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軍前自是又有不少騎兵落馬。
只是他們蛇形陣不僅僅能有效避開轟炸,同時,也有着剋制神龍銃的效果。
畢竟神龍銃不能隔山打牛。
劉子俊、肖玉林等人在軍中用望遠鏡觀察,臉色仍是不好看。
特別是看到那城頭不計其數的新宋熱氣球,便是連他們也不得不爲城頭上的守軍們捏把汗。
肖玉林道:“劉軍長,新宋軍中熱氣球如此之多,縱是有我們飛天營相助,夔州守備軍的袍澤們怕是難以應對啊……”
劉子俊臉色凝重點頭,“只可惜現在咱們軍中的沖天炮不在城內。”
說着,他眼中有精光劃過,“要不,咱們派遣精兵帶着沖天炮先行衝殺到城內去?”
“不容易。”
肖玉林道:“這些新宋的熱氣球怕是都不會讓我們的飛天營熱氣球近城。地面上的部隊,又怎會那般輕易讓我們突圍?”
他瞧了瞧前頭,“我們各個禁軍之中都不過百架沖天炮而已,若是在突圍途中遭遇不測。我們兩人可就再沒法對付這些新宋軍的熱氣球了。”
這讓劉子俊眉頭皺得更緊。
擲彈筒、沖天炮威力極大,自然而然也是軍中寶貝。
這兩種火器要是被新宋軍奪去,雖然新宋軍未必立刻就會使用,但仍會讓大宋禁軍的實力大打折扣。
沒沖天炮,用什麼阻擋熱氣球?
劉子俊要將沖天炮送到城內去不是不行,而是……太過冒險。
肖玉林又瞧了瞧前面,嘆息道:“還是再看看吧,先敗這麒麟、龍遊兩軍,再衝殺進城更爲穩妥。”
劉子俊點點頭,不再說話。
當初被秦寒弄去熱氣球的製造方法,這對大宋而言的確是極大的損失。
若非如此,大宋獨有熱氣球、擲彈筒,縱是面對麒麟、龍遊這樣的新宋精銳部隊,想來也能輕易取勝。
只現在說這些儼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麒麟、龍遊兩軍騎兵頂着槍炮、光束終是衝到了大宋禁軍近前。
“收盾!”
“重騎衝鋒!”
劉子俊等人連施軍令。
行女車上令旗搖動。
陣前盾牌兵們向着陣中退去。
天雄、天捷兩軍重騎持着騎士槍向前衝鋒,喊殺聲中迎向新宋騎兵。
只面對如潮的新宋騎兵,光是兩軍重騎,也實在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輕騎出擊!”
劉子俊等人又下令。
兩軍陣前大宋輕騎將士們也是衝殺出去。
原地僅留下步卒。
盾牌兵們便擋在步卒們的前面。
誰都知道,輕重鐵騎戰力雖強,但要擋住數萬之衆的新宋大軍卻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麒麟、龍遊數十軍陣分散得太開了。他們有很多軍陣完全可以避開天雄、天捷兩軍鐵騎的阻擋。
而這些人,自然還是會向軍陣發起衝擊。
陣前擲彈筒手和沖天炮手們扛着擲彈筒和沖天炮撤回到盾牌兵前面。
擺下擲彈筒以後,他們仍是向着潮涌而來的新宋大軍開炮。
大宋輕重鐵騎共計不到萬人,分成數股,和新宋騎兵發生劇烈碰撞。
前面荒野中霎時紛亂不堪。
觴哥、落無聲、蒙託等將俱是率着輕重鐵騎衝殺。
大宋重騎有甲冑和騎士槍的優勢,迎上那新宋騎兵之時,自是瞬間就將新宋騎兵衝得人仰馬翻。
輕騎也仗着甲冑的優勢而佔據上風。
觴哥和落無聲兩人分別統帥的雄獅團、龍槍團兩支特種部隊就更不用說。
只是,他們雖勢不可擋,但終究也只是擋住新宋軍約莫半數小軍陣。周圍仍有不少新宋軍陣呈長蛇衝向步軍大陣。
這便是兵力上的優勢。
雖然殺到最後,麒麟、龍遊兩軍大概也難以將天雄、天捷兩軍吞沒,但他們要想阻擋住兩軍卻也不難。
而現在對宋軍不利的是,夔州府城頭難以堅守。
