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這麼對本宮,如果你敢殺了本宮,皇兄一定會十萬鐵騎踏平西秦爲本宮報仇的!”海東珠不甘的叫囂着。
“哼”一聲冷哼引海東珠望去,孤冷地笑意的凝結在讓她爲之心動異常的男人的臉上,看似無害卻流溢出嗜殺的氣流,他深暗的眼中跳躍得是譏嘲:“你以爲殺了你海東青就敢與西秦爲敵麼?你太高看自己了。”
“不,你胡說,皇兄最是疼愛於本宮,本宮是他一奶同胞的妹妹,他一定會生氣的,明月太子你一定要想清楚。”
“撲哧”莫離殤輕笑,如一朵冉冉開的清荷,那千般妖嬈萬般嫵媚的輕蕊就是她讓人魂牽夢縈的容顏,她搖曳生姿,款款走向了海東珠,伸出了柔若無骨的手,指冰涼沒有絲毫的暖意,輕輕地擡起了海東珠的下巴。
海東珠迷惑地看着莫離殤,不明白剛纔還萬千柔弱的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妖冶而狐媚,而更讓她心驚肉跳的是莫離殤眼中的冷意,冷得徹骨,讓她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般。
而莫離殤的手彷彿地獄中伸出更讓她心驚膽戰…。
“你要…做…什麼。?”她結巴着。
“嘖嘖,可憐的小東西”莫離殤輕笑,聲音清如泉水純如冰水,卻讓人驚若魔鬼。
指來回的劃過她的臉,引起她一陣陣地戰慄,不自覺地欲往後退去,卻被幾個侍衛狠狠的抓住。
“你以爲你在海東青的心裡佔有多大的份量?海東青本宮雖然只見過一次面,外表謙和柔美,眼神始終透着溫潤儒雅,可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多疑堅定狠心之人,莫說你只是他的妹妹,就算你是他的女兒他亦不會爲了你亂了該有的分寸之人。你以爲你拿什麼來跟我們講條件?”
海東珠驚恐地看着莫離殤,她不相信莫離殤竟然這麼輕易地看透了海東青的爲人,海東青已然用他溫文而雅的外迷惑了天下人,即使是她與海東青十幾年的兄妹,她有時都會搞不清哪個纔是真正的海東青。
“不,你這個妖女,都是你!要不是你使了妖術讓滄海太子對你這般寵信,滄海太子定會愛上我!只有我才能給滄海太子帶來無盡的利益,你只不過是大昭的將軍之女,要纔沒才,要貌沒貌,要實權沒有實權,哪像我,我是東國最高貴的公主,只要太子娶了我,我們東國就可以與西秦聯合起來,到時橫掃整個大陸,讓那些彈丸小國都收於我東國與西秦的版圖之下,你如果真的愛滄海太子,爲了滄海太子好,你就不應該讓太子殺我,而是要讓太子娶了我,你既然是太子先娶的,那麼我可以委曲求全與你一起當太子的平妻。”
滄海明珠瘋狂的叫囂着,口口聲聲用名利來引誘滄海明月,又字字句句指責莫離殤爲了一已的私利置大好機會於不顧,正說得起勁時,卻滄海明月怒而大斥道:“放肆,我滄海明月要天下會需要一個女人的幫助麼?”
“太子…”海東珠立刻作出楚楚可憐狀對滄海明月道:“我年少不更事,先前所言所語確實是狂妄了些,可是那是因爲心裡對公子愛慕心切,不知深淺,現在知道了原來你就是滄海太子,那麼只要你娶了我,我立刻讓皇兄與西秦立下百年之約,兩國永不相犯並共同攻打它國平分利益如何?”
