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水白水

肇事悍馬太囂張了。

車子撞壞了皮卡,撞傷了人,竟然責怪豐田車沒有及時讓道,還悍然行兇,對豐田駕駛員和小李子大出老拳。這可是超級霸道,創下了天下無理之最了?但這裡是伊拉克,是美軍的天下,肇事悍馬是美軍的。不過,這幾名“美軍”是僞美軍。萊姆認出來,他們是黑水保安公司的僱員。

黑水公司可說極具威名,是由美國“黑豹突擊隊”七名退役軍人組建起來的,僱員數萬名,大都是特種部隊退役下來的,武器裝備比美國正規軍還要精良。公司隱藏在南卡羅來納州一片山谷中,佔地八千英畝,設置有射擊、地堡、巷戰、警犬、空警等各種訓練場所,逐漸發展成全球最大的保安公司。美國國防部、國務院、聯邦執法部門、跨國公司,以及一些外國政府都是它的客戶。美國政府卸任官員,包括之後若干年,曾任中情局反恐負責人得瑟爾、曾任五角大樓監察長約翰都做過它的僱員。

但是,黑水公司又臭名昭著。在萊姆前世記憶中,黑水公司是地地道道的黑保安,伊拉克一霸,經常駕車在巴格達市區呼嘯而過,嚇得伊拉克兒童四散逃避,多次捲入槍擊事件,致人傷亡,2007年造成十多名伊拉克平民無辜死亡,以至於2009年,公司不得不去掉黑水惡名,更名爲Xo公司。

萊姆早就想找黑水公司晦氣了,只是這個公司是僱傭軍人、情報機關和普通公司混合一體的怪胎,不受美軍節制,更不屬伊拉克臨時政府管轄。

這回,欺負到中國人頭上,叔可忍,嬸不可忍。

萊姆等不及開門下車,騰地一下,如同一頭猛虎,直接從駕駛座上起跳飛躍,在空中一個托馬斯全旋,迅雷不及掩耳,連環踢腿!秒殺!兩個黑水保安猝不及防,黑人臉頰中招,鼻子嘴脣立馬見紅;白人胸膛上遭受重重一腳,仰面栽倒在地。但黑水保安名不虛傳,都是剽悍頑強的主。倒在地上的白人彈簧般,觸地一個翻身躍起,愣了一下,見揍他的也是個穿沙漠迷彩服的美國人。萊姆今早出來,因爲圍捕遜尼派民兵,換了單兵作戰服,沒戴領章帽徽,也沒有佩掛准將軍銜,穿着與那兩名黑水保安的一模一樣。

葉仲良也是大爲驚訝。

葉仲良年長,知道身處異鄉,好漢不吃眼前虧。事故明擺着是那輛悍馬超速引發的,卻把責任推卸到豐田車不讓路,這個理兒也歪得太離譜了。可是,肇事者不好惹,美國佬現今是伊拉克的主人,你有理也沒地方講去。再說,真跟他們?可狹耍?坪仿沓瞪系娜?耍?摶徊皇腔⒈承苧??萇聿悸?欄澩袢猓?愀酆諫緇嵋膊蝗縊?強植饋K奼閭崍鏌桓觶??託±鈄印⒓菔輝比?黽右豢橐膊還皇岸蓿??胂⑹履?耍?研±鈄雍圖菔輝崩???輝?耄?襯誹誑斬?擔?徽芯桶蚜醬蠹一鍃玫埂P睦鎘屑阜智韻玻?創蠡蟛喚猓?襯凡話錈攔?耍?拱鍥鷦壑泄?死戳耍?p>

小李子捱了白人一拳,憤怒得眼睛要噴火,忽然來了援兵,頗是意外,定睛一看,不竟錯愕。這小子記仇,對萊姆沒有好感,還耿耿於懷在喜來登飯店門口那天、被萊姆用槍頂着踢了一腳,想着美國佬都是狗孃養的,自己來到伊拉克,平白無故地,頭幾天挨一腳,今兒受一拳,雖然這次是萊姆拔刀相助,但並不領情,只想着這兩方都不是善碴,立即退開幾步,盼着美國佬自家人打起來,打得越熱鬧、越火爆越好。

駕駛員是伊拉克人,打從心裡感激萊姆。若不是這個美國人路過打抱不平,自己的胳膊腿兒能不能完好無損都是問號。看見萊姆一人對付兩人,不由地擔心。

“你們混蛋!”萊姆怒視黑水保安罵道,“飈車肇事,撞壞了車,撞傷了人,還敢胡攪蠻纏,不分青紅皁白,竟然對中國外交人員動粗?”

小李子亮出了中國外交證件。

“你是什麼人?”黑人放過小李子,瞪着萊姆,擦了把鼻子嘴角的血。

“白水保安。”萊姆淡淡地說。

白水保安?老子黑水,你是白水,這不存心找碴兒嗎?黑白兩保安對視一眼,“嗨”地一聲大喝,散開兩旁,一左一右形成夾擊。看這身手,萊姆知道是受過特種作戰訓練的,兩人一手前,一手後,擺出既防守,又進攻的態式,雙腳小步移動,企圖欺身上前,進行近距離搏擊。

萊姆好整以暇地甩甩手,一副淡定神態,心中百倍警惕,就在兩人待要靠近時,突然爆發,一腳如同眼鏡蛇彈起,倏地踢出。仍是黑人保安倒黴,又被萊姆擊中臉部。這次傷在顴骨,一隻眼睛立竿見影的烏青,但有了防備,黑人沒有摔倒,騰騰騰地倒退幾步,腦袋晃了晃,一聲大吼,又衝了上來。仍沒有討得好處。這條黑大漢眼睛受傷,視力有了影響,面前景物就有了點搖晃。萊姆一個直拳刺刀般地衝殺,黑人保安閃躲不及,寬大的鼻樑恰好正着,頓時鼻血長流。

