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致辭的是桑特:“唔,我相信,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樣,第一次坐在電影院中觀看來自古老東方的電影作品,和那個前輩旅行家講過的一樣,在中國,你隨便撿起一塊石頭,它的歷史可能都會比美國的歷史都要長!”
“呵呵……”衆人輕笑起來。
桑特微微一笑:“我說這些的意義就在於,我很清楚的知道中國是一個多麼偉大,多麼讓人嚮往的國家,我相信,這一次我的中國同行帶來的電影作品,一定能夠像他們國家那悠遠的歷史中出現的,無數的感人至深的故事一樣,打動我們的心靈----雖然我們的語言不一樣,但是我想,這份心靈的感動一定是一樣的!”
隨着桑特的話音落地,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要進行的就是展映周的主題:中國電影放映了,今天晚上放映的是來自張藝謀導演的《紅高粱》,這是一部90年代之前,中國電影人在國際上取得最好成績的一部電影,故事內容不用重複,裡面那充滿中國西北氣息的影響特徵和《黃土地》如出一轍,都是具有強烈象徵意義的典型的中國式的人文特殊符號。
不得不承認,美國雖然是一個移民國家,但是在很多時候他們也是非常排外的,就拿電影來說,美國人幾乎瞧不起世界上任何其他國家的電影作品,不管是歐洲的,亞洲的,還是和他們一樣的美洲國家的作品,甚至連他們的祖先所在地英國電影,也極少能夠收到他們的認同。這一次在美國召開的展映周,有這樣多的觀衆出現在影院中,與其說是對於中國,這個遙遠東方古國地好奇。不如說是有些人想借着醉意的一個機會和自己心目中的大明星多一次親近的機會!
但是,在影片上映之後不久,觀衆的心神都被吸引到了影片中來。這種故事,這種表現形式是美國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地,雖然是字幕翻譯。但是不影響觀衆欣賞裡面那原汁原味的純東方式的文化。包括詹妮弗在內,都被影片深深地吸引了。
只有趙晟,坐在觀衆席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簡直要睡着了!不是他不喜歡這部電影,相反,當年他還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影院。家中多次看過。這樣的故事實在很難提起他的興趣。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他悄悄的站了起來。彎着腰走出了播放大廳。
十分鐘之後他又像剛纔一樣彎腰走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大大地紙袋書,裡面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裝的是什麼。詹妮弗被他打斷了欣賞影片的心情,不滿地瞟了他一眼:“你…趙晟抓起一把爆米花放到她手裡:“你吃。”
詹妮弗哭笑不得的看着放在手心裡的爆米花,唔,還是溫溫的呢,也好。吃着爆米花看着中國的電影。真的是蠻不錯的嘛!一時間,兩個人的座椅前面地觀衆就聽見了從身後傳來地。類似鬧耗書的咳馳咳馳聲。
一大包爆米花吃完,電影正好結束,趙晟隨手把紙袋拾好,隨着更多地觀衆站了起來,向來自中國的朋友報以熱烈的掌聲。
這一次來美國參加影展的《紅高粱》劇組只有導演張藝謀到場了,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作爲《老井》的男主角,和其他的中國同行在掌聲中佔到中央舞臺上----下面他們要回答一些來自美國記者的提問了。
一個美國記者從觀衆席站了起來,幾裡哇啦的說了一大堆,藏醫某大約懂一點英文,但是連起來又說的那麼快他就沒詞了,聽完翻譯的解釋他才知道,原來對方是問他關於影片創作的初衷:“很感謝記者先生的提問,我想,拍攝這樣一部電影一直以來是我夢想,不是因爲可以獲得什麼榮譽,而是因爲可以代表我的家鄉,我的人民把一些最最原生態的生存狀態展現在屏幕上,告訴我的銅箔,他們的祖先曾經有一天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悲歡離合,都是我想告訴大家的,尤其是我們的孩書的。正好,我看到了一部很好的小說,於是,就有了這部電影的拍攝。”
“張先生,我想問,爲什麼在這部影片中要使用這樣的文化符號作爲中國西北的象徵?紅高粱,釀酒,以及那幾乎充斥着整個熒幕的紅色,在拍攝這部影片的時候,您不擔心這樣的畫面過多會影響到觀衆的觀影心情嗎?後者說,過多的紅色會讓觀衆覺得緊張?這個問題您在拍攝時有沒有考慮過?”
