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京城的暴民人數雖然多到底也有限,在各府府兵們的拼死擊殺之下,莫約到東方微明之時,暴民做亂的局勢已經被控制住了。?.
拼殺了大半夜,將圍攻宮門的暴民砍殺殆盡的莊烴正在舉槍叩叫宮門,叫囔着讓太子打開宮門放他進去。這時太子也帶兒子來到宮門內城牆之上,他見莊烴滿臉戾氣,手中的槍尖直直的指向自己,大有弒兄之意,太子便沉聲喊道:“六弟辛苦了,如今暴民已除,六弟還是快回府梳洗休息,待休息好了再進宮與孤兄弟相聚也不遲。”
莊烴此時已經殺起了性殺紅了眼,他大叫道:“莊耀,你不守信用,速速開門還則罷了,若是不開,休怪我莊烴手中長槍無眼!”
莊烴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着,一聲怒喝便響了起來,只聽一人大喝道:“肅國公放肆!監國太子駕前也敢如此無禮,還不速速下馬請罪!”
莊烴回頭一看,只見來人是大姐夫嚴謹安,但見嚴謹安手持冷豔鋸一馬當先,他的身上的全是血跡,已經看不出原本衣裳的顏色,可見也是經歷了一場何等的生死搏死。
因嚴謹安是一個人縱馬飛奔到宮門下的,他的府兵都是步兵,自然落後一步,所以莊烴看看自己身邊的騎兵,心裡立時有了底氣,只大喝道:“我們兄弟之事,與你這外人何干,還不與我滾開!”
嚴謹安的功夫或許不如無忌莊煜他們好,可是對上只有三腳貓功夫的莊烴,他的功夫便好的不能再好了,只見嚴謹安雙膝一夾馬腹,連人帶馬便滕空躍起直直落在莊烴的身邊,莊烴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覺得脖子一陣發冷,原來嚴謹安手中的冷豔鋸已經壓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冷森森鋒利的刀口緊挨着莊烴的皮膚,只要嚴謹安手中略略加一絲力氣,或者莊烴輕輕動一下脖子,一股鮮血就能噴射而出。
太子在城樓上看到這種情形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於大姐夫嚴謹安,太子自然是絕對相信的。有他在城下勤王,太子心裡終於可以踏實下來了。
“大……大姐……大姐夫……”莊烴被冷豔鋸抵住脖子,緊張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他手下那些還活着的騎兵也全都傻了眼,主子都被人制住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嚴謹安制住莊烴之後,其他各府的世子府兵們也相繼趕到。嚴謹安命自家府兵繳了莊烴以及他帶來騎兵的械,然後才跳下馬向太子躬身行禮道:“臣等護駕來遲,太子殿下受驚了。”
太子笑着說道:“大姐夫來的正好,快快請起。孤這便開宮門迎諸卿進宮慶功洗塵。”
嚴謹安立刻說道:“殿下莫急,還是待臣等肅清京城所有殘餘之敵,整頓儀容之後再進宮請安。看到殿下安好,臣等便放心了。”
衆家世子也都應和着嚴謹安,衆人在宮門內城牆之下向太子行禮。太子哪兒能真的不開宮門,他立刻傳令大開宮門,迎衆家世子進宮。此時若宮門外只有一府世子,或許太子心裡還沒有底,可是他剛纔看了一下,前來勤王的世子有七八人之多,還有睿郡王府忠勇郡王府的狼衛和府兵,這些人都是極忠義,絕對可靠之人。他不能在此時冷了大家的心。
已經被繳械的莊烴見太子此時命人開宮門,心中怒恨交加,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若是在嚴謹安到來之前就叫開宮門,此時絕非這般情形,他已經將太子制住了,他的王圖霸業便能成就了一大半。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在衆家世子所率府兵的包圍之下,他那點子人馬真是不夠瞧的,莊烴心中恨意滔滔,竟生出了拼個魚死網破的心志。
宮門大開之後,連同莊烴在內,所有的帶兵之人都進入宮中,太子親自下來迎接這些勤王的功臣。就在太子一一扶起跪下行禮的各府世子公子之時,莊烴也不知道怎麼弄鬆了綁住自己雙手的繩索,他陡然衝出,手持一柄匕首直刺向太子的胸膛。
因莊烴的動作實在太快,所有的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匕首刺向太子的胸膛。就在此時,衆人只聽一聲稚嫩的大叫:“黑子上……”然後便見一道黑色閃電劃過,莊烴持匕首的右手被雲豹黑子一口死死咬住,莊烴“啊……”的慘叫一聲狠狠摔到地上,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黑子的牙齒極爲鋒利,只一口便將莊烴的右手小臂咬斷,鮮血噴涌而出流了一地。
