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室與司徒家的戰爭已經白熱化, 司徒家此次的突襲準備的並不是特別充分,所以這個時候眼下他們與京城皇室和各大家族的對戰雖然激烈,但彼此卻是處在僵持狀態。
此時司徒府司徒蒼的書房中, 司徒蒼看着手中的那捲剛到的竹簡, 上面寫着的是司徒鬆被殺, 北方動亂已經被鎮壓的事實。緊緊盯着這卷竹簡, 司徒蒼才知道他此次也是被蕭乾宇擺了一道。不然北方的事不可能這麼快就被擺平, 畢竟亂民哪裡是講什麼道理的!
司徒蒼面色冷凝,看着司徒蒼慘死幾字他心裡是悲痛的,在司徒家他也是兄弟衆多, 可真正與他心思相投的也只有他這個二弟了。
“蕭乾宇!你好狠!”這六個字幾乎是從司徒蒼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
“父親,二叔的事還望您節哀, 司徒家還需要您撐着, 如今司徒家已無退路, 只有咱們成事了,到時候已司徒家的成功來祭奠二叔, 這纔是對二叔最好的安慰!”司徒嫣然在一邊看過那竹簡後,心中雖悲傷,但同時亦覺得有人犧牲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司徒家所謀之事就是一條沾滿鮮血枯骨的路。
司徒蒼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這個自出生後就特別優秀的女兒, 心裡多少有了些安慰, 起碼她身邊還有這個最理解他心意的女兒在, 可與此同時他又是在一次嘆息司徒嫣然不是男兒身, 否則日後司徒家交到她手裡他也能安心了。
收拾好自己悲傷的心情, 司徒蒼又同司徒嫣然分析了一下如今京城德形勢。如今京城皇室他們在拖延時間,他們在等蕭鴻煜他們回援, 司徒家必然是不想讓此事發生的,他們本身的計劃就是趕在蕭鴻煜他們回援前就定局此事,將大皇子蕭鴻希推上位。
到時候哪怕蕭鴻煜回來,或者死在路上都事成定局,不可逆轉了。
不過此事眼下已經有了變故,他們派出去刺殺蕭鴻煜的人竟都是有去無回。所以他們如今只能採取第二條策略,所幸這些年他們司徒家也在軍中有所經營。
眼下京城皇室在等,他們又何嘗不是在等,蕭乾宇有軍隊,他們司徒家也有。只是之前他們不願意用罷了,只想着快些處理了這事,畢竟藍越之前一直處在動亂,確實也經不起太大的消耗,不然待他們司徒家上位之時,必然行政也會十分艱難。
蕭鴻煜與韓冬榮一行這邊帶着一衆輕騎兵也是日夜兼程,路上蕭鴻煜也是遭遇了無數次刺殺,毋庸置疑,這些殺手必然都是司徒家派來的。
韓冬榮在這次一路排除刺殺中當真是令一衆軍中將領都刮目相看,畢竟這次許多次刺殺竟是他先發現的。
韓冬榮這幾日一直都在不間斷的外放精神力偵查,這樣的日子倒是讓他想起了當初在現代末世時一天二十四小時處在提防警惕狀態中的自己。
這會兒他們正處在一處山林中,連日來不分晝夜的奔波讓他們這羣俗稱鐵打的漢子都有些扛不住了,所以蕭鴻煜便下令在這裡修整半日。
韓冬榮這會兒也終於是得了休息,自打穿越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般高強度的騎馬,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大腿內側已經都不是自己的了,這幾日也被磨出了血泡,不過他也沒說,只是有了空隙自己換藥包紮了一下,接着又是咬牙隨軍走了。
這會兒下了馬,他也強忍着疼痛在一邊休息,所幸再有兩三日他們就能到京城了,不過到那時只怕又是一場惡戰。
蕭鴻煜將水囊遞給韓冬榮,韓冬榮接過喝了一口,蕭鴻煜心疼韓冬榮疲累的臉色道:“阿榮,我以後必不再讓你經歷這番奔波勞累。”
韓冬榮聽了心頭一暖,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過了這一關,你只要讓我好生睡兩日便好。”蕭鴻煜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絲毫
都不懷疑蕭鴻煜剛剛所說,不過這會兒他也確實累了,所以眼下他最希望的還是好好睡上兩天。
蕭鴻煜聞言脣角微勾,若不是顧及周邊都是軍中將士,他這會兒真想好好將韓冬榮揉進懷中親吻他。
“最多三日就能到京城了,也不知現在京城是什麼景象,你父皇和你外公他們是否能撐住!”二人喝了水吃了些東西便靠着彼此休息,韓冬榮想起京城的形勢不由得問道。
蕭鴻煜道:“我父皇定然能等到我們回援的。”對自己的父皇,他比任何人都有信息,他知道自己的父皇當初統一藍越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比這危險的形勢他都經歷過,所以此次他父皇也定然沒事,何況他父皇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幫襯着。
聽了蕭鴻煜如此有信心的話韓冬榮笑道:“若是歷朝歷代的皇室父子能見到你們父子的情分必然都會羨慕。”這歷朝歷代的皇室親情韓冬榮從歷史史記中看了不少,鮮少有如蕭鴻煜他們父子這般親密無間的。
蕭鴻煜聞言微微一笑道:“父皇對我確實無私心,對此我亦是十分慶幸。”
說了一會兒話,韓冬榮也確實累了,便靠着蕭鴻煜睡着了,蕭鴻煜也是靠着眯了一會兒。
下午午時剛過,蕭鴻煜便下令全軍啓程,韓冬榮將自己大腿上的傷又裡外三層包了一下,這重新上馬纔好些,不過這些日子倒也習慣瞭如此疼痛和奔波了。
