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丈夫這話,寧母眼裡閃過一抹慌張,臉色有些發白,看着丈夫,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哪裡可能沒有發現妻子的異樣,不過,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再瞞下去,如果女兒因爲他們的猶豫而出了事情,恐怕這輩子,他們都於心難安。
“當初,我們就不該在一起。”寧母抖着脣,眼裡寫滿了驚恐跟後悔,當年,她就不應該跟丈夫相識相知到相愛,如果沒有當年的事情,如果他們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互相之間毫無聯繫,那麼,也不會有了如今這些危險處境。
一聽妻子這話,寧父就不悅了,伸手一把將妻子攬在懷裡,雙脣緊抿,渾身散發着強硬的氣勢,眸光堅定,也絲毫不在意女兒就在旁邊坐着,聲音一字一頓,極爲有力,“我感謝緣分讓我們相遇,現在遇到的這些事情,我們應該先想想要如何解決,而不是在這裡後悔,不是嗎?”這輩子,他最慶幸的時候,就是遇上了妻子,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她成爲了自己的妻子,給自己孕育了兒女。
“不,你不知道那些人……不,他們簡直不是人,根本不是人。”寧母面色蒼白,雙眼裡佈滿了恐懼,彷彿,很多的事情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讓她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渾身發顫。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他也知道妻子的身世很神秘,具體的他從來沒過問,這麼多年來,妻子一直說她是孤兒,他也從來不去深究,她說什麼,他便願意相信,與之交心,這一次,他還是頭一次跟這些妻子身後的神秘勢力碰撞上,雖然次次都很驚險,更讓他意識到了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但爲了妻子,他也願意一拼。
寧母憐愛的看着眼前的女兒,心口發疼,爲什麼,女兒不是個男孩兒呢?如果是男孩兒,那該有多好。那樣,這些人,這些勢力,就不會再來騷擾她了不是嗎?當年,她已經放棄了一切了,當年也都說的好好的,可是爲什麼,如今那些人,卻又突然反悔了呢?
突然身體一僵,雙眼冒出一陣驚恐的光芒。
難道,那個人,沒有女兒……
而也只有她的女兒,纔有了這個資格……
“媽——”寧詩揚看着母親就這麼怪異的看着自己,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微微出聲。
被女兒這聲音給提醒回過神來,面色有些僵硬,微微偏了偏頭,不再說話。
寧父看着這樣的妻子,知道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把她給嚇住了,只能對女兒安慰一笑,“沒事兒,你媽就是昨晚的事情給嚇到了,我送她回房間去休息。”
看着父母離去的背影,坐在沙發上,寧詩揚眼神悠遠,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在想着些什麼。
蘇莫若這邊,卻也是開始進入了簡單的大學生活中,每日,閔靜跟闕夢雨兩個活寶,卻也是給寢室內帶來了不少歡樂之感,不知不覺,一個月轉瞬即逝。
而一個月後,寧詩揚便也銷假回了學校。
對於她突然離開了整整一個月,三個人卻彷彿很有默契一般,從未過問過她爲什麼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出現在學校,只是仍舊跟以前一樣,該怎麼相處怎麼就說話就怎麼相處怎麼說話。
而回來之後的寧詩揚,卻明顯比以前要顯得安靜許多,以前那個瘋瘋癲癲的瘋丫頭,顯得沉寂許多,每日她所去的地方,都很單一,一個教室,一個寢室,連食堂,她都沒有再去過,每日的飯菜,都有人專門給她送到寢室內。
這樣的情況,三個人都看在眼裡,但是卻什麼都沒問。
晚上,因爲蘇莫若有事晚上要跟遠在M國的紀藍商量,所以留在了寢室內,而寧詩揚回校以後,同樣也都留在了寢室內,沒有在晚上出去過,自習更是沒有去上過。
跟紀藍電話聊了整整兩個小時,聽着紀藍的彙報,對於如今再M國華爾街那邊她的影響力,再次迴歸到最初,甚至更加旺盛,也因爲她的幾次操盤,更讓公司名聲大噪。
而對於吞併了京城姜氏集團的這個產業,紀藍也已經找到了專人打理,不過蘇莫若始終是老闆,所以紀藍就算認爲這個人可以,但也必須要報告蘇莫若,讓她來看看這個人,因爲這個人如果用得可以,以後勢必會成爲蘇莫若手下的一員大將,主持一方大業。
跟紀藍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後,才掛了電話。
看着寧詩揚一雙眸子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從陽臺上打開玻璃門走進來的她,那模樣,她知道,是她有話要跟自己說,回校也已經一個月了,她們也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怎麼說過話了,回了學校以後的寧詩揚,沉寂得很,基本上不怎麼跟她們說話了,她很敏感的知道,寧詩揚是有話想對自己說,不過,卻是一直沒有跟她獨處的機會。
