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炬,籠罩在漆黑的夜空,廢棄的倉庫就像是巨獸的咽喉,散發着讓人恐懼的咆哮聲,然,四周卻是一片寂靜,就連一根針掉落地面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倉庫中,葉倩文費力的擡着頭,囚困在她下巴的手就像是鉗子般,牢牢地固定着,讓她不得不擡眼望她。
在她清澈漆黑的瞳仁裡,葉倩文看見了狼狽的自己,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個小時前,中心商場!
葉倩文沒有想到第一計劃竟會失敗,她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那晚的電話?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葉倩文透過商場中的玻璃窗凝望着窗外。
一輛急速駛來的汽車發出如同野獸咆哮的轟鳴聲,“吱”的一聲,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商場門前。葉倩文紅脣微揚,注視着從車上走下來的男子,慢慢的向後退着,他來的倒是快!
“姐姐,你在看什麼啊!”就在這時,一抹純真的童聲響徹在葉倩文的耳邊,她聞聲,視線慢慢向下探去,那是一個如同天使般的小女孩,她就那麼趴在玻璃上,歪着頭凝望着自己。
她嘴角的笑容就像是一抹溫泉,似是能讓百花重新綻放,迎着碎金的眼光,笑的燦爛。
葉倩文晃了晃神,在她深邃同黑洞的眸子裡,慢慢的失去了意識,直到……。
“你到底是誰?”葉倩文的聲音難以自持的顫抖着,而在她憤怒恐懼的目光下,面前的人兒卻緩緩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字一頓,清冷的聲音卻生生的壓過葉倩文的怒吼,清晰的迴盪在她耳邊!
“啊!你不知道啊?”葉雨凝望着葉倩文冷冷一笑,攥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用力,將她的半個身子提到自己的面前,鼻尖相對,葉倩文甚至都能感受到面前人兒的呼吸。
“我是葉雨。”紅脣微張,冷酷的聲音如雪山之巔融化的積水,那凌冽的氣息讓葉倩文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她面前的人兒明明在笑,可在葉倩文的眼中,卻猙獰萬分。
葉家葉雨,她又怎會不知道是誰!可葉倩文從未想過,在她天使外表之下卻隱藏着惡魔的心。
“小,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葉倩文哆哆嗦嗦的開口,濃烈的血腥味一股股的衝向葉雨的鼻尖。
“你想知道?”葉雨黛眉微挑,卻在瞬間放手,措手不及下葉倩文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站起身,葉雨居高臨下的凝望着葉倩文,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將她嘴角的笑刻畫得淋漓盡致,是那麼的冷酷,那麼的諷刺!
“我若說他們沒在呢?”葉雨後退幾步,淺笑盈盈。
“小朋友,你放了我,要知道綁架可是要付刑事罪名的,就算你是未成年,也要被帶去少管所勞教的,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不會去告發你。”葉倩文撐着身子,滿臉懇切的凝望着葉雨,她想,一個孩子能懂什麼。
“呲呲呲。”葉雨挑眉搖頭冷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是葉雨,葉家千金,即便是你今日死在這裡,我也不會有任何事。”
“不,不。”望着葉雨眼底的冷意,葉倩文拼命的向後錯着:“你不能殺我,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了……。”
葉倩文重複着,她不敢說出阮家的計劃,可她卻不知道現在要怎麼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她看的出來,面前的這個孩子真的會殺了她的。
“如果怎麼樣?”琉璃般的眼眸微微轉動,葉雨蹲下身,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葉倩文。
“如果我死了明雲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葉倩文閉上雙眸大聲的喊了出來,好像只有這麼才能疏解心中的恐懼。她不敢再看葉雨清澈見底的眼眸,在這樣一雙瞳仁下,她好像被扒光放在陽光下,赤裸裸的無所遁形!
“明雲?”葉雨挑眉冷笑,“就是今日在商場外的那個男子?”
“對,沒錯,就是他。”她與明雲都是孤兒,從他們懂事以來便相依爲命,直到十二歲那年他們被阮家收養,從此便淪爲了阮家的工具。
“你該好好的看看旁邊。”葉雨笑着拍了拍葉倩文的臉,小手鉗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視線微微向左轉去,不遠處,一抹黑影躺在地上,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明雲!?”葉倩文驚呼,大力的掙脫了葉雨的手,費力的向着遠處那抹黑影爬去!
