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四周,一聲聲貓叫劃破夜空,那似是利刃劃過玄鐵所發出的刺耳聲,爲這環境平添了一抹詭異。
男子從昏迷中醒來,面前一片漆黑,他的雙手雙腳似乎被綁在了凳子上,眼上蒙着的黑布扯在他耳朵上,勒的他生疼生疼。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記憶慢慢回覆,他記得當他走在市醫院的後花園中時,耳邊傳來一聲輕蔑的笑,隨後他便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嘎達嘎達”的腳步聲響起,一聲聲的迴盪在男子的耳邊。
“誰?”男子聲色俱厲!
“嘿嘿!”低笑聲起,充滿了嘲弄的味道,男子記得這個聲音,他在市醫院的後花園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輕蔑而不屑的笑!
稚嫩,冷酷,鮮血淋漓!這是男子從這笑聲中聽到的情緒。
男子的心瞬間凜然,很顯然對方來者不善,其實早在男子當殺手的第一天就想到了會有今日的結局,只是他沒想到,他會栽在這個讓他認爲再簡單不過的暗殺上!
眼上的黑布被人拽下,粗魯的讓他的皮膚如抗一般叫囂的疼痛着!
光線傾瀉而下,男子那雙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瞬間眯起,這刺眼的燈光照得他雙目刺痛,根本就看不清面前人兒的面容,只是在模糊間的身影中看出,面前的是她而不是他!
眼睛的不適慢慢褪去,男子睜開眸,瞳仁卻在瞬間緊縮!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是她,竟然是她?
“怎麼,很驚訝?”嘲諷的語調從她紅脣中流出,微揚的脣角刻畫着冷酷的弧度,眼角的暗影深邃的讓人不忍直視!
“不,這不可能?”男子慌張的搖着頭,大睜的眼眸流露着不敢置信的目光,他明明記得面前這個孩子被他打中了心臟,即便她沒有死,也應該生命垂尾纔是,他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不可能!
葉雨的手捂住心頭,笑的一臉邪肆:“說起來你那槍打得還是真痛。”
腳步輕移,葉雨走到男子的面前,纖細的手一把鉗住男子的下額,望着他驚慌失措的臉,“作爲狙擊手你算是不錯的了,只是你卻不太適合做殺手,在沒有完全將目標調查明白就敢下手,該怎麼說你呢?”
微青的燈光將她的紅脣染上了一層色彩,似是渲染着她冷酷的笑,微勾的脣角邪惡的似是撒旦的微笑。“是蠢”
男子被禁錮着下額,骨骼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清楚的知道意識到,面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他面前的這個孩子也是真實的,沒有死,甚至是沒有受傷!
“說吧,誰派你來的!”葉雨放開手,似是摸了什麼髒東西,將手在身上擦了擦!
“要殺要剮隨便你,想要知道是誰,你做夢!”男子濃密的厲眉微揚,呲笑一聲,凝望着葉雨的臉上盡是嘲諷!作爲殺手,在失手後隱瞞僱主是他們作爲殺手的職業素養,再者說,男子並不相信,一個孩子能將他如何!
“小朋友,你最好讓幕後的人出來,如果你們坦誠,我也許還會透露一…。”男子的話還未說完,所以的聲音都匯聚成一抹痛徹心扉的大叫,“啊!”
手起刀落,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爲這漆黑的夜添加了一抹妖嬈的色彩!
葉雨蹲下身,撿起地上那一小節手指頭,任由鮮血在她的手中流淌,似是在欣賞自己雕琢而出的藝術品,將斷指把玩在手中!
她最恨身邊的人因爲她而受傷,亦是討厭他臉上的嘲諷的笑!
“呲呲呲,你怎麼流汗了,這天很熱嗎?”葉雨笑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瀲灩着疑惑的光芒,似是真的疑惑面前的人爲何會突然滿頭大汗!
“你…你…。”手指上傳來的疼痛一遍遍侵襲着男子的神經,疼痛讓他的雙脣微微顫抖,他凝望着葉雨,可眼眸中卻是充滿了恐懼,在接受這個任務前,他看過資料,面前的孩子今年不過十三歲,僅僅十三歲!
接受這個任務,一個原因是隻殺一個孩子,這任務的賞金卻高的離譜;而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爲她是葉文山的雨兒,想想看,如果他殺了葉雨卻能安全逃出,那麼在殺手界,他便會聲名鵲起!
他因爲名和利而落而落得現在的下場,淪爲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而這一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低估了面前這個孩子,他錯誤的將她當成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不是葉文山的女兒!他早該想到不是嗎,那個鐵血戰神的女兒,怎麼會普通!
“我什麼?”葉雨將男子的斷肢扔在他的身上,似乎裝扮成小姑娘的大灰狼,清澈的眼眸中露出純真的笑容,:“你只要說出是誰僱你殺我的,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葉雨的話讓男子的眼眸狠狠一縮,她那稚嫩臉上的微笑淡淡,如春風般慢慢浮起,卻似是寒冬臘九的寒風狠狠落下!這一刻,她的面容在男子的心中無限擴大,似是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讓他感到恐懼!
“你要殺我,別忘了你是葉文山的女兒,想要抓到你們葉家把柄的人何其之多,我死事小,可如果因爲如此你們葉家被人拿了把柄,那你就會成爲整個葉家的罪人!”隱忍着手上的疼痛,男子陰沉的臉上仰着嘲諷的笑,他似乎已經看到葉家衰敗的那一天,越說,嘴角的笑便越發的瘋狂!
面對男子的長篇大論,葉雨只是掏了掏耳朵,神情懶懶的沒有任何一絲慌亂!看到男子止住話音,她揚眉,似是筆墨勾勒的眉梢揚起好看的弧度,“說完了?”
葉雨的平靜讓男子心中一凸,竟愣愣的點了點頭!
