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文德宮
“娘娘,文良嬪來看您了。”文菲兒的大宮女來喜恭身站在牀榻邊輕聲稟告。
“文良嬪?”文菲兒還似醒非醒中,她將滄海瀾送去上朝後又睡了個回籠覺,這會還迷糊着呢,一時沒想明白文良嬪是誰。
這時,門外傳來文淑芳尖酸刻薄的聲音:“怎麼了?當了德妃了,連姑姑都記不得了?”
“姑姑!”文菲兒立刻清醒過來,她忙不迭地對來喜道:“快給本宮更衣。”
這時門一下打開了,文淑芳看着酥胸半露,衣衫不整,小臉還春心蕩漾的文菲兒頓時醋火叢生,她忍不住出言相譏道:“看不出皇上倒是老當益壯,文德妃亦是妖嬈不已啊!”
文菲兒聽了心中大怒,但臉上卻現出了委曲之色,道:“姑姑…。”
“別叫我姑姑,本宮沒有你這樣的侄女!”文淑芳聞着室內一股子淫靡的氣息,更是鬱結於心口不擇言,怒言相向。
“文良嬪,這是德妃娘娘。”大宮女來喜看不過去了,出言提醒道。
文淑芳聽了勃然大怒,斥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本宮說話?來人,掌嘴!”
“是”文淑芳身邊的大宮女來福立刻竄上前去,對着來喜狠狠地打了兩個巴掌,直打得來喜鮮血直流。
文菲兒見立刻跑上前去,對着文淑芳哀求道:“姑姑,饒了她吧,她還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計較了。”
文淑芳見文菲兒服了軟,見打也打了,心中的氣也出了,場面上的事卻是要做的,於是對來福罵道:“你是死人麼?讓你打你就打,難道不知道這是文德宮?來喜可是德妃的大宮女,你這可是以下犯上!”
來福聽了立刻跪到文菲兒的身邊,對着自己掌了兩下嘴道:“娘娘饒命,奴婢是蠢人沒聽明白文良嬪的意見,望娘娘饒過奴婢。”
文菲兒見文淑芳主僕兩如此一番做作,心中憤恨,臉上卻含笑道:“你是姑姑身邊的大姑姑,幫着本宮教訓一個宮女又有何罪之有,起來吧。”
“謝娘娘不罪之恩。”來福用力的磕了個頭纔起來了。
文淑芳見了滿意的笑了,她就是給文菲兒一個下馬威的,但又不能讓人抓着了把柄,畢竟她現在的級別可是低於文菲兒的。
這威既然立了,目的也達到了,文淑芳卻親切地拉着文菲兒的手暖昧道:“昨夜皇上在你這裡歇下了,想必是一夜顛狂吧?”
文菲兒臉一紅道:“姑姑…。”
“呵呵,瞧你還不好意思了?”文淑芳掩住眼中的滔天怒意,臉上卻笑得比花還美,她道:“莫怪姑姑剛纔發火,實在是你初入宮中不懂得人心險惡,這皇上再寵着你,你也不能做得這麼明顯,到時惹得衆怒了,就算姑姑也保不住你,所以纔有意提醒一下你。”
“姑姑對菲兒的一片苦心,菲兒心裡省得。”文菲兒立刻作出感激狀道:“這皇宮中除了姑姑最疼菲兒,哪個不是想要菲兒好看?菲兒常想幸虧在皇宮裡還有姑姑幫襯着,否則被剝了皮拆了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呢!”
文淑芳聽了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倒沒有你說的這麼恐怖,不過你放心,這宮裡咱們是姑侄親,姑姑自然是會照應你的。”
“嗯。”文菲兒乖巧地應了聲。
文淑芳這時嘆了口氣道:“眼下皇上寵着你,你可得抓緊些,儘快懷上皇嗣,這樣才能攏得住皇上的心,你看這深宮之中,爲什麼皇上一直深寵於本宮?就是因爲本宮生了兩個皇兒,那些個沒有生過子嗣的妃子雖然亦曾得到過皇上的寵愛,但都是芸花一現,轉眼間就成了過眼雲煙,所以啊,女人還是得爲男人生個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文菲兒聽了低下頭道:“姑姑,這生子之事,也不是菲兒想就能做到的,這不還是天意?”