今天晚上,恐怕是戴着了這個機會。
“有事吧。”看着寧詩揚的模樣,蘇莫若走到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雙眸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自從兩個月前那個小巷子內發生的事情後,她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怎麼說過話了,想着父母說的話,想着那天晚上她果敢的一舉一動,那狠辣的手段,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以將匕首沒入一個已死之人的心口,這樣毫不猶豫的將人的心口捅出一個大洞,儘管後來她也知道了這麼做是因爲要擺脫那幫人的追蹤,不過,這樣的手段,在她事後想起來,還是有些不寒而慄。
“如果你覺得那件事情讓你對我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想法,也大可以直說出來,我這人就是這個樣子。”她不可能爲任何人改變,至少,這羣人,她絕對不會放他們好過,每一個人,她都不會讓他們死得太輕鬆,儘管那是前世的事,今生根本還未發生,但那些痛,她嘗過了,所以,不想再嘗,既然這些人送上了門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麼,這輩子,恐怕她都不可能讓他們安生了,就讓他們覺得她對他們的仇恨是迷霧吧。
因爲,這在今生,本就不曾發生過。
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收斂。
突然看到原本還淡淡的蘇莫若身上氣勢瞬間發生變化,被陰冷所覆蓋,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切,也都是因爲自己,她沒有隨着闕夢雨他們一塊兒跑去給她搬救兵,而是留了下來,陪着她一起奮戰,如果不是她,她也不至於展露那麼狠辣的一面,在那種關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她,又能怎麼辦?
心中一下子讓愧疚佔滿,雙眼有些刺痛,張了張嘴,感覺到喉嚨口酸澀得竟是說一句話都顯得那麼困難,猶豫許久,才慢慢下牀,走到蘇莫若的身邊,雙眼直直的望着眼前將自己心房關閉的蘇莫若,“對不起莫若——”
“你必須要跟我說對不起。”她沒有對不起自己,一切,都只是因爲前世腦中所存在的記憶,還有她曾經的職業,這些,只要她不死,就永遠無法消亡的,對她來說是事實的存在。
聽着這話,寧詩揚話語一滯,但很快就又道:“那天的事情,我爸媽說想要好好感謝你,所以……我想要邀請你去我們家吃頓飯,你看可以嗎?”
“還有誰?”其實,兩個月了,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事情,只是不願意去承認而已,而這一刻,讓寧詩揚提出來,她知道,那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不過,她卻沒有那個心思去應對,她有養母,無論前世今生,親情對於她來說,都顯得奢侈,而柳琴,是她唯一感到彌足珍貴的親人。
心狠狠一震,看着蘇莫若的時候,雙眸瞪得老大,心中簡直不敢相信她剛纔聽到的話。
“別這麼看着我。”蘇莫若看着寧詩揚,聲音帶着一絲清冷。
被這話提醒得回過了神來,看着蘇莫若的眼神有些複雜,“你早就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只有同學關係而已。”這是她短暫沉默過後所給出的答覆。
身體一搖,寧詩揚簡直不敢相信,她是瘋了嗎?寧家是怎麼的存在,在整個國家,甚至各個國家裡,寧家都絕對是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家族,軍政商權利於一體,立於世界頂端的大家族,她,竟然顯得那麼淡然。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擡眸,看着面色臉色不大好看的寧詩揚,再次道:“我很清楚,很慶幸,我的生活很好,我安於現狀,所以,告訴那些人,別再打我的主意。”
她也絕對相信,那天晚上在小巷子裡的事情,本身寧詩揚就沒理由不告訴那些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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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了,那些人,怎麼還可能按奈得住想要見她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你放棄的不是千萬億萬的鉅額財富,這不是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直接放棄絲毫不心疼的東西啊。”寧詩揚還是企圖勸說,畢竟,就算一個人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比得上寧家這樣滔天的權勢的家族的存在不是嗎?