“你說我不能殺你?”葉雨斜頭,臉上仰着淺笑,“你知道葉文山是誰嗎?”
“將軍!”男子擡眸掃了一眼葉雨,他雖然不知道葉雨爲什麼這麼說,不過卻還是回答!
“呵!”葉雨擡眸掃了一眼男子,呲笑一聲:“我父親是將軍,而這輩子死在他手下的都是罪人,即便是冤枉了,你們也便只能受着,更何況你可是暗殺我的殺手,即便你死後身上沒有一處是完整了,而我亦或者是我父親,依舊不會爲了這件事而被人找麻煩,你死不死,沒人關心!”
葉雨的話讓男子心中大駭,難道他要死了嗎?不,不,他不要死!
“不,你不能殺我,如果你殺了我,便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是誰僱傭的…。”
“閉嘴!”葉雨冷喝,她已經受夠了男子的呱燥,對他,她費了不少的脣舌,此時她已經沒有耐心!
握着手中的匕首,那冰冷的利刃貼在男子的臉上,從薄薄的刀片上溢出的寒霜不斷印進男子的皮膚,侵襲着他的神經!
利刃來回在男子的臉上劃過,葉雨嘴角的笑在他的眼中無限放大,“你知道歷史上爲什麼有那麼多刑罰嗎,那都是專門爲你這種人設計的,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否能後撐到最後!”
“聽說過凌遲嗎?看你這麼緊張,我就選擇一個不算痛苦的作爲頭盤!”話音未落,葉雨抽刀,鋒利的刀刃劃過男子的肩膀,將他身上的衣服削下一塊,而衣着下肩膀上的肉,也一同被削了下來!
“啊!”痛苦的大叫從男子的口中溢出,血淋淋的畫面,如鬼厲般的大叫,將這個夜籠罩在恐怖的血色之中!
房間另一頭,躲在單面玻璃後的傅山狠狠地抖了抖,他瞥了一眼身旁面色冷意的葉文山,抽了抽嘴角,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葉文山的這個女兒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這狠勁,真他媽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察覺到身邊下屬的打量,葉文山深邃的眼眸閃爍着如鷹般冷然的目光,他一錯不錯的凝望着玻璃鏡中的葉雨,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攥在一起,他的雨兒何時變成這樣,他心中的疼痛大過疑問,她本該生長在璀璨的陽光下,本該享受最好的生活,可此時她卻爲了葉家隱藏在黑暗中,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葉文山不會怪罪葉雨的狠辣,因爲他知道,不無論是對待叢林中的猛獸還是對待敵人,慈悲寬厚換來的是命喪黃泉!
屋中,慘叫聲聲聲不絕,血從男子的身上滴入地面,大片片的似是盛開的曼莎珠華!
男子被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緊緊的攥着扶手,身上的疼痛讓他想要馬上去死,此時此刻,他多想昏迷過去,可腦中卻清醒的可怕,每一刀下去,他都痛徹心扉。
如果活不了,那麼他乾脆死個痛快,她不是想知道僱傭自己的是誰嗎?而他就帶着這個秘密,去死!他要讓她一輩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呵,想死?”就在他想要咬舌之際,一隻手禁錮住了他的下額,讓他無法閉合上下的牙齒,他不明白,她這雙連抓着他下額都異常吃力的小手爲什麼會有如此力道,竟讓他不管怎麼努力都掙脫不了!
“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即便是你自殺我也會將你救活,然後加倍的折磨你。如果救不活,我就去尋你的家人,讓他們替你承受此時的疼痛。”
男子擡頭,逆光下,她的臉陰鶩的可怕,就像是惡魔的使者,爲他奉上恐懼的靈魂!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是如此的折磨人心,他想,在這麼下去他便會瘋掉,又或者被一刀一刀削成人彘!
“我說,我說!”在葉雨剛剛要揮動匕首砍下第二十刀的時候,男子終於承受不住的大叫了起來。
葉雨收手,而刀刃還是劃破了他的肌膚,鮮血涌出,而他卻反而沒有感到疼痛,相比於身上其他傷口的痛楚,劃破肌膚的這點疼痛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垂下放在男子身上的匕首,葉雨目光爍爍的凝望着男子,嘴角慢慢溢出笑容:“說!”
“朝華國際,李立剛!”
李立剛?葉雨黛眉微揚,這一刻她嘴角揚起的笑容充滿了殘虐,冷酷,和讓人驚懼的殺戮之氣!
“本來傷害了隋菲菲我應當將你碎屍萬段,不過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我就將你還未受到的折磨擁在罪魁禍首的身上,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的時候記得找孟婆少要點湯,不要忘了今日的一切!”語落,葉雨揮刀,銳利的刀刃閃過一陣寒光,鮮血噴出,傾灑在葉雨的臉上,映着她嘴角的笑,她似是腳踩着萬千屍骸的戰神,獨獨屹立!
男子掙扎着,隨着椅子摔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凝望着葉雨的目光充滿了恨意,似是在控訴她爲何出爾反爾!
葉雨垂眸,居高臨下的凝望着男子,那雙深邃如墨染般烏黑的眸閃爍着點點寒光:“我說讓你死,可沒說讓你馬上死,你知道你犯得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不是來殺我,而是傷了我的朋友,你讓她痛苦了多久,而你就要百倍千倍的償還!”
語落,葉雨轉身不再多看男子一眼。
走出房間,外面守護的士兵畏懼的忘了一眼葉雨,雖然他們沒有看到裡面的場景,可聲聲痛苦的慘叫卻是讓他們心有餘悸!
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葉雨知道,葉文山能夠派來守門的人一定是他信任的手下,所以剛剛並未避忌,如果她不想讓外面的人聽到聲音,只要讓小正太鎖住整個房間的音域就可以了,不過相比於隱瞞,她更想要的是震懾!
