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妖嬈多姿的美人走了進來,也算她倒黴,凌大少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她卻不知死活的撞了上去。
“凌少……”美人嬌嗔一聲,扭着婀娜細腰朝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走去。
凌良辰擡頭看了她一眼,那麼美的一個美人,此刻在他看來,卻恍若一坨糞便,厭惡地皺起眉,“滾!”
美人被嚇了一跳,卻還以爲這是凌大少爺的另類調情方式,非但沒走,反而黏了上去,飽滿渾圓的胸部,快從薄薄的布料中,破繭而出。
殊不知,今天就算是西施復活,站在凌大少爺面前,他也沒半分興致,沉下臉,又是一個“滾”字,美人連頭髮都來不及理,落荒而逃。
每個人都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那個,就如剛纔那個自以爲是的美人一樣,似乎是爲了朝外面的秘書彰顯她的不同,又或者是自以爲是的認爲,不久後自己將會是這個跨國企業的總裁夫人,她特地沒把門沒關上。
凌良辰的兩聲“滾”,清清楚楚的落到外面秘書的耳朵裡,美人捂着臉,一跺腳,轉身跑了,秘書區頓時炸開了鍋。
“咦,這不是剛剛走紅的性感女性邱莉莉嗎?她怎麼走了。”看的出來,她們年輕的總裁愛好美人,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你耳朵沒毛病吧,剛纔沒聽到凌總對她吼了兩聲滾。”
又有人附和,“喂,你們說閱美人無數的凌總,會不會覺得肉吃多了,想換換口味來點小清新的。”
前者嗤笑,“你就別做夢了,就算凌總想來點小清新,也輪不到你。”
後者含恨,“我說說的不行啊。”
“是不是都不想幹了!嘰嘰喳喳的,當這裡是菜場還是超市呢!”一聲厲吼響起,剛纔還熱鬧非常的秘書區頓時寂靜了下來。
能讓總裁區的秘書們安靜下來的人,放眼淩氏,除了大boss凌良辰外,也就只有他的私人助理林嫣然。
嫣然,多麼美麗的名字,可惜,站在一幫秘書眼前的女人卻有着和美麗截然相反的外貌。
永遠穿着刻板的套裝,鼻樑上更是常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盤成髮髻堆在腦後的頭髮,更是給她平添了幾分老氣。
背後,那幫年輕的秘書早已送給她一個外號,不算好聽,卻也算評價的比較中肯,“老處女”。
林嫣然犀利的目光再次在秘書區巡梭一番,才端着咖啡朝總裁室走去。
她敲門,“凌總。”
房間裡傳來的聲音貌似很不耐煩,“什麼事?”
“您要的咖啡。”
……
“怎麼忽然想起到蘇州來?”兩個人並肩走了好久,溫鬱忍不住開口問身邊人。
自從下飛機,到這座全完不同的城市,溫鬱越發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情緒波動。
“我母親是蘇州人,明天是她的忌日。”男人看着她,良久,才啓動薄脣,丟下這句話後,就大步朝前走去。
這麼個人生地不熟,外加身上沒多少錢,溫鬱小跑着跟了上去,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的鍛鍊還是有用的,至少不像以前那樣走幾步路都喘。
陸希南始終沉着張臉,溫鬱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和他說話,只是這樣跟着。
沉默,一直是沉默,從到賓館,再到一起吃晚餐。
溫鬱本也不是個多話的人,看他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她也沒搭話的興趣,低頭吃自己的。
還是上輩子時,就聽人說過江南人喜歡吃甜的,還真不假,排骨是甜的,小籠包是甜的,就連正在吃的拌餛飩也是甜的。
“還習慣嗎?”陸希南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
溫鬱擡頭看了他一眼,因爲嘴裡還喊着半個餛飩,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等會想不想去李家看看?”陸希南看着她的眼睛,又說。
“李家?”溫鬱腦子裡飛快轉了起來,正想開口問,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夢,難道說,陸希南嘴裡的李家,就是收養正牌溫鬱家的李家。
還算好,嘴裡依然有餛飩,她含糊不清的嗯了聲,繼續吃自己的。
陸希南這個人果然說話算話,溫鬱才放下筷子,身邊就多了一個人,那人直接忽視她,站在餐桌邊畢恭畢敬地問陸希南,“少爺,車已經準備好了。”
陸希南點頭,朝溫鬱看去,“走吧。”
……
走親戚,何況還是分開好多年的遠方親戚,怎麼的都要帶點東西,他們這對很奇怪,陸希南沒說,溫鬱更是沒提,所以,當車停在一棟私房前,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手裡空空,什麼都沒帶。
腳剛站到地面上,溫鬱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沒錯,這裡就是本來的溫鬱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這個時間,城市裡早已華燈初上,而眼前的這棟私房裡卻還沒亮燈,難道是沒人,不知怎麼的,自從下了車,這具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打了好幾個冷顫。
溫鬱暗暗深了口氣,算是安慰這具身體,也算是安慰自己,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時至今日,還有什麼可怕的。
正想着,木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聲,屋子裡有人走了出來。
暮靄沉沉,隔着一段距離,勉強能看清來人,年紀不輕了,滿頭白髮,後背佝僂着。
溫鬱看着,腦海裡卻閃過另外一張臉,仔細一看,腦海裡的影子和眼前的人重合成了一體。
“李嬸!”兩個字,不受她控制地脫口而出。
本背對着他們的人,轉身朝他們看來,暮色不清,她看了好久都沒能看清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身體又開始顫抖,溫鬱不管它,朝那個老婦人走去,“李嬸,是我。”
“你是?”被喚爲李嬸的老婦人看着眼前的年輕女子,硬是想不起她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樣衣着華貴的人。
這具身體留給她的記憶並不算多,算起來,眼前這個老婦人當屬排名前三,呵,溫鬱在心裡冷笑,從小被送到這樣的女人身邊,性子不懦弱纔怪。
看到溫鬱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李嬸也認出了她,眼睛瞪到最大,渾濁的眼珠,帶着不可置信地驚訝,“你是……溫……溫……”
她結結巴巴,說了半天,還只是停留在姓上。
溫鬱看着她的眼睛,淺笑點頭,“李嬸,我就是溫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