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的是昨天，奧爾頓與萊姆約好兩人見面的。他要告訴萊姆，有一批軍火到貨了。萊姆也要跟他商談一個軍火客戶
況。可是，他給萊姆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沒有打通。尤其令他吃驚的是，僅僅一天時間，許多事
發生了變化。萊姆居然把布里扎幹掉了。萊姆怎麼知道布里扎叛變？布里扎爲什麼叛變？爲什麼成爲內
？若不是看到戰況通報，奧爾頓怎麼也不相信，平時看起來對薩達姆咬牙切齒的人，竟然投靠了反美武裝？更頭痛的是，自己瞞着萊姆將一大批軍火賣給了布里扎，這批軍火也就成了反美分子襲擊美軍的武器。這要追究起來，國會那幫議員能饒了他？
“布里扎真是變節分子？加入了反美武裝？”奧爾頓不甘心地問。
“確實如此。不僅他本人，他女兒也是，並且是基地組織的重要頭目。”
“怎麼會是這樣？”
“管他呢，人都死了，我們也省心了。”瞅着奧爾頓那個緊張，萊姆輕鬆地說，“我們坐在這裡，不是爲了布里扎吧？”
“那是，”奧爾頓掏出手帕擦抹額頭上的汗珠，“三天後，一艘運輸伊戰物資的貨輪抵達巴士拉港口，其中有一個集裝箱是你的，要及時去提貨，剩餘貨款也要及時付清。”取出幾份提貨單遞給萊姆。
這是奧爾頓與原裝萊姆又一次合夥軍火走私。奧爾頓辦理軍火出境，把軍火巨頭積壓在倉庫多年的武器弄了出來，經萊姆聯繫，銷售給伊拉克北部庫爾德武裝力量。
“阿拉伯人信譽好，貨款從沒出過問題。”萊姆接過提貨單，瞟了一眼，摺好，放入隨
公文包，說：“都是些壓倉的廢舊鋼鐵，中東軍火市場成了美國的垃圾處理場。”
奧爾頓笑了：“即便是垃圾，對於喜
舞弄槍炮的阿拉伯人不啻也是寶貝。你說的那個科威特買家怎麼說？”
“科威特買家”是奧爾頓要談的重點。幾天前，萊姆透露說，科威特有人出資一億美金要購買大批武器。
萊姆說：“這是個石油大王，也是垃圾喜好者。口氣極大，有多少要多少，就怕你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他還能把美利堅所有垃圾買了下來？”奧爾頓振奮了，滿臉笑得開裂了似的，“太好了，這人是個瘋子。”
“你說對了，他還真是個瘋子。他要的垃圾有點不同。比如無人機、戰斧巡航導彈、響尾蛇導彈、F－16戰機……可以說，包括航空母艦、航天飛機，只要你搞得到的，他全部都要。”
“這……這是垃圾嗎？”奧爾頓的笑臉收縮起來。
“是垃圾。他要的就是我們淘汰報廢了的軍火垃圾。亞利桑那圖森的沙漠中，丟棄有數千架軍方退役報廢的飛機垃圾，還有小鷹號、肯尼迪號航母將要退役，也成了垃圾，要拆卸、銷燬，甚或炸沉到海底。能不能把這些垃圾搞過來銷售？買家可是願出高價錢。比得上販賣到中東市場上的槍炮子彈利潤百倍。比如你搞來C－17，或者F－22，哪怕是拆得五馬分屍的垃圾，立刻就有數億美金進入你的賬戶。”
“利潤大，錢可不好賺。”奧爾頓不敢答應。
萊姆說的這些退役軍火在美國是垃圾，但又是高尖端武器，有的還是戰略武器，美國法律明令
止出口，即便走私出境也少有人敢幹。萊姆說的這個科威特石油大王要這些東西幹什麼？軍火市場上，買家大多需求槍炮子彈，最多也是火箭、導彈、坦克等常規武器，企圖購買高科技武器的只有某些國家政府。