“不要去動裡面的屍體!”葉雨吩咐了一句,走向一旁的房間,開門,進入,獨留下兩名士兵面面相覷,她剛剛說什麼?屍體!裡面的那個人難道?
抵不住心裡的好奇,其中一個士兵打開門,屋內,血液漫橫,大片大片的血液順着地面的紋路流淌,那一塊塊似是肉的東西零零落落的墜在地面上,這一刻,他們二人的臉色從未有過的慘白了起來,想着葉雨那純真的臉龐,他們真的無法將那樣的孩子與此時的屍體聯繫在一起。
這一刻,他們對於她產生了難以言語的恐懼,卻也因爲她的狠辣而興奮不已!
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愧是將軍的女兒!
“傅叔叔!”葉雨走進屋,衝着站在葉文山身邊的傅山點了點頭,那臉上仰着的笑,純真的如同孩童,與剛剛狠辣嗜血的她截然相反,可很難想象,不管是這樣的她,還是剛剛的她,好似只要是她,便是什麼樣子都極其的適合,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雨兒!”傅山笑着答道,他溫和的目光中充滿了寵愛,他們看着她長大,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成長到這個地步,讓他們震驚而又欣慰。葉家終歸是葉家,出了一個葉建國,出了一個葉文山,而第三代中的這個女孩,卻有着不輸於他們的風采,那麼的耀眼,那麼的讓人移不開眼眸,好像只要有她的存在,無論她身邊站着的是誰,都會淪爲她的陪襯!
葉文山的辦公室,二人相對而坐,寂靜無語!
“爸,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葉雨擡起頭,她的目光亮的出奇,似是夜晚最閃亮的星辰,將月亮的光芒都比了下去!
葉文山凝望着葉雨,她的臉龐明明還這麼稚嫩,可她的心卻已經冷酷之際,她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她不應該承受這些!
“我聽!”低沉的語調從葉文山的口中溢出,似是美聲中的低音,渾厚有力,卻夾扎着一絲難言的情緒在其中,似是心痛,又似是疑惑,獨獨沒有責備,沒有懷疑!
葉雨笑了笑,她不止一次慶幸自己生長的環境,慶幸她有一對開明而愛她的父母,她享受了一切便沒有資格抱怨擔在她身上的責任,即便她從不會抱怨!
隱瞞了這麼長時間,孤軍奮戰了這麼久,葉雨覺得,是時候開誠佈公的將一切都說出來了!
葉雨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從十歲那年葉文山的離世到她的死亡,到在這裡過的三年時光,恍然若夢!
葉文山從最初的平靜,到錯愕,到難以置信,再到平靜。
在這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比他一生所做的表情都要多得多,他不敢相信葉雨所講的一切,可事實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如果別人同他說起,他一定會覺得那個人瘋了,重生一事在他的腦海中絕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可這一刻,似乎推翻了他所有的認知!
“雨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葉文山有些艱難的開口,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那麼的駭人聽聞,那麼的瘋狂,卻又那麼的讓人信服!
葉文山知道,沒有一個人會突然間轉變,他與溫如玉雖然從不干涉葉雨的一切,不過他們也不會對她放任不理,這麼多年來,葉文山一直以爲葉雨的轉變只是因爲長大了,而此時此刻,當他親眼見到她毫不猶豫的將一個人割喉之後,他才意識到,她的轉變絕不是因爲年齡的增長。
他的雨兒能夠躲過子彈,能夠取下隋菲菲體內的子彈,能夠憑藉着自己的判斷找到狙擊手所在的位置,能夠眼睛不眨的將一個人全身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如果看到了這些他還不相信葉雨所說的一切,那麼他還能相信什麼?
“爸,我告訴你一切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再是孩子,至少這幅皮囊內的靈魂不是。”葉雨目光爍爍的凝望着葉文山,一字一頓:“我難以想象前世在我死後爺爺是怎麼過來的,可這一輩子我絕對不會讓悲劇再次上演,他們阮家欠我們的,我一定要讓她們百倍償還!”
這一刻,她不再是她的女兒,而是同他一般,高高在上的將軍!
葉文山看着如此的葉雨,他的心劇烈的跳動着,那麼深刻,那麼用力,似是要跳出身體,這就是他的女兒,是他葉文山與葉家的驕傲!
Z國最年輕的將軍,不是他,而是她!
……
如果讓展護雪選擇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是什麼,不是逃出實驗室,不是遇見歐嵐雪,不是他在大庭廣衆下殺人,而是他答應了歐嵐雪的要求,帶着她逃亡!
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她已經不再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白玉無瑕的少女了。
對於展護雪的自責,歐嵐雪一直是知道的,可是即便她變成這個樣子,她也從沒有一天後悔過,在她父母死後,她呆在雲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的,而現在雖然她身體備受折磨,可她的心卻從未像現在這般安寧舒適。
摸着展護雪的臉頰,歐嵐雪的嘴角一直掛着笑意,那麼開心,那麼純粹!
每每如此,展護雪都不敢凝望着歐嵐雪的眼眸,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她的面前落下淚水,他何德何能讓她如此!
“狼,我們到哪裡了?”歐嵐雪靠在展護雪的懷中,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的脣角微微上揚,乾枯的脣瓣脆弱到即便是她微微的輕揚都承受不住,嘴脣裂開一道口子,鮮血流淌。
凝望着面前的道路,展護雪緊了緊披在歐嵐雪身上的外套,道:“我們就快到市區了,這裡離雲南已經很遠了,應該沒有人在認出我們!”
“恩,好!”歐嵐雪點了點頭,開心的笑了!
展護雪聽到歐嵐雪充滿笑意的聲音,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他垂下頭,嘴角含笑的凝望着她,卻在看到她嘴角的鮮血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環抱着歐嵐雪的手臂慢慢縮緊,他垂下眼目,心中愛與恨交織在一起,他有多愛歐嵐雪,就有多恨實驗室中的那些人!