這也就意味着,肖玉林、劉子俊他們不能在這城外和新宋軍糾纏太長的時間。
眼下新宋地面部隊中虎賁、鹿角、熊嚎等軍還未動,光是震天軍就已經對夔州城頭造成極大威脅。若是他們不能及時進城,到時候夔州城被破,那便什麼都晚了。在城內廝殺,夔州府將會生靈塗炭不說,要覆滅新宋十數萬大軍也將是場消耗戰。
看着那些頂着炮火、槍彈衝殺過來的新宋軍,劉子俊、肖玉林兩人的眉頭始終都是輕皺着。
這些新宋軍士氣比池風鼓麾下的那些雜牌大理軍要盛,自也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只好在這時兩軍中的熱氣球也是接近到夔州府上空。
他們在途中拋下不少轟天雷,也炸死不少新宋軍士卒。
新宋軍熱氣球中果然分出大半迎向兩軍熱氣球。
這極大的減少夔州城守備軍熱氣球和城頭將士們的壓力。
夔州府守備軍中的熱氣球擋在城外,終於不需要在面對那麼多的新宋熱氣球。眼下雖新宋熱氣球還是他們數倍之巨,但有下面的沖天炮火力支援,倒也勉強能夠支撐得住。
只損失,還是不小。
空中不斷有熱氣球墜地。
而墜地後,往往會爆發出團團火焰。
那是吊籃內的轟天雷在爆炸。
只可惜那些熱氣球內的士卒們,在這樣的爆炸中,根本沒有幸存的可能。
天雄、天捷兩軍中熱氣球在和新宋熱氣球距離極近時,也是展開了對射。雙方俱有熱氣球向下墜落。
這樣空中的廝殺看不到血液飛濺,但慘烈程度,卻實不在地面部隊之下。
劉子俊、肖玉林等人自然都是心痛得很。
熱氣球上那些士卒,都是禁軍。這可不是新宋軍那些士卒能夠相比的。
隻眼下,他們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要想進城,終得需要將麒麟、龍遊兩軍擊潰才行。然後大軍攜帶如虹氣勢,纔可能長驅直入。
軍陣中鼓響如雷。
這鼓響並未有實際號令,只是提升士氣。
而鼓聲剛剛落下,麒麟、龍遊兩軍中那些避過禁軍鐵騎的軍陣也是終於殺到了步軍方陣前面來。
有騎兵,也有步卒。
那些騎兵以極快的衝勢直直向着大陣發起衝擊。
擲彈筒手向陣中退卻。
“喝!”
前排盾牌兵和長槍兵們齊聲大喝,重心下沉,雙腿俱是紮起馬步。
“啊!”
“啊!”
不絕於耳的慘叫聲。
新宋騎兵和步軍陣前盾牌兵發起碰撞。
有戰馬和騎士被長槍洞穿。
只同時,卻也有盾牌兵被戰馬撞得向後飛跌而去。
雙方忽有折損。
禁軍神龍銃手們在後面不斷開槍。
也有士卒不斷向着前面拋擲轟天雷。
只這是相互的。
新宋軍中也有轟天雷。
團團爆開的煙塵中,整個戰場都漸漸顯得混亂不堪起來。
新宋軍那些個軍陣看似分散,但以千人爲伍,其實真正戰鬥力還是頗爲凝聚的。
他們在和禁軍步卒近戰廝殺以後,俱是向着陣中指揮中樞衝來。
這又讓劉子俊和肖玉林兩人眼中露出些微詫異之色。
這是要斬首?
雖他們還沒有看到新宋軍中有太過顯眼的高手,但從大局來看,新宋軍顯然有這樣的意思。
兩人當下更爲好奇新宋軍主帥到底是誰。
這傢伙當真比他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新宋將領都是棘手得多。
而且,也更要神秘許多。
新宋、大宋雙方在夔州路展開交鋒這麼長的時間,都仍沒有能查出來那傢伙的身份。
不過斬首行動大宋軍本就是嫺熟得很,自也是有着應對辦法。
當下,劉子俊、肖玉林等人便俱是換上尋常士卒甲冑,隱到了軍中去。
這倒也不是說就害怕新宋軍立刻會殺到近前來,只是防範於未然而已。
同時,也有軍中高手和神槍手向着指揮中樞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