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侄之間心思各異

怡紅院門口,這大白天本該是無人問津之所,就是因爲文菲兒變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那些小商小販,那些聞聲而來的紈絝子弟,那些醉生夢死於妓戶賭場的人都雲集此處,一時間彷彿集市般人聲鼎沸….

他們都聽說過相府小姐是如何的美絕人寰,都聽過相府小姐是如何豔名遠播,相府小姐是如何的才情絕世,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因爲相府小姐是什麼人?那是天之嬌女!跟他們比是雲泥之別,對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也許窮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

可是今天他們卻看到了,那活生生的人就坐在怡紅院的大門被上千人圍觀着。只是看到的人讓他們十分失望。

其中一人首先質疑起來:“這真是宰相府的嫡小姐文菲兒麼?怎麼那臉跟個豬頭似的?長得這麼醜?”

“當然是的,你想不是文菲兒的話,爲什麼有這麼多的鐵騎軍護着?這鐵騎軍是什麼人?是太子的親衛隊!不是文菲兒誰當得起鐵騎軍護在左右?”

又有人不滿意了,嘆道:“唉,不是說是美人兒麼?這麼醜還不如我家黃臉婆呢!”

自有知情人開始罵弄了:“嘿嘿,聽說那是打的!”

這一石激起了千層浪來,八卦一直是走卒小市民們最愛打聽的事,只聽有人興致勃勃道:“打的?誰敢下手打文家大小姐?”

有一個彷彿什麼都知道的人十分得意地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怎麼?你知道?快說來聽聽”有好事之徒都哄了上去,眨巴着眼欲聽這些秘辛秘事。

“嘿嘿。”那人閉口不語只是笑。

這時旁人急了道:“孫三,快說吧,說了今兒晚上請你喝酒。”

“真的?”那人眉一挑,懷疑地看了先前人一眼。

“當真。”

“他不請,我們請,快說吧。”衆人都急了,爭着請喝酒。

“好,那我說了啊,不過你們不能傳啊,不然…。”那人用手在脖子上作了砍頭的動作後,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才小聲說道:“你們別看這文大姐一本正經的,聽說可風騷了,平日裡就養了不少的面首,可是她還不滿足,竟然還想勾引太子,太子是什麼?是天之驕子啊,而且太子對太子妃那情意是感動了天地的,能被這種女人勾引上去?可想而知,結果太子二話不說把她打了個鼻青臉腫,還不解恨,說:你既然喜歡勾引男人就去怡紅院勾引個夠吧!這纔有文大小姐上怡紅院這麼一出的。”

“原來如此!”衆人都作出了恍然大悟狀,齊聲道:“我說呢,怎麼一個堂堂宰相千金來怡紅院賣笑呢,真是淫婦!”

所有的人都恨恨的對着文菲兒呸了聲。

文菲兒聽了衆人的竊竊私語恨不得一頭撞死。

文菲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後悔過,後悔惹了莫離殤,可是她更恨的是滄海明月,不知道滄海明月爲何這麼狠心,他明明知道她是這麼癡戀着他,爲了愛他她拋棄了自尊,拋棄一個相府小姐應有的姿態,天天跟在他的身後,圍着他轉,只是爲了能多看他一眼,只是爲了讓他能對她另眼相待一點

可是他不愛她也就罷了,甚至爲了別的女人來傷害她!

是他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是他將她送入了這煙花之所!

面對着那些走卒市民的指指點點,狎笑淫慾,她只想去死,可是身邊卻是數百鐵騎軍虎視眈眈地盯着她,讓她欲死無門。

這一刻她睜開了猙獰的眼,對着天際發誓,她,文菲兒一定要報此仇!她要讓莫離殤讓滄海明月萬劫不復,要讓他們也嚐到被人恥笑被辱罵的羞辱。

“唉,爲什麼只是賣笑呢?要是賣身就好了。”這時人羣中有一人可惜道。

“嘿嘿。”邊上的人都對着他譏嘲起來。道“你做夢吧,這文小姐再淫蕩那也是皇家的玩物,能被你這種人玩弄?”

