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街農巷。
這裡都是神農天山各脈的產業。
天穹,靈澗等人的動靜不少,惹來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這也是神農天山的家事,一些來購買糧食草藥之人,也只是多看一眼,不會在一旁駐足觀看。
“他看護不嚴,讓你這外山弟子擅自逃離,百名血親都已經因爲你而被處死了,你說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處理他好?”天穹站在鐮刀男子的身旁,用手按着他的腦袋,彷彿他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夠將其頭骨捏碎。
“等等,你要做什麼?直接說就是了。”許宗懿看着鐮刀男子,當日雖然是因爲自己的賄賂,他纔對自己有好臉色,但自己要前往百草洞,他也好言相勸,顯然並不想害自己。
沒想到天穹這些人竟然會這般心狠,找到他的身上,顯然他們來到這裡找自己,必然是有目的,只要自己能夠同意,鐮刀男子應該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哦?怎麼?看情況你是想要讓他活下來麼?”天穹冷笑道。
“說吧,什麼條件?”許宗懿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他們把人帶到自己的面前,必然有所圖。
鐮刀男子絕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望,沒想到許宗懿竟然會想要救他。
“如果你能夠打贏我,我就放了他。”天穹笑得很是殘忍,恨不得把許宗懿給活剝了。
“我在羽化境,你在入神境巔峰,怎麼打?你不如讓我去死算了。”許宗懿眼神微微一眯,覺得這天穹着實有點無恥,就算自己進入到天元狀態,爆發出五倍戰力,力量最多也只能夠與之並駕齊驅,那還是要依靠愚劍的力量。
一個大境界,勝算實在太低了。
“我們可以不用動手,讓客卿一戰即可,如何?”天穹咧嘴一笑,道:“如果你贏了,人你帶走,如果你輸了,發下血誓,成爲我們的奴僕,永生永世,所生子女,代代皆爲家奴。”
風行烈聞言,神色一變,這麼一來,許宗懿的未來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他深知自己的資質,更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自己難堪大任,連忙道:“公子,我能力不足,千萬不要答應。”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路?你們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許宗懿也明白,神農天山這一次是有備而來,風九都只能夠靠後站,在天穹與靈澗身旁有幾尊陽神巔峰,實力強得可怕。
“老夫聽聞你在賭石一道,頗有造詣,不如我們就用賭石來定勝負如何?”這時,靈澗背後出現一名老者。
他此番上報信息有功,再加上農聖使者有所要求,故而背後的家族派出兩名客卿相助於他。
只要能夠殺死許宗懿,或者完全將其掌握,那麼農聖使者就會贈送他們一場大造化,靈澗也從這一件事,知道許宗懿的來歷。
在他身後的老者於玄帝城中賭石也算是小有名氣,在陽神巔峰的境界。
許宗懿微微蹙眉,思忖片刻,知道眼下也只有賭石相對公平。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賭一賭吧。”許宗懿看着手腳骨骼都被扭曲的鐮刀男子,他這些時日只怕也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只因爲他放自己去百草洞,說起來雖然是自己賄賂他,但如果不是鐮刀男子放自己走,他還真別想來到大玄神朝,畢竟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裡,沒有遇到飛蓬,沒有得到朽木令,自己也到不了這裡。
一切皆有因果。
既然是因自己而起,自己自然要去承擔後果。
靈澗就知道,如果要讓許宗懿答應前面兩個要求,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這鐮刀男子與他非親非故,不值得他冒如此之大的風險。
就算他們真把他弄死,對許宗懿也不會造成絲毫的影響。
唯有選擇一個在許宗懿看來,有較大希望的比試當中,他纔有可能答應。
原本靈澗上報,炎諦收徒,還是一個來自下界的人,把前因後果進行一番粉飾,有意無意間表現自己的功勞。
但他沒有想到,許宗懿來頭不小。
乃下界人族之中,百強氣運,在萬族神會的玄黃礦場中,表現優異,最後守住了人族的大利益。
但他錯就錯在,選了禮聖一脈的人,成爲天子。