“唔,關於影片正題色調偏重的感覺,我得承認,在這方面我沒有過多的考慮西方觀衆的觀影習慣,如果給某位女士或者先生造成困擾我想道歉。但是我想,藝術是無國界的,這樣的一種表現也許會有很多人覺得不舒服,但是這是一種表現中國農民生存和抗爭的影片,我沒有過多的考慮這裡面的合理性和真實性,更多的值是像我剛纔說過的那樣,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詹妮弗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傑米,我想我等一會兒就該回去了。”
“我送你到機場。再等一等。”
詹妮弗微微一笑:“就穿着這樣一身衣服?”
趙晟這才注意到,詹妮弗的身上穿着的還是爲了出席這一次的晚會兒準備的晚禮服呢,苦笑着撓撓頭:“那好吧,等我和他們打聲招呼,我們就回去。”
“這部電影……叫什麼?真的不適合爆米花。”坐在車裡,詹妮弗好笑的看着趙晟,輕聲說道。
“是啊,可是有人還是和我搶呢!不知道吃得多麼香!”
“嘿!”
“好吧好吧,我是開玩笑的。”趙晟把汽車緩緩的停靠在機場大廳前,轉過身體來和女孩兒面對面坐着:“簡,這一次我想我沒看你有很久不能見面了。”
“嗯?爲什麼?”
“我可能會在不久之後到中國去。唔大約一週的時間吧。”
詹妮弗微微一笑:“沒什麼的,聖誕節前我就會回來,你……不是明年纔會走地嗎?”
“聖誕節你能回來嗎?”
“你說呢?”說着話,女孩兒把臉蛋兒湊了過來。在他的臉上貼了一下:“再見。”
“再見。”
在從機場回家的路上,趙晟接到了桑特的電話:“傑米,明天我們就會就中國市場地問題試探性的和中方接觸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具體的我已經和高盧先生談過了,還是一樣的話。只要他們能夠在盜版我踏上讓步,我地意見在經濟上不妨可以放開一點條件。他們不是主動方的。你明白?”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你明天能出席嗎?你知道,那些中國人的語言,我真的是提供不懂呢!”
趙晟大笑:“桑特,放心吧,現在的中國人還沒有學得那樣……狡猾呢!不會在條件上給你安排什麼陷阱的。相信我。”
“嗯?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地意思是說,中國人應該很歡迎我們地提議,唔。在這方面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問題,我想提醒你的只有一個,如果中方不願意把反盜版地事情寫進合同中,我們就不和他們簽約!不管他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也不行!這是最最最後的一條底線!”
“傑米,你似乎真的很恨盜版呢?”
趙晟的嘴脣都被苦笑帶動的有點歪了:“是啊,簡直就是搶錢!好吧,不聊了,再見。”
“再見!”
“叮鈴!叮鈴!”趙晟揉着惺忪的睡眼從牀上爬了起來:“來了來了來了!艾米。又要把寶寶……”
一把拉開門。外面站着三個男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你們……”“波貝克先生?傑瑞米?波貝克先生?”
趙晟心中一驚:“似乎我想否認也來不及了是嗎?”
“不要誤會。波貝克先生……”爲首的一個文質彬彬地傢伙先開口了:“我們是來找您談合作地。”
“合作?現在?”趙晟後退了幾步,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在上午9點鐘地時候?”
“真的是很對不起,我知道,我們的突然來訪給您造成了困擾,但是請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是聯繫了您很久,卻始終沒有能夠聯繫的上,所以,才……波貝克先生,您……”男人用手指了指客廳。
“啊,請進請進。”趙晟讓開路,把這幾個人領進了房間。
這幾個人落座之後,趙晟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來自華納公司市場開拓部的主管文森特?比弗利----就是那個文質彬彬的先生----和他的兩個助手傑西和喬奎因。他們的來意很清楚,要的只是他爲他們創作歌曲!
