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建設部尚書親到御書房稟報,動、植物園已經初步建成。
趙洞庭當即下令,讓趙大將放在軍營內的那些動、植物都運到動、植物園去。
尚且還是在兩個月之前,他就已經從民間招納馴獸師、以及精通草木種植之術的奇人異士。
但在這數個月時間裡,還是有動、植物因水土不服或是氣候問題而死去、枯萎,這都讓趙洞庭有些心痛。
僅僅是短短數日的時間,飛龍軍便將軍營內動、植物運到動物園和植物園去。
車馬每日裡自長沙街頭過,絡繹不絕。
這是最好的廣告。
再經過趙洞庭讓長沙府尹在城內貼下告示,更是讓動物園和植物園的事在長沙城內傳得沸沸揚揚。
對於這些這輩子都沒有出過大宋的百姓來說,這些,那都是奇珍異獸。
開園的當天,趙洞庭親自前往。其後,在他帶着諸女和孩子們逛過動物園和植物園後,這兩個註定俱有跨時代意義的觀賞性園林正式向長沙百姓們敞開他們的大門。
趙洞庭沒有食言,說會讓財務部很快就收回成本,的確很快做到。
動物園和植物園是要收門票的,不多,也就那麼數十個銅板而已。這對於如今生活富足的長沙百姓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大概算起來,不過是尋常家庭兩天的花銷而已。能看到那麼多的奇珍異獸,沒有誰會捨不得花這點錢。
開園的前幾天,動物園和植物園的遊客都是絡繹不絕。
據說,他們收納的銅板,那都是以馬車運到財務部去的。
朱海望在財務部府衙內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當初建這動物園和植物園的確花銷不少,但近來大宋各地稅收剛剛送到皇城,早就將那點兒花銷補足。更重要的是,按着這樣的勢頭走下去,怕是隻需三五個月的時間,財務部就能收回成本。
已經漸漸有向着陳江涵靠攏的朱海望,自是不可能不驚喜,對趙洞庭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這兩園,也讓長沙城內的百姓們大開了眼界。
他們的宣傳和吹噓,根本無需朝廷再爲此去打什麼廣告。漸漸有各地的百姓慕名而來。
兩園遊客每天都是爆滿。
隨着花魁大會將近,狂蜂爛蝶蜂擁而至,再有各地舉生趕赴長沙準備科舉,就更是熱鬧,成爲財務部的小聚寶盆。
經中樞內閣的討論,今天科舉的主考官,輪到朱海望的頭上。這對他來說,就更是喜上添喜。
天地的那頭。
北美。
有十餘海戰船在碧藍如洗的海岸邊靠岸。
而在岸上,已經有穿着甲冑的大宋將士列隊等候。在其後,甚至還可以看到少數容貌迥異,卻同樣筆直戰立的印第安人。
隨着那掛着大旗的海戰船靠岸,有將士架起橋板,岸邊響起如此的呼喊聲:“恭迎航海使大人!”
