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殿,這裡是平時議論農家內政的地方。
“大家對於我的提議,有什麼想法嗎?”大長老許日衍看向衆人。
天心殿正位,許重木端坐在上面,神色陰晴不定,不得不,許日衍所慮不是沒有道理。
“這對於孩們來講,會不會太倉促了,只怕很多人都會不習慣,措手不及。”許月升當即道。
“我覺得此事,刻不容緩。”冬法院的許明律深以爲然。
許日衍的提議,從孩八歲以後,糧食供應從能夠掌控的品級來決定。
熬煮米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好。
有些人就算得到紫品的米糧,也無法完全將裡面的精華全部熬煮出來。
所以要根據每一個孩對於火候的把握,熬煮出來的米糧品質去給他們發放。
“這樣對於日雜院的那些孩,可是有不的優勢。”夏養院的掌院,許長生笑容溫和。
“日雜院的孩,這麼多年以來伺候我們四院的孩夠久了,的確該給他們一個翻身的機會。”來自春生院的掌院,許驚蟄容顏驚世。
在掌院這一輩,她當年可是被稱之爲農家許氏第一美人。
許心蝶就是她的關門弟。
在許驚蟄不遠處,是一名衣衫襤褸,鬚髮雜亂的怪老頭,不是別人,正式日雜院掌院。
他一直都沒有話,眼下還是待罪之身,不過他也能夠意識到,日雜院的地位,從此會變得不一樣。
許日衍的提議,很顯然也有想要讓日雜院壯大起來的意思,至少幾大典籍不能夠埋沒。
而三長老許浮閒則是向來不管這些事,雲淡風輕,在一旁樂呵呵笑道:“反正哪邊的人多,我就站誰那一邊,你們商量吧。”
對於他的表現,在場的人並不意外,他向來如此。
“如今外界形勢複雜,我覺得各院分工,沒有什麼不好的,但大長老所慮也不無道理,既是我農家弟的確基本功也不能丟。”許重木閉着雙眼,除卻五大掌院,以及三大長老,還有農家的七大巨頭,分別對應農家七個職位。
天守,乃是許丞運所在的職位,故而也被稱之爲農家的守護者。
天勤,乃是許賢鋤所在的職位,主掌整個農家許氏的農作根基。
其他五個,分別是天伐,天秩,天法,天養,天祭。
每個職位,所對應的職責不同,由於許日衍所提出來的想法,與許賢鋤相關,故而他的意見是最重要的。
所以此番,七大巨頭,只來了許賢鋤。
很大程度上,他就能夠代表大部分巨頭的意志。
“我同意大長老的意見,有些規矩的確是該改一改了。”許賢鋤一錘定音。
“你們這幾個老傢伙,終於懂得重視日雜院了,我還想,要再這麼下去,農家許氏非得砸在你們手裡不可。”日雜院掌院聲音嘶啞,此刻顯得非常刺耳。
“許瘋,你也太猖狂了。”許月升眼神一冷,怒斥道:“農家許氏砸在我們手裡?這個大的一個罪名我們可擔待不起。”
許重木則是淡淡一笑:“這個規矩可不是我改的,如果要算賬,得找太上族長才是。”
他所的太上族長,正是七大巨頭之一的天伐。
只是今日他並沒有到場。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的話,那麼從明年立春開始執行,先給他們半年的時間去準備。”許日衍乃是此番的提議者。
夏養院居中,不進行站隊。
秋戰院顯然不同意。
日雜院自然不用多,這是他們翻身的機會,每個日雜院的弟,對於火候的掌控都非常的精準。
由於他們也要服侍四院的精銳弟,所以平時對於紫品的米糧可沒少熬煮。
春生院,冬法院都同意許日衍的提議。
許賢鋤最後做出決定,此事已經有結果。
對於一些平時疏於熬煮米糧的農家弟來講,不是一件好事。
明年立春,第一天,就會有熬煮米糧的比賽。
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如果熬煮不出每個品級該有的品質,他所發放的米糧品質就會降低,誰都一樣。
除此之外,對於每一名農家許氏的弟,米糧的供應量大大減少,根據每個人的實力境界而定,哪怕許天折也一樣。
除非他用自己的功績點去換。
或者是他們背後的家族給他們開竈,但對於農家許氏來講,能夠縮減一大部分米糧的開支。
私人是私人。
族庫是族庫。
由於外界戰亂,局勢動盪,對於米糧供不應求。
哪怕農家許氏也不敢胡亂給與大量米糧,自身也要有所保留。
開源節流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天心殿會議結束,所有人都散了。
在掌農殿。
只有許重木與許月升二人。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日衍提出這樣的建議。”許月升很不明白,這樣一來對於農家許氏嫡出的各脈來講,只怕會很難適應。
“他應該也看到了一些弊端,日衍做事向來公正,沒有私心。”許重木這一點還是看得清楚的。
“會不會是冬法院那邊的態度?”許月升內心有些不安。
“不用想太多,以明律的性格,如果真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我們都跑不掉。”許重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許宗懿得到《融水大典》,他的親孫兒許天牧費盡心思,種植聚念草,都比不上一個從日雜院起來的,此事自然不得不重視,他是真的站在我農家未來在考慮。”
“夏養院的種植手段,按道理,比起日雜院都要高深許多才對,許宗懿那就算有《融水大典》此番能夠種植到青品,我覺得其中有貓膩。”許月升對於農家許氏各院的能力,自然是有了解的。
“當然有貓膩,心蝶帶了逢春水,那些聚念草想不突破都難。”許重木言語平和,道:“但是《融水大典》的確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日雜院的手段是從水質,土質的根本上進行提升,夏養院更多是藉助外力的手段,使得植被增長,如果能夠日雜院的手段結合起來,自然是最好的。”
許重木能夠當上族長一位,自然有他的能耐。
日雜院的確很重要,只是這些年來,沒有人願意進入日雜院。
所以一些不傳之秘,也就在日雜院內,無人問津。
大部分的人,都是以修煉自身戰力爲主,沒有幾個孩有心思願意去學日雜院那些在他們看來很雞零狗碎的事情。
“……”許月升無話可,畢竟東營的孩家裡長輩給的東西也不少,只是有多少人能跟許賢鋤相提並論?