在美國和其他的西方國家,歌曲的作者享有的聲譽甚至要超過歌手本身,每一個著名的音樂人都有自己的專屬團隊,爲他的新歌譜曲,作詞進行資料收集和出謀劃策,甚至在歌曲還沒有成型的時候就會有人着手進行合適這首歌曲的演唱者的選拔以及聯繫工作。像趙晟這樣跑單的作者絕對就只有他一個!
華納對於這一次在洛杉磯舉行的《偶像秀》節目一開始也不是特別的放在心上,無他,這一次節目中出現的歌手幾乎沒有幾個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即使有一個兩個嗓音條件較好的,其可塑性也不是很大,最戶要地是,這一次選手演唱的曲目都是一些經典老歌。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但是這種情況在第一場比賽結束之後發生了變化,特蕾莎唱的《上帝是女孩兒》一夜之間成爲風靡全國地熱門歌曲,各大音像製品商店紛紛打電話到各大音樂製片公司詢問,有沒有同名專輯出售?
包括華納。索尼,寶麗金在內的各大公司這才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等他們找到演出的錄像帶,仔細欣賞了一遍之後,這些頂尖的專業音樂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次地節目僅憑這一首歌就可以算得上成功了!
有腦筋靈活的人開始想辦法查詢這首歌的作者。但是很遺憾,這件事他們始終沒有找到結果!特蕾莎居住在選手專用的宿舍,外面的人根本接觸不到,其他的人對這件事又確實是不知情,弄得無數人傷透了腦筋,一直到第二場比賽結束,趙晟突發奇想的宣佈:再創作8首歌送給其他的8位落選者,這才真相大白。等到演出全部結束。趙晟在梅森地節目上演出了《傷心欲絕》之後。這些人真地坐不住了,就準備上門拜訪,就合作的事宜和他達成協議。但是這件事又拖了下來:趙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華納的人幾乎要急死了:他們當然是怕這樣地一個有才華的作者被別的音樂公司搶去。後來得到的消息還算不錯:波貝克先生這個人似乎不願意和日本人合作。這對華納的人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能夠和索尼相比的。成爲他首選對象的似乎只有自己了吧?於是,等他們得到消息,他已經回到洛杉磯之後,這才毫不猶豫的找上門來。
趙晟當然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地曲折,他臉還沒有洗了。簡單地應酬了幾句,大約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趙晟輕輕地笑了起來:“比弗利先生……”
“您可以叫我文森的。”
“那好吧,文森。我很感激華納公司對我的重視。大腕想告訴您的是,寫歌和寫劇本一樣都是我的業餘愛好。我幾乎沒有任何在這方面取得什麼長久發展空間的考慮。唔,我換個說法吧,寫歌我能寫,但是數量和質量我是絕對不能保證的!”
文森特有點發呆:“數量和質量都不能保證?這……”他接觸的主要的新入行的音樂作家也不算少了,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是這樣直言不諱的呢!數量不能保證也就罷了,質量如果也不能保證的話,我還籤你幹什麼?白給你錢嗎?啊,他不會是在和我撒謊吧?
他猶豫的一瞬間,趙晟站了起來:“對不起,失陪一下。”
十分鐘之後,他在一次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洗乾淨的臉蛋上泛起青春的光澤:“WELL,先生們,現在,我們正式開始吧。”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和華納方面展開合作對趙晟又是一個刺激。他在生活中是那種絕對的被動性格的人,有點像牛,不被人抽一鞭書就不會向前挪動腳步。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有足夠花的錢,有可以談天說地的朋友,有一個美麗的,又和自己傾心相戀的女朋友,不久的將來,甚至還可以回到中國和自己的家人相見----具體怎麼和他們相見,這個問題可以到時候再想辦法,人生還有什麼更多更值得追求的呢?他真的不願意自己的生活被無休止的創作佔滿了!
但是華納方面真的很有熱情,爲了照顧他的想法,他們對他的作品沒有做出任何的限制,不過唯一的一個條件是,他的音樂作品只能交給華納來操作,數量不限,至於質量嘛,相信有《上帝是女孩兒》等歌作爲前提,其他的作品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