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盤膝坐下。”小湖從古箐的懷中鑽出,小小的身子輕盈若飄羽,悠然落地。
等古箐按照她的話坐下,她的雙手按在古箐脖後脊椎下三寸的地方,“娘,再含點湖水在口中。”
古箐照做。
閉上眼,口中溼潤,她感覺到背後的小手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引導她口中的水一點點消逝,而她確實沒有做出吞嚥動作。
漸漸的,口裡的水全被她的身體吸收,按小湖所說,她又含了口水進去。
“娘,小湖在爲你洗髓通脈,你現在要摒棄一切雜念,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湖手指經過的地方。”
嘴裡含着水,古箐含糊應聲,就把自己的大腦放空,只專注於手指劃過的地方。
洗髓的過程十分繁複,古箐在此過程中又來來回回慣了十來次水,在這飽含靈力的湖水滋潤下,她骨髓上附着的雜質一點點被清了出來,順着張開的毛孔被排除體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湖收手,小臉上露出有些蒼白的笑容。
古箐一頭的汗水,睜開眼,看到自己裸露肌膚上黑乎乎還散發着異味的東西,臉怪異地扭曲了一下,但她很快發覺自己與之前天翻地覆的差別,她的五感比之從前清晰了不少!
不禁如此,她還感覺到肚臍以下的那個位置有一股小小的,幾乎微不可覺的氣。
古箐把感知到的問了小湖,小湖說,這是正常的,如果按照修真來算,她便是進入了煉氣階段,堪堪站在修真門檻前。
古箐聽說過修真者到一定程度可不食五穀雜糧,更甚者長生不死,但她還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接觸這個只有在小說裡纔有的東西。
一時心緒複雜,難言其滋味。
“娘娘。”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敏感的,見她不說話,小湖有些不安。
古箐撫了撫孩子的頭,安撫過後教她以後叫她媽,孩子很乖巧,欣然點頭。
這也是出於長久考慮,古箐想日後如果小湖能出空間,那她就可以把她當自己的女兒帶在身邊,稱呼先改過來,到以後她再慢慢教小湖,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講,省得小孩子亂說話被人當另類,享受不到應有的同齡快樂。
等先把小孩子安置妥當了,古箐出了空間,算算大哥和爸媽還得些時間才能回來,就燒了一竈的水,先把自己身上拾掇乾淨了,後把衣服搓洗後掛在屋外的樹杈上。
這時古箐一拍額,差點忘了。
她把在集上買的草莓苗從麻袋裡拿出來,只這麼半天功夫,儘管很是小心,葉子還是蔫了大半。古箐這才明白,草莓這東西太嬌氣,像她們老家這天氣,不是酷暑就是酷寒,不是生命力特別旺盛的,還真養不活。
現如今家裡還沒有溫室培養,自然是找不出這樣的水果。
古箐想起空間的土壤,帶着一把挖蚯蚓釣魚的小鏟進了空間,鋤出一塊土來,古箐捏起一塊土嗅了嗅又搓了搓手指,雙眼一亮,高興壞了。
這土地,性狀好,肥力高,簡直是一塊寶地!
當下古箐也不遲疑,三兩下挖出三個坑來,把幾顆小苗都種了進去。
小湖見古箐一進來就自己一個人在忙活,一直眼巴巴地蹲在一邊瞧着,見古箐把土壓實了,這才問,“媽媽,這是什麼?”
在湖邊洗了洗手,古箐暗笑這小傢伙改口挺快,忍不住親了口白嫩嫩的小臉蛋,笑着說,“小湖幫媽媽照看着這幾顆小苗好不好,等以後小苗長大了,就有好吃的東西了。”
小湖一聽好吃的,小眼噌亮,忙不迭地點點頭,等古箐又走了,蹲在那幾顆小苗前,拿小手戳了戳,又積極地捧了點湖水滴上去,見小苗精神了幾分,笑彎了眉眼,嘴裡唸叨着,“快快長大哦。”
出了空間,天色已經不早了。
古家父母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而哥哥被人找去修橋,一天到晚忙得都不着地,相比下來,古箐是家中最享清福也是最受寵愛的一個。
在成年前,古箐的衣服甚至都是撂盆子裡等母親回來洗的,回到15歲的她,才知自己有多麼身在福中不知福,到最後兩個老人一個經常性頭疼,一個落得老寒腿毛病。
古箐順手把家裡收拾了一番,乾淨衣服疊在一處,放在一箇舊木板上摞起來,就連鍋臺都涮洗乾淨了。
她重又燒了一鍋水,把茶水放在鐵盆裡冷涼,這樣二老回來就可以喝些涼白開,舒服些。
等一切忙碌完,天空中那一輪紅已經差不多下了一半,大半片天一片薄紅,眼見太陽就要下山了,兩位老人還是沒有回來。
古箐有些憂慮,但想想上輩子這時沒有出過什麼令她印象深刻的事,她稍稍放了心。
古箐不甚熟料地用家裡的大土鍋蒸好米飯,用家裡剩的蔬菜做了幾盤子家常菜,見兩老還沒回來,把菜一罩就想出門去尋。
卻不想這下子兩人卻回來了,兩人的眉頭緊鎖,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古母王氏,雙眼通紅,可以看出方纔哭過。
古箐一驚,迎上去拉住王英的手,“俺娘,怎麼了,你和俺爹吵架了?”
“沒有。”王英拍拍古箐的手,嘴脣蠕了蠕,卻還是念在古箐年紀還小,沒有說出口。
古箐眉頭一皺,看向老爹。
古正義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說他和王英吵架,古箐肯定是第一個不信,她也就隨口說說。
“唉,閨女大了,有什麼好瞞的,王路那個性子遲早要逼上門來的,到時候小箐還能有個心理準備。”古正義回到家就抽出老菸袋開始抽菸。
王路是古箐舅舅,王英的弟弟,當初古箐昏迷,二老拉下臉想問他借錢湊醫藥費,他不但羞辱了二老一遍,還把兩人轟了出來。
古箐把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明白了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