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洞庭在自己心裡邊對自己發的誓。這樣的誓言不多,除去答應完顏章給女真族留下棲息之地,再便是呵護好衆女。
趙洞庭此刻的殺心,幾乎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不多時,白玉蟾匆匆到寢宮內,看到趙洞庭陰沉着臉坐在院子裡。
他忙走上去,臉色凝重道:“皇上你覺得會不會是孔元洲做的?”
在來寢宮的路上他已經聽說蘇府遇刺的事。
趙洞庭擡頭道:“我叫你來,就是因爲我覺得極大可能是他所爲。但只要你和他接觸過,你覺得,他會做這樣的事嗎?”
客觀而論,作爲極境強者卻跑到別國暗殺其國大臣,還做出滅門這樣的殘忍行徑,是非常跌份的。
這並不符合極境強者的身份。甚至大部分的真武境強者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們想殺人,很多估計會選擇光明正大的殺。真要暗殺,傳出去是會被很多人笑話的。
白玉蟾微皺起眉頭,想了想,卻是道:“我不知道。雖然跟他相處了幾天,但我真的連半點都沒琢磨到他。如果他不是突然殺到皇宮,我都以爲他是武林中閒雲野鶴般不受世俗約束的老前輩。從他的眼眸裡,我能夠看到的只是平淡。當時我想他是心境已經達到無慾無求的境界,但現在看來,不僅僅如此。他可能已經將除去他關切的人以外的其他人……都視作了塵土。”
趙洞庭沉默了下,“既然如此,那你就是覺得此事有可能是他所爲了?”
“可以如此說。”
白玉蟾並未否認,“若有動機,他不會在乎蘇帥是什麼人。也不會在乎自己是不是極境強者,因爲他不在乎世俗的看法。”
趙洞庭輕輕點頭,“那再說說九天欲極功吧!只有你修習過,你覺得要是給你無盡的資源,你能否到極境?”
白玉蟾微愣。
他沒明白趙洞庭怎麼突然把話題扯到九天欲極造化功上面。這算是他人生憾事。
因爲他終究還是因爲修煉這門功法,導致了現在修爲盡廢的結局。
“僞極境需得意境圓滿,我不知道,極境我更不清楚,但內勁圓滿肯定是短時間內可以達到的。那種速度,太驚人了。”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白玉蟾自己都仍覺得有些害怕。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內氣竟然可以以那麼快的速度成長。
若真如趙洞庭所說有無限的資源,只怕是初學武道的人,在擁有九天欲極造化功的情況下,也能在極短時間內到內氣圓滿。
白玉蟾以自己的體會給了趙洞庭具體量化的答案,接着道:“若是初學者修九天欲極造化功,至多兩個月,可到內氣圓滿!”
“嘶!”
饒是趙洞庭有些心理準備,也是忍不住倒吸涼氣。隨即,心裡卻是有個念頭不可抑止的瘋狂滋長起來。
而這個念頭,是他在看到蘇泉蕩的死狀以後升起來的。
他想嘗試修煉九天欲極造化功。
因爲他的劍意現在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快要到達僞極境的境界,也既是極境的門檻境界。能算是資深的真武境後期境界。
若是再做突破,他的劍意雖不能和老資格齊武烈相提並論,但應該還是能夠和徐鶴、洪無天相提並論的。
屆時,他只需得內氣修爲也到達圓滿境界便可水到渠成的到達僞極境,有堪破至極境的希望。
因爲僞極境和極境之間相差的不是某種具化的東西,而是種玄而又玄的感悟。
有的人或許僞極境數十年都沒法突破到極境。但誰也不敢斷言,不會有人剛剛達到僞極境就突破到極境。
這種感悟很可能是說來就來的。
每個人都會自然而然覺得自己是受上天眷顧的天之驕子。趙洞庭是穿越過來的“位面之子”,這種感覺只會比常人更爲強烈。
他覺得自己若是修行九天欲極造化功,以最快速度將內氣短板給補上來。或許,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突破到極境。
屆時便無需再任由這孔元洲耀武揚威。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有希望憑此斬殺孔元洲,爲蘇泉蕩覆仇。
白玉蟾知道趙洞庭心裡的想法,不等趙洞庭下決心就說道:“皇上,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險的好。我知道你和蘇帥之間親如兄弟,但這九天欲極造化功這門功法真的太邪門了。我自幼便在道觀長大,自認心境已經達到不錯的境界,但在那種強烈的慾念面前卻是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毀。我心裡的魔,完全吞噬了我心中的善良,或者說,是理智。”
趙洞庭也有些遲疑,道:“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九天欲極造化功很邪門。因爲他很清楚白玉蟾是什麼樣的人,而在修煉這門功法後,白玉蟾卻像是個癮君子。
那完全是處於瘋魔的狀態。如果不是徐青衣用“愛和奉獻”的力量短暫喚醒了白玉蟾,白玉蟾這輩子都會是個大魔頭。
但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趙洞庭沉默了許久,最終對白玉蟾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
白玉蟾臉色凝重地再叮囑他,“皇上,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現在已是真武中期,這輩子極境可期,無需冒此大險的。”
他話說得其實還算委婉。在他心裡,大概壓根沒覺得趙洞庭有能夠剋制九天欲極造化功產生的慾念的可能性。
趙洞庭只輕輕點頭。
快到黎明時分的時候,萱雪再度進了宮。
軍情處和社安部那神秘部門的人這整夜都沒怎麼休息,只爲追查那個造成蘇府血案的人。
這顯然不是個輕鬆的活。
因爲那人連悄無聲息進蘇府的能力都有,那顯然也有輕而易舉進皇城而不被人發現的能力。
甚至可能連萱雪自己都沒報什麼希望。但結果,卻是有些意外的收穫。
孔元洲或許還是出於極境的自傲。進城時,他是大搖大擺進來的。
長沙城沒有宵禁。
萱雪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前大半夜她絞盡腦汁從案發現場着手,並沒有什麼收穫。
直到看不到什麼希望,才抱着僥倖的心理去詢問守城的士卒。
她壓根沒想過,會在這裡取得突破。
當守城的士卒被聚集到府衙,看過孔元洲畫像後,瞬間確定了孔元洲於傍晚時分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