這時,萊姆也中了一個重擊,那白人保安在他進攻黑人時,不按套路出牌,乘虛而入,突然轉到他身後,狠狠給了一個蹬山靴,踢中背部。萊姆背上劇痛,往前跌出兩步。好在他本錢深厚,一身洋鬼子皮囊非常結實,骨胳肌肉不遜於兩個黑水保安。前世時,由於搞情報工作,經過嚴格特工訓練,**訓練比西方多了一個招數,就是中國武術,他前世學的是宋氏長拳,傳說是宋太祖發明傳承下來的,這是一套內外兼修的功夫,發力時,一股罡氣佈滿全身,使人處於高度亢奮之中,眼神、感覺、反應、力量迅速比平時提升幾倍。

他略一定神,一手拳,一手掌,雙腿走開太極八卦步法,架式拉開,龍行虎步,腳下無風捲起灰塵,手上行雲流水,生出刮面疾風,忽然爆喝一聲,如獅吼高崗,雷動九天,兩個保安不由自主被他氣勢所懾,退了半步,稍一氣窒,隨即神定氣閒。這兩人都曾是美國特種部隊的尖子,白人叫培根,黑人叫布羅德,歷經沙場,久經戰陣,爬過非洲的死人堆,闖過亞馬遜的原始森林,實戰經驗極其豐富。

兩人右手靠在胯部,伸出一個電話手勢,這是特種部隊的手語,大拇指代表主攻,小拇指表示佯攻。擔任佯攻的是眼鼻嘴都見紅的布羅德,就像拳擊場上輸了的拳擊手,儘管眼角開裂,鼻子嘴巴流血,仍是拼着頑強的戰鬥意志,嘶嘶地怪叫,黑熊般地俯衝過來。擔任主攻的培根虎視耽耽,雙腳不停地遊移,雙拳不時出擊,但虛晃一下立即收回,叫人難於辨識哪腳虛,哪拳實。

萊姆並不理會兩人眉來眼去,犀利的目光兩邊一瞟,一拳一掌突然向主攻的培根發動攻擊。培根是個鷹勾鼻,雙手拱在鼻子前端,似乎鼻子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但他極爲陰險,雙拳不停地小幅出擊,身子向後一傾,右腿斜斜飄出,卻是衝着對手下陰發起襲擊。萊姆彷彿不察,實際是等待這個機會,“呀嗨!”突然一聲爆喝,雙腿平地騰起,一個空翻轉向,重重一腳踢到另一旁的布羅德臉上……培根想過來救援,來不及了,這邊攻擊下陰的腿纔剛剛收回,那邊,萊姆順勢落地,衝着布羅德的耳邊又是一個無縫隙重拳。

亂套了。

培根怎麼也想不到成了這種局面,他的出擊成了佯攻,布羅德的佯攻成了擺設。

布羅德這時痛苦,適才萊姆一拳一腿哪像是人的,貌似幾百斤重石塊砸過來,尤其耳根是人的要穴,捱了一塊大石打擊,任誰也受不了,頓時眼前發花,腦袋暈沉,身子搖搖晃晃的。萊姆便揀軟柿子吃,就在培根要衝過來時,眼睛盯着培根,身後卻也如同長了眼睛,一個後肘、一個反腿雙連擊,幾乎同時擊中布羅德的胸口和下腹。布羅德再次栽倒在地。

培根如同一隻豺狗,兩個眼睛惡狠狠地瞪着萊姆。這人是幹什麼?看他模樣身手,應該是駐伊美軍的人,怎麼又說是白水保安,貌似對黑水公司有仇,刻意衝他們來着。黑水公司來伊拉克不到一個月,沒招惹軍隊那邊的人。難道他與豐田車上的中國人有啥關係?也不像啊,那兩個中國人現在倒成了看熱鬧的觀衆,在看美國人的笑話。

黑水公司什麼時候丟過這種面子?

培根知道布羅德主要吃虧在第一下,猝不及防被“白水保安”踢中面龐。布羅德雖然被打倒,但在地上躺一會兒就能恢復戰鬥力。並且,車上還有駕駛悍馬的弗來克沒有出手。對手雖然夠強大,主要還是身手太快,搶了先機才佔了上風,但畢竟是一人,他相信,完全能夠擊敗對手。

培根很快調整好心態,以主動態勢再次發起進攻。這傢伙,打開來了極是威猛,一張臉狀若瘋虎,雙拳搏擊宛若掄開大錘,拳風直撲當面。萊姆擋了幾個回合,一不小心胯部還被抽冷地踢了一腳,想着讓對方這麼瘋打,說不定還要吃大虧,必須出奇制勝,速戰速決,微一定神,眼睛緊盯着培根的肩頭,見他右肩微微聳動,右拳就要擊出,當即準備,就在拳風撲過來時,萊姆左手疾如魚鷹,倏地扣住培根腕脈,藉着他前衝的力量,往後一帶,狠狠地摔他一個狗吃屎,緊接着又是一個發力,腳上沉重的沙漠作戰靴踹向培根的腦殼……

突然,萊姆感覺腦後疾風,側頭,眼角余光中,布羅德那齧牙咧嘴的黑臉笑得猙獰,手裡持一把鋒利雪亮的軍刀,往他脖子上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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