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拍的不錯,不愧是名記者,角度拿捏恰到好處,一看就是那種關係。”一張一張地評頭論足,張力鷗嘆笑:“真是個人才啊!”
反倒是燕軒文怒瞪阿餘:“你怎麼能讓她一個姑娘家擔着個大男人!兩人還都是名人!”
“別怪阿餘,我不會開車啊。”張力鷗連忙爲阿餘解釋:“是我讓阿餘開車去的。”
燕軒文不無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下次記得易容!”說着起身朝外走去:“去看看那三人。”
張力鷗吐了吐舌頭,拉着阿餘跟着一起出了辦公室。
三人在過道上等電梯,張力鷗的手機響起:“爸。”不知道張平章說了些什麼,張力鷗臉上笑容斂去,片刻後,道:“我知道了,明天回去。”
“怎麼了?”燕軒文問。
張力鷗苦笑:“老家鬧翻了。”
隔天大清早,果果起牀上洗手間,看見窩在小客廳沙發裡看小說的張力鷗,嚇了一跳:“姐!”
“嗨,早安,果果。”張力鷗擡頭,揮手打招呼。
果果歡呼一聲撲過來,抱着張力鷗又叫又親。自然驚動了家中兩位老人家跟張平章、夏荷。
望着家人,張力鷗直嘆氣:“我好緊張哦,爹爹奶奶,爸、夏姨。”
阮樂輕拍孫女的手:“沒事的,你爸爸都已經幫你解釋了,你回來見見大家就好了。”
“奶奶!”抱着老人,張力鷗眼圈微紅,“我有點想哭。”
張廣禮沉思片刻,問道:“相認會不會出事?”
張力鷗搖頭,心情頓時變得大好:“這事兒又不是我鬧出來的,又不是我主動告訴大夥我就是張力鷗,是張力華妹妹,所以天道也不能不講理啊,只好認了。”頓了頓,笑道,“我現在終於懂‘爲他人作嫁衣裳’的意思了,真是意外的收穫。”
幾人都被她逗笑了,夏荷邊笑邊道:“早知道這樣也行,早點說多好。”
哪知張力鷗卻搖頭:“那是作弊。苗甜甜那麼做,蔣夢玲那麼做是因爲她們恨我想要搞臭我,而你們的目的是想要我早一點與親人相認相聚,天道能感應到你們的願力,因此你們這麼做只會被定爲作弊。”
張廣禮評價:“還挺聰明,就是不近人情。”
“噗!”張力鷗大笑:“爹爹,你越來越逗了。”
“姑娘家端莊一點,笑沒笑樣,坐沒坐樣。”老人家開始訓話。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訓什麼話,餓壞了我兩寶貝孫女,我跟你沒完!”老佛爺一開口,老爺子只有閉嘴的份。當兒子兒媳婦的不好當着老人面笑,等老的小的在前頭離開,夫妻倆纔對視一眼,眼底滿滿的都是笑意。
“去打電話吧,我一回去買菜。”夏荷說。
張平章點點頭。
中午大姑姑二姑姑兩家人來,兩個姑姑一見到張力鷗抱着就大哭,一邊不輕不重地捶打。
“你這丫頭,一個人在外頭得吃了多少苦啊!”
“哎,我這不是好好地嘛……”張力鷗紅着眼睛邊笑邊安慰。
這邊一衆親戚還沒哭夠,門鈴又響了起來,夏荷去開門,然後領着顧鳳吟一家,外婆家一家,浩浩蕩蕩十多個人進來。
顧鳳吟一手牽着小兒子,遠遠的看到張力鷗就哭。張力鷗起身走過去:“媽!”
看着女兒,顧鳳吟張臂抱住她,哭着道歉:“是媽媽不好,當初沒認出你來,小鷗啊,是媽媽不好,是媽媽眼睛瞎了,沒認出你來啊!”看到新聞發佈會,顧鳳吟才知道當初那個來家裡給兒子做腳底按摩祛除病根的女孩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爲此不知哭了多久,心裡那滋味陳雜啊。
“媽,多大的事兒啊,別哭了,你看我現在好好的。”衣襬被扯動,垂眸一看,自家小弟正拉着自己呢,近一年多的調養,小傢伙白嫩白嫩的,身高體重都正常了。
彎腰將小傢伙抱起來:“還記得我嗎?”