葉雨環胸直立,冷眼旁觀着葉倩文的舉動,她此時就像是一條蟲,扭曲費力的向着黑影爬去,也許這個時候葉倩文更希望自己是條蟲子,這樣她就能更快的爬向他。
相依爲命的二人早已將生命融爲一體,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明雲你醒醒,你醒醒。”葉倩文爬到黑影身旁,費力的用頭拱着他一動不動的身體,然而不管她怎麼努力,他依舊是一動不動。
“你把他怎麼了,怎麼了?”轉頭,葉倩文的眼底充斥着濃烈的恨,深邃的就像是黑絲,一圈圈將她籠罩。
恨嗎?葉雨輕聲呢喃,她望着面前的葉倩文沉默不語,可惜,當你們成爲阮家的狗算計葉家的時候,你們的命早就不屬於自己了。
一切算計葉家的人,都不得善終!
“他怎麼了?”葉雨輕啓朱脣,微冷的話語迴盪在寂靜的四周,她慢慢走向葉倩文,腳步聲響起,一聲聲敲擊着葉倩文的心。
佇立在葉倩文面前,葉雨笑了笑,語氣平和:“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微蹲下身,葉雨掃了一眼一旁昏迷的男子,滿臉邪笑:“葉倩文,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會放過他。”
“什麼事?”葉倩文直視着葉雨,大聲的詢問着。
凝望着葉倩文,葉雨一字一頓:“指證陳鋒!”
“什麼?”
……。
葉雨放葉倩文離去,月光中,她的身影慢慢消失。
“小雨子,你就這麼放過她?”小正太疑惑的聲音迴盪在葉雨的耳邊。
“放過?”葉雨冷笑,她怎麼可能放過算計過葉家的人,她不殺她,可她的下場會比死要悲慘百倍。
葉雨臉上的笑讓小正太微微縮了縮脖子,他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以她的性格又怎麼會放過他們!
轉過身,葉雨凝望着地上的男子,聲音中滿是冷酷:“下輩子投胎要記好,不要在算計葉家。”隨着葉雨的聲音,黑暗中,一抹寒光閃過,“噗”的一聲,利刃插進肉體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四周,一刀斃命。
望着地上已經沒有呼吸的人,葉雨冷笑,你該慶幸,你死的沒有一點痛苦!
葉雨轉身離去,而男子的屍體卻在原地慢慢的扭曲融化,最終變成一灘污水。
……
“據報道,今日一早某高官的情婦竟主動投案,指證高管貪污受賄之罪行,引起一片譁然,而……”
早間新聞中,女主播正極盡渲染着這件新聞,葉雨轉頭,譏諷一笑,事情該結束了!
“他在哪?”溫馨舒適的臥房,葉雨凝望着面前揮舞着小翅膀的小飛蟲,面色嚴肅的詢問着小正太。
“別急別急。”小正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提取着小蟲子腦海中的記憶。
“有了!在阮文浩的家裡。”看着面前的場景,小正太的眼眸一亮,激動的聲音迴盪在葉雨的耳邊。
“哦?”葉雨冷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離開軍機大院,竟然去了阮文浩的住處。
葉文山書房,葉雨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書房內,葉文山與葉建國同時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望向房門:“進來。”
葉雨推開門,站在書房門口,一雙漆黑深邃的大眼睛盈盈的望着二人:“爸爸爺爺,這裡有你們的一封信。”
“哪裡來的?”葉文山起身接過葉雨手中的信封,彼此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精芒。
葉雨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名:“我也不知道,我剛剛聽見有人敲門,出去之後就看到門口的這封信了,上面寫着葉文山收,我想是給爸爸你的,我就拿進來了。”
“雨兒真乖。”葉文山揉了揉葉雨的腦袋,隨後說道:“自己玩去吧!”
“嗯哪。”葉雨乖巧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葉建國與葉文山的目光都被那封神秘信件吸引,完全沒有留意到葉雨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關上書房大門,葉文山迫切的打開信封,信紙上筆走游龍的幾個大字:男子在阮文浩家中,誤急,敬候佳音。
葉文山攥着手中的心,厲眉緊皺,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半小時後,胡偉光所屬的警局。
“副所長,你的信。”警員敲開胡偉光的門,將手中的信交給胡偉光。
“好,你下去吧!”胡偉光面帶疑惑的接過信,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門被從外關上,胡偉光擡頭望了望,這纔將視線收回放在手中的信上,會是誰呢?難道是……。
這般想來,胡偉光迫切的打開信封,展開信件:男子正在阮文浩的家中,守株待兔!