“天意?”文淑芳突然臉上陰陰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隨即問道:“皇上在事後可曾賜什麼藥給你?”
“藥?什麼藥?”文菲兒茫然的搖了搖頭。
見文菲兒的樣子,文淑芳心底一沉,看來皇上是想讓文菲兒懷上皇嗣了,如果這樣的話,她可得不客氣了,她絕不能讓文菲兒懷上皇嗣,她所憑藉的就是哥哥文丞相的勢力,如果一旦文菲兒懷了皇嗣,那麼以她哥哥這般的小人必將立刻改弦易轍,馬上就會全力支持文菲兒,所以絕不能讓文菲兒懷上。
想到這時,她掩飾住心中的焦慮與不安,笑道:“沒有藥就好,說明皇上心疼着你,想你懷上皇家子嗣呢!”
“噢,是這樣啊!”文菲兒低下了頭,作出了嬌羞狀。
見青春貌美的文菲兒,文淑芳更是妒嫉的心頭怒火直竄,這自古以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再加上她被太后明令禁止半年不許侍寑,這深宮中美人如潮,她本來就是人老珠黃了,所憑藉的不過是以前的恩情,如果半年不親近的話,那恩情豈不就要散盡了?
шшш★ttkan★¢O 這別人她倒也不怕,這皇上寵愛女人不單是因着這個女人的嬌美,還有背後的勢力,現在情況之下,她哥哥文丞相權勢滔天,門生遍天下,只要有着文丞相的支持,她還能有把握巍然不倒,可是現在文菲兒也入宮了,這讓她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不過還好,文菲兒是個草包,容易被她所左右。
於是她道:“現在趁着皇上迷戀你,你一定要抓緊機會!你要想報仇就必須得到皇上的寵愛,要知道皇上寵你,你就能爲所欲爲,皇上不寵你,你就是一顆塵土。”
“噢,菲兒知道了。可是姑姑怎麼才能抓住皇上的心呢?”
文淑芳心中冷笑連連,抓住皇上的心?連我這幾十年都沒有抓住,你一個黃毛丫頭就想抓住?
心中想是這般想,臉上卻笑道:“這你算問對人了,這皇上對本宮數十年如一日的盛寵,本宮倒是有些心得。”
“是什麼心得?”文菲兒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文淑芳見文菲兒上勾了,故作爲難道:“本宮告訴了你,將來你得了皇上的寵愛後,本宮豈不就沒有份了?”
“姑姑,瞧您說的,您與皇上幾十年的情份,皇上最多是初來新鮮迷戀一陣於菲兒,菲兒哪會就此佔了您的恩寵呢?”
文淑芳聽了但笑不語。
文菲兒見了又道:“姑姑,您且想想,菲兒可是您從小看着長大的,在菲兒眼裡您比孃親還親,難道菲兒會過河拆橋麼?”
文淑芳聽了似乎軟化下來,嘆了口氣道:“唉,真是拿你沒辦法,誰叫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文字來呢?本宮就教給你,你可千萬不能外傳出去。”
“那是自然。”
“你可知道皇上最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
“梅花!”
“梅花?”
“是啊,皇上對梅花向來是獨有情鍾,更是喜歡梅花的香氣,所以本宮就請人秘製了一種香料,平時只是淡淡的梅香,尤其是在情動歡好之時,那香氣更是濃郁,縈繞於鼻腔之中久久不散,更有一番催情作用,讓皇上愛不釋手,這就是本宮爲什麼一直以來深得聖寵的原因。”
“啊!姑姑可還有這香料,給侄女長長眼呢?”
