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日上午,在小村子的打穀場。
打穀場靠近小道這一側樹立起一座高臺,高有三米,長有十米,寬有八米;整個高臺對着寬闊的打穀場,打穀場上坐滿了軍隊,一共分爲三個方塊,每個方塊又分成幾個小方塊,這是各部以營爲單位進行分組坐下的,其中有一個方塊最爲引人矚目——獨立旅一團三營,從營長到小兵都是捆着的,不過他們被要求坐整齊。
營長蔣奇心裡暗罵:“媽了巴子的,老子不就是讓弟兄們揣點私貨嗎?用得着這麼整老子嗎,以前在張團長的手下,吞點東西也沒啥!怎麼現在天就變了,你瞧瞧他們看我的眼神就想看猴似的,我呸!我就不信了,你們就一點沒貪。”
九點,所有的團級以上幹部都到木製高臺上就座,由於昨天常三領着一些人找出了不少有用的發電設備,還有電線、揚聲器等,所以今天的的會場得以從容佈置,否則就是點名也得累的好歹!
王長虎昨天特意問了徐英發一句:“我們上次搶劫的時候爲什麼保險箱槍的那麼少?”
徐英發撓撓腦袋回答道:“那啥,我們搶的不算專業!”
王長虎立刻無語。
王長虎轉身又問了張華民:“你的兵受過專門的搶劫訓練?”
張華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可能是我發軍餉的時候,老是從保險箱裡拿錢的緣故吧,這幫小子都知道保險箱裡有好東西!”
王長虎聽得直翻白眼,心裡感嘆:看來是我不專業呀!
今天的主持人是徐英發,小夥穿着中校的禮賓服,左胸斜拉着金黃色綬帶,精神抖擻,器宇軒昂,引起了不少小姑娘的側目。
九點三十分,徐英發走到揚聲器的前面說道:“東北國民革命軍特別行動縱隊表獎大會現在開始,第一項,有請王司令講話;大家鼓掌。
底下嘩嘩地鼓掌;
王長虎走到揚聲器前說道:“我這個人對弟兄們要求比較高,我希望我的弟兄將我們這個集體當做自己的家,我們每一天爲建設好這個家添磚加瓦;添的好的我們獎,偷工減料的我們罰;今天開這個會就是要獎罰分明,有獎有罰這纔是我們軍人的特質,否者大家在這裡混就沒什麼意思了,這次我們不獎金錢,不獎官職,我們獎什麼呢?我們獎的是榮譽;下面開會吧!
王長虎說完後,下邊一片譁然,大夥都合計着:“這榮譽是啥玩應,不實惠呀!”
徐英發又說道:“第二項,由縱隊軍法處長歐陽上校宣佈對第三營的處罰決定,並有縱隊警衛營行刑。
歐陽慶走到揚聲器前說道:“經縱隊領導評議,軍法處依據我縱隊軍法第×章×條規定,現將對第三營的處罰公佈如下:
蔣奇作爲營長,帶兵不嚴,縱容部下私下貪污罰四十軍棍;
其所部,排級以上幹部每人三十軍棍;
班級幹部每人二十五軍棍;
貪污士兵每人二十軍棍;
其餘貪污人員按此級別處罰;立刻執行;
警衛營的士兵,立刻向着第三營的士兵爲了過去,拖起蔣奇來到高臺的上面,拔下褲子,四個人按住,軍棍噼裡啪啦地就打了下來,先前蔣奇還挺得住,一聲沒吭,大家心裡都是敬佩的很,可是打到一半的時候,行刑的士兵拿來一桶鹽水,往蔣奇血肉模糊的屁股上到了一點,蔣奇頓時像殺豬似的,“嗷”的一聲喊了起來,不一會蔣奇實在忍受不住了。開始了慘叫:“啊,啪;啊,啪;…”
所有的人看了之後,不由得暗罵:“這是哪個孫子出的主意,太損了!”
餘下的軍官和士兵就在臺底下行刑,不過每個人都遭遇到到了蔣奇的際遇,屁股上撒了一些鹽水,所以在一小時之內,打鼓場內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都瘮人!
