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族天驕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陶罐之內,阿狗飛撲而出,化爲一道火光直接咬斷他喉嚨。
口中的獠牙似乎也是火焰化成,似可消融所有。
地仙境!
許宗懿眼皮子跳動了幾下,沒想到在短短時間之內,獲得純陰龍炎後,他的境界便突破到地仙之境了。
它的形體又大了許多,有六丈大小,身體表層所燃燒的黑火甚是驚人,額頭之上,七隻橫眼紅芒閃爍。
“呼!”那些跌落在雪地上的亡族靈雕以及地仙戰士,都在瞬間被燒成劫灰。
感受這阿狗身上的本源之火,許宗懿心中驚歎,難怪當日在洛邑城中,亡族,疫族的老祖會對阿狗表現出強烈的忌憚。
只要阿狗成長到入神境,實力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踏入地仙境的它,眼下的記憶已經恢復七八成。
雖然變強了,但許宗懿也從它身上感受到了陌生。
與昔日那衝殺而來的禍鬥,很是相近。
它回過頭來,看着許宗懿,淡淡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夠叫我阿狗了,這樣的名字顯得太過隨性,不符合我的身份地位。”
“那要叫你什麼?”許宗懿眼角抽搐了幾下。
“狗帝,你覺得怎麼樣,狗中大帝,霸氣不霸氣!”狗帝沉浸在自己的力量當中,它的神情甚是陶醉。
“霸氣,霸氣。”許宗懿石化在半空中。
“好了,接下來沒架打,就不要叫我!”狗帝看了許宗懿一眼,有道:“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能夠成長到這種地步,難怪當年他會讓我來找你!”
“啥?”許宗懿一陣錯愕。
“以後再跟你說,不然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硬闖農家許氏,硬挨那一劍,我又不傻!”狗帝說了一句話,直接進入陶罐之內。
雖然狗帝不像以前那般好使喚,變得越來越有個性,但許宗懿知道它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這就足夠了。
雖然它的記憶恢復了,但基本上可以確定,不會對自己造成危險。
許宗懿愣了半天,感知到琉璃冰山似乎有可怕的力量朝着自己殺奔而來,連忙道:“快走!”
豊叔直接催動傳送法陣,朝着東聖海的方向,破空而去。
也不知道如今戰況如何了。
就在他橫渡三十萬裡之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有亡族諸多入神境存在降臨在這一片土地上。
所有的巡邏戰士化爲劫灰,什麼都沒有剩下,讓他們的心情很惡劣。
“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用自己的感知,但卻沒有絲毫的發現。
“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一尊身着灰色斗篷的老者,眼眸中透着藍芒,殺機涌動。
“是!”在他身旁的入神境強者,朝着四面八方前行,不停搜尋。
“怎麼,你小子不在這亡族的地面上打打游擊麼?”豊叔笑了笑,道:“擾亂他們的後方,又能夠恢復陰陽聖龍的實力。”
“去東聖海,會有更多的亡族等着我。”許宗懿原本打算前往北極關的,但是想到如今東聖海的情況更加危急,覺得回到截宗更加合適。
也不知道這些時日過去,如今東聖海的戰局變化如何了。
東聖海。
天道牆被攻破之後。
浩浩蕩蕩的三族大軍,長驅直入。
然而橫在他們的面前乃是天人族三大勢力。
他們想要的是這天下所有的一切,天人族不滅,註定會阻礙他們的步伐。
對於海族來講,這一次大戰註定會讓天人族的血脈徹底凋零,從此以後,就沒有人能夠阻礙海族的步伐了。
三族並沒有分散兵力,而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攻打闡宗。
大戰一觸即發。
在闡宗十二脈的仙島與玉京山的防護法陣直接被催動。
十二尊金身道尊盤膝而坐。
浩蕩天音滾滾,橫掃那些悍不畏死的三族敢死隊。
三族的精銳兵馬,在闡宗的守護大陣之下。
身軀不停炸碎,血水染紅了一方海域。
對於三族,天人族所施展的術法都是最爲殘忍的,絕對不能夠給對方留下全屍,任何死去的屍骨,在亡族的掌控之下,都會化爲可怕的戰力。
姜言在玉京山上,看着這一場戰爭,太過慘烈了。
三族結陣,不停衝擊着闡宗守護大陣。
那是由諸多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傳道弟子,足足有三千萬人,掌握守護大陣每一個位置。
在一些強大的力量衝擊之下。
都會有一些弟子承受不住而身軀破碎。
當場斃命,爲了避免死後,他們的屍骨被亡族所利用,全部都被運來玉京山的廣場,有諸多老祖人物,醞釀一場血祭。