阮家!胡偉光心頭一跳,葉家與阮家在京都那可都是隨便跺跺腳,地面就得震上一震的存在,如果真是這兩家的爭鬥,他一個小人物又怎麼敢參與其中?只是他想不通,那神秘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將這一切告訴他?
胡偉光百思不得其解,卻也知道那神秘人將磁卡帶寄給自己的那一刻,他就無法置身事外。
抓起外套,胡偉光衝出辦公室,“你們幾個跟我走一趟。”
“是,副所長。”小警員們並沒有多問,只是聽從胡偉光的命令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追隨着他的身影離開警局。
與此同時,陳鋒被中央紀委請去談話!
下午五點,胡偉光在阮文浩的住所外捕獲了視頻中的男子,押回局裡審問!
審問室,男子一臉冷意的凝望着胡偉光,卻對胡偉光的任何文化不作回答,直到胡偉光拿出那捲磁卡帶,在他面前播放。
靜默黑暗的夜,他在微弱的燈光下開槍殺死吳明的畫面清晰可見。
“不,這不可能。”男子大睜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視頻,不敢相信的大叫着,那日他殺人的時候明明沒有人,怎麼會有人拍下這個,怎麼會?
“不可能?”胡偉光冷笑,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呵呵呵呵。”男子凝望着胡偉光,嘲諷的大笑:“誰指使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最好老實交代,殺人是死罪,如果你是受人指使,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免除你的死刑,你要想清楚,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後面的那個人會救你嗎?”胡偉光聲色俱厲的呵斥着面前這個冥頑不靈的罪犯。
望着胡偉光嚴肅認真的眸,男子收斂起笑容,他很明白如果知道他被抓住,阮家一定不會管他,他這輩子無親無故,與阮家之間不過也只是金錢交易,他萬萬犯不着爲了阮家搭上一條性命,於是點頭:“好,我說。”
……。
葉家,葉文山收到線報,殺死吳明的兇手被抓到了警局,同一時間,他打通了張成亮的電話,張成亮,總局局長,這件事由他出面再適合不過的了。
與此同時,阮家。
葉倩文突然投案,王明雲無故失蹤,此時一直僞裝成家中園丁的殺手李然被警察抓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阮家措手不及。
“文浩,馬上打電話給樑有爲,千萬將人給我看住了。”阮正陽坐在書桌後,緊皺在一起的眉揭示着此時他煩躁的心情。
“知道,父親。”阮文浩沒想到李然會被警察在他的住所外抓獲,那一刻,在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李然已經被人帶走,而他便急忙回到了軍機大院。
“樑有爲,你手下是不是抓回去一個名叫李然的人,給我看好了,不許任何人提審。”對着電話,阮文浩嚴肅的吩咐着。
掛掉電話,阮文浩凝望着倚靠在寬大椅背上的阮正陽,他長大了,而他父親卻越發的蒼老,只是,對於阮文浩而言,無論阮正陽是年輕時的偉岸還是此時的蒼老,他永遠是他心中的英雄,永遠。
……。
樑有爲放下電話,急忙忙的拿起外套向着警局趕去,他不由得想,胡偉光到底抓了誰會讓阮文浩如此的緊張?
一路飆車,不到半個小時樑有爲便已經趕到局裡,然而,他還沒有看到胡偉光,最先看到的卻是先他一步來到距離的總局局長,張成亮。
樑有爲心中一驚,竟然連總局局長都驚動了?
紀委處,陳鋒垂着頭沉默不語,他沒有想到真的是那個女人出賣他。
“陳鋒,你還不老實交代。”陳鋒對面,紀委處的張鵬程一臉嚴肅的凝望着陳鋒,正直之氣撲面而來,他銳利的眉眼間滿是威嚴。
證據確鑿,陳鋒無法狡辯,只是他早在得知吳明死後的那一天,就將鉅款轉入了瑞士銀行,也將妻兒轉送出國,此時他又還有何顧慮。
葉倩文那個賤人竟然敢出賣他,她以爲他的手中就沒有她的把柄嗎?