那人不服氣道:“有什麼的?不就是一個淫婦麼?再說了就她現在的樣子,老子肯玩她那是給她臉!”

“哈哈哈…”衆人聽了他的話,再看看文菲兒倒突然鬨堂大笑起來。

文菲兒聽了此話,羞憤欲死,她厲聲道:“給本小姐將那人碎屍萬段!”

鐵騎軍卻目不斜視充耳不聞,對她的命令根本不理不睬,這時她的恨意充斥了她的全身,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是滄海明月讓她受到了今天的奇恥大辱。

而衆人見狀更是笑得前俯後仰,看向她的目光更是不屑了。

這時遠處傳來軍隊的聲音,那整齊的步伐聲讓圍觀的衆人聽得心驚肉跳,衆人面面相覷一翻,有理智的人道:“咱們快走吧,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於是一些人迅速散去,還有一些不明事的人還呆在那裡,癡心妄想着太子是不是有可能讓文菲兒賣身。

這時那些御林軍迅速圍了上來,只聽御林軍統領文成道“將這一干刁民全部抓起來。”

所有的人都作鳥獸散,可是哪有訓練有素的軍隊動作快啊,那餘下的人都瞬間被抓了起來,一起押到了牢中。*.

這時整條街變得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音。

鐵騎軍依然沒有反應,只是冷眼看着。

“田將軍,奉皇上口諭將文菲兒帶回相府。”文統領走到鐵騎軍副將田勇身邊,沉聲道。

田勇看了他一眼,寒聲道:“文統領難道不知道鐵騎軍只服從太子令麼?請出示太子令,田某立刻放人!”

文統領一澀,惱怒道:“皇上不比太子大麼?”

田勇冷笑道:“文統領就算皇上來,沒有太子令,田某依然不能放人。”

“你!”文統領無計可施,他可不敢下令讓御林軍上去跟鐵騎軍搶人,一來鐵騎軍以一擋百,二來他亦不敢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堂兄救我!”文菲兒此時可憐兮兮地盯着文統領,十分虛弱的求道。

文統領見到文菲兒的花容月貌被打得面目全非還受到這般的羞辱,心中又氣又急又疼,可是卻無計可施。

這時只見太子身邊的陳公公慢悠悠地走過來了。

文統領大喜,衝到陳公公身邊,急道:“陳公公,還請跟太子美言幾句,讓太子放了文家大小姐吧。”

陳公公笑道:“莫急,咱家這不是來了麼?”

“可是太子同意放人了?”

陳公公含笑點了點頭。

文統領先是心神一定,隨即對陳公公暗中瞪了一眼,心想這個閹人,既然太子答應放人了,他也不騎個馬來,居然慢吞吞地逛着街來!這不是有意讓文菲兒受辱的時間更長麼?

可是心中恨歸恨,臉上卻含着笑,道:“有勞公公了,快宣太子令吧。”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陳公公。

陳公公看了眼數額,臉笑得彷彿菊花般的皺出無數條皺褶,他笑道:“好說。”

銀子的力量是無窮的,他三步並作兩部,拿出了滄海明月的令遞給了田勇,道:“田將軍放人吧。”

田勇拿着半片虎符與懷中一對,對上了,他只是手一揮,道:“放人。”

於是數百鐵騎軍立刻隨着他快步離開,那身輕如燕,速度之快恍若輕風,只眨眼間數百人就消失在了盡頭。

文統領恨恨地瞪了鐵騎軍一眼,纔對其中的御林軍衆人道“護送小姐回相府。”

然後對其餘的人道:“把這怡紅院給本將軍封了。”

於是怡紅院中呼天嗆地起來,她們是招誰惹誰了?

可是就是這皇權的世界,沒有道理可言的。

文菲兒回到相府後不吃不喝彷彿行屍走肉般,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唯一有生機的地方就是那眼睛,那眼中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惡毒,充滿了無盡的怨念。

“女兒啊,你不要嚇娘啊,你開口說話啊!”文夫人見了這樣的文菲兒嚇得手足無措在一邊哭哭啼啼。

可是迴應她的只是文菲兒的沉默與蒼白。

這時丫環鶯兒走了過來道:“夫人,相爺回來了。”

“相爺!”文夫人先是一呆,然後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相爺,相爺。”文夫人此時已然全無一品夫人的沉穩與風度,一路小跑往前去迎文丞相。

“夫人…”文丞相一臉慘白地走了進來,看到文夫人後,急道:“菲兒怎麼樣了?”