小傢伙看看顧鳳吟,再看向她:“姐姐。”
扣住小傢伙的手腕,一邊道:“別動,讓姐姐看看。”靈氣緩緩輸入小傢伙的身體,稍後笑道:“就這樣健健康康的長大哦,以後可千萬不要生病了。”
小傢伙點頭,看着她抿嘴羞澀地笑。張力鷗忍不住誇讚:“真讓人歡喜呢。”
之後是一連環的喜極而泣,抱着落淚,各種悲喜交加。接到電話的親戚朋友陸續趕過來,幾乎都是全家出動。眼看着家裡沒有足夠的席位,張平章大手一揮,一個電話打出去,在g縣最好的酒店訂了大包間。
中午的時候張力華阿餘等人也趕到g縣,吃飯時,由張平章領着一雙兒女給一衆親友賠禮道歉。
謝陽爸媽看着張力鷗,心裡都挺複雜的。
“謝叔,謝姨,真的很抱歉。”張力鷗想夫婦敬酒,這一番道歉的話一桌桌的下來就沒斷過。
“謝陽在外面上學,他讓你打電話給他。”說着將記有謝陽聯繫號碼的紙條遞給她。
接過來,張力鷗笑:“我一會就打給他,但願他別罵得我狗血淋頭。”
“你還知道你該罵啊!”謝振才瞪她一眼,轉眼又笑了,“回來就好。”
s市某大學食堂,長大成人的謝陽高大帥氣,一身低調的銘牌服飾,名師修剪的髮型,由裡到外的貴公子氣質極爲迷人。
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起,謝陽瞄也沒瞄一眼來電顯示就按下接通鍵:“我,謝陽。”
那端,張力鷗輕笑:“好久不見啊,小陽陽。”
謝陽臉色一沉,剛想發怒,眼睛驀然睜圓:“張力鷗?”隨即極爲確定地發飆:“你他媽你還記得我?還曉得打電話給我?我次奧!”
周圍,寂靜無聲。男生女生都被這位校園風雲人物的突然爆粗口給驚嚇到了。
張力鷗扶額:“我也是沒辦法呀,唉,別生氣了,我今天在家,明天去s市請你吃飯。”
謝陽哼了聲:“到了打電話。”果斷地掛掉電話。
不是沒話說,而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陽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冷靜。
張力鷗收起手機,坐在鞦韆上仰望着天空,微笑了起來。
“姐姐。”
果果牽着劉思歐過來,張力鷗抱起劉思歐,果果坐上另一個鞦韆架,鞦韆架無風自動,微微蕩起。
“姐姐,你真的是神仙嗎?”果果問。
“不是,姐姐只是修行者,只是以後會比你們活得久一些。”
“那姐姐你以後不能跟我們住在一起了嗎?”果果又問。
“怎麼會?姐姐可以隨時隨地回來看望果果的哦。”起碼在父母老去離開這個世界前,她不會離開。
“我不會離開。”這句話是對站在不遠處的親友們說的。
長輩們抹淚、欣慰,張力鷗的機遇是他們從不曾想象過的,如今發自內心的驕傲自豪。
門鈴突然被催命似的按響,張力鷗耳力驚人,早已經從門口一男一女的對話裡聽出來着本意,眉頭皺了起來。
“我去開門。”她已經“看”到門口是誰了。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叫你把女兒要回來,你這些年吃屎去了啊?今天你別想再跑,果果是我們陳家的孩子,他張家憑什麼搶我陳家的孩子!”
囔囔的是陳永進的大姐,那個多年前在公共廁所外,張力鷗碰到的那個中年女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女人還沒死心。
張力鷗表情陰沉地拉開大門:“給我閉嘴!什麼叫你陳家的孩子?什麼叫我張家搶你陳家孩子?要不要把當年判決書拿出來咱們去法庭上對峙?”
張力華雙手抱胸,對夏荷道:“夏姨,當年判決書在哪?”
“在你爸書房裡。”夏荷鄙夷地望着門口兩人。
點點頭,張力華望向阿餘,後者心領神會,掏出手機聯繫公司律師:“馬律師,我這裡有件案子要麻煩你一趟,g縣,嗯,我在這邊等你。”掛掉電話似笑非笑地望着陳家姐弟:“有什麼事請跟我們的律師說,再未經主人許可上門吵鬧,或者妄圖接近主人家的未成年人,我們的律師勢必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頓了下,想起什麼似的接着道:“被看門狗咬傷,或者被保鏢打殘,我們可不會負責的。”
張力鷗的那些表哥表弟很應景地將院子裡的三條大藏獒牽了出來,那陳家姐弟望着那三條猛物,臉色都白了。
檔次高了,張力鷗懶得跟這種跳樑小醜計較:“走了走了,咱們回去,看着就煩,這世界上臉皮厚不要臉的人咋就這麼多呢?無法理解。”
“姐,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某表弟笑道。
回頭看一眼陳家姐弟,對那表弟點頭:“還真是。”
一衆兄弟姐妹大笑,留下門口陳家姐弟臉上成了調色盤。
在家裡待了一晚上,隔天張力鷗去s市。
謝陽接到電話早早就準備好在校門口等待,哪知還沒等來張力鷗,反倒是等來一個刁蠻千金以及她的一衆“好姐妹”。
張力鷗下車看到的便是謝陽一臉厭煩地被一衆美女包圍在中間,數次想突圍都以失敗告終,一時沒忍住指着謝陽大笑。
張力鷗的“易容術”對謝陽沒什麼影響,看到張力鷗,不高興地道:“笑什麼笑!”
“我看戲啊!”
刁蠻千金眼裡的張力鷗長得還是挺漂亮的,所謂同性相斥,刁蠻千金一手指着張力鷗,氣沖沖地問謝陽:“你等的就是她?”
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