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
星月被遮蓋,一朵朵烏雲垂臨,淅淅瀝瀝的雨水往下飛落,雨幕瞬間就將偌大的慈航寺籠罩。
白衣男子在夜空中,格外顯眼,他的身上透發着凌厲的劍光,沒有幾個人敢直視他。
他眉頭微皺,沒想到許宗懿竟然會進入慈航寺,尋求庇佑,顯然有些棘手。
“把這小子交出來。”天兆雲神聲音如同九天之音,滾滾而來,他的意志不容拒絕。
這種壓迫感,無數正在朝聖的釋族子弟膽顫心驚,眼前的白衣男子給他們感覺近乎是不可拂逆。
他們覺得,天兆雲神的氣息如同天神降臨,有一部分人忍不住想要跪拜求饒。
一方天地的力量法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等駕馭全局的感覺,讓人心驚。
許宗懿知道,慈航寺乃是當年闡宗十二脈之祖的傳承。
他們將自己的傳承,留在闡宗,而自己也來了釋族所在之地。
如果慈航寺是那麼好招惹的,天兆雲神早就打進來了。
在廣場中心,那一尊慈航法相,端莊平和,無數信仰之力多年以來凝聚在它身上,佛光涌動。
“小友,你是來加入我慈航寺的麼?”這是,其中一名手握錫杖的老僧嗓音渾厚,如同天音。
“我來受明祖指引而來,見他昔日愛徒,路經慈航寺。”許宗懿身上大光明華涌動,更是凝聚成一道神環掛在腦後。
他臉上流露出不喜不悲,甚是平和。
任誰都知道,明祖的地位還排在釋祖之前,說他是釋祖之師,毫不爲過。
要知道,所謂的佛光。
其實乃是明祖的大光明華,這是釋祖的根基之一。
然而,能夠凝練收穫大光明華的人,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許宗懿幫文夙日夜溫養大光明玉,毫無私心得到它的承認,根本不可能獲得大光明華。
“他孃的,你小子也太能裝了。”陶罐之內的豊少都感覺自己快要相信了。
“明祖!”三位老僧感知到許宗懿這大光明華的確不同尋常,有祖的氣勢在其中,絕對不可能造假。
“他是誰?”一尊老僧手持鐵鉢問許宗懿,看向九天之上的白衣男子,他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驚世攻伐。
“天兆雲神。”許宗懿看向他:“來奪我造化,幸虧來到慈航寺,否則的話,明祖造化只怕都要被他給搶奪。”
“這小子……”天兆雲神眼眸中殺意濃郁,看到許宗懿背後的大光明華,他心中恍然,會孤身以來前來這釋族地域,原來是他能夠收穫釋祖造化。
不然得話,何以一個人孤身前來,釋族這個地方,縱然是妖族與他們日常都有往來,但也不會任由年輕天驕孤身一人前來,因爲隨時都有可能被度化的危險,成爲釋族子弟。
如果能夠成爲孔雀大明王,白猿大明王那樣的存在,倒也無所謂。
但大部分都會成爲所謂的朝聖者,讓自己信仰釋尊,每日虔誠祈求跪拜,成爲萬萬億億,提升師尊力量之一的存在。
“原來是天兆雲神……”在妖族中,天兆雲神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不論從生存的歲月,以及實力境界,都非同小可:“前輩請回。”
最後一名老僧,他手握降魔杵,心平氣和,天兆雲神所存在的歲月,比他們都要來得久。
“你們決定要阻我麼?想好後果了麼?會爲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天兆雲神心中震怒:“如果你們不交出這小子,所有的朝聖者,都會死在這裡。”
都已經到達這裡,要讓他退是不可能的事情,昔日萬劍峰的大造化就在眼前。
他話音剛落,九天之上,電閃雷鳴。
滋滋滋。
可怖的電離之音,瀰漫在天空中。
純粹的雷電法則,凝聚交織成一柄柄利劍,那飛落下來的雨滴,也透着鋒芒,兩種力量隱隱**。
在場有諸多的朝聖者肌膚表層都被割出一道道傷口。
雨滴所涵蓋的鋒芒,越發凌厲,只要天兆雲神願意,可以斬殺大部分人。
朝聖者,大部分都在這一刻,心生恐懼。
不管他們在哪一個境界,都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了天兆雲神的攻伐。
他完全能夠做得出來,許宗懿神色一變,沒想到會如此,當即開口道:“我出來,你別動手。”
“你快出去吧,別來害我們了。”不少心生恐懼的朝聖者大喊。
“小子,你別傻了,賴在裡面不出去就可以了,你身上的大光明華已經足夠讓這些慈航寺的人護你了。”豊少罵罵咧咧,覺得許宗懿腦子壞掉了。
“小友,你會死。”那手握錫杖的老僧開口,這天兆雲神竟然會這般與一個孩子過不去。
“也許這就是我的劫數,釋族不是有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麼?”許宗懿千算萬算,算不到這裡有如此之多的朝聖者,而天兆雲神會不惜一切代價,那麼殺死如此之多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是慈航寺,縱然天兆雲神強大,但我們也不是可隨意欺凌的。”手握鐵鉢的老僧緩緩開口,但卻聲音洪亮。
“雖然我等修爲造化不如前輩,但願一戰。”另外一尊手持降魔杵的老僧直接出手。
在廣場上的慈航法相,雙眸依舊祥和。
自他背後則是出現一隻隻手,拿着各種各樣的法器,這一幕看的諸多朝聖者心生震撼。
於慈航寺所在的山域出現一朵朵蓮花,流動着瑩瑩寶光,看似溫和,但卻能夠驅散九天雲雨。
法相背後出現十二道佛光神環,寶相莊嚴,無懼一切兇險。
“落!”