“菲兒她不吃不喝跟個傻子似的,我真擔心啊,嗚嗚…。這太子怎麼就這麼…。這麼…。狠心啊!”

文丞相聽了也是臉色慘白,又氣又急道:“先不說這些了,我先看看菲兒去。”

“菲兒…。”文丞相也試探着叫着文菲兒,可是文菲兒依然一動不動,彷彿泥塑般目光呆滯。

文夫人哭道:“這可如何是好?女兒是救回來了怎麼變成傻子了呢?”

“胡說八道!”文丞相聽了立刻喝止道。

文夫人先是一呆隨後便嚶嚶地哭起來

她哭得文丞相一陣心煩,怒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是死人麼?讓人衝進府裡把宰相府的大小姐就這麼抓走了?”

文夫人聽了不服氣道:“數百鐵騎軍,相爺你讓我一個女人有什麼辦法?就算你在家,你倒是有辦法保住女兒麼?”

文丞相聽了默不作聲,可是眼中卻閃着陰鷙的兇光。

文夫人看着不再說話的文丞相,又看着癡癡傻傷的文菲兒,悲從心來,道:“唉,如今這西秦還有哪個正經人家會娶咱們菲兒啊!”

文丞相聽了嘆了口氣道:“這個倒不用你擔心,皇太后已經下旨封菲兒爲良嬪了!”

“什麼?”文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文丞相,良久才哭叫道:“我家菲兒正是風華正茂之時,本來是要當太子妃的,是要當皇后的,怎麼能夠進宮侍候那個快死的老皇上呢?”

“放肆!”一聲斷喝如當頭一棒把文夫人嚇得張口結舌。

她傻傻地看着文菲兒,看着剛纔說出殘酷命令的小嘴,半晌才囁嚅道:“菲兒,剛纔是你跟爲娘這麼說話的麼?”

“娘,女兒叫你一聲娘,是希望你記得你是丞相夫人,是西秦的子民,你活了這麼大年紀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應該不用女兒教你了吧?這宰相府裡有多少的皇宮眼線你可知道?父親天天在朝中夾着尾巴做人你又可知道?你卻在家享受着,在京城貴婦面前顯擺着,可卻不知道居安思危卻還隨心所欲口吐妄言,這樣是會害了文家的!”

文丞相聽了文菲兒這般冰冷無情的話,先是瞠目結舌,隨後開心地捋須而笑,驚歎道:“我兒一昔之間長大成人了。”

文菲兒一改剛纔木然的樣子,眼中冒着仇恨的火焰,硬聲道:“父親,女兒回想前事種種真是幼稚可笑,如今幡然醒悟,皇上不是下旨納女兒爲良嬪了麼?女兒答應了。”

“女兒,你要想清楚了!”文夫人聽了心如刀絞,她看着這個彷彿從來不認識的女兒,想到就要入宮伺候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駕崩的老頭,悲從心來,哭道:“文家有你姑姑就行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姑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如今姑姑說不定正在尋思怎麼弄死女兒呢!再說了,姑姑能真心爲了文家好麼?能真心爲了父親好麼?她還不是爲了兩個表哥,她要藉着父親的力量將表哥弄上太子之位,等表哥上了位,還能有文傢什麼事?”

文丞相聽了沉吟不語,但是眼中卻充滿了激賞。

文夫人道:“不管怎麼說打斷筋骨連着肉,她還能過河拆橋不顧文家不成?”

文菲兒冷笑道:“娘你果然深在後院不聞世事!這世上有兄弟鬩牆,你不過是個外戚,又有什麼情深似海不可拋棄的?自古帝王最忌的就是外戚專權,父親又是位高權重,這兩個表哥一天不掌權那父親還能高枕無憂一天,一旦表哥登了高位,恐怕第一個開刀的就是父親。”

“那菲兒你說怎麼辦?”文丞相聽了又試探道。

文菲兒眼悠悠地看向了窗外道:“求人不如求已,別人有不如自己有!”

