洪荒淨土,萬叛山之巔的主殿。
“能夠得到東華帝君的造化,果然是有極大的背景,既然洪荒淨土如今已經與外界失去了隔絕屏障,對於我們來講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萬叛之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細細考量。
“大哥,你有什麼想法?”真空獸知道,這一次它們認真佈局,結果還被許宗懿給算計,這讓多年以來,風光無量的萬叛之主,難免蒙上一層細微的瑕疵,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入神境的孩子而已。
六大族雖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聯手,但面對一個年輕小輩,如此之大的陣仗還拿不下,難免讓人感到臉上無光。
“大哥的意思應該是不想被侷限在此地了,他想要把萬叛山的力量向外開拓,所以眼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了解如今玄界外界的格局。”天時獸感知非常敏銳,已經能夠很清楚知道萬叛之主心中所想。
“正是如此,我之前有在外界行走過,化道之湖所在的地域,乃是三清山的管轄之地,這一次大戰,對於其他五族來講,它們也見識到了三清山的實力有多強,那還只是對方冰山一角的力量,所以我更大的想法就是把其他五族給整合起來,歸於一族,聯合外界一些能互相利用的勢力,對三清山展開夾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但至少能夠把這一片地方佔據起來,成爲我們自己的領土。”萬叛之主被逼退之後,心裡想了很多事情,時移勢易,如今洪荒淨土的局勢已經開始發生改變,這對於它們來講,是考驗,同時也是機會。
“老三,你坐鎮萬叛山中,我跟老二出去走一走。”萬叛之主知道,天時獸擅長佈局,也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最好的判斷。
雖然萬叛山根基穩固,但也不得不防。
“好。”天時獸心中熱血沸騰,以萬叛之主的實力手段,不是沒有可能把其他五族整合起來。
玄武聖族與女媧族並列第一,這兩大族都有極大的包袱,永遠都不可能爲萬叛之主所用,這一點它非常清楚。
但也不可能爲三清山所用,所以它並不擔心這兩大族會成爲自己的威脅。
在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三清山也好,神農天山也罷,都有來自各大勢力的耳目。
這一次爲了許宗懿,三清山所擺出來的陣仗實在太大了,前所未有,自然而然,也引起各大勢力眼線的注意力。
尤其是神農天山。
農聖使者臉色非常的陰沉,都快能夠滴出水來。
“東華帝君,東華帝君,這小子竟然得到東華帝君造化,姜言獲得西王母造化,三清教主這個臭不要臉的,看來是想要讓兩人成婚吧?”農聖使者心頭憋了一口惡氣,如果自己能夠乾脆利落,不顧所有人的看法弄死許宗懿,無非也就是讓人說道說道而已,但如今他獲得這種級別的造化,不要說炎諦重視,就算他不重視,三清山也會重視,日後成長起來,就是自己的大敵。
他太清楚了,能夠獲得東華帝君這種級別造化,就沒有凡俗之人。
更讓他覺得不快的是,姜言獲得西王母的造化,這可是東華帝君的道侶。
如果兩者強強聯合的話,炎諦想要扶植許宗懿,讓他在神農天山壯大起來,姜言嫁入神農天山。
別的不說,如果願意把《太陽經》《太陰經》這兩部經書拓印到藏經殿中,許宗懿在農家許氏的地位就會到達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對神農天山所做出來的貢獻實在太大了,尤其還是有炎諦扶持。
“看來,這小子現在不除不行了。”在農聖使者身邊,有一名老奴,一開始還認爲許宗懿不成氣候,畢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可是這纔過去一小段歲月,竟有如此變化,甚至威脅到農聖使者,會影響到神農天山現有的格局。
“傳令下去,讓炎慧帶着重木他們入化道之湖,帶上最適合那六族的米糧,拉攏它們,儘可能爲我神農天山所用。”農聖使者從來沒有把許宗懿當成對手,他在乎的是其背後的炎諦,如果他真的想要扶持許宗懿與之敵對的話,那麼不用多少年,整個神農天山的格局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年之後局勢區域穩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都是炎諦深居簡出,瘋瘋癲癲,可是北俱關一戰,炎諦正式出世。
不久之前,出現在三清山,一招鎮壓封印虎蛟族老祖人物,可想而知這些年來他的實力已經積澱到何等地步了。
如果炎諦真的想要跟他相爭的話,毫無疑問,威脅巨大。
“是。”那老奴頷首,道:“那許宗懿應當如何處理?”
