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上,許宗懿冷視武王府方向,顯然這一次七統領帶領另外兩尊統領前來,是衝着自己來的。
如今是蝨多了不怕癢,也無所謂這些了。
他相信太清峰師叔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帶他安然回到農家許氏。
“贏了,我們自然不會爲難你。”這個時候,大羿氏的一尊老者開口,他的實力非常強大,足以媲美當日的相柳離,顯然能夠做得了主。
“這是一場男兒的對決,蘿你讓到一旁。”大羿流牙黑髮披散,他將手中的石弓,石箭全部都收進自己的空間法器當中。
“就你能,最好別輸,輸了我讓你去喂蟲!”相柳蘿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想一想還是退到一邊,顯然許宗懿的力量的確遠勝於她,雖然自己的毒能夠無影無形,無聲無息,但許宗懿體內流淌着相柳氏一族的血脈,還是那個女人的兒,必然不凡,就算無法完全免疫,只怕也能夠讓自己的毒術效果大減。
“在我巫族當中,所有的法器,都是外物,只有自己的身軀纔是真實,你敢收起身上的法器,與我一戰嗎?”大羿流牙並不知道他手中愚劍的關隘,只是在巫族當中,男兒對決,大多如此,赤身相搏。
“好。”許宗懿收起身上的所有法器,百戰千機甲。
雖然出身農家許氏,但他的肉身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打磨,就算對抗巫族也無懼。
“我大羿流牙,給你承諾,如果你贏了,誰敢攔你,我大羿氏替你射殺他,如果你輸了,我也不用你死,發下血誓效忠於我,成爲我最忠實的奴隸,贏了給你自由,輸了失去自由。”大羿流牙話很有底氣,不管是他的天賦還是他的身份,都有足夠的資格許下承諾。
來自大羿氏一族的老祖微微頷首,代表答應了。
“可以。”許宗懿收斂自己的氣息,此刻異常沉靜。
平日裡,自己的確有些依靠愚劍。
眼下要依靠自己的肉身搏殺,忽然之間,竟是有些不習慣。
正如大羿流牙所言,所有的法器都屬於外物,真正真實的強大,來源於自身的力量。
在這一刻,許宗懿心中有所感觸。
巫族能夠這般強大,是有它的道理。
他們歷來有自己的堅持,堅守。
類似於當日相柳離的橋歸橋,路歸路。
堅持來農家許氏清一切,給與他足夠的補償,但對許正法的追殺,也決不手軟。
對於巫族,大部分都不會出爾反爾。
多年以來,他們對自己足夠自信。
許宗懿沉靜下自己的內心,回想起前些時日的那一尊古佛。
一拳一掌,所涵蓋的意境,暗合陰陽。
他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了。
“這是巫族的規矩,如果你不適應,用法器也可以。”大羿流牙很是驕傲,他能夠看出許宗懿有些手足無措,是一種不習慣,赤身搏殺的表現。
畢竟人族當中,大部分都會依靠法器,巫族雖然會使用法器,但也很注重族中弟肉身搏殺的能力。
許宗懿也突然發現,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當自己有愚劍之後,好像自己就習慣握劍的姿勢了。
然而拳頭,纔是根本。
雖然他一直避免依賴愚劍,可是一路走來,大多都是倚仗愚劍居多。
這才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而已。
“就按照你們的規矩來。”許宗懿步履沉穩,安定如山,很快就從不習慣的狀態中適應過來。
“好,那我可就出手了。”大羿流牙身高比許宗懿還要高一些,他雙臂過膝,手掌都顯得更加寬大,很有力量。
雖然也只有九歲上下,但肉身氣血甚是渾厚。
他的身法非常敏捷,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極強的侵略性。
浩然王看着他的手段,眼眸微微一眯:“竟然是逐日步,在這種年齡,竟然就能夠領悟這種級別的步法,不愧是能夠踏入一元聖天賦之人。”
許宗懿只覺得身前的大羿流牙,氣息炙熱,似有烈日灼心,他步法非常與衆不同,迎面而來的氣息,讓人感到甚是狂暴。
魂魄與肉身,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打磨。
他對於大羿流牙的身法能夠捕捉得異常精準,伴隨着他長臂輪動,如同炮錘砸下,他出手非常乾淨利落。
明明只是空手攻伐,純粹力量,但卻異常霸道。
這一擊直接壓得空氣炸裂開來。