文丞相眼睛一亮,輕道:“你是說…。”

文菲兒譏嘲地勾了勾脣,冷笑道:“皇上也不是老得很,這些年沒有妃子生下子嗣都是姑姑從中作梗,只要我懷上了龍子,那文家不但出一個文淑妃,還會出一個文貴妃!”

文夫人聽了喃喃道:“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文菲兒聽了皺了皺眉道:“娘,生活就是強姦,既然無法反抗那麼就享受。”

“說得好!”文丞相讚道:“這纔是我文頂天的女兒!”

“呵呵。”文菲兒淡淡地笑了笑,隨即道:“父親,姑姑那裡你還得做好安撫,免得她視我爲敵,免得我初入深宮步履維艱。”

文丞相眯了眯眼,陰狠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個女兒放心,文家就靠你了。”

文菲兒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吧。”

“如此你好好養傷,讓大夫用最好的藥,一定不能讓你的臉留下一點的瑕玼。”

“這個自然。”文菲兒陰狠地眯了眯眼,手撫上了高腫的臉。

直到文丞相與文夫人都走了,屋內靜得如墳場似的,文菲兒才走到桌前,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砸到了地上,陰森森地吼道:“這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等着下地獄吧!”

西秦元年,大元皇上滄海瀾納文丞相之女文菲兒爲良嬪。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文菲兒的臉上,淑妃滿目猙獰地瞪着文菲兒,怒吼道:“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本宮?你居然跟皇上同房了?”

“姑姑…。”文菲兒捂着臉如小鹿般可憐地看着發瘋似的淑妃,囁嚅着。

“不要叫本宮姑姑,本宮不是你姑姑,本宮沒有你這不要臉的侄女!你居然跟自己的姑丈同房,你還要不要臉?他是你的姑丈啊,你知道不知道?”淑妃發了瘋的揪住了文菲兒的衣襟死命的搖着,搖得文菲兒頭昏眼花,而文淑妃自己也是披頭散髮一副沷婦的樣子。

“姑姑!”文菲兒無力的癱倒在地,她期期哀哀的跪了下來,哭道:“姑姑,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侄女是皇上的良嬪,皇上要臨幸侄女,侄女不敢不從啊,這是皇上的天下啊,侄女只是一介女流,以前凡事都是姑姑幫着,侄女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如今進了宮更是亂了分寸,當時都嚇得暈了,醒來發現…。嗚嗚…。”

“你說什麼?你是說皇上強暴了你?”淑妃聽了立刻如針扎般的跳了起來,她顫抖着手,不敢置信地指着文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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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菲兒拼命的搖着頭,只是不說話,哀怨地看着文淑妃。

“不,不可能,他不會的,他明明說只愛本宮一個的。”文淑妃面色慘白,往後倒退了數步,踉蹌不已。

文菲兒低着頭,啜泣着,眼中卻冰冷一片,脣間勾起嘲弄的笑:愛你一個?男人牀上的話能信麼?她只是裝作小鹿般的可憐,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引起了那個男人無邊的衝動,那個一直以姑丈自稱的男人就這麼滿臉興奮地撲到了她的身上,不顧她痛苦掙扎,強行佔有了她!一夜之間數次**,那哪是一個年近五十的人的體力?就算是壯年亦不過如此吧!那一夜她先是痛不欲生,但後來卻是**蝕骨,在痛與欲之間,在那人在她身上拼命發泄之時,她閉上了眼,可是她的心卻更加明白了,只有將這個男人牢牢抓住,那她的未來纔是光明一片,而她才能心想事成!而她最大的絆腳石就是這個曾疼她入骨的姑姑。

姑姑!呵呵,這本來是多麼親切的名詞,可是那是沒有利益衝突之時,如今這個姑姑還這麼親切麼?看着這個姑姑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她知道,現在這個姑姑只是一個名字,沒有任何感情的色彩了,如此很好,她亦不要太執着於以前,不必手下留情了,放手過來吧,讓大家看看,誰纔是笑到最後的人!