“呵呵,說來你的運氣真是好,這不剛讓人做了,本宮還未來得及放回宮裡,你先聞聞。”文淑芳聽了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來,將它遞給了文菲兒。
文菲兒拿過瓷瓶打開蓋來,聞着那幽幽梅香果然沁人心田,讚道:“莫怪皇上愛聞,連我也愛不釋手呢!”
說完,將瓷瓶放入了懷中,撒嬌道:“姑姑,這個就給菲兒了,您讓人再做吧。”
文淑芳微微一愣,啐道:“你這個憊賴的傢伙,哪有這麼就貪墨了本宮的東西的?”
文菲兒嬉皮笑臉道:“嘿嘿,誰讓您是最疼愛菲兒的姑姑呢?”
文淑芳沒有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要這個倒也不難,不過這東西製作起來十分費時費工而且費錢,本宮的俸祿打點完了宮裡上上下下,就所剩無幾了,所以你不要嫌本宮小氣,不供給這東西給你。”
“菲兒知道姑姑的難處,姑姑想要多少錢,菲兒這就跟爹爹說去。”
“十萬兩”
“十萬兩!”文菲兒驚叫出聲,看了眼四周,將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道:“姑姑,您瘋了麼,做這個香料要十萬兩?”
文淑芳詭異地笑道:“沒錯,而且不是白銀是黃金。”
文菲兒聽了倒吸了一口氣,將瓷瓶擲於文淑妃,沒好氣道:“姑姑這哪是給香料,說是買命還差不多,這香料侄女用不起,還您吧。”
文淑芳聽了笑了起來,將瓷瓶放於文菲兒之手道:“傻丫頭,哪是香料錢,這就是買命錢!”
“什麼?”文菲兒聽了差點叫出聲來,被文淑芳掩住了脣。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須知隔牆有耳!”
文菲兒輕喘了口氣才小心翼翼道:“姑姑要買誰的命?”
“你最恨的是誰?就是誰的命!”
“你是說太…。”話未出口又被文淑芳捂住了,文淑芳戾色道:“你瘋了麼,這都說得出口?”
文菲兒用力拉開了文淑妃的手,道:“不是我瘋了,我只是說出口,您卻是要做呢!”
文淑芳將脣湊到文菲兒耳邊道:“你不是就恨太子與太子妃麼,這就是一個好時機,皇上讓太子假扮醫官隨你兩個表哥去北國,這一路路途遙遠會發生的事很多,如果在途中…。你明白的,那麼你兩個表哥在你爹爹的扶持下就有可能爭上太子之位,到那時咱們文家就會位極人臣,你爹爹就會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文菲兒聽了心中冷笑,那麼我文菲兒呢?如果我有皇嗣,那父親定會扶持於我的孩子,那時我就是太后,你文淑芳又算什麼?你想得真是美!真當我是草包麼?
臉上卻做出欣喜狀道:“姑姑果然是高明,我這就跟爹爹說去。”
“嗯,這事宜快不宜遲!”文淑芳聽了交待了幾句後,才滿意而去。
文菲兒自文淑芳走後就拿着那個瓷瓶把玩起來,突然她對來喜道:“來喜,宣文丞相進宮。”
“是”
文丞相下了朝就接到文菲兒的宣詔立刻來到了文德宮中。
“微臣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文丞相對着女兒倒頭就要拜。
文菲兒連將他扶起道:“爹爹,這裡沒有旁人不必太多禮。”
“禮不可廢。”文丞相嘴上說着,卻站起了身體,由着文菲兒扶着走向了一邊的客座上。
文菲兒亦坐了下來後,從懷中掏出了瓷瓶道:“爹爹,這是姑姑今日給我的,您回去找人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文丞相接過後,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道:“這是淑芳給你的?”
“正是,怎麼了?是不是有問題?”
文丞相陰沉着臉不說話,過了一會道:“我先拿回去讓人再仔細看看再說,免得錯怪了她。”
文菲兒聽了冷笑道:“錯怪?呵呵,爹爹,不管這瓷瓶中的東西是好是壞,錯怪是決不會錯怪她的。”
“怎麼了?”
