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宋將士們如狼似虎的嗷嗷叫喚,有不少元軍竟是被嚇破膽,向着後面退去。
而這時候,城門口的動靜自然是已經驚動子城內的元屋企、巴根等人。
他們聽得到炮聲。
這般寂靜的開封府,炮聲能將整個城池都驚醒過來。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元朝武將文官在睡夢中被驚醒,顧不得美妾白花花的身子,驚慌失措地從牀上呼嚕滾下來。
元屋企披着衣服就闖出門去,對着外面喊道:“怎麼會有炮聲!怎麼會有炮聲!”
他門外有軍中的供奉守衛着。
作爲中路軍的主帥,這樣的待遇他自然是夠格的。雖然不至於讓真武境供奉親自守護,但也是兩個實打實的上元境高手。
另外還有不少士卒。
有將領連忙跑過來,道:“元帥,是南城那邊傳來的炮聲!”
“這還需得你說!”
他卻並沒有得到元屋企的好臉色。元屋企反倒是像看白癡似的看着他。
他又不是聾子,當然分辨得出炮聲是從哪邊傳來的。
“即刻讓諸軍集結,準備抵擋宋軍!”
隨即元屋企又連忙道。說完便有轉身向着屋門口走去。
這將領匆匆跑遠。
元屋企回到門口,對一供奉說道:“快些去將軍中的供奉都請來!”
他從來都不掩飾自己怕死的心。到這種打仗的關頭,在他看來,不把這些真武境高手放在自己身邊纔是真正的白癡行爲。
“大帥,怎麼了?”
屋裡邊有嬌滴滴的小娘子僅僅披着薄紗走出來。竟也不怕冷似的,用能酥死人的語氣對着元屋企說道。
那雙秋水眸子簡直能勾魂奪魄。
豐滿的身姿,連兩個上元境供奉瞧着都有些眼熱。
元屋企對這美人倒是好脾氣,笑眯眯道:“小美人,沒事,你先進去睡,本帥馬上就來陪你。”
嬌滴滴小娘子能取得元屋企寵愛不是沒理由的,也不糾纏,很聽話道:“那妾身等着大帥您哦……大帥您可要快些來,不然妾身怕怕的……”
元屋企點點頭,待這小娘子轉身回屋,臉色才又變得清冷下來。
一上元境供奉去喊同樣住在府衙內的軍中其他供奉們。
同時間,在城內許多地方都有騷動。
軍營裡、青樓裡,某些私人宅院裡,都有元軍中的高階武將,或是開封府內的官吏被炮聲驚起。
在這種關頭下,誰都能意識到是宋軍攻城來了。這便是真正的生死關頭,而性命顯然要比享受更重要得多。
沒誰繼續在美人肚皮上流連忘返,那些武將都忙穿上衣服就要回營去。
現在作爲阿術那系殘餘勢力最中心人物的巴根便在此列,他人在某青樓裡。聽着炮聲,很快就帶着親兵從樓裡面跑出來。
最近時日那個倍受他喜愛的青樓紅倌人還故作依依不捨地將他送出門來。
這讓巴根有些自豪之色。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纔剛剛出門,就遭遇到死亡危機。
棲霞宮的副宮主司興渠早已經在這裡等着他。
自神仙嶺戰役後,元軍中的真武境供奉總共就剩下三個。加上元屋企身邊的,也就五個。
其中元屋企安排在府衙保護自己安危的就佔了四個,巴根僅僅輪到一個,還是五個人中最弱的。
司興渠作爲棲霞宮副宮主,真武中期修爲,箭術也同樣是登峰造極。
在巴根出門的時候,他的意境和殺氣便同時顯露出來。有箭矢帶着強橫至極的內氣破空而過,直直射向巴根。
巴根只剛覺得渾身被冰涼的氣息籠罩,就愣在原地。
他旁邊那真武境供奉到底不是凡俗,倒是反應過來。且動作亦是極快,連忙抽刀擋向司興渠射出的箭矢。
抽刀、出刀,動作一氣呵成。
只他的境界終究較之司興渠差了一層,這中間的差距便如同鴻溝。倉促迎敵讓他吃下大虧。
全力出手的真武境中期和倉促出手的真武境中期碰撞,會造成怎樣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綠林營真武境初期供奉慘呼,手中的刀在和箭矢碰撞的瞬間就碎裂成了數塊。緊接着刀也脫手了。
這供奉只覺得自己整個右手都是火辣辣的,尤其是手腕處,更是有劇烈疼痛,好似要斷掉一般。
他臉色大變,意識到眼前的敵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悍。難怪會有這般強悍的意境。
緊接着他對着司興渠方向喊道:“棲霞宮……你們這是要自取滅亡嗎?”
用箭矢的,十有八九是棲霞宮無疑了。
“唔……唔……”
而就在他剛剛喊出話的時候,卻是聽得旁邊巴根聲音古怪的嗚咽了幾聲。
偏頭看,只看到巴根鼓瞪着眼睛,滿臉不甘地向着地面栽落下去。
其餘幾個將士都還是傻愣着。
巴根是真倒黴,那碎裂的刀片恰恰劃破了他的喉管。他滿脖子是血,短短几秒就差不多送命了。
這會兒他躺在地上,雖說還沒有死絕,但肯定是神仙也難救了。
“啊……”
那送他出門的漂亮紅倌人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發出驚叫聲,隨即一溜煙地向着屋裡邊跑去。
“好大口氣。”
司興渠從房頂上輕飄飄掠下來,並沒有太將這綠林營供奉放在眼裡,“就憑你,也有膽量敢說滅我棲霞宮?”
這供奉瞧着他,道:“閣下修爲如此精神,想必在棲霞宮不是無名之輩吧?”
司興渠道:“莫要想着拖延時間,無人能來救你。老夫身份告訴你也無妨,棲霞宮……司興渠。”
說完,他便動手了。沒用武器,赤手空拳地逼近這供奉,大概是覺得對付真武境初期沒必要用武器,否則勝之不武。
兩道意境開始劇烈交鋒。
意境籠罩下,兩個真武境強者亦是打得氣勁橫飛。剎那間,地面上就有不少青磚碎裂開來。
連街邊屋檐都有瓦片碎裂掉落。
幾個被意境籠罩站在原地的元軍將士被波及,根本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就吐血拋飛了出去。死沒死難以確定,但都沒再爬起來。
這綠林營真武境供奉是越打越焦慮。
他遠遠不是司興渠的對手,而正如司興渠所說,他所期待的幫手,竟是遲遲沒有趕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