許宗懿如同玄武,巋然不動,他沒有絲毫的退讓,一拳擊出。
與定武式,如出一轍。
好似玄武探爪,力大無窮。
兩者雙拳碰撞,白色的氣浪炸開,看得不少人眼皮狂跳。
要知道在場大部分的人,實力境界都比較高。
但是被壓制在同境陣之後,發現自己比眼前的孩都不如,這種心理落差非常之大。
能夠想象得到,不管是許宗懿還是大羿流牙,以後成長起來,必然凌駕於他們之上。
有不少人甚至都有些後悔,爲什麼在凝神境不讓自己的根基紮實一些。
許宗懿與大羿流牙,兩人身體都不屬於壯碩型的,偏精瘦。
然而每一擊的碰撞,都非常有力量。
兩者之間,無論是皮膚,還是骨骼,或者到自己身上氣息的轉化,都非常的強而有力。
兩人招式的變化,同樣靈巧,讓人防不勝防。
剛猛靈動,在他們兩人身上完美詮釋。
許宗懿定武式與靈武式結合起來,暗合陰陽,看得在一旁的太清峰的師叔都能夠感到這種意境在其中,雖然只有絲絲縷縷,但已然不俗。
兩人拳腳硬撼,招式純粹,來自他們體內的力量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大羿氏一脈,對於箭術的理解,近乎沒有任何一個古老大族能夠與之媲美。
修煉箭術,就是讓自己心神安定,無論置身多麼危險的境地都要命中目標,臨危不亂。
不出手則已,一出斃命。
對於身法的要求,大羿流牙更是受過非常艱苦的修煉,九死一生才練就逐日步。
許宗懿感覺他出拳如箭,寸進爆發威力巨大,並且氣息悠長,一擊即退,難以尋找破綻。
兩人憑藉自己的肉身,強勢對撞。
許宗懿都是以守的姿態,不管大羿流牙如何強攻,始終無法突破那一道防線。
逐日步,開弓破天拳聯合攻伐,依舊無法攻破。
“農家許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手段?真是讓人意外。”大羿流牙不是不知道農家許氏的人,常年飲食精純米糧,肉身紮實,但是許宗懿的肉身明顯就是遭受過非人的打磨,纔有這般強度。
甚至還有一些巫族的古方淬體,這都是人族難以承受的,不過想一想他體內流淌着相柳氏的血脈,也就釋然了。
大羿流牙的肉身能夠這般強大,承受過多少痛苦,他是知道的。
許宗懿能夠與他正面硬憾,不落下風,所承受的痛苦不會比他少。
純正巫族血脈,肉身底都比正常人族要強一點。
許宗懿雖然體內流淌着一半相柳氏的血脈,然而想要到達今日這般強度,絕對不容易。
他在與許宗懿對戰的過程當中,心生尊重。
雖然許宗懿是他要打敗的對象,但巫族向來尊重強者。
尊重那些根基紮實,認真修煉之人。
只有面對這樣的對手,自己才能夠壯大,尊重敵人就是尊重自己。
大羿流牙眼神鄭重,顯然不打算繼續試探下去了。
許宗懿的吐息很厚重,綿長,恢復力非常之強,他已經能夠感受得到,如果兩人死磕的話,打持久戰自己未必會有優勢。
“我不想殺你,希望你能夠承受得住。”大羿流牙眉心華芒流轉,身體動的瞬間,彷彿化爲一根射殺出去的箭,似可破穿一切。
“形意箭。”
在兩人對抗的過程當中,大羿流牙一直都在蓄勢。
來自大羿氏的老祖人物,看到大羿流寒的術,感到很滿意。
這是一種從肉身與意念上的攻伐。
“居然動用到形意箭,看來此必死了。”來自相柳氏一尊入神境存在笑了。
“唉,流牙你可真狠,這招都動用了,他就算不是也會變成白癡吧?”在一旁的相柳蘿覺得這一招的確可怕,很難抵禦。
許宗懿在這一刻,吐息化爲龍豹,施展戰影步,驟然暴起。
這讓在場不少人大吃一驚,因爲誰都沒想到許宗懿竟然也留了一手。
一掌一拳,借之前那古佛攻伐的意境,暗合陰陽,定靈二式合擊!
兩人肉身碰撞在一起的瞬間,從他們的眉心,同時出現一道光。
大羿流牙的意念,是一道寒芒,似可將一切凍結的箭。
在這一瞬間,讓許宗懿感到無盡的冰寒與凌厲,自己的意念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如墜冰窟。
許宗懿的意念則是一頭玄武,仰天長嘯,以身上的龜甲,硬撼這一箭。
讓大羿流牙覺得玄武彷彿一座大山,朝着他當頭碾壓而來。
兩人沒有任何花哨的手段,只有純粹實力的碰撞。
啵!
意念的**,沒有肉身那般粗暴。
但是能夠看到許宗懿的那意念玄武龜甲上出現一道裂痕,他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這種力量的衝擊,讓他差點忍不住要溢血。
然而大羿流牙意念之箭崩開了一角,他看着許宗懿,嘴角留下一道血線,後退了幾步:“好,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