“我交代,所有的一切都交代!”陳鋒豁然擡頭,急切的模樣讓人側目,而他卻全然不顧張鵬程微皺的眼眸,將自己說知道的一切全部吐出。
……。
夜晚,葉倩文家中。
“喂,明雲呢,我已經按你的吩咐都說了,明雲呢?”葉倩文對着電話大好大叫。
“你耍我!?”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啪”的一聲,葉倩文狠狠地將手摔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
樓下大樹上,葉雨凝望着面前的樓房,嘴角勾勒着冷冽刺骨的笑。
“喂唔喂唔……”警笛聲滑過安靜的夜空,那聲音像極了古代公堂上衙役所喊的威武。
警車在葉倩文家樓下停了下來,警員走下車,急忙的向着葉倩文的家中逼近,“嘭”的一聲大門被人踹來,葉倩文望着突然闖進來的警察,神色有些發懵,直到警察壓住她的手臂。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擅闖民宅,我可以告你們的。”被警察壓住雙手的葉倩文大喊大叫着,費力的掙脫着被警察束縛的胳膊。
望着葉倩文的抵死反抗的動作,爲首的警察冷笑,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臉上:“擅闖民宅?我們只是奉上級命令捉拿罪犯,你最好老實點跟我們走。”
“帶走。”望着被打蒙的葉倩文,爲首的警察揮手,將她帶回了局裡。
這一晚,註定衆人都無法安眠……
第二日一早,李然在拘留所內自殺身亡,吳明的案件隨着他的死亡徹底結束,而陳鋒認了自己的罪行,只等開庭審判,至於葉倩文依舊被關在審訊室內。
她看着面前跟在陳鋒身邊所參與的一切罪證,頹廢的癱坐在椅子上,陳鋒所做一切她都逃不了干係,即便她是揭發者!
李然的死在葉雨的計算之中,她從未想過在這次的事件中能撼動阮家。李然死前,讓葉雨知道了在警局中誰是阮家安插的人,而陳鋒被罷下臺,他的位置便空了下來,這場阮家精心策劃的事件,最終卻賠上了精心培養的手下,還引起了葉家的懷疑,而葉家不過只損失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陳鋒,僅此而已。
下午,葉雨第一次邀請付世仁三人來她家。
葉文山望着站在葉雨身邊的付世仁,嘴角輕笑,他知道該讓誰替代陳鋒的位置了。
餘光掃向葉文山眼底的精芒,葉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有的事並不需要她開口言明,有時候一個微弱的暗示就能達到一樣的目的。
付世仁是他的玩伴,於公於私,陳鋒那位置都應該是付墨的。
一個月後,陳鋒被判刑十年監禁,而葉倩文卻在此時,暴斃在監獄中,與此同時付墨上位!開始了他新一步的職業生涯。
這件事後,京都變得平靜起來,雍天國際的生意蒸蒸日上,預計在年後上市,並在同一時間駐足s市。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一晃又到了春節。
春節,葉家與從前一樣還是會去阮家拜年,只是此時,阮葉兩家的關係卻暗潮洶涌,在陳鋒的那件事之後,阮家的野心已經暴露空氣中,無處遁形,只是阮家還不知道,葉家早已生出防備之心。
大洋彼岸,意大利黑手黨奧斯丁迪蘭所住的別院。
黑暗的房間中,長圓形的會議桌盡頭,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根骨分明的手扶着會議桌,深邃如汪洋般的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跪在他身下的身影。
“你竟然敢背叛我,說,是誰指使你的。”黑暗中,陰鶩的聲音透露着如冰山般的冷酷之氣,壓抑而動聽的聲音似萬丈高山,死死地壓在跪倒在地的男子身上,滴滴冷汗順着額頭流下,男子的身子顫抖不已,哆哆嗦嗦的像是海中的浮萍,無所依存。
“少爺,我沒有,我……”身下之人抵死不認,奧斯丁迪蘭薄涼的脣瓣微揚,他俊美無雙的面容下,是一張冷酷到極點臉。
“不認嗎?”奧斯丁迪蘭輕笑,他微蹲下身子,大手一把擒住男子的脖子,生生將他提了起來,藍寶石般動人心魄的眸寒光閃爍,直視着面前的男子,毫無溫度可言。
“你以爲你不認我就不會知道?”輕聲淺笑,奧斯丁迪蘭收手,拉近手中人與自己的距離,迫使男子凝望着他的眼眸。
一瞬間,他那雙蔚藍的眸褪去顏色,變成神秘而讓人心寒的銀色,似是噬人魂魄的修羅海,吸引着衆多魂魄自投羅網。
“說,指使你的人是誰。”涼薄的聲音吐出,如同催眠曲子的音調。
男子目光渙散的失去了焦距,他面目呆傻的凝望着奧斯丁迪蘭,機械的說道:“修格斯切洛克。”
“是他?”奧斯丁迪蘭冷笑,銀眸恢復蔚藍,冷酷的光澤流轉在其中,他擒在男子頸子上的手慢慢縮緊,“咔嚓”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骼斷裂聲響徹在空蕩的會議廳,奧斯丁迪蘭鬆手,男子的身軀轟然倒地,早已失去了生機。
“來人,將他的屍體拖下去餵我的帕克。”奧斯丁迪蘭後退幾步坐在舒適寬大的軟椅上,門外駐守的黑衣人應聲進入會議室,拖走了男子的屍體。
後院傳來一聲咆哮,那歡愉之聲讓奧斯丁迪蘭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帕克,那人的肉可還好吃!