“姑姑今日來卻是想讓爹爹再給出十萬兩黃金呢!”
文丞相聽了驚道:“什麼?她又要這麼多錢?她以爲我會點石成金麼?上次要了十萬白銀也不知道作什麼去了,現在倒又獅子開大口了。”
“這次她倒是用在了正道上,說白了卻是替兩位表哥開道呢!”文菲兒眼一睇,冷笑連連。
“什麼意思?”文丞相皺了皺眉,見文菲兒笑得狠戾,心中一動道:“她要動手麼?”
文菲兒譏道:“可不是怎麼的?她倒打得如意算盤,還以爲咱們沒有醒悟過來,一根筋地要扶持那兩個扶不起的阿斗呢!”
文丞相沉吟不語,突然問道:“最近皇上一直留宿於你的宮裡,你可懷上了?”
文菲兒一澀道:“要說皇上倒是很少去別人宮裡,但女兒卻還未懷上!”
文丞相聽了心一狠道:“那你告訴皇上,你懷上了!”
文菲兒驚叫道:“爹爹,你瘋了麼?這懷上子嗣能胡說麼?御醫一查不就穿幫了?”
文丞相聽了陰險的眯着眼道:“富貴險中求!”
“不行,爹爹,我不能答應,這要是一穿幫,女兒就再也沒有機會親近到皇上了,那女兒就完了,難道咱們就真的只能靠表哥不成?你別忘了,什麼是狡兔死走狗烹,什麼是飛鳥盡良弓藏?這事不得太魯莽還得從長計議。”
文丞相聽了心中也微微一動,過了一會才道:“爲父亦只是想借刀殺人,正好你姑姑有此心,那麼借她的刀將此事做成了,而你正好懷上了龍嗣,到時只要再將髒水沷到你姑姑的頭上,那麼你的兩個表哥就與皇位徹底告別了,而明玉尚小不足爲慮,到時有爹爹的支持,你還怕不能登上太后的位置麼?”
“可是爹爹你卻忘了女兒腹中可沒有孩子”
文丞相聽了胸有成竹道:“這個不難,只要你說有就有!”
文菲兒聽了心動異常,沉吟不語,突然道:“對了,爹爹,你可知道上次姑姑要了十萬兩白銀所爲何事?”
文丞相搖了搖頭道:“不知。”
“那爹爹,您切勿妄動,十萬兩白銀不是小數目,姑姑不會平白無辜問您,您快去查,如果也是用於那事,說明定然未能成功,既然上次不成功,那麼這次也未必會成,所以父親咱們大意不得啊!一步錯就步步錯,步步受制於人了!”
文丞相聽了一下如醍醐灌頂,道:“還是女兒想得周到,爲父這就去讓人查。”
“嗯,爹爹,那事先慎着,咱們情可錯過一次機會,不能錯走一步。”
文丞相聽了欣慰道:“我兒長大了。”
文菲兒苦澀地一笑道:“這宮裡的一切逼着人長大啊,走錯一步就是命喪黃泉啊。”
文丞相聽了心疼道:“放心吧,這種日子不會久了。爹爹明兒找人尋個偏方來,會讓你儘快懷上子嗣的。”
“多謝爹爹了。”
——重生之美人兇猛——
“明月,聽說文丞相去了文德宮裡?”
“嗯,你倒消息靈通。”滄海明月笑着捏了把莫離殤的小臉。
莫離殤一把打下他的手,啐道:“別老是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沒得惹人笑話,都道太子如此不正經。”
“我怎麼不正經了?摸摸自己娘子而已。”滄海明月聽了不依地拉住了莫離殤往懷裡扯。
莫離殤見宮人們都在遠處掩着嘴偷偷地笑,臉大紅,氣急地拉着滄海明玉就往湖心亭走去,嗔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放心吧,她們不是在笑你,只是在羨慕你,羨慕你得到本太子的寵愛!”
莫離殤回頭扮了個鬼臉道:“是本小姐寵愛於你好麼?”