天兆雲神,讓自己體內血脈與天地規則共振,浩瀚雷雨劍氣,瞬間爆發。
驚世劍芒,照亮方圓三千里的夜空,如同白晝。
雷雨劍氣劃破長空。
慈航法相千手展動,諸多法器激射出寶光。
一朵朵蓮花交織形成防護法陣。
兩種力量**在一起的瞬間。
天地失音,大道波動震盪得不少朝聖者嘴角溢血,身軀開裂,僅僅只是一擊的震盪之力,就讓一部分人瞬間喪命。
有不少人心生恐懼,有不少人盤膝而作,融入自己的力量,與天兆雲神相抗。
“幾位前輩,我不想這麼多人受到連累,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死。”許宗懿看到這一幕,是真的想離開。
“朝聖之路,註定艱辛,面對死亡乃是必經之路,今日一劫,亦是對他們的考驗,小友不必介懷,你既得明祖指引,來尋釋祖造化,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場大因緣。”手握錫杖的老僧言語平和。
“……”
許宗懿看到,有些實力相對弱小,心生恐懼,不敢與天兆雲神劍威硬憾之人,身軀硬生生被撕裂。
有些面對強敵,依舊勇敢面對,讓自身的力量融入慈航寺的守護法陣,雖然艱辛,但幾乎都活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正如那老僧所言,這是一場對於朝聖者的考驗。
當那些朝聖者回過神來,知道能夠與此地的守護法陣結合,沒有一個退縮,立即將自身力量融入其中。
縱然是天兆雲神也覺得壓力倍增。
來自慈航寺中,不少的強者睜開雙眼,他們沒有出現,但力量卻不停涌入到慈航法相之中。
多少年來,有人竟然敢強攻慈航寺。
當他們感知到天兆雲神的力量,也不由得沉默了。
多少年來,能夠修煉到他這般地步的人寥寥無幾。
縱然是慈航寺,幾乎無人能夠與天兆雲神正面硬憾。
但這裡是慈航寺,所有人都聯合在一起。
強如天兆雲神,也感到很吃力,面對慈航法相,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積澱太深厚了。
法相沉澱無數年來的信仰之威,逐漸被喚醒。
縱然是天兆雲神也不由得抽身而退,他感到棘手,發現強攻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同當日雲城,位於大周境內。
一旦短時間內攻打不下,再出手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許宗懿,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昔日萬劍峰造化歸還,我依舊還在天兆山,也不與你們爲難,如若你不交出來,我會在第一時間加入戰場,到時候會有無數人族因你而死,我不會有絲毫的留情,會斬殺所有。”天兆雲神抽身而退,沒再出手,眼下慈航寺已經有不少人出現,再強攻下去沒有意義,他憑藉一人之力,撕不開這裡的防護法陣,那一尊偌大的慈航法相也讓他感到深深忌憚,若是爆發攻伐對他是有不小的威脅。
“你這又是何苦呢?若是劍神看中你,所留下來的造化自然也是你的,當日我是最後出手的,已然註定劍神要將造化傳承於我,活了這麼多年,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麼?況且昔日在萬劍峰你手下也有不少得到造化……”許宗懿搖了搖頭,他自然不可能相信天兆雲神的話,不管他交不交出大造化,天兆雲神自然也要去參與到這一場末世之爭,這是給妖族一脈爭奪氣運,也是給自己。
他修煉到這個地步,自然也想要再進一步,絕無後退的可能。
“我守萬劍鋒多年,最大的造化,原本就應該屬於我。”天兆雲神聲音很冷,非常強勢:“就算這一次我沒有得到,以後也會是我的,除非你一輩子都躲在這釋族當中,在這裡是因爲有法陣護得住你,當沒有這些法陣,天下間能夠在我攻伐之下,保你不死的人,應該沒有幾個。”
很顯然,天兆雲神打算守在釋族地域,只要許宗懿一出現,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