抽去嘴角的笑,奧斯丁迪蘭擡手覆上自己的眼眸,想着他這異於常人的能力,腦中浮現的卻是她的面容,奧斯丁迪蘭知道,是她,給了他這樣的能力。
站起身,奧斯丁迪蘭拉開厚重而華麗的牀簾,窗外陽光明媚,枯萎的樹木昭示着此時的季節,奧斯丁迪蘭能夠望着蔚藍的天空,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空間與時間的阻隔,遙望着大洋彼岸的那抹身影,雨兒,你還好嗎?
等我……等我……
初十,來自大洋彼岸的包裹準時送到。
“雨兒,你的包裹。”溫如玉剛剛從外面回來,她看着手中的包裹,微微皺眉,國外怎麼會有人給雨兒寄來包裹?雖然心存疑問,不過溫如玉卻還是將包裹給了葉雨。
回到房間,葉雨拆開包裹,那是一個被包裝的相當精緻的盒子。
葉雨拆的小心翼翼,她拿下上面的禮花,撕開封住的膠帶,將整個包裝紙完好無損的剝了下來,小正太透過心眼看着葉雨的動作,不由得微微抽搐,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嗎?她現在這般輕柔的舉動是要鬧哪樣?這不科學啊!
葉雨拆開包裝,入目,是一個用檀木製成的木盒,打開盒子,裡面竟是一款最新潮的手機,支持照相功能。
手機?葉雨微微一愣,她翻開手機,手機竟然是打開的,聯繫人名錄中,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奧斯丁迪蘭的大名赫然浮現在葉雨的眼中。
葉雨的眼裡映滿了笑意,她翻看着電話,卻在相機一欄裡看到了無數張照片,而照片上的主角只有一個人。
陽光下,身着一件暖色毛衣的男子笑的燦爛,他金色的短髮散發着迷人的光澤,那雙蔚藍如海的眸深邃悠遠,似是能夠看穿一切。
葉雨不曾知道,他還能笑的如此溫柔,溫柔的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大男孩,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傻瓜!葉雨呢喃着,她不知道奧斯丁迪蘭爲什麼要寄東西給她,更不明白此時自己心中對他的感受是不是喜歡,她只是……只是很喜歡這樣被人惦記,被人放在心中。
奧斯丁迪蘭,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
……
“文山。”晚上葉文山回到家中,溫如玉想起今日的包裹,心中有些擔心。
“怎麼了?”看到自己的嬌妻面露擔憂,葉文山冷毅的面容劃過一絲心疼,他堅實有力的臂彎環住溫如玉的腰,將她擁入懷中。
“今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來自國外。”溫如玉依靠在葉文山的懷中,聲音悶悶的說道。
“包裹,是誰寄來的,是盧明全那小子還是鄧國林。”葉文山聽到這當即的緊張了起來,當初追求溫如玉的可不止是他一個,現在身處在國外的這兩個小子曾經可是他的勁敵。
“你胡說什麼呢?”溫如玉嗔怪打了葉文山一下,隨後卻滿臉愁思:“不是給我的,那包裹是給雨兒的。”
就是因爲這樣,她才擔心,他們的女兒什麼時候結交了國外的朋友,她是不是給她的自由太多,溫如玉本來覺得這樣教育孩子的方法並沒有錯,可現在……她多多少少有些擔心。
“給雨兒的?”葉文山雙目一瞪,如果說雨兒認識什麼國外的朋友,那最有可能的是……。奧斯丁迪蘭!
