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內,樂嬋坐在趙洞庭的皇位之上。龍壁下是陸秀夫、蘇劉義等文武重臣。
穿着頗爲迥異的數個越李朝大使則是站在中間。
他們先是給樂嬋行過禮,然後爲首那個大使便就說開了,“大宋的皇后娘娘,我乃越李朝的使者李仔園,很榮幸能夠受到您的接見。”
樂嬋只是頗爲淡漠地擺擺手,臉上盡是母儀天下的威嚴,“不知使者爲何事到訪啊?”
這刻的她,和當初趙洞庭在流求剛見她時候的神情,有幾分出奇的相似。只是以前的她多是高冷,現在多了許多雍容而已。
李仔園拱手道:“我朝近年來苦受旱、澇災害的影響,國內百姓已是食不果腹。是以國主特意派遣在下來大宋,想請求大宋天朝能夠拿出些許糧食救濟我們國內的百姓。”
“救濟?”
樂嬋輕笑,“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你們越李朝應該並非是咱們大宋屬國吧?”
李仔園道:“是如此不錯。”
“呵!”
樂嬋的笑容倏的轉冷,“景炎十年,你們大軍進犯我大宋,難道大使現在就忘了?”
李仔園微微愣了愣,隨即道:“這件事情的確是當初國主聽信了讒言,還請大宋皇后娘娘諒解。”
“不。”
樂嬋緩緩搖頭道:“本宮沒法諒解。就算本宮諒解,廣南西路因爲你們進犯而死去的那些將士、百姓,也沒有辦法諒解。”
話說到這,她臉上神情已是冷到極致,揮揮手道:“送客!”
李仔園不禁又是愣住,而後連道:“皇后娘娘,以往我朝有難時,大宋歷任先帝可都是慷慨相助的!”
剛剛站起身的樂嬋聞言,眼神猛地凝在李仔園的臉上,“你也知道那是大宋的先帝們!而現在,咱們大宋不會在養虎爲患了,你回去吧!告訴你們國君,我們皇上早有想要收拾你們的想法,要是他識趣,就快些遞交稱臣書,否則,等我大宋禁軍殺到你越李朝去,便是爲時晚矣了!”
李仔園眼睛猛地瞪大,怒容浮現。但在正要出口反擊的時候,卻是發現周遭大宋的文武百官們看他的眼神都頗爲不善。
這讓他意識到什麼,然後連忙將怒氣也嚥了下去。對着樂嬋拱拱手,不敢再多說半句,帶着其餘使者灰溜溜地走出大殿。
“解氣!”
“娘娘剛剛這番話,真是解氣啊!”
以蘇劉義爲首的武將隊列中,登時有不少將領都是爽朗大笑起來。
只陸秀夫微微皺起眉頭道:“皇后娘娘,此時我們大宋纔剛剛經歷大戰,在這樣的當口若是和越李朝交惡,是不是有些不妥?”
樂嬋搖頭,“沒有什麼不妥的,大夏、吐蕃都已經平定,若是皇上在這裡,只會對這些越李朝使臣更爲的不客氣。”
說罷,她便帶着衆太監走出大殿去。
陸秀夫深深看着樂嬋的背影,最後嘴裡嘀咕,“皇后娘娘……也了不得啊……”
蘇劉義忽的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這些人,都老了。現在,你能明白爲何皇上能讓大宋恢復鼎盛了吧?”
“是啊……”
陸秀夫喃喃嘆息道:“以前我們在元朝鐵騎下被打得丟盔棄甲,我只認爲是軍中將士不力。現在看來,其實非是將士只過,而是咱們這整個朝廷都太軟弱了,一味的圍保全大局而選擇委曲求全。其實,和這些狼子野心之輩,真不應該多說的。”
蘇劉義哈哈笑兩聲,“去我府中喝兩杯?”
