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定定的飄在上空,天哪!寒子口中的龍不會是自己吧?但寒子身邊除了自己還有誰是龍族呢?疑惑的回到地上,此時,天竟然在不知覺中黑了下來,幾顆小星星眨着眼閃閃的在空中發出淡輝。
心情猶如一塊巨大石頭重重的壓在胸口:還以爲剛交到一位好朋友,不料對自己居然居心叵測,不能理解的皺着眉頭,心情低落!聽寒子口氣,即刻就會對自己動手,暗暗爲自己捏了把汗,如果不是今日剛巧碰上,如果寒子的陰謀得逞,自己不是就變成了一柄劍、一柄他手中的龍劍。
按奈住狂跳的心,悄悄的回到木屋,沒敢弄出半點響聲,怕驚擾寒子,也怕激起自己那顆飽受創傷的心再次狂跳。摸到牀上悄悄的睡下,心中仍然忐忑不安,難以忘卻剛纔可怕的情形,還有寒子猙獰的嘴臉。
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乾脆坐了起來,走到窗前靜靜的遠眺夜景。
一股涼風吹來,雪嫣拉開門,信步走出木屋,站在高高的門廊上。風吹拂着煙籠長裙翻飛、秀髮飛舞;也讓頭腦不清的雪嫣迅速的冷靜下來,暗自安慰自己:寒子的陰謀不會得逞,自己能渡過這關。
這樣一想,似乎感覺好了點,在晚風中張開雙臂享受着大自然的清涼,臉上也一片肅然。腦裡忽然飄出一個念頭,要是藍袍公子在就好了!自己就不用這樣害怕。
臉色驀地又陰沉下來,傷心的閉下眼瞼,兩行熱淚奪眶而出:自己怎麼這樣蠢,爲什麼還戀戀不忘他,他曾傷得自己遍體鱗傷啊!
低頭痛苦的拍打着腦門,想把他趕走,大眼在恍惚之際,猛然瞅見寒子的白色身影詭異的在遠處一閃,就不見了。
驚愕的張着嘴,他沒發現自己?這怎麼可能!心一橫,也管不了那麼多,自己不能放過這跟蹤他的機會;於是,跟着鬼鬼祟祟的寒子向漆黑一團的樹林中走去。
來到一個小山丘前,寒子化着一道煙霧鑽了進去,心裡冷哼聲,原來你住在這。
也變幻成煙霧跟進,屏息斂氣,扶着洞壁向前摸索去,眼前一亮,是一個寬敞的洞府,牆上燃着火把,把洞府照得紅暈明亮,四周基本上沒有什麼傢俱:一張椅子隨意的擺在角落。
而最顯眼的要數對面的碩大貢桌,上面居然擺滿了貢品,什麼雞、鴨的……,奇怪是沒有牌位,而兩根火紅的蠟燭耀眼的燃燒着,那煙霧薰得本就暗黃的洞府更是昏黃,桌
面上詭異的擺着本舊得發黃的書,邊緣的磨損可以看出不知被翻閱了多少遍。
雪嫣輕腳走上前,好奇的拿起書,封面上寫着‘鑄神劍大法’,蹙着眉頭,腦裡閃過寒池的樣兒,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原來寒子醉心於煉劍!迅速瞟了眼貢桌,這也是貢的劍神吧!