聽着這話,原本清冷的蘇莫若,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有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眼前着急的寧詩揚,“詩揚,我把你當朋友,別逼我。”
面色一僵,原本的勸說話語瞬間消失,那聲即將衝口而出的姐,更是讓她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怎麼都不能再發出聲,只是一雙眸子,慢慢蓄上了水霧。
看了一眼這樣的寧詩揚,蘇莫若徑直離開了寢室。
雖然她對寧詩揚印象很好,但如果她強行要改變她們彼此的身份,一時半會兒,恐怕她也不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她,而她們的關係,最終會成爲什麼樣子,她也不知道了。
……
因爲那天晚上跟寧詩揚的談話,後續一週,蘇莫若都沒有再跟寧詩揚說過一句話。
闕夢雨跟閔靜也發現了這個現象,不過,兩人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知道其中有一些隱情,蘇莫若不說,她們自然也不好問了。
這日清晨,蘇莫若照往常一樣先去跑步,然後再到食堂買了早飯回到寢室,之後一行四人照往常一樣吃過早餐來到教室。
卻在剛上課鈴聲剛響起的時候,班主任王期音就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一張被東海大學成爲天使的面孔,一副被衆人認爲魔鬼身段的美女,總是可以獨享很多特權。
例如,成績優秀,卻個個不讓人省心的這個班,在王期音的面前,一個個,都顯得十分乖巧懂事,給這美女老師面子極了。
這一節課不是王期音的,可是她卻出現在了教室內,不禁讓鬧哄哄的教師瞬間安靜下來,但一雙雙疑惑的眼睛,卻還是投向了她。
被這麼多雙疑惑的目光注視着,王期音笑得很優雅,一雙眸子迷人的彎起,對着一個班的學生道:“今天老師過來呢,只是因爲我們班上又轉入了一名新同學,這名新同學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成績能力雙優,希望以後轉入我們班上,能夠跟大家相處得很好,大家也要互幫互助,知道嗎?”
王期音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女生心中爲之奮鬥的目標,一舉一動優雅得體,說的話,不似命令,而是商量,但絕對是可以讓人不會拒絕的商量。
果然,只等王期音話音剛落,好多都已經準備好的話,都在她說完後,就爆發而出,“知道了王老師——”
“那麼郝剛同學,請進來吧。”王期音聲音悅兒,偏頭露出和善迷人的笑容,對着門口的方向叫了一聲。
瞬間,映入衆人眼簾的便是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八七,黑色休閒褲,黑色長款風衣,手中提着一個包,滿臉酷酷的男人。
他面色嚴肅,面容剛毅,眸光直視着衆人,讓人忍不住有些敗下氣勢,想要與他低頭。
“我是郝剛。”很簡短的三個字,卻是讓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也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性格。
說完後,跟王期音微微點了點頭後,便徑直走入了教室後面,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而蘇莫若,當看到這個男人進入教室內,進入她的視線內後,她的面色,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一雙眸子顯得呆滯,呼吸有些緩慢小心,彷彿,稍微不注意,那呼吸聲大了,都有可能將眼前的一幕吹散。
寧詩揚剛纔一直都注意着新來的轉學生,而忽略了蘇莫若,而當看着轉學生徑直坐在了她身後的位置後,才慢慢放鬆下來,轉過頭來,一看蘇莫若的表情,就嚇了一大跳,原本一週前發生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莫若,你怎麼了?”
身體讓寧詩揚一搖,倒是讓蘇莫若緩過神來,轉頭看向寧詩揚,微微搖了搖頭,聲音卻顯得有些沙啞無力,“我沒事兒。”
“你看起來臉色不好,而且說話都沒什麼力氣,我們要不請假回去休息吧。”還是有些擔心,雖然那一次的事情她給家裡說了一下,但是看起來,爺爺並不打算放棄,而大伯跟大伯母,都沒有放棄過這個女兒,她本身又對蘇莫若印象很好,自然是不可能因此而疏遠了她,只不過,這一週裡,是她自己在跟自己糾結一些事情而已。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的。”搖了搖頭,堅持的拒絕了。
聽着蘇莫若這麼堅定的拒絕,寧詩揚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一個上午,她都一直不時的看看蘇莫若,但一個上午,蘇莫若都表現得很自然,沒有絲毫不適的模樣,也讓她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隨後幾日,轉學生在班上也掀起了不少狂瀾,只因爲,轉身生郝剛的身上,有一股黑暗的神秘氣息,酷酷的他,雖然長得不是很帥氣,但卻有他的迷人之處,氣質更是絕佳,一來就被評選上榜,成爲了金融管理系的系草之一。
郝剛轉學過來的這些日子,蘇莫若就有意無意的觀察過他的生活習性,跟以前的一樣,每天早上會起來跑步,甚至好幾次,他們都曾遇到過,不過卻從來沒有說過話。
彼此之間,彷彿一個陌生人,不曾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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