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陌子邪的話,赫連逸辰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此次來西文國雖然主要的目的是來尋找十三年前丟失的妹妹,但是,既然已經給西文帝遞交了國書,那自然也是想要結盟的,畢竟強強聯合,這是對兩國都有益處的事情。
所以,赫連逸辰也不想讓西文國太難堪,自然也不會端着不放。在聽到陌子邪如此說之後,他便笑着開口道:“榮王殿下真是好風趣。”
隨即,赫連逸辰眼眸一轉,像是經過了精心的算計一般,對着陌子邪狡黠的開口道:“不過,若是榮王殿下真的要送給舞兒珠簾的話,記得給舞兒選上好的珠子哦。因爲,她可是我們南榮國最尊貴的公主。”
赫連逸辰看得出來陌子邪是吃醋了,別人或許聽不出來,可是,他是夜媚舞的哥哥,早在跟夜媚舞相認的那日他就瞭解到陌子邪對自己妹妹的在乎了,他現在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陌子邪話裡的那股酸味呢?
不過,既然陌子邪都說要送了,那自己就替妹妹要點好的唄,他可是很心疼妹妹的。
本來壓抑的氣氛被赫連逸辰如此一調節,瞬間變得輕鬆起來。西文國的文武百官聽到赫連逸辰笑出聲來,那爽朗的笑聲更像是一陣清風一般,將他們心中的擔憂盡數除去。而且再聽到赫連逸辰對着陌子邪說的話,心中不斷的感嘆:還是榮王殿下有辦法,竟然想到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化解剛纔的尷尬,當下便對陌子邪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是,與文武百官鬆了一口氣的輕鬆不同,夜媚舞此刻卻分明看到了陌子邪眼中的威脅與不斷燃燒的小火苗,那句話他可真的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夜媚舞知道,他是真的想送自己一副珠簾,讓自己把臉遮住,早在怡紅別院跟煙雨樓的時候她就見識到陌子邪的“小氣”了。
夜媚舞看着陌子邪此刻盯着自己的眼神,大有一副:你要是再敢這麼出來,你就給我試試看的架勢。
夜媚舞心中無語,他這佔有慾也太強了吧。但是此時夜媚舞仗着有赫連逸辰在身邊,心中的小宇宙也爆發了,自己絕對不能妥協,哪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威脅了。若是現在都被他吃的死死地,那以後自己跟他成親之後不就更“沒有地位”了嗎?
於是,她也對着陌子邪回望過去,眼神倔強的看着陌子邪,似是在說,試試看就試試看,你能怎麼樣?
看着夜媚舞那絲毫不動搖的模樣,陌子邪的面色陰沉了一分,但是心中卻是無力,像是用盡了全力打了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終於,還是陌子邪敗下陣來。
他臉色有絲陰沉的收回視線,但面上還是漾起一絲微笑看向赫連逸辰,開口道:“請太子殿下跟公主殿下這邊請,宮宴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兩位落座即可開始。”
大臣們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一個個的像是人精一般,所以自然也都看出來了陌子邪面色的變化,心裡不由得納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纔不還好好的嗎?
但是,更讓他們覺得不解的是,這南榮國的太子殿下恍若沒有發覺陌子邪的變化一般,只是淡笑着說了一聲:“有勞榮王殿下。”繼而隨着陌子邪一起舉步,向着皇宮的深處走去。
夜媚舞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環境,又是宮中的宴會,不過這次卻沒有那麼多的官家小姐,只有皇上跟皇后端坐在宴會廳的正位,而底下落座的則是與他們一同前來的文武百官。
“南榮國太子赫連逸辰見過西文國皇上皇后。”赫連逸辰對着坐在正位上的皇上皇后行了一禮,態度不卑不亢,略有磁性的聲音迴響在整個宴會廳。
這個禮節無關君臣之禮,僅是晚輩拜見長輩的禮儀。
“南榮國公主赫連媚舞見過西文國皇上皇后。”夜媚舞跟在赫連逸辰身後屈膝行禮,看着如今坐在高位上的兩個人,似乎與自己上一次見得時候沒有什麼變化,依舊端莊威嚴。
只是,自己卻變了許多,他們能想到如今眼前的南榮國公主就是曾經在這裡一曲驚人的丞相府二小姐嗎?夜媚舞心裡想着。
“哈哈哈,太子跟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入座吧!朕命人備好了酒席爲二位接風洗塵。”看到赫連逸辰跟夜媚舞二人行禮之後,西文帝笑着招呼他們入座。
渾厚的聲音中透露着上位者的威嚴,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中雖然帶着笑,卻依舊顯露着一絲算計,怕是他此刻在想該如何才能在這次結盟中爲自己的國家取得最大的利益吧。
夜媚舞跟赫連逸辰坐在皇上右手側,兩人的桌子挨着,而赫連逸辰的對面坐的則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兒子,也是西文國的二皇子——陌子陽。