“好,好,好,咱們互寵行不?”
兩人打鬧着就走到了湖心亭,這裡四面環水卻是說話的好地方,左右不可能有人偷聽到。
“文淑芳想從文丞相那裡要十萬兩黃金買你的人頭呢!”
“十萬兩?還是黃金?這麼多錢啊!”滄海明月聽了不以爲意地笑道。
“唉,不知道文丞相會不會答應呢!”
“答不答應你嘆什麼氣?”滄海明月見莫離殤兩眼發光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以爲文淑芳這次還會傻乎乎地找魔宮麼?你還想掙那錢?”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道:“這天下殺手組織除了魔宮就是得意樓爲最,得意樓是西秦皇室的秘密組織,文淑芳定然是不知的,也許她會委託得意樓呢?那咱們不是又掙了一筆了?”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地笑道:“你真是鑽到錢眼裡了,上次你們魔宮拿了文淑芳的錢沒完成任務,還把錢黑了,這可是失了信用了,你難道還想得意樓也失信於人麼?”
“嘿嘿,文淑芳那次是吃了啞巴虧,她敢找魔宮的麻煩麼?她不是連話都不敢說一句,惹怒了魔宮的人,說不定就回頭把她給喀嚓了!”
“你威武了。”滄海明月寵溺地看着莫離殤眉飛色舞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才笑道:“不過你這次想掙這錢也掙不到了,文丞相不會同意的。”
“爲什麼?據可靠消息,文丞相可是想借刀殺人的。”
“不是文菲兒制止了麼?”滄海明月眼一眯道:“沒想到這宮裡倒是逼人成才,生生把一個蠢才逼成了玩弄權術的天才。”
“撲哧”這回輪到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看你把人家文德妃說得一錢不值的,你以爲文菲兒真如表現的那麼草包麼?她好歹也是長於相府之中的,看慣了文丞相弄權玩術,在這宮裡又一直耳濡目染文淑芳的所作所爲,有道是熟讀詩書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抄,就這些年看到的東西都是根深蒂固於她的腦中的,她只是被寵慣了,以前從來不需要去考慮這些,所以養成了刁蠻任性,不動腦筋的習慣,但是一旦形勢逼人,就逼出了她的潛能來了。”
滄海明月聽了不正經地笑道:“這麼說倒是我的罪過了?生生給父皇逼出了個玩權弄術的妃子來?”
“呵呵,你不老是說父皇閒着沒事麼,這不有事可做了?”莫離殤聽了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很邪惡。
笑畢,莫離殤道:“其實這倒也是好事,如果宮裡只有文淑芳一人,那麼文丞相一定會全力支持你兩個弟弟,可是現在這個可是他的女兒了,他當然幫自己的女兒,以前文丞相做事滴水不漏,父皇與你明知他野心勃勃卻苦於沒有真憑實據無法下手,所謂關已則亂,現在宮裡兩人相爭,勢必引起他的焦慮,他自然會露出破綻來的,看來讓文菲兒入宮這着棋倒是歪打正着了。”
“呵呵,沒想到離兒分析地如此的透徹。文頂天這老狐狸這次栽就栽在了他自己女兒的手裡了。”
莫離殤聽了嘆了口氣道:“唉,其實我很羨慕文菲兒,她雖然自己不怎麼樣,可是卻有一個全心全意爲她打算的父親。”
滄海明月眼波輕閃,將莫離殤攬在懷中道:“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還有我麼?再說了皇祖母愛你如自己的親孫女,父皇現在是不瞭解你,等了解你後亦會對你如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明月,這輩子能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莫離殤聽了回頭深情地看向了滄海明月。
