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若冰霜的莫離殤,佟夜冥心中大是可惜,他知道父皇是絕對不會讓他娶魔宮的少宮主爲妃的,眼下正是敏感時期,更不能爲一個女人而惹父皇不快,但要他放棄這個千嬌百媚的美人他卻又千般不捨,萬般不願。
他向來眼界甚高,多少京城望族名門閨秀百般示好,都未能打動過他一顆堅硬的心,甚至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予,但是他的冷漠他的疏離非但沒有讓那些女人望而怯步,反而更加趨之若鶩。
甚至所有的王公大臣都願將女兒嫁於他爲妻爲妾,先不說他身份高貴亦不說他長相俊美,就說他潔身自好這點就讓人心動不已,因爲誰都認爲這種男人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必是驚天動地,矢志不渝,定是如莫問將軍那般,嫁與他的人定會如秦飛燕那般的幸福!
可是誰會知道,他不選擇一來是沒有找到讓他心動的,而最重要的是,他在以他一身美名博一個睥睨天下的機會,他正在等待,等待那個對他最有利的女人出現,等待那個女人身後的強大的勢力,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作爲他的正妃,才能讓他夙願得償,原來權利面前,婚姻是籌碼,皇子是待價而沽的!
可是現在的他有些動搖了,是爲情還是爲權?
“小姐天人之姿爲何會…。會…。”他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惋惜異常,爲何人生不得意處十之八九,如果仙魔女不是仙魔女而是莫問莫將軍的女兒多好?那他這輩子美人權力都把握在手,當是如何快意人生?
“爲什麼會入了魔宮,是麼?”見佟夜冥神色有些黯然,莫離殤勾起譏嘲的笑接過了話,她當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五年的夫妻已足夠她瞭解他了,甚至比了解自己還了解他。
“象小姐這樣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如辰星般閃耀,又何必非要在魔宮呢?”
“呵呵,魔宮怎麼了?魔宮有什麼不好?”
“魔宮燒殺掠奪全憑喜好,擾百姓安居,這普天之下之人都對它深惡痛絕,相信小姐應該知道吧。”佟夜寒不愧爲皇子,胸襟氣魄總是勝人一籌,雖然爲莫離殤所救,身上亦深受重傷,在別人的地盤還如此放肆,絲毫沒有卑屈的心態。
“你這是聽說的還是看見的?”莫離殤冷笑了聲,擡起冰冷的水眸狠狠地盯着佟夜冥,那眼如沉底的冰凌看得他有些心虛。
“雖然未看見,卻常聽到”他尷尬地回道,目光有些躲閃,心中暗惱他堂堂一個皇子竟然被一個女人逼得躲閃起來。
“哼,有時候看到的東西都不一定是真的,沒想到你卻道聽途說信以爲真,看來公子的氣度與胸襟也不過如此。再說了,魔宮怎麼了?朝廷就不殺人麼?百姓安居,本來極好,朝廷偏要爲一已私利征戰奪地,這一聲令下,死的卻是無數大昭百姓,這不是殺人麼?這比魔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說到擾民,朝廷圈地,多少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這不是擾民麼?要說最大的殺人惡魔依我看非朝廷莫屬,試用公子爲何不去置問朝廷的皇子皇孫,上奏天聽以達民意,以全公子之悲天憫人的胸懷呢?”
莫離殤咄咄逼人,質問得佟夜冥啞口無言,真是要感謝那五年佟夜冥的悉心教導與分析,否則莫離殤一個深鎖閨閣之中的女人哪會關心國家大事又怎麼會分析的頭頭是道!
“朝廷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顧全大局,豈是咱們個人能評頭論足的?這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爭鬥其中複雜之處又是百姓所能知道的?圈地亦是爲了百姓能換個更好的去處,過得更加的舒服,這怎麼是魔宮一個江湖雜合組織能比擬的?”佟夜冥想了想,正色的反駁道。
“哈哈哈,這真是最好笑的笑話,朝廷的言論可以愚弄老百姓,卻不能愚昧本宮主,別以爲本宮主不知道,朝廷就是擔心魔宮的勢力日趨強大,大有與朝廷分庭抗禮之勢,爲了國家社稷的安危,所以朝廷必是要除魔宮而安心,可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道好的未必是我亦喜歡的,這江湖之大自由自在,我自逍遙,我自快意,豈是一個小小的宮院能容納的?”莫離殤聽了狂笑起來,笑得張揚肆意,笑得清貴絕倫,狂妄間又散着豪氣萬丈,彷彿睥睨天下指點江山的氣勢逼人。
陽光射在她潔白的皮膚上反射出暖玉般的光澤,光線在她身後拖長長陰影,山川河流成了她身後的佈景,這一刻她彷彿站在最高處!
佟夜冥有些許的迷惑,這是怎麼樣一個女人,談起國家大事心有成竹,做事說話乾脆利落,手腕更是強硬狠毒,還長得貌若天仙,這樣的女人不爲已用,必爲所害!
突然,他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也許這是個一舉兩得之舉,父皇一直想收魔宮卻始終未能成形,但如果他取了仙魔女爲側妃,那魔宮之患不是一下解除了,父皇豈不高興?到時他將魔宮納入了他的羽翼之下,這不是又給他增加了上位的砝碼麼?而他還能將這個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永遠的鎖在他的懷抱中,不讓任何男人窺視,這簡直就是天降福音,這一刻他突然激動起來。
“小姐說得都是自己想象的而已,不過我倒有一個想法,不但可以讓魔宮能不再受朝廷的敵視,相反還能受到保護”
“噢?”莫離殤聽了淡淡的瞥了眼他,眼底劃過譏嘲。
佟夜冥啊,佟夜冥,你永遠是這麼的功利,這麼的會算計,連自己的婚姻都不會放過利用的機會,前世如此,今世又是如此,可是前世我是傻了,今世你以爲我還會飛蛾撲火自尋死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