歐嵐雪望着展護雪瞬間冷酷的臉,她身上撫摸着他的側臉,不言不語只是深情而溫柔的凝望着他。
……。
京都,李立剛坐在辦公室中,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看起來緊張極了!這幾天他一直惶惶不可終日,他覺得在這樣下去他就會被自己逼瘋!
R中的事情被報道的沸沸揚揚,報道中只提到一名少女受了傷,可卻並沒有說是誰,而那個殺手此刻也不知所蹤,這不由得讓他緊張了起來,他派人殺的那可是葉文山的女兒,葉家的千金,如果被人知道了,那…。
越想越緊張,李立剛拿起電話,躊躇了半天,他咬了咬牙這才撥通了那則電話!
“喂!?”電話中傳來蒼老而渾厚的聲音,李立剛心中一凜,即便只是聲音,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就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喂!?是…。是我!”李立剛哆哆嗦嗦的開口,心中甚是惶恐不安!
“什麼事?”聽到李立剛的聲音,對方似是早就知道他會打來電話,語氣中沒有任何的驚訝。
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李立剛握着電話手早已溢滿了汗水,“之前的那件事好像辦砸了,我,我要怎麼辦?”
“怎麼辦?”對方呲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如果我是你就連夜逃到國外,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可是,可是…。”李立剛遲疑了,他努力了大半輩子纔將朝華國際發展成現在的規模,朝華國際對於他而言,就是他最寵愛的孩子,他怎麼捨棄它,怎麼能捨棄!
似是知道李立剛的不捨,那邊說話倒是毫不客氣:“錢和命你只能要一個。”
不,他都要,他不該聽從他的話去對付葉雨,即便甄氏集團正在崛起,正在打壓着朝華國際,他也不該將心思動到那人的身上,他糊塗,糊塗啊!
“不,我是聽了您的話纔會如此的,求求您幫幫我,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是不是!”李立剛似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電話中的人是他全部的希望了。
然而對方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讓她絕望:“幫你?我爲什麼要幫你?”
李立剛的眼眸充血,原來他在對方的心中一直都是棋子,一個任他們擺佈,無用了就丟掉的棋子!
“是你,如果我被葉文山抓住,即便是死,我也要將你供出來!”李立剛瘋狂的對着電話大喊大叫着,他從未向現在這害怕過,一個人如果已經一無所有,那麼便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可他不是,他捨不得自己的權利捨不得榮華富貴,所以他才越發的掙扎!
電話中一陣沉默,半響似是傳來一聲嘆息:“我出兩千萬買你手中所有的股份,而你拿着這筆錢去外國定居,如果這個條件你還不能接受,那麼我便看看,在葉文山找到你之前,你還有沒有命看見明天的太陽!”
那邊已經掛了電話,李立剛握着手中的電話久久不能動彈,兩千萬,對方竟然想用兩千萬買他手中價值一億的股份,哈哈哈,真是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胃口,笑着笑着,他竟留下了淚水,他得罪了葉家,而電話中的人也是他萬萬惹不起的存在,真是可笑可笑,到頭來什麼都是一場空,一場空啊!
落地窗旁的書桌,阮正陽放下手中的電話,笑的一臉陰鶩!
不遠處的葉家,書房中,李立剛與阮正陽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被葉文山幾人聽了個滿耳。
“嘭”的一聲,葉建國的手高高擡起,狠狠地拍在書桌上,震得書桌上的茶盞抖了一抖!“阮正陽,你真是欺人太甚!”
早在男子供出李立剛的那個晚上,葉雨就潛入了朝華國際和他的家中,在這兩處分別安置了竊聽器,葉雨從不相信,單單是一個李立剛就敢跟他們葉家作對,如果他已經被甄家逼到絕境,那麼他這樣的舉動還有些道理,可此時甄家並沒有做出什麼重大的舉動,所以如果沒有人撐腰,李立剛絕不敢踏出這一步。
阮家,阮正陽,還真是處處都有那個老匹夫的身影!
如果想讓他死,葉雨有很多的辦法,可是她不想,她要讓阮正陽看着,看着他的兒子孫子相繼死去,看着他們阮家慢慢衰敗,她要讓他在無限的悔恨與痛苦中,孤老死去!
相對於死,每日讓他備受折磨纔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想要朝華國際,做夢!”微微眯起眼眸,葉雨的眼中充滿了邪肆的笑意!
拿起電話,她撥通了甄遠的電話!
朝華國際今日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甄氏甄遠!
董事長辦公室,李立剛望着面前這個笑的春風得意,朝華正茂的男子,霍然間似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甄遠,坐吧!”想到自己的下場,李立剛的整個人卻是奇異的平和了起來,他的結局已經註定,既然如此他就沒有什麼可爭的了!
甄遠望着李立剛,曾經在商場上的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而今日,卻也只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甄遠沒有跟他客套什麼,直奔主題:“李叔叔,我,想收購你手中朝華國際的股份!”
“你…。”李立剛怔了怔,卻在隨後大笑不已:“甄遠啊甄遠,你真是好樣的,左手葉家,右手甄家,你可知道與他們兩家扯上關係,會有如何的下場嗎?”
顯然李立剛誤會了,在他聽到甄遠是來收購他手中的股份時,他就將他當成了阮家的人!
李立剛的失態讓甄遠微微瞥眉,他眉梢微揚,卻是一臉不解:“李叔叔,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代表甄氏集團來收購你手中的股份。”
“你別裝傻了,難受不是阮正陽讓你來的嗎?”李立剛慢慢收斂起臉上的嘲笑,眸光銳利的掃視着甄遠的臉。
“阮正陽?”甄遠語調微揚,他知道葉家,當然也知道與葉家其名的阮家,阮正陽,開國功臣,可李立剛爲什麼將事情扯到他的身上?