他疼這個玄孫女是有所共知的,沒想到居然連逢春水都拿出來,哪怕是稀釋過的,也能夠代表他的態度了。
“那眼下只能夠讓四院的人,都要放下所有的修煉,先提升烹食,熬藥的技巧?”許月升感嘆道。
“不然呢?大長老此舉寓意深遠,看來是不想讓我們捲入世俗的紛爭當中,不過這樣也好,要是真天下大亂,農家出世,這些孩烹食熬藥的手段到達一定程度,也能夠成爲極大的戰力,正合我意。”許重木自然明白,在戰場上伙伕的地位相當重要,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食跟草藥非常重要。
兵力強大是固然,但是在戰場之上,講究的是持久性,一旦後力不繼,很容易兵敗如山倒,這個時候伙伕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
這些年來,農家許氏四院都以提升自身戰力爲主,反而將烹食熬藥,種植一道給放下,眼下許日衍也算是敲響警鐘,許重木也能夠看出其中弊端來。
“不錯,看似對我們來講是壞事,但是如果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的確也能夠變成好事,這一次那幾大勢力來,要跟他們好好聊一下了。”許月升極有野心,他不想在農家許氏很久了。
外面的世界非常的廣闊,如果不是礙於祖訓,他早就離開了。
而且一個人離開,跟帶着農家許氏的精銳出世,完全不一樣。
許重木野心很大,因爲在他頭頂上還有七大巨頭,在巨頭的背後,還有來自農家許氏的底蘊人物。
如果能夠出世,憑藉他所培養的人馬,出了太行山就能夠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在外界可以開闢出全新的格局,農家許氏將會名震天下。
強如巨頭天伐,也想要讓農家出世。
然而有其他幾大巨頭在,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夠選擇妥協。
許重木步步爲營,環環相扣,爲自己的野心謀算已久,他的眼神透着凌厲,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想要把農家許氏拖下水,只有這樣,其他幾大巨頭纔沒有理由讓農家許氏置身事外。
天剛剛亮,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農家許氏,所有四院的弟徹底炸鍋了。
任誰都知道,日雜院那些下賤的人,即將會迎來春天。
對於四院很多人來講,有點不能接受。
這麼多年,都是日雜院伺候他們。
可是一下自己要操持那些下賤的事,有點受不了。
但這是天心殿做下來的決定,沒有人敢反對。
來自四院的弟,所有不熟悉米糧草藥熬煮的人,都得停下修煉來學習這些。
整個藏經殿一下涌進很多人。
言語之間,盡是抱怨。
許多糧儲點全部都用來兌換一些關於熬煮米糧草藥類的書籍。
許宗懿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振奮。
這樣日雜院必然能夠出不少優秀的弟,從明年開始,整個農家許氏的格局就會因此而改變。
有不少人知道許宗懿的身份,如今看到他都覺得眼神怪怪的。
似乎他從在日雜院長大,已經奠定非常堅固烹食熬藥的基礎了。
突然有不少人心裡都覺得很不平衡。
憑什麼一個下賤的血脈可以在這藏經殿當中,運氣也太好了。
對於這些眼神,許宗懿都沒有太過在意,他全神貫注擦拭着手中的書櫃與書卷,雲淡風輕。
人在弱的時候,就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當從內心開始強大之後,只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每一天都有成長。
許宗懿發現,以前的自己,只是故作鎮定,內心牴觸,不屑他人的目光。
然而眼下,他真的是內心沒有太大波動,哪怕這些眼神很惡毒,很鄙夷。
修煉,更重要的心。
只有平靜的心,才能夠面對更大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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