“你覺得呢?”農聖使者看了他一眼。
“讓無生門的人動手,可好?”那老奴悄然道。
“去吧,我想要在接下來,聽到他隕落的消息,炎諦再怎麼強,還能夠去找無生門報復不成?不管他們開出什麼條件,都答應。”農聖使者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夠如此了,想要靠劍鶴族一脈,是不太可能。
除非何一清能夠放下自己的一切,拼盡所有都想要斬殺許宗懿。
然而,他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至少他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炎諦曾經爲許宗懿放過話,歡迎一切同境界之人,將其斬殺。
但若有人跨越境界斬殺自己的弟子,他會讓對方付出巨大的代價。
無生門。
這是在玄界當中,最爲頂尖的大勢力之一。
只是他們常年隱藏在黑暗之中,在這裡各族的人都有。
大多都是一些罪大惡極,被各大勢力追殺,或是一些走投無路的寒門血脈,在裡面殺出一條血路來。
在黃界當中的往生門,乃是無生門當中的分支之一而已。
農聖使者已經做好準備了,就算大出血也要把許宗懿給徹底弄死,這樣一來,不管炎諦有絲毫的安排,都會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是!”那老奴轉身離去。
北俱關。
夜幕降臨,這裡霜雪依舊。
鎮北侯府內。
三清聖子心中更是冰天雪地,他手裡拿着一罈酒,坐在侯府正堂的屋頂,看着九天之上的明月。
許宗懿與姜言兩個人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來,自然是瞞不住他的。
雖然他也很清楚,姜言能夠有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許宗懿所賜。
兩人在黃界的時候便相識,但在他看來,無論如何自己都是有機會的。
對於自己,三清聖子有足夠的自信,在三清山一路走來,他都是憑藉着自己一步又一步的努力,獲得三清山至高經術。
年輕一輩中,對於他信服之人,比比皆是。
可是,就在這一日,他所有的自信,都在第一時間被敲碎。
因爲許宗懿與姜言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來。
三清教主都要親自爲他們做媒,如果只是這樣,他倒也不在意。
可是,東華帝君,西王母化身所留下來的造化,分別爲他們二人所得,莫不是冥冥之中,兩人是天生的一對?
甚至他都有所猜想,覺得許宗懿難不成就是東華帝君的轉世,都不是沒有可能。
他內心之苦悶,可想而知。
三清聖女在一旁,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鎮北王走來,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擔心,先離開。
三清聖女見鎮北王前來,心中稍安,轉身離去。
這個消息對於三清聖子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鎮北王一步踏出,便出現在三清聖子的身旁,笑道:“如何?自小說建立出來的所有驕傲,自信,在瞬息之間都被破碎,感覺如何?”
三清聖子握着酒罈的口子,苦笑道:“前所未有,倒也是不錯的體驗。”
“人之一生,際遇變化無常,你還年輕,有失去自己所喜愛的人和物,所有的人都是,無一能夠倖免,沒有誰能夠一路高歌,從未有過遺憾與缺失,也正因爲有那些得到的東西,才能夠讓我們變得更強。”鎮北王從他的手中,接過那一罈酒,大口一飲,兩人看起來如同父子關係,望天談心。
“我明白,宗懿他的確沒有什麼讓人可挑剔的,姜言師妹也是一心喜歡他,從未改變過,對於我而言,從頭到尾連參與都沒有參與過,其實也沒有什麼可難過的。”三清聖子笑容甚是苦澀,他也覺得自己這酒喝得實在沒有什麼緣由。
“東華帝君的造化,又豈是那麼好拿的?那小子以後的路,難走咯。”鎮北王哂笑道。
“師尊的意思是,會有人想要對宗懿不利?”三清聖子聞言,神色凜然。
“這是自然,不過以炎諦的個性,只怕巴不得所有的麻煩都找上門來,他纔不在乎那麼多呢,但是那小子的壓力只怕不小。”鎮北王有點羨慕,不得不說,炎諦這麼多年以來,精挑細選出來的徒弟很不一樣。
也不枉他多年以來的等待,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挑選徒弟如此嚴格,但鎮北王大概能夠猜測得到,在未來炎諦只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與自己弟子一同完成的。
“那我書信一封給宗懿,提醒一下他。”三清聖子雖然因爲姜言的事情,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但眼下許宗懿還是北俱關的兵,是他的人,既然知道有人對其不利,自己就不應該坐視不理。
鎮北王笑了笑,道:“罷了,隨你去吧。”
在鎮北王看來,三清聖子的未來成就還在其次,不管他日後造化如何,但心胸絕對不能夠變得狹隘,那樣只會讓他未來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