甄遠的神情不似作假,李立剛厲眉微皺,緩緩地坐在了甄遠面前的真皮沙發上!眼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
“你爲何在這個時候來收購我的股份?”他沉聲詢問,如果他與阮正陽沒有任何的關係,那麼他今日的舉動只說明一點,那就是他與阮正陽之間的事情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葉家的面前,這樣的葉家讓他恐懼,讓他打心裡顫抖着。
甄遠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只是接到了葉雨的電話,她說如果李立剛問起,只要跟他說一句話:“三千萬買你的股份,放你與家人出國!”
三千萬買下李立剛手中價值一億的股份,甄遠連想都不敢想,可後面一句話去讓他聽出了無數種的意思!不論怎樣,甄遠亦是將葉雨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李立剛聽。
“你是說,他們肯放我走?”李立剛激動的站起身,一把抓住甄遠的手,眼中的希夷讓甄遠微微晃神!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轉達他們的意思!”甄遠搖了搖頭,他抽出自己的手,卻並不敢亂說什麼。
李立剛向後退了幾步,在阮家與葉家之間,他當然知道要怎麼選擇!“好,三千萬,我現在就把電話給律師,而你最好也儘快聯繫律師,今日我們就進行交易!”
甄遠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容易,直到他走出朝華國際的時候,他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李立剛聯繫好律師之後,連忙訂了三張今晚前往倫敦的機票,隨後打電話通知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只要他一件股份賣出去,他們就即刻動身!
葉家,對於李立剛的急切葉雨便是理解,夜長夢多,如果被阮正陽知道他將股份賣給了甄氏,他一定會死的很慘吧!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葉雨的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
李立剛將股份賣給了甄遠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家中,而與此同時,阮正陽卻接到了一通密名電話。
“快,收拾東西馬上走!”李立剛推開家中的大門,就連鞋子都來不及換。
安靜的屋子沒有任何的聲音,寂靜的讓他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他明明讓他的妻子與你女兒在家中等候的,這個時候她們不應該不在家纔是?
“紅霞,艾艾!”將手中的公文包扔在客廳,李立剛跑上樓,空氣中迴盪着的一抹刺鼻的血腥味,不濃卻足以讓李立剛察覺。
他走到那虛掩着的門前,顫抖的擡起手,久久不敢推開面前的們,走量的窗沒有關緊,凌厲的風吹入屋中,似是故意的將他面前的門吹來!
房間內,一片血紅,而牀上與地上的那兩具屍體卻讓李立剛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半刻的之後,滾燙的熱淚從他的眼眸中滴落,一滴一滴,他的腿似是被住了沉重的鉛,不管他在怎麼用力也動不了一分一毫!
“紅…。紅霞,艾艾,紅霞,艾艾!”李立剛就像是困獸一般,悲鳴着,嘶吼着,親眼見到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倒在血泊中痛苦宛如割心,早上,她們還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吃着紅霞做的早點,喝着艾艾爲他跑的茶水,而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轟然倒塌,他知道是誰,知道是誰!
阮正陽,阮家,如我不死,我李立剛定要讓你們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他知道,阮正陽不會放過他,而此時,他唯一能求的,便只有他了。“甄遠,三千萬還給你,告訴葉家,我要出國,讓我安全出國!”
葉雨接到甄遠的電話,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笑容,事情還真是按照她寫的劇本一點一點的進行着,阮家,多了一個仇家的滋味如何……。
李立剛坐在前往意大利的飛機上,透過窗凝望着外面漸漸明朗的天色,阮正陽,我一定會回去的,一定,一定!
……。
隋菲菲恢復的很好,在她受傷的第二天她便得知葉雨平安的消息,一夜未眠之後,終於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市醫院還是跟以前一樣,除了設施便的更加精良之外,同三年前沒有任何的區別,這裡的護士葉雨幾乎都認識了,當年的她可是醫院中衆人喜愛的小天使,當然,全靠她這幅無害的面孔!
“雨兒!?”一路,看到的護士無一不驚喜的大叫,三年,她的身影依舊沒有從她們的心中抹去,葉雨雖然長高了,可五官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尤其是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純潔無暇的鳳眼,叫人想要認錯都很困難。
葉雨笑着迴應着她們,最後嘴角已經笑的有些發酸,索性已經到了隋菲菲的病房!
推開病房門,隋菲菲舒舒服服的躺在病牀上,身上放着龐凌飛給她買的芭比娃娃的套裝,手上捧着付世仁給她買的芒果乾,一臉幸福的笑着,眼光下,將她純真而美好的笑容映襯的璀璨奪目。
屋裡的三人聽到開門聲,連忙轉頭。
“雨兒!”付世仁與龐凌飛站起身,凝望着葉雨的眸瀲灩着複雜的光芒,而隋菲菲愣愣的凝望着葉雨,卻在下一刻,雙眸泛淚,“嗚嗚嗚,雨兒,你終於來了,這麼多天你都不來看我,嗚嗚嗚…。”
隋菲菲大哭,只是一邊哭着還不忘一邊將手中的芒果乾塞進嘴裡,鼓着雙頰,淚眼汪汪,就像是一隻小倉鼠,可愛到了極點。
葉雨走進病房,隨手將門關上,她看着隋菲菲的模樣,無奈的撫了撫額頭,“哭,哭還忘不了手中的吃的!”
“我不管,我就哭,我就吃!”隋菲菲梗着脖子,示威的揚了揚手中的芒果乾,狠狠地咬了一口,似是將芒果乾當成了葉雨,要是她不用力咬,就不解她的心頭恨。
“好吧,看來菲菲要吃撐大胖子了,這麼好看的衣服是穿不了了!”葉雨挑眉,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笑的一臉戲謔!