奧爾頓多了個心眼，說：“萊姆將軍，聽說這兩天你與一家中國公司走得很近。昨天消滅布里扎那般反美武裝，這家中國公司也幫了大忙。”
奧爾頓還是不容小覷，對他的行蹤倒是
關注的。
萊姆微微一笑：“知道爲什麼與中國拉上關係嗎？很簡單。我們與中國意識形態不同，需要全方位瞭解。要了解，就要接觸，要與他們拉上關係。知道國防部發布的《中**力年度報告》嗎？沒有我們蒐集
報，坐在五角大樓的那幫白癡能寫出來？”
“你不會是把武器搗騰給中國，換取他們的
報吧？”奧爾頓神色凝重，“這些所謂的垃圾軍火流入中國，違反了美國對華武器出口的
令。這事要是犯了，總統也救不了，我可不想呆在監獄裡面過
子。”
“奧爾頓先生，你太小看中國了，據我掌握的
報，他們早已掌握了隱形技術，便是航空大發動機制造，也已經取得突破。中國纔不把這些垃圾軍火放在眼裡。”
“那科威特買家要這些高尖端武器做什麼？”
“按照行規，沒有必要打聽買家用途。”
“只要不流入中國，我可以想想辦法。不過，你要的這些東西即便真是一堆垃圾，也需要國防部批文。”
“你認識科爾曼先生嗎？”
“認識，”奧爾頓有些疑惑，“你也跟科爾曼先生相識？”
“不，聽說過，科爾曼能量很大，五角大樓那邊說得上話。能不能把他請來巴格達？買家希望跟他見面。”
科爾曼是個手眼通天的軍火商，參議院議員，國會中著名的鷹派人物，爲把布爾送上總統寶座立下了汗馬功勞，從而被吸收爲總統班底的一個重要智囊。攻打伊拉克，主張對華強硬，把與中國的建設**關係變更爲競爭對手關係等政策都有他謀劃的影子。
“我可以跟科爾曼先生說說，但他不見得會親臨巴格達。”奧爾頓說。
“另外，我這裡還需要一些東西，不知能否搞到，買家願意出更大價錢。”萊姆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飛機複合材料製造技術？”奧爾頓看了一眼，這可是更要命的東西。飛機的先進
在相當程度上取決於材料的先進
。空客和波音兩大巨頭競爭激烈，其技術對決就是先進複合材料的應用。奧爾頓瞪大眼睛問，“誰要這東西？”
“還是科威特的石油大王。”
“總統也沒有權利批准飛機複合材料技術出口。”
“布爾總統好像也沒有批准把美製武器賣給反美武裝吧？”
“你……什麼意思？”
萊姆掏出一個耳塞遞給奧爾頓，讓他戴上，耳塞裡傳出昨晚審訊哈希卜的錄音，是哈希卜招供反美武裝的武器來自布里扎的錄音。奧爾頓糾結了，汗珠又從他光潔的額頭上冒了出來，緊張地看着萊姆：“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你說呢？”
“可……是，飛機材料技術不容易啊……”
“科爾曼先生跟洛克希德關係密切，你跟他商量着。他說行就行，說不行就算了。東西到手之後，一億美金即刻轉入你在瑞士的銀行賬戶。”
“好……吧。”奧爾頓不得不答應，心裡也有了疑問，這個萊姆想幹什麼？一個CIA人員，爲什麼要幫助科威特一個軍火商謀求高尖端武器和技術？這要流失出去，必然損害美國國家利益。萊姆連這個簡單道理也不明白？
這事必須向科爾曼報告。
萊姆並不知道，科爾曼是奧爾頓的妻舅，奧爾頓來伊拉克任大使，也是科爾曼起主要作用。放在中國來說，科爾曼是奧爾頓的後臺老闆。有這樣一位大老闆，奧爾頓雖然有些麻煩，但並不懼一段錄音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