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守在病房門外的分公司負責人看見朝病房走來的張力鷗,趕緊快走幾步迎接:“張小姐你可回來了!”
張力鷗見病房外多了幾名保鏢樣的男子,問道:“裡面有人?”
負責人點頭:“董事長、夫人以及康特助在裡面。”跟着眼含希冀地望着她,“張小姐,總裁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放心吧,沒事的。”
負責人慾言又止,轉身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側身讓張力鷗進入。
病房裡一對中年夫婦坐在牀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站在牀尾。
葉大少的眉眼與葉夫人很像,狹長眼眸,完美不需要修飾的長眉;鼻子嘴脣臉型則像葉董事長,方正、筆挺、薄脣。
這個男人完全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冷峻俊美,男人味十足。
負責人給葉氏夫婦介紹:“董事長,夫人,這位就是張小姐。”
張力鷗微頷首:“你們好,我是張力鷗。”
葉夫人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拉着張力鷗的手問道:“張小姐,我家中遠什麼時候能醒來啊?”
“二位放心,我已經拿了藥,很快就會醒來的。請二位先去休息一會,我需要做治療。”
葉董事長深深地看了張力鷗一眼,扶着葉夫人離開。張力鷗知道自己的身份對這對夫婦而言應該不是秘密纔會如此放心。
年輕男子也就是康特助走前道:“張小姐,拜託你。”
張力鷗點頭:“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醒來,好好的。”
走到門口的夫妻二人聞言叫哦不頓了頓,看了眼張力鷗,離開。
待房門合上,張力鷗做了個深呼吸,轉身望着牀上形銷骨立的男人,嫌棄了一句:“真醜。”語氣裡卻滿滿的都是自責心疼。
小瓷瓶裡倒出一顆黑色圓潤如珍珠、直徑一釐米大小的藥丸,動作極快地塞進葉大少口中,然後左手掌心與葉大少右手掌心貼合,就這樣閉上眼站在牀邊。
葉中遠的身體本來就在與符降抵抗中受到損傷,之後萊亞以命爲咒,葉中遠的身體頓時崩潰,血咒吞噬下,精元迅速流失纔會再短短十來分鐘內迅速消瘦成骨架子。
涅槃丹,顧名思義,浴火重生鳳凰涅槃,葉中遠想醒來想重新恢復生機,除了涅槃丹沒有其他辦法。
涅槃丹在紫霄大陸叫大還丹。
靈氣順着貼合的掌心緩緩進入葉中遠身體裡,極爲緩慢地疏導藥力,一寸一寸地修復着枯槁的血管經脈。
與此同時,外面休息室,葉夫人問葉董事長:“平哲,咱們兒子真的還有救嗎?“
“父親說能就能,你該相信父親的眼光,裡面那個女孩不簡單。”
葉夫人點點頭,就算心裡沒底也只能抱希望於那個被自己父親十分肯定的女孩,但願真的能救回她的兒子。
想着自家兒子才幾天沒見就瘦成那樣,葉夫人的眼淚就掉個不停。
時間就在等待中緩緩流逝,轉眼間一天一夜過去,休息室聚集等待的葉家人與宋家人又多了幾個,葉中遠的姑姑葉蘭,葉中遠的舅舅宋天恆、姨媽宋妍以及韓阿瑾。
房間裡,形銷骨立的葉中遠與昨天相比,身形豐滿了許多,修復煉化依舊在同時進行,掌心緊貼的手依舊緊貼。
葉中遠緩緩地睜開眼,入目是是緊閉雙眼的絕世容顏,稍後似乎有所感,目光移到緊貼着的雙手,下意識地動了動指頭,驚動了閉着眼睛的佳人。
美眸睜開的瞬間,如星辰入眼,然後星辰驟亮:“你醒了。”
葉中遠想說話,被張力鷗阻止:“別說話,你身體剛恢復一點。閉上眼睛再睡一覺吧。”
葉中遠身體狀況是多用一分精力都吃力,聞言只是微點了下頭就撐不住地再次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兩天一夜,第五天房門鎖發出扭動的聲音,等候在外疲憊不堪的衆人盯着房門,看着房門被由內拉開,葉大少出現在衆人眼前。
“中遠啊!”
“小遠!”
“表哥!”
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的葉中遠還是沒有病倒之前的葉中遠,冷峻、俊美、不苟言笑。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見就他一人,葉平哲道:“張小姐呢?”
“她有事需要去處理。”想到自己剛醒來某個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藉口不跟他同時露面,葉大少心裡就有些不爽。
就這麼不想見他家人啊?