葉文山一直沒有查到當初那個秘密通知他們的神秘人是誰,可如果給葉雨寄來包裹的人是奧斯丁迪蘭,那麼那個神秘人很有可能是他,畢竟除了他之外,京都中又有誰不在乎明面上的大局,暗地裡幫助他們。
可奧斯丁迪蘭在京都真的有這麼大的勢力嗎,要知道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龐大的勢力集團,根本就沒有可能找到那個男子,更不可能錄下那樣的磁帶。
“文山,文山。”望着半天不見動靜的葉文山,溫如玉皺了皺好看的柳眉,無骨的玉手輕輕地拍了拍葉文山的胸膛。
葉文山回過神來,一把拽住溫如玉的手,低頭凝望着溫如玉柔和恬靜的側臉。
“文山?”溫如玉被葉文山看得有些不自覺,她抽了抽手,卻沒能將手從葉文山的大手裡抽出來。
“玉兒,你真美。”葉文山伏下頭,在溫如玉小巧的耳垂旁輕聲呢喃,溫熱的氣息不住的鑽入溫如玉的耳朵眼中,就像是一隻只小蟲子,直直的爬進心裡,癢癢的。
溫如玉側過頭,聲音嬌軟的嗔怪道:“你別鬧,說雨兒的事情呢。”
“別擔心,沒事的。”葉文山安慰着溫如玉,卻是想着明日他要好好查查那包裹的來源,看看到底是不是奧斯丁迪蘭,如果不是他會是誰,而如果是他,他又有何目的,葉文山只想確定,奧斯丁迪蘭與自己女兒交朋友的舉動是否單純。
“恩,”溫如玉凝望着葉文山,她相信自己的丈夫,相信這個一直對他寵愛有加的男人會保護她,保護雨兒,保護着他們這個家。
望着溫如玉如水的眸子,葉文山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他大手覆上溫如玉纖細的腰肢,在溫如玉的耳邊輕聲呢喃:“玉兒,我們是不是再給雨兒添個弟弟。”
“什麼?”溫如玉羞惱的擡起頭,卻猝不及防的被葉文山抱了起來,一陣天暈地旋之後,她已經被葉文山放在了牀上!
葉雨站在二人的臥室外,心中無數只草泥馬奔騰過境,她本來想就今天的那個包裹向溫如玉解釋解釋,可現在看來,她還是哪裡來哪裡回吧!
第二日一早,葉雨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射着溫如玉的肚子,這裡什麼時候再給她生個弟弟妹妹,葉家真的太冷清了!
“小正太,你們星球有什麼促進懷孕的秘方嗎?”回到房中,葉雨將自己扔在牀上,她想,外星科技這麼發達,沒準有什麼良策。
“小雨子,你聽說什麼叫授精嗎?”小正太想了想,貌似在他們的星球根本就沒有懷孕這麼一說。
“我們星球爲了獲得有優良後代,都是採取授精的方式,人工培育。”
尼瑪蛋!葉雨不禁在心中大罵,越是高級的星球就越變態!
“算了,你就當我沒問。”葉雨懊惱的撇了撇嘴,卻在下一刻進入了修煉之中。
“哎!”小正太瞪眼看着陷入修煉中的葉雨,兩頰鼓鼓的,他還有話沒有沒說呢,本來他還想說她母親的體內有生命形成,現在,哼,他還就不說了呢。
……
年後沒過多久,葉雨開始了新一期的校園生活。
這日回到家中,隱約間,葉雨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似是喜悅。
餐桌上,溫如玉小心翼翼的凝望着葉雨:“雨兒,如果媽媽再給你生個弟弟妹妹,你願意嗎?”隨着溫如玉的問話,葉文山與葉建國一同望向葉雨。
雖然葉雨此時已經快十三歲了,不過在溫如玉他們的眼中還是個孩子,被人分得了母愛,她應該會不高興吧!
“媽媽,你是說你有小寶寶了?”葉雨豁然從桌位上站了起來,一臉激動的模樣讓葉文山幾人面面相覷。
溫如玉看了一眼葉文山,愣愣的點了點頭,她想過葉雨的無數種反應,就是沒有料想到她會如此的興高采烈,她的雨兒就那麼希望有個弟弟妹妹嗎?
“太好了。”葉雨高興的喜不勝收,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日後她沒有多長時間能夠陪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在她不再的時候能夠不必太過擔憂,能夠有人陪伴,這下子可好了,老天真是待她不薄,不薄。
這一晚,葉家喜氣洋洋,充斥着濃濃的幸福!