“我也是。”滄海明月亦滿懷繾綣地看着她,那眼如海般泛着滔天的愛意,讓莫離殤沉醉於其中。
吻輕輕地印上了莫離殤潔白的額,他呢喃道:“我希望就這麼擁着你一輩子,直到老了,我也這麼陪着你,跟你聊着天,看山河風光,品人間美好。”
“明月…”莫離殤感動的將身體投入他的懷中,小腦袋在他的脖間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緊緊地貼着。
陽光輕輕地揮灑進來,將他們依偎的身影折射在地上,顯得更是密不可分,這時水流亦變得無聲,彷彿怕驚擾了這對幸福的人兒。
“皇兄,眼見着咱們就要出使北國了,皇弟我與宗皇弟特地在此請您,這一路之上還要皇兄多照顧我們一些啊。”滄海耀祖舉起了酒杯遞給了滄海明月。
莫離殤見滄海耀祖約二十歲的年紀,長得風流倜儻,眉目清秀,只是偏於陰柔更肖似文良嬪一點,因着縱慾過度,眼中已然現出昏黃之色,一看就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而看滄海耀宗一襲修長的紫色長袍站在那裡恰如分花拂柳,表情淡雅如玉,透着水墨畫卷般的氤氳,微風吹過,衣袂輕揚,身姿顯得更是綽絕,而那眼神卻透着似湖水瀲灩般的晶瑩,又時不時得有些迷離。
看到這樣的他,莫離殤脣微微地勾起,這個滄海耀宗絕不若他表現的那般雲淡風清,掩藏在他體內的定是野獸般的慾望,是對權力強烈的追逐。
她的雙眸慢慢地對上了他的眸子,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的破綻,可是望向她時他的眼依然墨如黑潭,無一絲的波動,面對莫離殤的探究,他禮貌地微微一笑而將眼光移去。
這時聽滄海明月淡淡道:“都是自家兄弟,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哈哈,既然如此咱們兄弟喝了這杯。臣弟先乾爲敬!”說完滄海耀祖大口的將酒喝得一乾二淨。
滄海明月微微一笑,輕輕地抿了口,十分優雅地將酒放了下來。
這時滄海耀祖又自說自話地將酒斟滿後,對着莫離殤道:“自從上次大婚時見過皇嫂,就對皇嫂的絕色風姿傾慕不已,可惜皇嫂一直被皇兄金屋藏嬌,今日能見着真是三生有幸,來,臣弟敬皇嫂一杯,還望皇嫂賞臉幹了此杯!”
莫離殤聽了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是本宮不給皇弟面子,實在是本宮不擅飲酒。”
滄海耀祖臉現不愉道:“怎麼了?皇嫂看不起臣弟,不給面子麼?”
滄海明月面帶慍色道:“你皇嫂不能喝酒,本宮代飲如何?”
滄海耀祖見滄海明月這麼說,只好收回了酒杯,可是嘴裡卻還不高興道:“好,也好,聽說皇兄愛妻如命,這下臣弟可見識了,不過喝個酒而已,瞧你這麼緊張的,這女人嘛就如衣服,今天穿一件明天穿一件,天天穿一件有什麼意思?”
滄海耀宗聽了眉輕輕地皺了皺,看向了滄海明月,果然滄海明月臉色鐵青道:“皇弟天天荒唐行事,日日春宵,難道本宮也要像你一樣麼?”
滄海耀祖打了個酒嗝毫不在意道:“咦,皇兄這話就不對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臣弟有臣弟的過法,皇兄有皇兄的過法,難道要臣弟也像皇兄那般天天算計着過日子,膽戰心驚地怕人竄了你的太子之位過得戰戰兢兢麼?”