這是用死去的門下弟子屍骨以及殘存的魂魄爲代價,準備對三族展開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一直都沒有動用三族的核心精銳,目前一直都在消耗我們。”姜言遠望,黑壓壓的一大片,三族兵馬,根本讓人看不透他們的深淺。
“也幸好當日你有先見之明,讓各大仙島的精銳,留在闡宗之內,不然的話,只怕都無法支撐太久。”在那些支撐法陣運轉的弟子,有不少來自各大仙島,闡宗一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因爲修煉資質的關係。
很多人都不能夠進入其中修煉,當有機會來到這裡的時候,卻要成爲自己的葬身之地。
廣文天如今的氣質截然不同,經過當日一戰,分寶巖獲得大造化,繼承元辰之子後,他的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已經到達入神境了。
“最重要的是有太上教,古墨器宗,截宗來我們一起守護。”姜言看到截宗,太上教,以及闡宗聯合起來,的確不同尋常。
三大勢力,三大道君,傳承一脈。
各種術法,合擊大陣,是能夠支撐三族不停進攻的根本。
“如果闡宗守不住了,你有什麼打算?”廣文天問道。
此刻,闡宗副宗主,宗主,老宗主盡數都在。
“我要率領闡宗一部分精銳,回到大周皇朝,海族勢大,佔據東聖海地利,但是上岸之後,必然實力銳減,必要的時候,要有取捨。”姜言很是平靜,在她身邊的五大家將的實力都深不可測。
闡氣軍有三千人,與五大家將跟着姜言來到闡宗之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尤其是姜言得到昔日姜氏道尊所留下來的造化後,他們提升的尤爲明顯。
這些都是姜言手中能夠掌握的實力。
“你呢,如何打算?”聽到姜言的話,闡宗諸多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沒有說話。
“我是元辰之子,自然要與闡宗共存亡。”廣文天很是平靜,他視死如歸。
“格局太小了。”姜言輕笑。
“何出此言?”在一旁,闡宗宗主問道:“文天的想法,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元辰之子,是象徵着闡宗的未來,執掌十二脈玉京山諸多絕學於一身,怎能輕言生死?元辰之子,是闡宗的延續,是傳承的火種,你有這樣的想法,不配成爲元辰之子。”姜言看似輕描淡寫的言語,卻讓廣文天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
“阿言說得不錯,我們都老了,身上肩負着讓你們這些未來活下去的責任,而你們的責任,就是繼續替我們活下去,將闡宗傳承好。”老宗主對於姜言很滿意,這一生中能夠收到這樣的弟子,他已經心滿意足。
“廣文天,我要讓你看着,這些在支撐守護法陣的闡宗弟子,每一個都在爲我們而死,我們都要替他們活着,務必要將三族殲滅,傳承闡宗的未來,他們的家人,都在大周皇朝那一片土地上,我們活着,要爲那些弱小的人而戰,而不是輕言生死。”姜言手握戊己杏黃旗,她面對這種局勢之下,平靜從容。
這個時候,廣文天突然有點覺得,自己爲什麼會配不上姜言了。
是自己的視野,是自身的侷限。
雖然自己成爲了元辰之子,但這個位置,姜言纔是實至名歸。
“受教了。”廣文天一聲輕嘆。
“從即日起,若玉京山被攻破,我若戰死,姜言繼元辰之主,掌玉京山,闡宗十二脈所有。”元辰之主從天而降,這個決定讓在場不少老一輩人都覺得有些震驚,他來到姜言的面前,取出一件信物,道:“此爲元辰道印,闡宗弟子見此印,如見二道君。”
“姜言領受。”她雙膝下跪,雙手接過元辰道印,心中並無波瀾,有的則是更加沉重的使命感。
她自詡自己智慧過人,足智多謀,但眼前的戰局,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除了死守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闡宗宗主雖然想要反對,但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因爲在年輕一輩中,廣文天原本就屬於翹楚。
姜言雖然還年輕,但若從大局觀以及血脈天賦方方面面,她更要勝過廣文天。
只是自古以來,這是第一次將元辰之主傳承到一名女子的身上。
老宗主一臉笑眯眯地看着姜言,也不枉自己費盡心血對姜言進行調教。
玉京山上,有不少太上長老對此舉有所不滿,心中憤懣,但元辰之主強勢的威壓之下,他們也只能夠低頭不語。
姜言收取元辰道印,靜靜看着在場所有人,而後手持戊己杏黃旗,淡淡道:“五大家將聽命,與我率闡氣軍迎敵。”
“遵命!”五大家將應和,緊隨在姜言身後。
“這太過危險了吧?”廣文天微微蹙眉。
“不打緊,戊己杏黃旗能夠與闡宗守護法陣勾連,由她去!”元辰之主擺了擺手,眼神之中流露出欣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