遂一快速的翻閱鑄劍書,驚愕的發現,這書上不光有怎樣鑄劍法,還有些利害的邪法;粗略的看了個大概,心中已經有譜。
也赫然明白那日寒子爲什麼和手拿狼牙棒的人惡鬥,原來倆人都是爲了爭奪這個鑄劍書,自己卻在陰差陽錯之下救了寒子,當寒子知道自己是龍族時,進而費神的用可以增加仙力的火果,引誘自己在他這兒住下,取得自己信任,目的就是想等時機成熟,把自己鑄成神劍。
真是人心隔肚皮!任自己功力再高,在這些陰險小人的面前,自己都顯得那麼無能!黯然的沉浸於自己的思維裡,茫然的垂瞼回頭,忽一股腥味濃煙撲鼻而來,近距離的,而且就近在眼前;來不及躲閃,頭暈腦漲的軟身倒下,大眼的最後一個映像:面帶邪氣笑容的寒子身形越來越高大;耳朵裡殘留着他的話音:沒想到你這麼傻,就這樣上勾了。
不甘心的想大喊,可那裡喊得出,就這樣閉上清澈大眼倒地不醒人事。寒子詭異的笑着俯身,把雪嫣挾在腋下,鑽出洞府,在黑夜裡飛身向寒潭而去。
待雪嫣有點意識的時候,她已被寒子擺好了坐姿:盤腿坐在寒潭中唯一的鐘乳石上,身子因無力而歪斜,頭也低垂;耳邊迷糊的聽着身形定在上空的寒子,手不停的甩着拂塵嘴裡唸叨什麼。
想是在作法,雪嫣念頭剛過,身子便又不自主的動了起來,洞壁、龍形噴嘴、小洞,寒子,宛如裝在軸承上的圓盤,都飛旋起來。旋轉中晃眼看見:寒子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臉青面黑,神情有點不正常。
此時,他正雙掌推出白光閃向自己,掌中的股股白光猶如閻王的摧命符咒,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命脈。
雪嫣情不自禁的寒噤着,同時也激起對生命的渴望,腦子也升起變成劍的可怕場景。她不甘心,父親還沒有找到,還有在南海可憐的母親,還有……藍袍……此時,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對人世的眷戀和種種充斥在腦海。
寒子可不管這些,他要實現他畢生的願望,把所有功力都推向雪嫣,臉龐變猙獰可怕。
他原
是這盤古開天地時用於鑄劍的寒潭邊生長的一隻小雪狐,因長期的吸進了寒潭的仙氣,不知覺的也變幻成了人形,在寒潭邊找到鑄劍秘訣,把鑄劍當成了他生存的唯一目標。
雪嫣的身子再次變幻着姿勢,緩緩的飄浮到上空,和寒子可笑的平行對視。她清楚,寒子的鑄劍過程已到了最後時刻,生命正被寒子無情的掠奪,脈跳像轟鳴的樂曲,似要飄出身體,在幽暗的洞內迴盪。
僅憑着心中那股強烈的慾望,雪嫣驀地清醒過來,看着寒子一次又一次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命。圓睜着唯一能表達心中憤怒的大眼。身子奇蹟般的飛向沒有反應過來的寒子,滿意的獰笑着張開雙臂趁勢抱住寒子,慘白的臉對寒子淒涼一笑,緊緊摟住恐慌失色的寒子,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雙臂裡的寒子進行着徒勞無功的反抗,甚至比雪嫣還驚恐,差得後悔自己的舉動。不甘不願的垂死掙扎,臉色因害怕而扭曲。
雪嫣像幽靈一樣有股凜然之氣,所有煩惱全都拋下,絕世容顏悽美的最後環看眼世間,詭異溫和的對寒子道:
“呵呵!真好,我倆一同進地府吧!我還是你的主人。”
此時,鑄劍已到了高潮,寒潭裡的水寒氣沖天的沸騰,等着雪嫣和寒子下油鍋似的,‘咕咕’的往外冒着水泡,也向世間宣誓着什麼。
寒氣直逼入身軀,不在留念什麼,只面帶心慰的淺笑,雪嫣眼一閉,就聽‘轟’的一聲響,倆人一同落入寒潭。
千年寒氣刺骨入髓的滲入全身,連腦子僅殘留的那點記憶也迅速凝凍,意識也隨着濃烈的寒氣慢慢飄遠,手自然的和寒子各自分開飄蕩,青絲飄飄灑灑的四下散開,只片刻,雪嫣意識逐漸清醒,恐懼萬分的細聽着耳邊飛速竄過無數細小顆粒而發出的聲音,悠然地瞪大眼睛,恍如隔世般不相信的盯着對面的寒子。
此時的寒子,雙眼緊閉,身子橫躺,在一片玄光中變幻扭曲着飄忽不定的身子,整個身軀宛若塊飄帶柔韌飄搖於詭魅的寒水中。
雪嫣蹙着眉不理解的看着,手腳也在這時恢復了意識,心中霎時想通,因爲自己練了寒冰功,所以不受這千年寒潭水的侵蝕,而寒子雖在這寒潭邊長大,但功力尚淺,只能抵制寒氣,不足於對付千年寒潭。
剛纔倆人一塊掉下,本是要煉了自己的寒潭,沒有選擇的只能把功力低微的寒子給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