“你聽不懂人話麼?本太子說了絕不會娶你的,莫說你只是一個公主,就算你是天仙下凡本太子也不會看你一眼。”
看着滄海明月冷蔑的神色,海東珠大受打擊,她不敢相信她這樣的容顏這樣的身份滄海明月真是棄之如敝履,頓時她臉現猙獰撲向了莫離殤,如瘋了般罵道:“都是你這賤人勾引了太子,本宮要劃花你的臉。”
“嘭”莫離殤擡起了腳對準了她的小腹狠狠的踹了過去。
隨着一聲淒厲的尖叫海東珠被踢得倒退出三尺之遠,一股鮮血直噴出脣間,發頓時披散開來,形如厲鬼。
那些侍女見了立刻揉身而上欲對莫離殤不利,卻被暗衛三下兩下折斷了脖子。
還沒等海東珠反應過來,一抹纖細的身影已然落於她的前方,她看到了一雙極爲精緻的鳳頭鞋,那魚般輕甩的裙襬泛着優雅的弧度,卻帶着凜然的冷意。
身後亂七八糟躺着的是她侍女的屍體,沒有鮮血卻也沒了生機,四周靜如墳場,各種的眼光盯着她,讓她如墜蛇窖般的冰冷。
她恐懼的擡起了頭,莫離殤絕美的容顏冷寒逼人,彷彿三九的白雪飄飄於天地之間,她眼底閃着暗芒,即使是霞光萬道也化解不了她那股子從骨頭裡發出來的冰冷寒意。
“我不是聖人不會隨便饒恕,我更不是佛祖,不會以慈悲爲懷!所以海公主,你很不巧,惹怒了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莫離殤的聲音依然那麼的動聽,如果不聽她話語中的意思,那麼無疑是天籟之間,可是偏偏她這麼純淨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殺機,刻骨的冷酷,讓人渾身發抖,她的聲音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
“你…你想做什麼?”
披頭散髮,面容悽麗如鬼,海東珠這時真正感到害怕了,她恨自己爲什麼色迷心竅去招惹了滄海明月,更恨自己怎麼會認爲莫離殤是溫柔無害的是依附着滄海明月而生的?
指輕拂過她的臉,莫離殤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柔地幫她擦着血跡,動作越是溫柔,海東珠越是害怕,她瞪着絕望的眼看着莫離殤細緻不已的動作,直到莫離殤將她的臉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那聲音如遠古飄來的梵音,充滿了憐惜與讚賞,更讓她如墜冰窖:“真是美人,讓本宮看得心有不捨,你說,這張漂亮的小臉如果放到妓院去,是不是會引得男人們神魂顛倒趨之若鶩呢?”
瞳孔陡然放大,她失聲尖叫道:“不,我不去!我是東國的公主,怎麼可以去那麼下賤的地方呢?”
聲音陡然變冷如千年的玄冰:“既然你知道對於一個女人送入妓院就是送入了地獄,那麼你剛纔怎麼敢對本宮說要送本宮去妓院?”
“我…。”海東珠哭得稀里嘩啦,猛得跪到地上求道:“求求你,殺了我,我情願死也不願去那種地方,如果去了,皇兄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想死?這容易!”莫離殤眉輕挑,脣間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對邊上侍衛道:“給她一把劍。”一把冰冷劍扔到了海東珠的面前,那兵器撞擊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嚇得海東珠瑟縮了一下。
她看着躺在地上泛着冷寒光芒的劍,那光閃得她眼睛疼,她顫抖着手,輕觸到了那劍身,冰冷的觸感讓她如被咬般快速縮了回去。
“撲哧!怎麼不敢了?剛纔不是說得很壯烈麼?寧死不屈麼?怎麼這會兒又不敢了?”
“你!”海東珠眼中射出仇恨怨毒的火焰,她猛得拿起了劍對着自己的脖子道:“你不要太高興了,我死了,皇兄一定會爲我報仇的,你們這些人等着被殺得乾乾淨淨吧!”
