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
又是十餘日的時間過去,文天祥率着飛龍、飛天兩軍到得宋城內和建康軍區、祥龍軍區大軍匯聚。
龔奇志在半道上就又率軍折返泌陽城了。
得知嶽鵬並不打算在近期進攻開封府後,他也就沒有什麼失望的。
文天祥對於嶽鵬的這種命令難免有些疑惑。
剛到宋城下。
嶽鵬、蘇泉蕩等將已是到城門口相迎。
他們兩雖是元帥,但文天祥可是軍機令,地位比他們還要高些。而且就算文天祥官職不高過他們,他們怕也會出城相迎。
現在整個大宋軍中,能夠被全軍將士敬佩、愛戴的,大概就只有趙洞庭和文天祥兩人。
嶽鵬、蘇泉蕩、劉諸溫他們這些人的影響力,到底還是受到軍區的限制。
文天祥爲抗元作出那麼多的努力,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如今在大宋不是什麼秘密。這樣的人,沒理由不受到全國愛戴。
“軍機令!”
“軍機令!”
城門外,當文天祥出現在軍前時,蘇泉蕩、嶽鵬、文起等人都是齊刷刷地拱手給文天祥施禮。
“諸位無需多禮。”
文天祥的眼神自衆將臉上掃過,並沒有在文起的身上有多過別人的停留。
他公私向來都分得極是清楚,甚至說是鐵面無私都絕不爲過。在軍中,他只會把文起當做下屬,而不會當成兒子。
從馬上翻身下來後,文天祥直接走到嶽鵬和蘇泉蕩面前,道:“我聽說兩位元帥不打算進攻開封府了?這是爲何?”
早知道嶽鵬、蘇泉蕩不打算迫切進攻開封府,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急匆匆率軍趕來宋城。
雖然這無傷大雅,但多多少少還是讓得連日趕路的將士們有些疲乏。
嶽鵬和蘇泉蕩先是微愣,隨即明白,這些時日以來軍機令不斷率軍趕路,不知道皇上最新的命令也很正常。
隨即嶽鵬對文天祥說道:“軍機令,這是皇上下達的命令。說讓我軍暫且按兵不動,和元軍對峙,爭取保住根據地就行。”
“皇上下的令?”
文天祥眼中不禁是露出疑惑之色來。
他當然也同樣不知道趙洞庭爲什麼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在趙洞庭弄出破敵大炮的時候,他已經率飛天、飛龍兩軍離開長沙了。
嶽鵬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苦笑道:“若不是皇上下令,我和蘇帥又豈會放棄進攻開封府……”
建康軍區那麼多將士折損在元軍手中,連嶽鵬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開封府的元軍覆滅。
文天祥回頭看了看緩緩停下腳步的將士們,道:“先進城再說吧!”
他知道趙洞庭不會無緣無故下達這樣的命令,肯定有什麼深意。
只是在趙洞庭將破敵大炮的消息暴露出來之前,任由文天祥等人再是聰明,也很難聯想到破敵大炮上面。
文天祥也同樣不會違抗趙洞庭的命令。
於是其後,飛龍軍和飛天軍兩軍也只是在宋城周邊紮下營寨來。
這讓得宋城匯聚的大宋將士數量更是恐怖起來。
也不知道元軍有沒有探聽到這個消息,但即便是探聽到,也只會讓元屋企更沒有膽量敢出開封來找大宋將士的黴頭。
時間仍然流逝着。
在元益都府、開封府、京兆府,原本極是緊張的戰爭形勢好似突然間緩解下來。
不管是大宋各軍區的將士,還是元軍,都漸漸偃旗息鼓。
前沿熊熊燃燒的戰火暫且平息。
然而,元軍卻仍然不太好過。
因爲雖然這邊大宋的軍隊不再對他們步步緊逼,但整個元朝國土內,起義的百姓卻是越來越多,足可以用星星之火來形容。
這些義軍多數都不成規模,但勝在數量多,尤其是宋元交戰的前沿,山東西路、大名府路、河東南路、鄜延路等地,義軍更是層出不窮。
他們有的是聽聞到白錦軍的事,還有的,則是覺得到大宋禁軍殺來是個希望,想要徹底推翻元朝的統治,就像凌成志當初想的那樣。
而元軍在各路、各州、各城內的留下的守軍尚且都不是滿編數目,這讓得他們剿逆的人手顯得極爲緊張。
如果不是現在神龍銃已經算是在元軍中普及,各城內都有火器配備,說不準這個時候元朝已經沒法壓制住各地浮現的義軍們。
當然,焦頭爛額總是難免的。
就近些時日以來,各地達魯花赤等官員們接連向中都奏報,說境內亂民雲起,請真金撥款鎮壓叛亂。
這差點將真金給氣得三佛昇天,五佛出世,七竅生煙。
以前的元朝的確算得上是家大業大,這些年來他們接連滅各國,將大宋打得岌岌可危,收攏的財富是個天文數字,但再大的家業也在這些年和大宋的交鋒中用得差不多了。就趙洞庭執政這些年來,元軍死在大宋境內的不計其數,他們的家人都是需要用銀子去安撫的,再有不斷徵兵,向別國購買礦物原料鍛造神龍銃、擲彈筒等等,這些都需要花銷不計其數的銀兩。
而且元朝境內也不是沒有天災,就這兩年,他們也只能說是在硬撐着。
再加上四大藩國獅子大開口,這就更是讓得他們捉襟見肘。
真金每次收到這樣的奏摺都是大怒不已,“就知道要銀兩、要銀兩,朕上哪找那麼多的銀子給他們去!”
他實在是壓抑不住心裡的憤怒。
他感覺那些封疆大吏們就好像是不知道他的難處似的。
要是再往下面撥銀子,真金和他的那些妃子們,再有皇宮內的這些人怕是連正常的開銷都保不住了。
而據蛛網的有些情報,那些嘴裡喊着要朝廷撥款的地方官們,卻是過着無比奢靡的生活。
如果不是眼下時局特殊,需要用到這些人去平亂,真金真恨不得將他們全部都砍了腦袋纔好。
耶律鑄等人也是個個惱怒,但對於這個問題卻也是沒有什麼妥善的辦法。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些被封侯拜將往各地的草原勇士們、那些草原英雄的後代子孫們,已經不再和朝廷同心同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