“皇兄,你喝多了!”滄海耀宗大驚失色立刻將滄海耀祖手上的酒拿了下來,輕聲的斥責道。
“算了吧,本皇子沒有喝多,只是心裡不舒服!本皇子只是不服氣,憑什麼母妃天天拿皇兄來跟本皇子比?天天說本皇子沒有用?把本皇子罵得一錢不值?本皇子怎麼了?本皇子不求上進又怎麼了?本皇子礙着誰的眼了麼?那太子之位是這麼好做的麼?連寵幸個女人還帶着政治目的,哪有本皇子這麼逍遙,想什麼樣的女人就什麼樣的女人,玩完了不想要了扔給手下就行了,過得這般的逍遙自在!呃…。”
“夠了,皇兄!”滄海耀宗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對着滄海明月道:“皇兄,他一喝多了就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
滄海明月淡淡地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都是自家的兄弟,祖皇弟心直口快,一向快意行事,本宮不會介意的,這樣的兄弟比起他朝兄弟間天天算計可是強多了。”
滄海耀宗只作未聽出話外之音,笑道:“呵呵,臣弟就知道皇兄胸襟寬廣,不會與祖皇兄計較的。”滄海耀宗說完拍了拍手,叫道:“來人。”
這時從門外魚貫而入一堆的女人,莫離殤數了數,好傢伙不多不少四十五個,她的脣不禁抽了抽,這滄海耀宗搞什麼鬼?難道三兄弟要平分麼?可是這一人十五個也太扯了吧!
她暗中拉了拉滄海明月的袖,低笑道:“看來你豔福不淺!今日你帶我來可是錯了。”
滄海明月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手在她的小腰上用力的摟了摟,末了,還將指尖輕沿着她的腰線,來回遊移着,以示警告。
莫離殤被他逗弄的面色微赧,沒想到滄海明月這麼膽大大廳廣衆之下就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雖然別人看不見,但不等於她沒有感覺啊!
這時,一名穿着紫色紗縷衣的風情女子執一酒壺款款而來,那步步生蓮,腰肢柔軟,彷彿楊柳般輕折即斷,那一搖一擺間風情無限,那一步一走間妖嬈無限,那一對明眸更是顧盼神飛,帶着挑逗的意味。
“真是美人兒啊!”滄海耀祖見眼睛放光,有些不滿道:“皇弟,你明知道本皇子愛美人,得此尤物卻藏得深,要不是今日宴請皇兄, 想來你還藏着掖着吧?”
“祖皇兄,你平日裡的美人夠多了,再多些就對身體不利了,這幾十個舞娘卻是臣弟替太子哥哥特意尋來的,送與太子哥哥放在府中解悶之用。”
滄海耀祖聽了更是不高興了,但是想到滄海明月不近女色,現在聽說自從娶了莫離殤後直接將宮裡的宮女都換成了太監了,倒是心中存了捉弄的心思,於是笑道:“皇嫂,你看這些美人如何?”
莫離殤聽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道:“果然是美人兒,個個都是膚如凝脂,面如白玉,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皇弟果然好眼光!”
滄海耀祖聽了微微一愣,本來以爲莫離殤會大發雌威,沒想到卻稱讚起來,他不禁訕訕道:“想不到皇嫂也竟然覺得她們美。”
“她們本來就是千嬌百媚的美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宮欣賞她們亦如欣賞花而已。”
滄海耀宗聽了,笑道:“如此你們快給太子殿下斟酒,誰能勸得太子喝得多,本皇子重重有賞!”
莫離殤聽了眉一挑道:“慢着,太子對脂粉過敏,所以太子的酒還是由本宮來倒吧。”
滄海明月聽了暗自好笑, 原來離兒嘴上不說,心中卻還是吃醋了,想到能讓莫離殤吃醋,他不禁幸福地笑了,暗中大手將她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莫離殤面不改變依然笑如春風,暗中卻用手指甲用力的摳了他的手掌肉一下,以示憤怒。
滄海明月吃痛卻不敢發言,只是脣輕輕的抽搐了下,臉上依然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滄海耀宗與耀祖哪知道兩人之間桌下的波濤暗涌,見莫離殤終是露出捍衛之色,都暗笑滄海明月是個妻奴,卻更加的要捉弄於滄海明月,於是對那些舞姬道:“既然太子不喜歡你們靠近,不妨你們跳個舞給太子觀賞一下。”
於是四十五個女子隨着悠揚的悅聲,翩翩起舞,但見那領舞的女子輕盈綠腰舞,恰似華筵九秋暮,彷彿飛袂拂雲雨,隨着樂聲的起伏,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一舞一甩間低迴卻如蓮破浪,凌亂恍若雪縈風!就在樂聲接近尾聲時,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演繹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的精彩韻味來!