文淑妃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後終於清醒過來,她不甘心道:“如果說第一夜是逼你的,可是他留在你那裡五天五夜又怎麼說?”

文菲兒一副悽然的樣子看着文淑妃,突然瘋了似地叫道:“姑姑,我有選擇麼?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望嫁的是太子!如果我有選擇我希望殺了莫離殤!如果我有選擇我希望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哈哈哈…。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愛太子?你可知道我爲了太子情願拋棄自尊?你可知道我爲了太子可以去死?你可知道我被皇上壓在身下時如何羞憤欲死?你可知道…。”

“夠了!”淑妃聽了大聲喝止,一把掩住了她的脣,怒斥道:“你瘋了麼?你可知道你現在是皇上的良嬪?你說出這些話是大逆這道的,你會害了本宮,會害了你爹,會害了文家!”

文菲兒聽了呆滯地看着淑妃,突然譁得一下哭出聲來,跪行到淑妃腳邊,抱着淑妃的腿哭道:“我知道,可是姑姑,我心裡苦啊,明明不是我願意的,卻被逼着做了,現在誰都在怪我,你也怪我,爹爹也怪我,娘也怪我,我活着還有什麼盼頭啊?別人以爲我是天之驕女,可是誰知道我的命比黃蓮還苦啊!嗚嗚…。”

文淑妃聽了臉上現出了悽然之色,她一直知道文菲兒心念太子,如果不是愛着太子也不會得罪了莫離殤,更不會被明月弄到怡紅院中,也不會有這入宮之事,其實文菲兒也是受害者,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是這麼地痛!明知道不關文菲兒的事,卻無處發泄,只能靠責罵文菲兒來緩解情緒,來掩蓋那個男人變心的真相!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爲什麼這個男人不能像先帝那樣只鍾愛太后一人?他納了一個又一個妃子,雖然這些年彷彿是獨寵於她,可是她知道爲此她付出了多少的心機與艱辛!可是天下這麼多的女人等着他寵幸,他爲什麼偏偏要寵幸她的侄女啊!

這不是打她的臉麼?她會成爲宮裡那些女人的笑柄!

這都是莫離殤,都是滄海明月,都是那個老妖婆,把她逼入了這個絕境,不,她一定要反擊,她要報復!

看着被仇恨扭曲的文淑妃,文菲兒垂眉而笑,她知道她有一個槍手了,從此她只要裝作弱小,自然有這個姑姑在前面爲她衝鋒陷陣了。

再擡頭間,她一片堅毅,道:“姑姑,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讓莫離殤吃個大虧。”

“怎麼設計她?她正如日中天,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還嫌不夠亂麼?”文淑妃聽了掩飾住無邊的恨意,淡淡道。

“以前我傻就知道硬來,如今我卻是知道該怎麼做了”

文淑妃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怎麼做?可不要再惹事非了。”

“放心吧,這次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也許能置她於死地!”文菲兒陰惻惻地笑。

“噢?”

“她就算是太子妃但藐視皇上算不算謀逆?”

“嗯?”

“姑姑…。”文菲兒將頭湊到了文淑妃的耳邊,細細地說了幾句。

文淑妃聽了臉上陰晴不定,突然道:“不行!這樣不行!”

“爲什麼?這樣肯定能讓她上當!”

“本宮是說你來做不行,只有我做才能讓她降低戒心,才能讓她上當!”

“啊?”文菲兒聽了不安地看着文淑妃道:“這樣會不會影響姑姑?”

文淑妃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會!皇上也未必喜歡莫離殤,也許此事做成了,皇上還會心花怒放呢!”

“那侄女先在此祝姑姑馬到成功!”文菲兒討好的露出一個笑臉。

心中卻暗笑,這個計劃本來就是爲你而定的,我會這麼傻作出頭鳥麼?這成了滄海明月及王太后恨得是你,不成,倒黴的也是你!姑姑啊,一個男人就讓你心神不定了,你終是差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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