葉雨開學沒有多久,雍天國際便高調的宣佈上市,並宣佈將企業的大部分轉入s市。京都到底在阮家的眼皮底下,如果葉雨想將雍天國際壯大,就必須遠離這裡,此時,投入經濟發展剛剛起步的s市,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賞風品牌公司與石雨軒也在同一時間上市,只是相對於雍天的高調,賞風與石雨軒就低調得多。
此時,徐氏房地產,徐金林一籌莫展。
“嘭”他狠狠地拍着辦工作,橫在臉上的肉一片猙獰,衝着傻站在他面前的人大聲的咆哮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幹什麼吃的,地皮地皮買不到,生意還被人搶了。”
“老闆。”衆人承受着徐徐金林的怒氣,其中一名身着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弱弱的開口。
“說。”徐金林擡頭,目視着面前的男子,怒氣積聚在他的胸口怎麼也揮散不去。
“老闆,真不怪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雍天國際爲什麼老針對我們,老闆,不是我們不努力,是他們欺人太甚。”那中年男子哭喪着臉,一臉的委屈,自從雍天國際異軍突起之後,他們徐氏房地產的發展就越發的不順,不是搶不着地皮,就是被業界聯手打壓,要是在這麼下去,他們的公司非得破產不可。
“雍天國際?”徐金林的手緊攥成拳,手背因爲用力而青筋直冒!
……
翌日一早,雍天國際大廳,徐金林被前臺攔在了外面,開玩笑,他們雍天國際的董事長豈是說見就能見的,徐氏房地產又如何?了不起嗎?
“你長沒長眼,我是徐氏房地產的老闆徐金林,你竟然敢攔我?”感受着四周傳來的目光,徐金林破口大罵,他何時受過這等待遇。
“對不起先生,沒有預約您見不了董事長。”前臺在徐金林的謾罵中依舊保持着微笑。
“預約,呵呵,我還要預約?”徐金林怒極反笑,他堂堂徐氏房地產的董事長前來見人竟然還要預約,開什麼玩笑。
“怎麼了?”就在此時,儒雅的聲音穿過徐金林的謾罵,迴盪在前臺小姐的耳邊。
“董……。”前臺小姐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一下子亮了起來,面前的男子一襲銀灰色的西裝筆挺的穿在身上,那雙蘊含着睿智眸隱藏在金絲眼眶後,好看的脣角總是在說話的時候微微揚起,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
然而前臺小姐的話還沒說完,徐金林轉頭望着前來的男子,卻是挑了挑眉:“呦,這不是方家的那個小子嗎?怎麼現在在這裡上班啊!”
徐金林的話語極盡諷刺,他不記得方覺明的名字,但卻記得他這張臉。
“徐金林?”方覺明深邃的眸閃爍一抹寒光,就是面前這個人,就是他害的他家破人亡,而再見時,他竟毫無悔過之心,徐金林,這樣的你讓我怎麼能夠放過。
“小子,我要見你們的董事長,讓我進去。”面對方覺明,徐金林頤指氣使,絲毫沒將他放在眼中。
“見董事長?”聽到徐金林的話,方覺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輕蔑的掃了一眼徐金林,方覺明錯過徐金林的身旁,走向前臺:“記住了以後這個人再來就將他轟出去。”
“你說什麼?”徐金林瞪着眼眸,怒氣蒸騰:“你tm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不過就是雍天國際的小小職員,真以爲能夠翻天是嗎?”徐金林不顧形象的咒罵着,從始至終,方覺明只是冷冷的凝望着他。
聽到這邊的吵鬧聲,雍天國際的保安聞聲望去,目光打到方覺明的身上,頓時心中一緊,連忙的跑了過來。
站在方覺明的面前,那兩個保安恭敬的詢問:“董事長,要我們將這個人扔出去嗎?”
董事長?徐金林口中的謾罵一時消失無蹤,他不敢置信的凝望着面前的方覺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那個被他當成落水狗般欺凌的小子竟然搖身一變成爲雍天國際的董事長?怪不得,怪不得雍天國際會一直針對徐氏房地產。
“將他扔出去。”徐金林還未來得及說話,耳邊便傳來方覺明冷酷到極點的聲音,徐金林擡起頭,他此時才發現面前的方覺明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可以讓他肆意欺凌的人了!
徐氏房地產,徐金林,你就等着我爲你準備好的大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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