“給我,你給我!”隋菲菲一把將手中的芒果片仍在旁邊,雙眼還在流着眼淚,瞳仁中卻露着綠油油的目光,就像是看見廢肉的大灰狼。
葉雨瞪了瞪眼,對於隋菲菲甚是無可奈何,她將袋子遞給隋菲菲,鳳眸微揚:“給,賞風最新的小外套,Angel親手設計的,整個世界這可是獨一份!”
“啊啊啊,真的嗎,真的嗎?”隋菲菲激動的大叫,滿眼滿臉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葉雨笑着搖了搖頭,她知道隋菲菲最喜歡這些好看的東西,而她最長在她耳邊唸叨的就是賞風又出了什麼,Angel又設計了什麼,每每說到都是羨慕不已,其實這件外套是葉雨之前便讓郝玲瓏設計的,快過年了,她本來只是想給隋菲菲一個驚喜,沒想到卻趕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隋菲菲右邊的肩膀現在還不能動,看着她費力的翻着懷中的袋子,葉雨伸手替她將裡面的衣服拿出來,展示在隋菲菲的面前:“諾!好看嗎?”
大紅色的鹿皮斗篷,毛茸茸的白色絨毛鑲嵌在斗篷的下襬,兩排暗紅色的扣子裝飾在胸前,這樣的樣式雖然在二十一世紀尤爲普遍,可在這個年代卻還是新奇的設計,有時候葉雨看到郝玲瓏設計的衣服,總是懷疑她是不是也是重生回來的,要不然怎麼會設計出這麼多後世纔會出現的服裝。
“雨兒,這真的是給我的嗎?好漂亮,我好喜歡!”隋菲菲左手將斗篷抱在懷中,她擡起頭凝望着葉雨,感動的鼻涕眼淚一起流。
又哭!看着隋菲菲動不動就流眼淚,葉雨真是無力吐槽。
……
市醫院的後花園雖然許多樹木都枯萎了,不過梅花卻是盛開的繁茂,葉雨,付世仁與龐凌飛走在花園中,相對沉默。
“我父親要被調到重慶,雨兒,我想好了,我會跟着我父親離開。”沉默了半響,龐凌飛慢慢開口,他父親的的調任書已經下來很久了,而他一直在考慮到底自己是要離開還是要留下,經過前幾天的事情,他想,他該像個男子漢一樣做出決定,他只有離開,才能成長,只有想念才能讓他一步步向上爬。
他只想要有一天能夠風光的回到她的面前,對她說:“你看,我再也不是你的累贅了!”
他要的僅僅是如此,僅僅這麼簡單。
葉雨轉眸,眼底閃過一抹不捨,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他們卻在最純真的時候結識,不帶功利,沒有心計,只是希望彼此能夠開心過的快樂,葉雨知道,這是龐凌飛所做的決定,那麼她能做的,只是支持他的決定。
“好。”葉雨點頭,嘴角有些沉重,就連想笑都似乎略顯困難:“無論日後你做任何的選擇,我們都會是你堅強的後盾!”
“哈,我知道了。”龐凌飛轉過頭,偷偷的擦掉臉上的眼淚,他雙眼通紅的望着葉雨,似是想見她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中。
付世仁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麼快的分離,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討厭龐凌飛跟他搶葉雨,可是此時,當他說離開,付世仁才發現對於他,他是如此的不捨,打打鬧鬧了這麼多年,分開,怎不難過。
“胖子,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走了沒有人跟你搶雨兒不是一件好事嗎?”龐凌飛看不得付世仁此時憂傷的模樣,狠狠地一拍他的肩膀,打趣的說道。
付世仁揉了揉被打的生疼的肩膀,收斂起臉上的神情,毫不客氣的回了他一拳,“我什麼表情,你沒看到小爺的表情正正經經的兩個大字嗎?”
“什麼字!”龐凌飛瞪了瞪眼,呲牙咧嘴的反問着。
“這都看不出來,是高興二字。”付世仁鄙夷的掃了一眼龐凌飛,似是在嘲諷他的不識字!
龐凌飛抽了抽嘴角,就他這把臉寫的是高興二字?快別逗了,龐凌飛覺得他臉上只寫了一個字,那就是衰!
二人間的打鬧沖淡了離別的傷感,葉雨凝望着付世仁與龐凌飛,悵然的笑了笑,他們都長大了,都該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朋友們,無論未來你們與誰爲敵,我,都會不顧一切的爲你們攤平前路。
龐凌飛走得匆忙,沒有讓任何人送機,而隋菲菲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走的人。
“混蛋混蛋。”隋菲菲哭鬧着,眼淚瑟瑟的往向掉,雖然她已經不再喜歡龐凌飛,可他好歹是她第一個暗戀的人,而他竟然不辭而別,這讓她很是受傷。
難過了好幾天,隋菲菲甚至想將龐凌飛送給她的芭比娃娃衣服扔掉,直到發現,藏在芭比娃娃衣服中的那封信。
菲菲,我要離開了,我不知道要去多久,雖然很捨不得你們,可爲了能不在成爲雨兒的負擔,所以我走了,本來想跟你親自道別的,可我不想看到你流淚,對不起,我們以後再見!
“混蛋,龐凌飛你混蛋。”隋菲菲緊握着手中的信,雖然依舊在哭,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揚,還好,他不是不告而別。
……。
夜涼露重,就連月色都透露着一絲清冷,葉雨打開衣櫃,看着擺放在角落,似乎已經靜靜的躺在那裡好久,沾染上塵埃的睡衣,微微的愣了愣,她不記得奧斯丁迪蘭有多久沒來了,四天,五天,還是一個禮拜,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覺得這睡衣在這裡,似乎已經放置了一個世紀。
“怎麼,就這麼的想我嗎?”身後傳來的底笑讓葉雨怔了怔,她是不是魔怔了,怎得現在都出現幻聽了呢?