陌子邪是三皇子,按照長幼順序他自然坐在了陌子陽的下首,位置正對着夜媚舞。
這是夜媚舞第一次見到這個西文國的二皇子,他也是最該被立爲太子的人選。因爲大皇子在出生沒多久便夭折了,所以,論長幼,陌子陽是衆位皇子中最大的人。論尊卑,他的生母是當朝皇后,他的嫡系血脈不容置喙。
只是,皇上卻遲遲沒有立他爲太子。因爲外界一直盛傳,當今皇上偏愛三皇子陌子邪,想要廢長立賢,將帝位傳給他。就連今日迎接南榮國太子都是安排陌子邪去做的,可見傳言非虛。
那,這陌子陽若是有心做皇帝的話一定恨透了陌子邪了。如此想着,夜媚舞不禁多打量了陌子陽幾眼。
眼前的男子也是一身華服,看起來高貴不可侵犯,只是,身材卻明顯的不如陌子邪健壯。而且他的臉上隱隱的泛着青白色,可見身體怕是不怎麼好。只是,一對上那雙眼睛卻瞬間讓夜媚舞心驚了。
那雙眼睛如啐了毒的匕首一般,泛出危險的光芒。他本就垂涎夜媚舞的美色,在夜媚舞一進宴會廳的時候他的心思便全都放到她身上了。
陌子陽身爲二皇子,而且他的生母又是皇后,自然早就見慣了各種美女,而且他很早便出入各種煙花柳巷,也可以稱得上是“閱女無數”了,但是,他卻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像夜媚舞這般漂亮。
陌子陽看到夜媚舞正在注視着自己,當下心中一喜。他早就聽自己的母后對他說過,這南榮國的公主來西文國是要選駙馬的,而在他看來,眼前的女子號稱是南榮國最尊貴的公主,而自己則是西文國最尊貴的皇子,所以,這駙馬之位一定是自己的。
如此想着,他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夜媚舞隔空敬了一下,然後沒待夜媚舞有所迴應就把酒一口飲下,繼而彷彿意猶未盡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他那紅的過分的嘴脣,將那沾在脣邊的酒珠也捲入了口中。心中卻幻想着,若是這杯酒是那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用那雙瑩白的小手送來的,將會是什麼滋味。如此想着,陌子陽的眼中不由得迸發出強烈的佔有慾望,那赤(和諧)裸(和諧)裸的眼神似乎是要講夜媚舞看透一般。
夜媚舞被陌子陽的眼神看的極不舒服,那種眼神就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而且還想要不擇手段的搶到手。看着陌子陽那副自大的模樣,夜媚舞覺得在他心裡彷彿自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陌子陽對夜媚舞的動作自然落到了在場的人的眼中,只是,每個人的反應卻不盡相同。
皇上在看到陌子陽的動作時,原本帶笑的眸色忽然一暗,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但是隨即便恢復了常態繼續與赫連逸辰寒暄,看不出他的喜怒與想法。
皇后看到自己兒子的動作卻是眼前一亮,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她鳳眸流轉,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夜媚舞,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夜媚舞的面容,但是光看那側臉她便覺得夜媚舞的容貌必然是天人之姿。在目光觸及到夜媚舞頭上的八尾鳳冠時,皇后娘娘明顯吃了一驚,她臉上的笑意更濃,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
看着皇后母子二人的表情,陌子邪暗自把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頭,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他了解陌子陽的爲人,陌子陽剛纔的舉動明顯是對夜媚舞起了心思,而從皇后娘娘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肯定也是對夜媚舞很中意的。此刻的陌子邪恨不得立刻揮拳打向身旁的陌子陽,他竟敢對自己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而赫連逸辰無疑是現場最淡定的一個人,他似乎沒有發現此刻衆人的表情一般,依舊雲淡風輕的佯裝不知,真的就只把自己當成客人,只是自顧的飲茶,不時的與西文帝談笑風生。
一時間,宴會廳內暗潮洶涌。
夜媚舞對着陌子陽淡笑着點頭示意,將視線移向了別處。
她本不想回應陌子陽剛纔的舉動,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南榮國的公主,若是對西文國皇子的敬酒視而不見,那也太過於失禮了。但是,她也不可以輕易的接受那杯酒,因爲那樣會顯得自己太過於隨便。