滄海耀祖看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手是握了鬆,鬆了握,看來是動了色心,而滄海明月始終面色沉靜,唯有莫離殤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滄海耀宗打量了三人半天后,臉上露出未明之色。
這時樂聲嘎然而止只聽滄海耀祖擊案大呼道:“好!有賞!”
“皇嫂覺得這些美人跳得如何?”滄海耀宗一副君子如風的樣子對着莫離殤笑眯眯地問。
“果然不錯,風姿卓越,我見猶憐!”
“既然如此將這些美人送於太子吧,皇嫂閒來無事還可欣賞一下。”
莫離殤眉輕挑了挑,笑道:“這些美人一看就是皇弟花了大心思才找來的,本宮如若要了去不成了奪人所好了麼?本宮雖然是女流亦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些美人是萬萬不敢收的。”
“皇嫂多慮了,這些美人本來就是臣弟爲皇兄與皇嫂尋來解悶之用的。”
莫離殤聽了心中憤怒,這是給她解悶的麼?明明就是用來勾引滄海明月的嘛!雖然她知道滄海明月不會看上這些女人,可是放這些女人在宮裡卻是礙眼的很!反正大家不是說她善妒麼?那麼她就惡人做到底。
於是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這樣本宮受之不恭了”
滄海明月聽了眼一眯,有些凌厲地看向了莫離殤。
莫離殤卻並不在意道:“這些人既然送於本宮了,是不是就由本宮作主了?”
“這是自然!”滄海耀宗微微一愣後,連忙道。
“那好”莫離殤淡淡地一笑,將雪白的小手伸了出來,道:“拿來!”
滄海耀宗迷惑地看了眼莫離殤的小手,見小手如青蔥般尖細,透着玉般的晶瑩,心中沒來由的一動,待見到莫離殤似笑非笑的臉後,低喃道:“什麼?”
“呵呵,”莫離殤突然譏嘲地笑了起來道:“難道皇弟說將這此美人送於本宮是開玩笑麼?這賣身契不給本宮,到時皇弟在外宣稱本宮奪了你的心頭好,本宮又拿不出證據來,豈不被你給坑了?”
…
滄海耀宗聽了臉一紅,訕然道:“怎麼會?”
說完從懷裡拿出那些美人的賣身契,莫離殤接過了賣身契一個個仔細地看了過去,生怕對不上號,直到全對上了後,才舒了口氣道:“謝謝皇弟了,你對皇兄的心意,咱們心領了。”
“那是應該的。”滄海耀宗卻鬆了口氣,眼中深藏着讓人無法捉摸的神情。不過他還未得及高興卻聽莫離殤道:
“不過,你也知道本宮與你皇兄居在宮中,編制已然滿了,沒有空閒之處再讓她們居住,但你的心意,作爲長嫂卻不忍拂了去,不如這樣吧,這不一共四十五人麼?本宮將十五人寄於你府中養着,再將十五人寄於祖皇弟府中養着,還有十五人就孝敬給父皇,到時相信文良嬪也會讚揚宗皇弟對父皇的一番孝心的。”
滄海耀宗只覺眼睛一黑,知道被莫離殤給戲弄了,這可好,他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弄了這些女人放在府裡還得當成活菩薩供着,花了這麼多的精力訓練了卻不能有用處!這可是太子妃的人,要是哪天太子妃心情好來問問,那些美人怎麼樣了,他還得給人還回去個全須全眼的人不是?
頓時他笑得很尷尬。
滄海耀祖倒是十分高興,一聽平白得了十五個美人高興的合不攏嘴,直道還是皇嫂想着他。
一席酒喝得各人心思各異,莫離殤高興地帶着四十五張賣身契與滄海明月打道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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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醫院了,準備做手術,可是醫生說要消炎,鬱悶了,又回來了。唉,醫生好黑啊,費用好高啊,生病生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