全處罰完後,徐英發說道:“下面由常副參謀長宣佈表彰名單。”
常三走到了揚聲器前說道:“我這裡有兩份名單,一份是個人表獎名單,一份是集體表獎名單,我先念個人名單;
此次行動一等功勳獎章獲得者共五人;
張二毛、江亮…
此次行動二等功勳獎章獲得者共十人;
王大海、楊六…
此次行動三等功勳獎章獲得者共二十人;
李祥…王亮、蔣奇;
很多人都是一愣:這是啥意思!難道另一個蔣奇?還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下面就是上臺領獎,所有上臺的被表獎的士兵肩上斜挎着紅綬帶,一組一組地走上講臺,由縱隊的領導佩戴功勳獎章。蔣奇沒上去,他自己覺得丟不起那人。
一等功勳獎章是純銀質獎章;有大洋那麼大,圖案是一名騎兵騎着騰空而起馬匹,揮刀指向前方,一幅騎兵進攻圖,腳下是一條河流,遠處是起伏的羣山,此圖寓意“縱橫東北”
二等是銅質獎章;
三等是鐵質獎章;
這些獎章胡景中設計,並由瀋陽兵工廠昨夜完成,今天一早送來的,北大營除了趙雲飛看家外,其他的如黃氏兄弟、馬帥、胡景中等都來了,隨便還帶來了一支編號爲0001的七九式狙擊步槍。
馬帥在路上一個勁叨咕:“你說這事我怎麼沒攤上呢?要是我攤上了沒準也混個勳章啥的!”
黃一虎看了他一眼說道:“算了吧!我聽說你小子現在開始研究男人的胸脯,升級啦?”
馬帥立時沒電了,心裡直喊冤枉,原來那天他和趙雲飛一起吃飯,倆人喝了點酒就開始講笑話,馬帥講了一籮筐,趙雲飛笑都沒笑;趙雲飛講了一個王長虎說過的“螞蟻大象”的故事,馬帥笑得嘴裡的酒噴了趙雲飛的臉上、胸前全是,他連忙站起來幫趙雲飛擦擦前胸,結果被人看見傳了出去,大家最後總結馬帥的興趣轉移了——男人的胸部!
常三此時宣佈頒發集體功勳獎;
常三說道:“我們表彰的這個營,是一支新組建的部隊;我們縱隊幾名領導評議了其他幾支部隊,發現所有的參戰部隊與這支部隊的功績比起來都顯得有些弱小,所以今天我們決定就表彰一支部隊;下面我們就將此部隊的功績簡單說一下:
該部繳獲馬864匹,大車45輛;車牀21件;保險箱86個;古董字畫上千件…
該部極大地提高了鞍山、遼陽一線我部撤退的速度,爲我部安全抵達青龍山做出極大貢獻!弟兄們,你們說他們該不該贏得表彰啊?”
下面的人鼓掌歡呼道:“該!”
常三繼續說道:“你們說他們是哪個旅的?”
大家一致高聲回答:“獨立旅的!”
常三繼續問道:“哪個團的?”
大家繼續回答:“一團的!”
常三問道:“幾營啊?”
大家一致高聲回答:“三營!”
常三此時宣佈:“授予獨立旅一團三營“功勳營”稱號,並記全體官兵集體一等功一次;並由我部王司令授予編號爲0001七九式狙擊步槍一支,錦旗一面;下面有請第三營營長蔣奇上臺領取錦旗和獎品。
蔣奇徹底懵啦!
後面幾名受傷較輕的士兵滿面含淚地架起他臺上蹣跚走去,他還問了一句:“幹啥去?還捱打?”
幾名士兵流着淚說道:“營長,我們是功勳營啦!我們去領獎!”
蔣奇的眼淚唰地就流下來了,蹣跚地敬禮,蹣跚地接槍,蹣跚地走到揚聲器面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個七尺高的漢子哭的令人心酸,旁邊的士兵也一起流淚;
蔣奇邊哭邊撫摸着刻有編號0001的狙擊步槍,感慨萬千,他抽泣地說道:“剛纔在底下,我就想:要是有一把機槍多好呀!誰他媽的看我不順眼我就突突他!可是現在,我擁有了全軍第一支狙擊步槍,我心裡高興啊!弟兄們,我不會說太多的感謝話,我只說一句。”
說完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槍喊道:“讓我們一起跟着王司令痛痛快快地好好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