“喂,怎麼不理人呢!”奧斯丁迪蘭看着葉雨只是微微一愣,卻毫不理會他的舉動,微微的挑了挑眉,上前一步將她抱在了懷中,下巴抵在葉雨的頭頂,他一說話,葉雨的頭皮便一陣一陣的。
直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葉雨這才恍然間發現,原來不是她幻聽,而是他真的在她的身後。
“放手!”葉雨沒好氣的低吼了一聲,可無論她怎麼掙扎卻依舊逃不出奧斯丁迪蘭的環抱,他那強勁的手臂就像是巨大的鉗子,將她牢牢地囚禁在其中。
“怎麼,不高興了?”奧斯丁迪蘭的聲音有些沙啞,了字被他拉的很長,尾音處語調上挑,帶着一絲別樣的魅惑。
葉雨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心中想着這廝勾引人的手段倒是不少,還不知道在外面惹了多少風流債呢!
“沒有,我不高興什麼?”葉雨挑了挑眉,鳳眸斜飛,溜溜轉動間透露着一絲鄙夷,“你以爲你是人民幣啊,消失了幾天我就要悵然所失,我就過不了日子了?”
葉雨呲笑,語氣很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介意什麼。
奧斯丁迪蘭暗笑,她這口氣不是生氣了又是怎麼了?真是個彆扭的小丫頭。
“唔,原來我在雨兒的心裡還不如個臭錢。”奧斯丁迪蘭語帶哭腔,可憐兮兮的撇了撇嘴,平日裡別說是甜言蜜語,就連話都很少說的他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見到葉雨的時候,他都能說出肉麻到不行的話:“可是你在我心裡可是無價之寶,你摸摸,你摸摸,想你想的我這臉都瘦了!”
奧斯丁迪蘭攥着葉雨的手將放在自己的臉上,厚顏無恥的樣子想必必要沙皮狗還要略勝一籌。
人家沙皮狗那是天生皮膚層多,可他呢,絕逼是後天的往臉上貼了N+1層的肌膚,他要是被M82A1射到,想必那子彈連他的皮膚都穿不透,就直接撲街了!
“啪”的一聲,葉雨扇了奧斯丁迪蘭一巴掌,雖然聽聲挺響,不過所用的力道大抵不過是朋友間打鬧時的輕拍。
“唔,雨兒,我毀容了!”然而奧斯丁迪蘭似是想要就此訛上葉雨,他捂着自己的側臉,雙眸委屈的染上淚水,眼淚隨着他瞳仁的轉動一顫一顫的,上至八十歲的老奶奶,下至一兩歲的奶娃娃,絕逼能將她們瞬間秒殺。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葉雨!
“毀容了,我看看我看看!”葉雨轉過身,衝着奧斯丁迪蘭揮了揮手。
奧斯丁迪蘭屁屁顛顛的走到葉雨面前,人神共憤的俊臉卻學着小君熠一般,嘴脣翹的老麼高了!“你看,你看,紅了吧紅了吧,嗚嗚嗚,我毀容了。”
毀尼瑪蛋!
葉雨心中大罵,可臉上卻笑眯眯,“來,我看看!”
“你看!”奧斯丁迪蘭指着自己的臉,幻想着葉雨能夠湊到他面前,溫柔的用嘴呼呼他的側臉,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世卻是殘酷的,當奧斯丁迪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時,臉上傳來的疼痛卻讓將他那顆心瞬間稀碎稀碎。
“啪!”的一聲,比剛剛那聲了要響多了。葉雨揉了揉自己通紅的手,指着奧斯丁迪蘭的臉,道:“你現在這樣纔是真正的毀容了。”
臥槽!
蔫蔫的小正太振奮的大叫着,他真後悔剛剛錯過了那麼精彩的畫面。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頭,他怎麼就忘了給這房間安個隱藏式攝像頭呢,這樣他就成無限的回放剛剛葉雨怒扇奧斯丁迪蘭的畫面了。
失策啊,失策!小正太一陣可惜,可惜的他心直疼。
奧斯丁迪蘭眨了眨眼,他可以肯定,這回自己是真毀容了,愣愣的望着葉雨,下一刻,他撲在了牀上,根骨分明的大手捂着臉,淚眼汪汪,一臉控訴,“這次真的毀容了,你要負責!”