陸秀夫點點頭,“妥。”
……
西夏境內。
到現在,石開濟、張光寶等人率着蜀中禁軍自然已是離開樓伯備城。
他們出樓伯備城後繼續向北,於兩日前便拿下屬於黑山威福軍司境內的順化渡。到現在,仍在順化渡內休整。
在韋州之戰上付出頗大代價的天哭、天巧兩軍回到成都府,在途中,將軍中降卒悉數交給了利州西路節度使賈峰華。
新任的成都府路轉運使希逸親自到城門口將天哭、天巧兩軍將士迎到了成都府內。
作爲此次徵大夏之役中傷亡最爲慘重的兩個軍團,即便他們不是戰功作爲卓著的,那也絕對是最爲能讓人敬佩的。
特別是天哭軍,連包括軍長何興武在內的諸多高階將領都血染沙場。大宋,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損失這種高階將領了。
在兩軍將士進城以後,希逸跟着到他們暫時歇腳的軍營中,爲何興武等將舉行了追悼會。
軍號聲中,血色的國旗冉冉升起。被聚集在操場上的將士們漸漸唱響了大宋的國歌。
而趙洞庭,這個時候率着飛龍軍尚且纔到得鳳翔路境內,要回到長沙,還得需要些時間。
雖元朝大概是知道趙洞庭的動靜的,但他們在慶原路已經沒有多少兵馬,京兆府路的軍隊也不敢輕易出動。
駐軍在鄧州、唐州等地的祥興軍區將士們,始終對京兆府路是個莫大的威脅。
途中,趙洞庭心情完全放鬆下去,且又有李秀淑和柳飄絮兩女陪在身邊,可謂是優哉遊哉。
失去記憶的李秀淑雖然現在極爲黏他,幾乎是除去上廁所以外便形影不離地跟在他的身旁,但這並沒有讓趙洞庭厭煩,反而讓他樂在其中。
大概和心愛的人呆在一塊,是從來都不會覺得厭煩的。
柳飄絮自從那夜在羅保大峽谷被趙洞庭用強以後,也漸漸的放開了。
這位絕美道姑越來越不像是個道姑,漸漸的淪爲沉浸在美好愛情中的尋常女子。
這甚至讓得她的師父元袖子都有些吃醋了。
因爲這些時日以來柳飄絮也幾乎是時時都陪伴在趙洞庭的身邊,幾乎將她那位師父都給完全冷落。
好在也是有元真子等人勸着,要不然估計性情火爆的元袖子都會要去找趙洞庭理論理論了。
只是當趙洞庭正沉浸在齊人之福中的時候,卻是沒想,柳飄絮懷上了他的孩子。
夜裡他和柳飄絮、李秀淑躺在大帳內,手漸漸不安分,卻聽得柳飄絮羞答答說:“皇上,我……我好想有子嗣了。您、您還是和秀淑姐姐在這睡吧!”
說罷,羞不可抑,喜意也不可抑的絕色道姑忽的坐起,披上外袍便就跑了出去。
趙洞庭愣愣看着那曼妙至極的身影消失在大帳門口,有些愣了。
他也就大峽谷那次沒有注意而已,沒想到柳飄絮竟然就因此懷上他的孩子。
隨即這位大宋至高無上的皇帝便如同小孩般裂開嘴,傻笑起來。
孩子再多,當得知到又有新的生命將要誕生時,也仍會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直過去許長許長時間,趙洞庭才眼中冒着綠光看向李秀淑。
李秀淑長長的眼睫毛輕顫,終於不能再裝睡。
她睜開眼,忽的扭頭對趙洞庭道:“老公,我們也要個孩子,好嗎?”
說罷,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趙洞庭嘴角漸漸勾起笑容,微笑道:“咱們兩個已經有孩子了,等到了長沙,你便能見到他了……”
其後自不必提。
轉眼時間又過去數日。
日本。
冉安國、空竹還有黃之傑率軍仍舊駐紮在長門町內。
他們直接佔據了幕府軍原本建造的那些軍寨,倒是省去不少力氣。連帶着軍寨的糧食也都盡歸禁軍,足以他們消耗不短時日。
被空竹派往平安京的“使臣”石田佑太終於是又趕回來。
當空竹收到他回來的消息時,臉上頓時有笑容浮現,對着冉安國道:“冉帥,那爭夷大將軍應該是答應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