說完用力往脖子上抹去,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地看着,沒有一點的同情心。
就在快接觸到她的皮膚時,劍鋒猛得一轉,那劍寒光凌凌直刺向了莫離殤。
“離兒!”
“太子妃!”
“呯”女人的身體又被踢出了三丈之遠,那劍被甩出了數十米,在地上滾了幾道痕跡發出數聲脆音後才趨於平靜。
“哈哈哈,東國的公主不過如此,面對國恥還能如此惜命,倒讓我們西秦的人大開眼界了。”莫離殤大笑起來,隨即才眯起眼,譏嘲道:“如果你剛纔死了,我定會將你的屍首好好運到東國,保你一身清白錚骨,可惜啊…。”
海東珠面如死灰,她知道她又錯了,她現在就是死也洗脫不了東國的恥辱了,莫離殤是鐵了心要羞辱東國,要將她送到妓院去了!
不!她絕不能進妓院,哪怕是不接客,東國也將成爲諸國的笑柄!到時別說救她了,就算她死了皇兄會把她的屍骨扒出來鞭屍後挫骨揚灰的。
她猛得衝向了地上的劍,如今死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解脫了,更是悍衛國家尊嚴的手段。
“叮”一顆石子疾射而來,將眼看着就要拿到了劍一下打偏了,那石子卻拐了個彎點住了她的穴位。
她一動不動呆如木雞地匍匐在那裡,那近到咫尺的利劍卻是遠在天涯,只一指的距離卻是如此的艱難,她夠不着……
“來人,將東國的公主海東珠送入怡香院,十天後送到大營祭旗!”
莫離殤冰冷的聲音猶如地獄中發出,一下崩潰了海東珠的意志,眼前一黑,她叫道:“莫離殤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
隨即她沉入了黑夜之中。
“離兒,你沒事吧?”滄海明月拉着莫離殤的小手,不放心的上下檢查着。
“我能有什麼事?這種不入流的角色還能傷着我麼?”
“可是你卻摸了她的臉……”滄海明月一臉醋意道。
“呃…”莫離殤哭笑不得:“她是女人。”
“女人也不行,你的小手只能摸我,我的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隨你摸,但是你不能摸別人,不管是男是女…。”
“那個,咱們回營再說。”在衆暗衛的暗笑聲中,莫離殤羞紅了臉拉着滄海明月狼狽而逃。
幸虧那些百姓早被弄走了,否則他這個太子今天就該從此英名全無了。
兩人一口氣衝了出了數百米後,莫離殤才放下了他的手,嗔道:“以後不許再在人前瘋言瘋語了。”
“怎麼是瘋言瘋語?我可說的全是實話,我是心甘情願當你的小白鼠,讓你深入瞭解我的整體,無論從思想上還是身體構造上…。”
“停!”莫離殤只覺一頭黑線,小手猛得捂住了他的嘴,啐道:“你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舌暖昧地舔了舔她柔白的小手,惹她妖嬈一瞥,滄海明月嬉皮笑臉道:“哪有胡說,我是真心的,好吧,既然你不願意瞭解我,那我來對你深入瞭解怎麼樣?”
莫離殤臉大紅,左右看了看,雖然只有樹影婆挲,人跡全無,可是她知道那些暗衛是隱於暗處,未必聽不到他的話,於是伸出手狠狠的扭了把他的腰道:“你再胡說,晚上不要上我的牀。”
聽到這麼嚴重的威脅滄海明月立刻跨下了臉,愁眉苦臉道:“你難道不知道長期憋着會憋出病的麼?你就這麼不心疼我?”
“不過一天是長期麼?”
“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這一日就是三載還不是長期麼?”
聽到滄海明月的詭辯,莫離殤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兀自往營帳走去。
“好了,不逗你了。不過你今天對海東珠這般我很開心,原來你也會爲了我吃醋啊。”
滄海明月得意的表情讓莫離殤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她笑道:“什麼吃醋,我之所以這麼對她只是爲了刺激海東青而已,海東青不是想當縮頭烏龜麼?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麼?我偏不讓他如意,現在我將海東珠送入了妓院,我就不信海東青還能忍得住不出兵!”