“……。”他媽的中計了,他絕對就等着自己真打他了,葉雨抽了抽嘴角。
“……。”你個賤人,我圈圈叉叉你全家,負責,我呸,你想抱得美人歸,還沒問小爺我同不同意了!小正太咬牙切齒。
葉雨似乎聽見了磨牙聲,“咯噔咯噔”就跟鬧耗子了一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雨真的很懷疑,他面前這個二貨真的是奧斯丁迪蘭嗎?貌似他之前真不是這個樣子的。
慢慢走進牀邊,葉雨戳了戳奧斯丁迪蘭的胳膊,“奧斯丁迪蘭。”
“幹嘛?”奧斯丁迪蘭凝望着葉雨,似乎還沒從被他扇了一個耳光的低潮中走出來。
“賣萌可恥。”沉默了零點零一秒,葉雨神情極度認真的說道。
“靠!”奧斯丁迪蘭一改剛剛可憐的模樣,好看的桃花眼一瞪,瞬間躍起一把將葉雨抱在懷中,低頭一口咬在她白嫩如玉的香肩上。
“啊!”葉雨吃驚的大叫,卻在瞬間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驚動了溫如玉。
溫熱的氣息直直噴在葉雨的肩膀上,就像是一隻只小蟲,瘙癢着葉雨的肌膚。夜光下,美人香肩半露,光滑白皙的肌膚上,薄涼的脣瓣輕撫,竟然着本來寒意逼人的夜晚平添了一抹旖旎。
“奧斯丁迪蘭,你給我死來!”葉雨氣急敗壞,可奈何她卻掙脫不出奧斯丁迪蘭的懷抱,只能低聲喝斥。
奧斯丁迪蘭張口,放開葉雨的香肩,一抹刻意的銀色滑過嘴角,他竟伸出舌頭輕輕的一點,溫滑的觸感讓葉雨心中一顫,整個身子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奧斯丁迪蘭!”葉雨抽了口冷氣,生生壓下心中的火熱,聲音似是冷冽萬分,可她的肌膚已經慢慢的灼燒了起來。
“呵呵。”奧斯丁迪蘭輕笑,薄涼的脣瓣貼附在葉雨的肌膚上,慢慢向上移動,輕輕附在她冰肌瑩徹的頸子上,慢慢開口:“你再不乖,我可就在這裡種草莓了。”
他微涼的脣與口中的溫熱交相呼應,葉雨有些心慌,心裡就像是有一隻小奶貓的爪子在不斷地騷動着,癢的難受。
“你敢!”葉雨瞪了瞪眼,語氣中竟帶着微不可查的嬌喘。
奧斯丁迪蘭瞳仁猛地一暗,張口,吻住葉雨的頸子。
“恩…。”突如其來的觸感讓葉雨不由得呻吟出聲,聽到自己口中竟然發出這等靡靡之音,當即雙頰通紅,而她的聲音更是讓奧斯丁迪蘭的體內竄起一陣邪火。
該死的!
奧斯丁迪蘭此時有些後悔自己的滿火燒身,一把放開葉雨,奧斯丁迪蘭輕車熟路的拿出櫃子中的睡衣,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衛生間。
望着奧斯丁迪蘭狼狽逃竄的背影,葉雨微微眨了眨眼,沒控制住的笑出了聲。
當奧斯丁迪蘭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那有些搞笑的睡衣,說實在的,不知道是不是奧斯丁迪蘭長得太過妖孽,什麼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好似是爲他量身定製的一般,這卡通的睡衣明明很好笑,可穿在他的身上卻也覺得恰如其分。
葉雨甚是想不通老天爲何如此不公平,怎麼能這麼偏心將他製造的那麼完美呢?
其實奧斯丁迪蘭也就是在葉雨身邊才適合穿這件睡衣,剔除客觀原因之外,主觀上他在對着葉雨之外的人時,那冷眸冷臉完全就是一尊冰凍的塑像,他要是有點表情,臉上一定會往下掉冰碴,絕逼將方圓百里的人畜花草都凍死,他要是那樣一張臉配上這樣的睡衣,其效果絕對能讓那些被他凍死的生物笑活。
安分的躺在牀上,奧斯丁迪蘭不敢再撩撥葉雨,到最後痛苦的那可是他自己,右臉依舊火辣辣的,奧斯丁迪蘭剛纔對着鏡子看了看,五指分明的手掌印清晰可見。
葉雨轉過頭,望着他通紅的側臉,皺了皺眉。
“你把臉湊過來。”葉雨勾了勾手,只是卻用被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
奧斯丁迪蘭聽到葉雨的話,將整個身子向裡靠了靠。
“停,我讓你把臉湊過來。”葉雨止住奧斯丁迪蘭還要靠近的身體,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奧斯丁迪蘭聽話的將頭一歪,抵着葉雨的肩膀,蔚藍的眸微微上漂,濃密修長的睫毛翹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直直的凝望着葉雨。
葉雨伸手推了推奧斯丁迪蘭的頭,纖細的手指輕撫着奧斯丁迪蘭的臉頰。
“小正太,給個面子。”看着奧斯丁迪蘭臉上頂着那麼清晰的手掌印,葉雨於心不忍,只是小正太卻十分不配合,似乎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能量去便宜奧斯丁迪蘭。
“我就不,就不,哼。”小正太此時的外貌雖然似是少年,不過有的時候他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小氣到不行。
葉雨沒有辦法,牛不喝水她也不能強按頭,再說她對於小正太那個傲嬌的娃子,是真心沒有辦法。
凝望着奧斯丁迪蘭的臉,葉雨只好深深地爲其默哀。
施主還望節哀順變!
“雨兒,我走的這些天,聽說發生了好多事。”奧斯丁迪蘭微微眯着眼眸,想着雷洛虎向他的彙報,眼底閃過一抹寒冷之際的光芒。
葉雨微微一愣,他走?她怎麼不知道他離開了京都?“你這幾天沒在京都?”
奧斯丁迪蘭如筆墨勾勒般的眉峰微挑,他用手撐起額頭,歪着頭凝望着葉雨,疑惑的指了指牀頭櫃:“我放在那裡的桃心沒有看到?”
“桃心?”桃心她是看到了,可與他們所說的對話有什麼關係呢?
見奧斯丁迪蘭點頭,葉雨回答:“桃心我看到了啊!可是……”
望着葉雨一副疑惑的模樣,奧斯丁迪蘭額頭豎起一根根的黑線,他張了張嘴,艱難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每個桃心裡面都寫了字?”
葉雨眨了眨眼,心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這般的想着,她已經起身拉來的牀頭櫃上的抽屜。
奧斯丁迪蘭似乎並沒有想到葉雨沒看過他桃心中寫的話,見葉雨的動作,他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傻笑道:“今天挺晚的了,你明天再看吧!”
他堅決不承認是因爲桃心中的話太夠肉麻,所以不想讓葉雨此時打開。
“恩,好吧!”葉雨點了點頭,奧斯丁迪蘭舒了一口氣,他只覺得眼前一花,葉雨手中的那顆紅心竟然已經被她拆開。
紅心中,獨屬於奧斯丁迪蘭的字引入葉雨的眼中,卻在瞬間讓她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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