衆人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這纔算是落回腹中,莊晟更是飛奔上前一把摟住黑子的脖頸,激動的叫道:“黑子,你救我爹,好樣的!”莊晟與季維揚是極要好的朋友,要不然黑子也不會讓他近身。
太子也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憎惡的看看倒在地上的莊烴,冷聲道:“來人,將這謀逆之人裹了傷口打入天牢,等父皇還朝再審。”
立刻有禁軍士兵上前胡亂給莊烴包紮了傷口,然後將他綁起來打入天牢,那些隨莊烴造反的騎兵們自然也都被鎖拿關押起來。京城中的內亂隱患算是被消除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容易處置多了,太子將京城劃成若干分區,由各府世子帶兵清剿殘餘的暴民,再傳京畿衛戍部隊進京佈防。
又經過兩天一夜的清理,京城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秩序。此次暴民做亂,京城之中的普通百姓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只有一些府中沒有多少護衛的中等人家被搶掠一番。好在沒有太大的人員傷亡,而那些被搶掠走的財物被收繳之後也分別由失主認領回去。
穩定了京城的秩序之後,太子才注意到已經連着三天沒有得到父皇隆興帝的消息了。這種極不正常的情況讓太子憂心如焚。他立刻將嚴謹安詔入宮中,好與他商量商量。
嚴謹安聽說已經三日沒有隆興帝的消息,驚的臉色大變。立刻說道;“不好,太子殿下,臣立刻便裝出城前往打探消息。在臣未有消息傳回之前,請殿下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傳來的任何消息。”
太子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立刻點頭說道:“孤明白,大姐夫,此次去追父皇,路上必有風險,大姐夫務必要小心。”
嚴謹安道:“殿下放心。臣立刻動身,還請殿下穩住京中局勢,萬不能再亂起來。”太子沉沉點了點頭。
嚴謹安出宮之後,連家都沒回立刻打馬出京,沿着隆興帝秋狩的路線一路追去。嚴謹安一路兼程趕了三天三夜,纔看到了秋狩隊伍的後隊,嚴謹安是心思極爲縝密之人,他並沒有立刻公開進入後隊營地,而是將馬匹藏了起來,將自己扮成個衣衫破爛的窮苦打柴人,好接近大營打探消息。
嚴謹安注意到大營中士兵看着都眼生的很。而跟着隆興帝出京秋狩的人全都是禁軍,那些禁軍嚴謹安不能說全部認識,可也都面善的很,完全不象現在這些人,個個都極爲眼生,嚴謹安竟沒看到一個面熟之人。他心中越發沉重了,難道事情已經糟糕到那般地步,父皇他已經……嚴謹安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因嚴謹安扮成打柴人,所以並沒有人注意他,他揹着一綁繩索,手拿一把柴刀便往伏龍山方向走去。
“大姐夫?”嚴謹安正走着,突然聽到半空裡傳出一道低低的聲音。他忙擡頭去看,只見一個身影從樹上飄落,正落在他的面前。嚴謹安定睛一看,不由驚喜的叫道:“無忌,你怎麼在這裡?”
“大姐夫,你怎麼來了?快跟我走。”無忌抓住嚴謹安的手低低叫了一聲,立刻將他扯下官道,來到了道旁一片樹林之中。
“無忌,父皇在哪裡,他可安好?”嚴謹安見無忌身上的衣服全是血污,便心驚肉跳的問了起來。
無忌忙壓低聲音說道:“姨丈平安,大姐夫,你怎麼會找來,難道京城也出事了?”
嚴謹安忙說道:“無忌,父皇在何處,見了父皇一起說。”
無忌點點頭,將嚴謹安帶到附近一個隱秘的山坡背後,隆興帝與皇后還有陸柄以及無忌救回來的受傷禁軍將士們都藏身於此。
隆興帝見無忌帶回一個身衫破敗的打柴人,正在疑惑之時,嚴謹安便撲跪到隆興帝的面前,口稱:“父皇受驚了,兒臣護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隆興帝驚呼道:“謹安?你怎麼來了?難道京城出了什麼事情?”
嚴謹安趕緊將京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帝后等人心驚肉跳,他們萬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非各府府兵及時平亂,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了。
“父皇,您這裡是也遇到了暴民叛軍?”嚴謹安忙問了起來。
隆興帝點點頭,將伏龍山遇襲之事說了一遍,嚴謹安真是越聽越心驚,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何人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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