徹底得罪了農聖使者,這隻能夠怪他在下界太久,分不清形勢,不明白上界格局。
然而農聖使者,礙於很多雙眼睛盯着。
一旦許宗懿剛剛飛昇上來,就突然間暴斃,或者是遭受到禁錮,禮法神殿必然會爲此大做文章。
甚至靈澗都聽說,有禮法神殿的存在,前來要人,但都被擋了回去,農聖使者沒有辦法,只能夠讓許宗懿在神農外山進行冷處理。
畢竟在神農天山,他們不想交人,禮法神殿也是沒有絲毫辦法。
只是許宗懿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私自外逃,甚至到達大玄神朝,這一件事直接驚動農聖使者。
畢竟有誰想到,一個區區羽化境的人,能夠逃出神農天山。
原本在他們看來,就算許宗懿想要外出闖蕩,無非也就方圓數百萬裡,然而各大勢力都在神農天山的實力輻射之下,根本不怕他逃走。
最終,事情的發展,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農聖使者下了死命令,不管怎麼說,要讓許宗懿死得自然一點。
成爲炎諦的記名弟子,這一件事,已經有點脫離他的掌控了。
就算他是農聖使者,但是論實力如果要跟炎諦單打獨鬥,沒有幾個人有把握的。
雖然很多人覺得他瘋了,但絕對沒有人覺得他變弱了。
“那就走吧!”靈澗一聲輕笑。
許宗懿,與風行烈,阿寶跟着他們離開,臨走時留下一句話:“申哥,幫我照料一下,我去去就回。”
“呵呵,年輕人,說話口氣不要那麼大,難道你有把握贏老夫?”那陽神巔峰的老者皮笑肉不笑,冷冷看了他一眼。
“贏不贏不知道,氣勢還是不能輸的。”許宗懿從王溫的殘碎記憶當中,知道賭石有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賭法。
眼前這陽神巔峰的老者,實力境界比他高,絕度不能夠按照對方的路數來走,否則的話,自己輸的概率就會比較大。
“你打算怎麼個賭法?”許宗懿眉頭一挑,問道。
“自然是賭,誰能夠開出來的東西,更有價值,還用說麼?”老者腰間掛着一把切石的玉刀,許宗懿知道這是一件不尋常之物,有氣運的加持,顯然這老頭子在這一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王溫一直很想要弄把這種被祝由術加持過的玉刀,只不過價格太過昂貴以及太過稀有,他一直以來都沒捨得弄。
“呵呵,我可沒有那麼多錢,跟你在賭石坊切,一塊石頭定輸贏,就賭石頭本金的倍率,如何?”許宗懿知道,這是最適合自己的,對方挑多貴的石頭都沒用,關鍵是裡面切出來的東西,價值要比石頭高出多少倍。
“可以。”老者覺得這個,自己同樣很有優勢,最多就是買價格比較低廉的石頭而已。
“去萬石坊。”許宗懿從王溫的記憶中知道,那裡是玄帝城最公平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任何欺詐的行爲。
因爲萬石坊的背後,就是大玄神朝,自古以來的口碑就很好。
萬石坊的實力強大到,他們會公開跟所有人講,自己會僞造一些石頭,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但依舊有很多人都會在萬石坊賭,一切都憑自己的眼力勁。
對於一些常年行走在賭石坊的人來講,自有一定分辨的能力。
但當賭石的價值,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心就很容易亂。
尤其賭石之人,進行對賭,更容易影響別人的判斷。
“要求還不少,不過反正去哪裡都一樣。”原本老者想要去一間自己比較熟悉的小石坊,到時候在評估的時候,動一點小手腳,他就會有不小的優勢。
然而,到了萬石坊,的確就沒有那種可能了。
許宗懿年紀不大,又是從下界飛昇上來的,然而知道還不少。
鐮刀男子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就要看這一場造化。
走出炎街農巷,萬石坊距離他們,有幾萬裡的距離。
但對於衆人來講,短時間內就能夠到達。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都到了。
如果不是牌匾寫着萬石坊三個大字,許宗懿還以爲自己來到花樓了。
大門口,雕樑畫棟,滿目琳琅。
這是號稱天下第一賭石坊。
門前,有許多面容姣好的女子,鶯鶯燕燕,美如畫。
在萬谷城的石坊跟它比起來,就跟土疙瘩跟美玉一般,差距太大。
“諸位,想要賭哪個品級的石頭呢?”一名身着大紅長裙的女子,笑容盈盈,眉眼間盡是嫵媚,她的實力在入神境。
“賤石區。”許宗懿直接開口。
那大紅長裙的女子有些詫異,頓了頓,道:“這位公子,萬石坊最低端的石頭,都是寶石區,你看如何?”
“真是沒見識,以爲這裡跟萬谷城一樣麼?還賤石區,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般卑賤麼?”天穹在一旁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