對於某位大少爺的不爽心理,某個正在施展縮地成寸前往東南亞的女人表示沒有時間理會。
泰國清邁城外素他山脈腳下有一條寬約三米通往山中的公路,沿着公路行駛大約十分鐘路程會出現一條小小的岔道。
岔道不長,步行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盡頭。岔道盡頭是一片近十米寬度的沼澤。
“倒是挺會選地方的。”張力鷗冷哼一聲,無視沼澤地裡密密麻麻隱藏在腐枝爛葉動物殘骸下的蛇蟲毒物,踩着這些毒物的腦袋輕飄飄地過了沼澤地,而她的身後留下無數蛇蟲毒物屍首。
……
在東南亞巫師眼裡最厲害的巫師不是現任泰國國師,而是索帖山莊裡的人,索帖山莊裡的人很少現世,以神秘著稱,世界各地巫師們都想前往索帖山莊朝拜卻無路可指。
沒人知道引無數仁遐想的索帖山莊就在清邁城外。
陀羅琺是索帖山莊第二十一代莊主,萊亞的師兄兼愛人。陀羅琺身材矮小乾瘦卻長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已經九十多歲。
此時此刻,在索帖山莊後院的一間石屋內,石頭砌成的池子裡裝滿了熱氣騰騰散發着惡臭味的褐色液體,當中浸泡着一具人體,仔細一看竟然是早已經死去的萊亞,而陀羅琺卻愛憐滿滿地盯着池中的屍體,一邊仿若撫摸情人曼妙*一般指尖在屍體上輕撫而過,嘴裡唸唸有詞。
“萊亞,我美麗的孩子,醒來吧!”許久之後,陀羅琺一聲大喝,同時雙掌猛擊池邊石巖,身體借力躍至半空,將手中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色彩斑斕的蛇蟲毒物丟向池中屍體。
這些毒物一碰到屍體上褐色液體就盡數化作精華被屍體吸收。
屍體萊亞在陀羅琺丟完蛇蟲毒物,將一瓶油狀液體倒入口中後睜開了眼睛,且衰敗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豐滿年輕,短短片刻功夫就變成一具美豔不可方物的典型泰國美女。
只是那雙本該明媚充滿生機的眼眸一片死氣沉沉——這只是一具活着的屍體。
然而只是一副軀殼對陀羅琺而言也是天賜的幸福,經過七天七夜的煉化,這具軀殼不僅重現年輕時的美麗,戰鬥力更是巔峰時期的兩倍,對陀羅琺而言,晚上有着熱乎乎的“師妹”陪伴,遇到敵人時有勇猛的“師妹”與自己配合無雙,想想都堪稱此間至幸福之事。
還是年輕時的師妹好啊,漂亮又溫柔。
“萊亞,我們出去吧。”說着陀羅琺牽起“師妹”的小手朝外走去。
與此同時張力鷗剛剛走過沼澤地,正散步狀朝索帖莊園走去。活死人萊亞出世,陰暗冰冷氣息磅礴外放,驚動了張力鷗。
“嗯?”眉頭微微皺起,鼻間聞到濃濃的死氣。稍微一辨認,猛然擡眼盯着前方隱沒在翠綠之間的索帖山莊!
下一瞬,元嬰修士氣勢釋放,轉眼絞碎那陰冷氣息,更以浩浩威壓當頭威懾!
陀羅琺牽着“萊亞”站在後院中,皆仰首盯着天空,前者娃娃臉上似笑非笑,目光陰冷似毒蛇的眼,後者則被熟悉的氣息激起生前最後一絲怨毒之念,嫵媚的面容因怨毒之念而猙獰恐怖!
威懾一放即收,緊跟着一步,身如鬼魅出現在陀羅琺眼前。
盯着目光猙獰盯着自己的“萊亞”,張力鷗挑起眉毛:“死了就死了,活着的時候只是螻蟻,難不成以爲死了後就能撼動大象?”
陀羅琺呵呵笑:“小姑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說話別太狂。”心中暗暗吃驚張力鷗的神鬼莫測的鬼魅身法。
“實話實說而已。”一指“萊亞”:“就算只是一具軀殼我也容不得她繼續留在世上。”
陀羅琺依舊笑呵呵的:“小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身上也有四分之一華夏血統,小姑娘不妨賣我個面子?”
見他笑,張力鷗也笑:“賣個面子不難,只是先生招待客人的方式挺與衆不同的。”話音未落,手裡多了一隻色彩斑斕的巨型蜘蛛,足有成年男性手掌大小。
“呵呵,小姑娘好功夫。”嘴上文氣地說着,臉上憨厚地笑着,然而手上腳上的動作皆不慢,一人一屍正如陀羅琺所想,配合默契同時出招攻向張力鷗!
然而張力鷗卻無視這一人一屍的攻擊動作,元嬰修士的威壓不再收斂、盡數釋放,那氣勢就猶如破閘而出的洶涌怒滔咆哮着以毀天滅地之勢轟向一人一屍。
除了老天爺,此間天地唯有張力鷗能撼動山嶽,區區一人一屍就如蜉蝣撼樹,想要襲殺張力鷗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攻勢剛起,磅礴浩力裹挾着煌煌威壓兜頭而下,這次可不是略微收斂後的一觸即收,而是毫無餘地地施壓,就像一座大山裹挾着風雷之勢砸過來的恐怖感覺。
無法向前也無法退開,如泥潭深陷,身不由己,身周壓力越來越強大,呼吸開始不順暢。
在這煌煌威壓之下,“萊亞”不甘心地尖嘯一聲,身體“嘭”地炸成一團血霧,身體硬生生地被那煌煌氣勢給絞碎,連絲肉丁都沒有剩下。
因威壓大部分都施與“萊亞”,陀羅琺的壓力相對要輕一些,可也臉色發白,汗如雨下。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雙方實力根本就不對等,他的實力連對方一根小指頭都掰不動!
見“萊亞”爆成一團血霧,陀羅琺心理上最後一層防線也跟着爆裂,一時不察,內勁走岔傷了臟腑,嘴角溢出一道血跡。
“別、別殺我。”愛情在性命攸關時永遠都不值一提。我可以愛你愛到你死了我也會繼續愛你的屍體,可是你終究沒有我的性命重要!我不會爲了一具屍體去拼死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