有穿着紫色長裙,貌若天仙的女子從船艙內緩緩走出。
她剛剛出現,便是驚豔衆人,讓得許多將士露出震驚之色。
玉玲瓏的身材和臉蛋都較之從長沙離開的時候豐腴了些,但仍然絕美。
她有些慵懶的輕輕揮手,道:“衆將士都免禮吧……”
然後放眼看向遠方青山。
山還是那山,樹還是那樹,但這裡的環境,卻着實是和大宋、澳洲都有着頗大的區別的。
玉玲瓏又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牽起些微笑意。
她嚮往自由,但自由的人,往往也獨孤。或許,以後有這個孩子陪伴着,她便不會那麼孤獨了。
而她這忽然泛出的絕美笑容,更是讓得衆將士眼中浮現驚豔之色。
雖然在此前就有官船率先登岸,說航海大使已經由原澳洲大使玉玲瓏擔任,他們有的也知道玉玲瓏名頭,但也沒想玉玲瓏竟會傾國傾城到這個地步。
以前在濠鏡島出海時,他們在人羣之中,也多數沒有能看到玉玲瓏的容顏。
在各船的官吏、將士陸續從船上下來以後,玉玲瓏一衆人由將士拱衛着,向大宋城去。
海戰船前往港口。
北美的大宋城是發展得最快的,如今已經成爲數萬人的聚集地。
玉玲瓏沿途不住打量周圍的景色。
從海邊到大宋城,便是兩日的時間。
她發現偶爾有成羣結伴路過的土著民都會主動讓到旁邊,給大宋的將士們躬身。
這讓得她些微疑惑,然後經過此前就跟着吳三海到北美的航海副大使解釋才明白。因爲他們帶着大宋的種植術、冶煉術等等諸多技術過來,已經讓得大宋城周圍的許多部落漸漸熟悉種植之術,不再像以前那般只能靠打獵爲生,過茹毛飲血的生活,再加上大宋的將士能征善戰,大宋城已經成爲這周遭很大範圍內不可撼動的雄城,是以這些土著民們多數都對大宋將士們懷有尊敬。
他們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野蠻。
到大宋城內以後,其內建築佈置和大宋的建築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青石鋪就的街道,黑色的瓦,白色的牆。
街道上有許多人都穿着大宋的服飾。
玉玲瓏甚至還看到有航海隊的人牽着異國的妻子從街上過。
雖然在這裡,城內多數都是土著民,但其氛圍,卻是和大宋極爲相似。
大宋文明算是真正在這裡紮下根。
只等得大宋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或者這些最先來這裡的航海隊員們都在這裡老去,這裡,也會漸漸發展爲新的大宋吧……
而在南美、澳洲以及非洲,雖然大宋城還不如北美的大宋城這般熱鬧,但也相去不遠。
吳阿淼等人在途中、以及在皇城之內耽誤一年有餘,如今再回到大宋城內,城內又已經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長沙。
花魁大會到了。
這盛會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在長沙城內發酵。
長沙城內又是熱鬧非凡的景象。
許多百姓們聚於動物園、植物園,或是湘水河畔。
趙洞庭在宮中並沒有太多的事要處理,耐不住衆女和趙安、趙如兩個小傢伙的請求,又帶着他們微服出宮。
宮中武鼎堂君天放、樂無償、青衫等人仍舊相隨。
先是帶着趙安、趙如兩個小傢伙分別逛過動物園和植物園,讓這兩個小傢伙舊地重溫了一番。出來時,便是幾近天黑了。
趙洞庭又帶着衆人前往觀潮客棧。
還是那個小廝。
他竟是還記得趙洞庭這位出手闊綽的大主顧,見到趙洞庭到,好生熱情洋溢。
也還是那個包間。
只是在包間裡,趙洞庭卻是沒有再見到那個老者和女孩。
他問小廝道:“在這裡賣唱的那對爺孫兩呢?”
小廝輕輕嘆息着,道:“公子有所不知,兩個月前,那老頭已經去世了。那小女孩也再沒來過這裡。”
趙洞庭聞言不禁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死了?”
他以爲那老者和小女孩能夠過上稍微幸福的日子的,真沒想過,看起來還算健康的老者竟是說死便死了。
這還真是人生無常,天地無情。
“急病。”
小廝答道:“當日他帶着他孫女賣唱離開沒多久,突然就倒在街上了。唉,後來還是咱們幫助將他安葬的。”
“有心了。”
趙洞庭輕輕嘆息,“自那以後,你便沒有見過那小女孩?可知她去了哪裡?”
小廝輕輕搖頭。
“唉……”
趙洞庭又是長嘆,擺擺手,“多謝你了,你下去吧……”
原本挺好的心情,因爲這事,難免要低落不少。萬事不能盡如人意,即便是他這個皇帝,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