“我受傷害了。”滄海明月委曲地看着莫離殤,妖孽的臉上現出了傷心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是爲了吃醋呢,卻原來卻是別有所圖……”
明知道他是裝弱來博取她的同情心,她卻總是沒有免疫力,拉起了他的手,柔聲道:“好吧,我坦白,我是吃醋了,你是我的相公,怎麼能讓別的女人輕易染指呢?我是妒嫉了,當我看到她對你那種恨不得剝開你衣服的表情我就恨得牙癢癢,她這麼喜歡男人我就送她去男人最多的地方,你會不會認爲我很惡毒?”
“是很惡毒!”就在莫離殤現出怒意時,他嬉笑地湊到她耳邊道:“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麼惡毒,誰讓咱們是一類人呢?長着天使的面容卻有着惡魔的性格!”
“切,誰跟一樣?”莫離殤轉嗔爲喜啐道。
“你不跟我一樣跟誰一樣?”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營帳之中,還未坐定時,手下急急地跑了過來。
“太子,太子妃,密奏。”
“拿來”辦起正事來,滄海明月立刻現出精明神武之色。
“怎麼了?”
“哼,這個白麒真是大膽竟然敢動了滄海明珠,還想坐山觀虎鬥,讓東國的軍隊與南國的軍隊打個兩敗俱傷,意圖等南國實力大減之時將白芷許配給南宮溪,以期曲線拿下整個南國!”
“什麼?他們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弟弟身上了?”莫離殤頓時煞氣外露,跟所有的姐姐一樣總是認爲自己的弟弟是最好的。
“可不是,他們真是打得如意算盤,想借東國的手重創南國,再介入南國的立嗣之爭,扶南宮溪上位,估計等南宮溪與白芷有了孩子後就會動手佔了南國。”
“呸,想得美,就白芷這種貨色給我弟弟洗腳還嫌寒磣呢!我弟弟會碰她?”
“瞧你氣得,爲這種人生氣不值的。”滄海明月見了立刻心疼的幫莫離殤順着氣。
“看來咱們得下點狠手了。”莫離殤眼中冷芒一閃。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那白芷不是愛上了海東青了麼,要是咱們將白魁的想法告訴白芷,白芷定然不會心甘情願的與南國聯姻。”
“爲什麼?南宮溪一表人才表面上又是南宮霸最愛的兒子,是最有希望繼承南國王位的,白芷就算愛上海東青也會改弦易轍啊,別忘了女人是最善變的,那白芷不是以前還天天糾纏於我麼?”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拜你所賜,到處宣揚我弟弟是斷袖?你說哪個女人願意嫁給斷袖?”
“嘿嘿,我那會哪知道他會是小舅子?要是知道的話,我拍他馬屁還來不及呢!”
“算了,現在想來倒也是一件好事,正好咱們可以利用此事,只要白芷不願意,我們就能趁虛而入。那白芷定然會去找海東青想辦法,海東青定會樂意幫她的,要知道海東青這個奸滑狡詐之人怎麼肯平白無故的損失兵力呢?他定會出主意讓白芷鼓動白魁與南國交戰的。”
“白魁怎麼會肯自損兵力呢,他也是老奸巨滑之人,正在準備坐山觀虎鬥呢!”
“要說咱們此次能將南國的七萬大軍全殲在十八灣倒是也算成績菲然了,可是我卻更貪心些,想要將東國與白魁的兵力同時引入十八灣,讓他們三方混戰,到時咱們一鼓作氣將他們全部殲滅在十八灣!”
“噢,咱們來好好合計一下。”
“好。”莫離殤說完展開了地圖。
兩人商議了半天,又是畫又是寫的,終於在晨曦微露之時露出了激動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