此時的皇宮中,蕭乾宇坐鎮勤政殿聽着下面的人彙報如今京城的局勢,而他手中握着的今日從北方以及蕭鴻煜送來的信。這一場司徒家的叛亂,他相信司徒家定然還有後手,想起這曾經與自己一同打天下的老夥伴,雖然當初的司徒家不見得有多誠心,但到底是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如今他們之間兵戎相見多少還是有些傷感。
蕭乾宇看着自己座下的這把椅子,這當真是一把藏着刀刃,藏着蜜糖的椅子,一面充滿危機,一面充滿誘惑!不過蕭乾宇也只是短暫涌起了些多愁善感的情緒,很快他便又是那位精明睿智的帝王了。
收好了桌案上展開的幾卷簡牘,蕭乾宇又展開了京城的地圖,依着從北方以及蕭鴻煜他們那邊傳來的信,他只需以現在京城所有的兵力支撐兩到三日便可了!不過想來司徒家也應該得到信息了,所以許久就在今晚司徒家就要再猛攻一次。
蕭乾宇看着京城防布圖,仔細分析着今夜的戰術以及這兩日當如何抵抗和防備司徒家的猛攻和偷襲。
“陛下……”就在蕭乾宇埋頭沉思的時候,外面伺候着的李景匆匆忙忙走了進來,神色有些不好。
蕭乾宇見他如此模樣便皺了皺眉道:“何時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李景趕緊跪下請罪道:“陛下恕罪,奴才失禮。只是奴才剛剛得了消息,說是皇后娘娘失蹤了!”
蕭乾宇聞言眸中殺機閃過,冰寒的語氣中夾雜這令人心底生寒的怒意:“說,怎麼回事!”本以爲司徒玥到了如此境地會安分一些,誰料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回稟陛下,皇后用毒殺死了宮裡看着她的人,御醫說那毒厲害的很,是燃燒在香料中的,皇后在使用之前定然是服用過解藥了的,而那些被毒死的宮人是被給皇后送飯的宮女發現的,她發現後立刻就有人去查看皇后的下落了,接過皇后宮中已經不見了蹤影。”李景忙恭敬回道。
蕭乾宇聽到用毒面色更加難看,這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藏了毒,若是此次她不是沒有法子,只怕那毒都不會這麼快用……蕭乾宇心中冷笑,他們成爲夫妻幾十年,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都未變過。若不是當初這女人與司徒家一起的算計,他當日也是不會娶她爲後的,那時他立她爲後後,打算只要她無過錯,他也不會薄待她。只是沒想到這女人嫉妒成性,且惡毒,不僅殘害宮中妃嬪,甚至殘害其他妃嬪的子嗣,未出生的有,已經出生的也有!
早年他甚至給過她機會改過,可沒想到這女人卻是一直在變本加厲地不知悔改,直到她與司徒家聯手殺害了他最心愛的女人,那時他們竟是連他與她的孩子蕭鴻煜都不想放過!
時至今日,這女人終於是徹底背叛了他!罷了,想再多這些也是無用,蕭乾宇冷冷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李景道:“讓人去仔細搜,務必將她找出來,若是她抵死不從,便直接處理了吧!”眼下這個時候也着實不是在容忍這女人胡鬧的時候了。
李景聽了最後一句心裡一緊,不過很快便恭敬道:“是,奴才遵旨。”說着他磕了個頭便起身退了下去。
兩日的奔波,京城的煙火幾乎近在眼前,蕭鴻煜和韓冬榮一行終於是抵達了京城圈外,眼下離進城還有一百里,蕭鴻煜下令整修隊伍,斥候已經被派出,待斥候回來他們再協商怎麼增援京城,至於身後的大軍至少還要三到四日才能到達這邊。
按着之前蕭鴻煜接到的信息,眼下司徒蒼定然是還在籌謀着什麼,雖然看似司徒家已經拼盡全力了,但顯然司徒蒼並不是這麼快就會亮出自己所有底牌的人,這一路來蕭鴻煜遭遇的明殺暗殺不斷,想來司徒家都會覺得他是必死無疑,可這會兒他卻是活着回到了這裡。想着最遲今晚司徒家就能收到他已經活着回到京城的消息。
站在原地,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正好對着京城的西門,想來當初司徒家首先攻下京城西邊的城門的時候就是料到他們回京必然會經過此地從西門進城。
蕭鴻煜對身邊的韓冬榮道:“阿榮,此番進城必然又是一場硬仗,我只怕不能時時顧及到你,你定要好生保護你自己,一定不要讓念鬆和念寒離開你半步,若是可以,你便直接帶着你的人回了韓家莊也可以。”
韓冬榮聞言微微頷首道:“放心,若我到時候幫不了你,我必然會離開,不過你也要好生保護好你自己,要記住什麼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他不是個矯情的人,他深知若是自己不能在這樣的時候幫到蕭鴻煜,那必然會成爲他的累贅,所以到那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退走,以免給蕭鴻煜增加負擔。
蕭鴻煜聽了柔和一笑,重重頷首道:“放心,我還想與你成親呢!”這話他是附在韓冬榮耳畔低語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韓冬榮白皙的耳垂上,引得韓冬榮不自覺地起了雞皮疙瘩,本想沒好氣地給蕭鴻煜一個白眼,卻對上他眸中的深情,清俊白皙的面頰一紅,有些好笑懊惱自己的臉皮竟然比不上蕭鴻煜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