陌子陽看着夜媚舞如此冷淡的迴應,眼中升騰起一絲怒氣。因爲他的母后在宮中是正宮之位,所以平日裡他見過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對他巴結討好,還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敢對他如此冷淡。
知子莫若母,皇后自然瞭解陌子陽心中此刻的想法。看着陌子陽此刻絲毫不加掩飾的表情,皇后暗自嘆了口氣,只得在心裡罵自己的兒子不爭氣,竟然到現在都不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不知公主殿下平日裡可有什麼喜好?”皇后娘娘對着夜媚舞笑着開口問道。在開口之前卻先給陌子陽遞過去一個眼神讓他壓制住自己的脾氣,現在可不能讓他隨意行事而壞了自己的計劃。
聽到皇后娘娘的聲音,赫連逸辰略帶笑意的看向她,似乎對她的話很感興趣。
見到連赫連逸辰都注意到自己了,皇后娘娘臉上的笑意更濃,開口解釋道:“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舉辦了聚賢會,正巧這複賽剛結束。本宮是想邀請太子殿下跟公主殿下跟皇上一同做這決賽的評審,也好選出真正有本領的人。”
說着,皇后娘娘還轉頭淡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皇上,一副夫妻和順的模樣。
果然,皇上在聽了皇后娘娘的話之後,眯着眼睛用手摸着下巴上短短的鬍子對着皇后娘娘點了點頭,看起來對皇后的這個安排很滿意。
“太子跟公主可有興趣參加?朕打算就在宮中舉辦這次的決賽,到時候公主也可跟興趣相投的女子結交一番,以後也可在西文國多個姐妹呢!”皇上轉過頭對着赫連逸辰跟夜媚舞說道,最後一句話說的頗有深意,他可記得南榮國遞交的國書中提到了想在西文國爲這位公主選駙馬。
“謝皇上皇后的盛情,那逸辰兄妹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逸辰先敬皇上一杯。”赫連逸辰笑着起身,手中舉起酒杯,對着西文帝敬了一下。
西文帝臉上掛着掩飾不住的笑意,也爽快的舉杯。他與赫連逸辰兩人對視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這結親的事情也算是就此敲定了。
“皇上,逸辰還有一件事情要向您請個罪。”赫連逸辰喝完酒卻沒有坐回位置去,而是對着西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哦?太子言重了。什麼事情?”西文帝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赫連逸辰突然的請罪讓他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順着他的話問了下去。畢竟他是南榮國的太子,且不說他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做了自己也不好處罰他。
“逸辰在之前的國書裡有提到,皇妹會比逸辰先到西文國。”赫連逸辰對着西文帝說道,看到西文帝略微的點頭,表示知道這件事情,他繼續說:“但是逸辰沒有告訴皇上她到底來這做了什麼,若是給您添了麻煩還請皇上多多見諒。”
雖然說的是請罪,但是他所說的事情卻沒有什麼值得怪罪的。赫連逸辰只是用這個方式來把夜媚舞之前出現在怡紅別院跟煙雨樓的事情合理化。不管可信性有多少,至少是給了西文帝一個理由。
“呵呵”,西文帝笑了兩聲,臉上掛着寬容的笑容開口說道:“哪裡有什麼麻煩,是朕沒有好好招待公主纔是。”
“本就是舞兒調皮,沒給皇上添麻煩就好。”赫連逸辰再行一禮坐回到位置上,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灑脫,不知帶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不知道公主在西文國待了多久?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西文帝轉過頭對着夜媚舞詢問道,那副模樣宛如慈父一般。
夜媚舞對着西文帝微微一笑,在身旁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走到了宴會廳的中央,規規矩矩的福身行禮,開口道:“煙雨樓老闆,夜媚舞見過皇上皇后,願皇上皇后萬福金安!”
一如第一次以丞相府二小姐文媚兒的身份進宮時一樣,夜媚舞對着坐在高位上的兩人行禮。只是,這次她行禮之後卻是大大方方的擡起了自己的頭,嘴角含笑的直視着坐在高位上的兩個人。
聽到夜媚舞的話西文帝跟皇后皆是一驚,特別是皇后更是萬萬想不到,這個南榮國的公主就是讓平和郡主心中不平的煙雨樓老闆。
而坐在高位上的西文帝看着夜媚舞擡起的頭,此時才真的看清楚了夜媚舞的面容。
芙蓉如面柳如眉,眼前的女子雖然模樣中還帶着一絲絲的青澀,但是卻已經展露出無法掩飾的美麗。恍惚間,西文帝只覺得她似曾相識,但是,卻再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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