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華夏駐聯合國全權代表,華夏外交部國際司司長王亞明每天的工作並不如外界想象的那樣繁忙。做一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駐聯合國全權大使,每天找他‘拉攏’關係的個聯合國會員國代表很多。如果要全都接見即使他有分身之術也忙不過來。所以長時間和這些外交官員打交道,王亞明早就有了一套非常熟練的應付方法。
今天,和往常一樣來到位於聯合國總部的辦公室的王亞明,被安理會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告知,今天上午九點鐘開會,並交給王亞明一份關於會議內容的資料。
待這位工作人員離開後,王亞明沒有直接拿起資料看,而是想着這此臨時的會議到底隱含着什麼?
他腦中很快想到昨天下午,在和美國駐聯合國代表凱特?布蘭切特碰面時,對方曾看似無意的提及,美國政府對非洲的和平與安全問題很是擔憂。當時王亞明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今天這突然召開的臨時會議,就讓他不由將凱特的話和會議聯繫到一起。
想到這,王亞明立即拿起桌面上的資料,讀了一會兒,才發現裡面的內容竟是東非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問題。作爲外交部國際司的司長,王亞明對國際上的風吹草動大多清楚。東非地區如今有哪些涉及安全穩定的問題?
索馬里和肯尼亞邊境衝突!王亞明立即想到了關鍵之處。作爲擁有會員國數目最多了一個州。非洲一共擁有53個聯合國會員國成員。這幾天總部裡這些非洲會員國代表談論最多的就是索肯邊境戰爭。作爲聯合國會員國之一,肯尼亞和索馬里的代表都是‘熱鬧’的中心。而王亞明肯定對此有所耳聞。
不過索馬里自93年維和部隊撤離後,名義上雖然還是聯合國會員國,但聯合國的許多‘指令’早就在索馬里發揮不了作用。當然,如果是人道主義援助之類的,索馬里國內大部分勢力還是持歡迎態度的,但想要在‘政治軍事’上指手畫腳,那就不好意思,哪涼快哪呆着去。
美國曾經在索馬里折兵損將,一場‘索馬里戰爭’幾近淪爲國際笑柄。這次美國又爲什麼會主動爲了‘東非地區的和平穩定’提出召開臨時安理會呢?
就在王亞明在猜測美國政府此舉用意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王亞明愣了一會兒,就接了電話。
電話是華夏駐美國大使打來的,兩人就好像慣例似地的聊了一會兒就結束了通話。王亞明盯着掛斷的電話沉默不語。剛纔兩人的‘聊天’中,王亞明就得到了一個令他驚訝不解的信息。國內讓他在涉及到索馬里的事務中,要阻止安理會上任何以武力進入索馬里的決議。
這個命令到讓王亞明非常不解。索馬里自91年,華夏撤離的大使館後,華夏在那裡的利益似乎並沒有什麼。如今索馬里一個地方武裝正和肯尼亞打的如火如荼,國內爲什麼又要給自己傳遞這樣一個命令呢?
美國突然對‘東非地區’關注起來,國內也對索馬里關注起來,王亞明覺得這其中一定隱藏着什麼內幕。而他作爲華夏駐聯合國全權大使卻對此一無所知,讓王亞明對自己的工作有些不滿。爲什麼這麼重要的情報,他沒有關注呢?
9點,當王亞明來到會議室時,發現英法美三國的代表都來了,而北極熊的代表則和往常一樣,喜歡在會議開始的時間拖延幾分鐘。不過王亞明對會議室裡坐着的另一個人感到微微詫異。這個人就是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同志。
作爲負責聯合國政務工作,爲聯合國整體服務的‘公務員’,安南在聯合國各機構眼中,權力還是蠻大的,但唯獨安理會是個例外。可以說,聯合國這個整體的合法政府聯盟性的組織裡,真正的核心乃是聯合國安理會。在權力上,甚至聯合國大會都有所不及。畢竟安理會是聯合國中唯一有權力調查任何國際爭端或可能引起國際摩擦和爭端的任何情況,斷定威脅和平、破壞和平和侵略的行動,並採取經濟、外交或軍事制裁行動來進行反對侵略;安理會也是唯一有權力對國際和平與安全採取行動的機構,可以對國際爭端進行調查和調停,可以採取武器禁運、經濟制裁等強制性措施,還可以派遣聯合國維和部隊協助緩和某一地區的局勢緊張。作爲聯合國的核心,公認的多邊安全體系最具權威性和合法性的機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的權力都非常大。而這些常任理事國代表的身份地位,在聯合國總部中,自然水漲船高。
即使安南爲秘書長,在沒有得到安理會同意時,也無法參與安理會會議。而今天召開的這個臨時安理會,並不是‘完整’的安理會,完整的安理會參與出席的除了五大常任理事國代表外,還有10個理事國代表。說的通俗點,就比如華夏的書記會和常委會的區別。
而會議也沒有在安理會廳舉行,而是在一處小會議室裡。
看到王亞明到來,在座的幾位常任理事國代表都笑着和他打招呼,親熱的跟幾十年關係的老朋友似地。外交戰場上,從來都是不見血的硝煙。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但在這裡,殺人頭點地卻是最爲粗暴和‘沒有水平’的方式。
在等待俄羅斯代表的幾分鐘時間裡,王亞明不時低聲的和法國代表聊幾句,想要從他嘴裡套出一些信息來,但看到法國代表眼中閃過的一抹茫然之色,即使對方掩飾的很好,但一直注意的王亞明還是捕捉到了。
法國代表不知道突然召開會議的原因?王亞明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待擡起頭後,他的臉上又恢復了自然。
五分鐘後,門外傳來一個有些震動的腳步聲,哪怕地面上鋪了一層地毯,但來人走動之間,依舊發出很重的聲響。會議室裡的原本正在低聲談笑的幾人,立即擡起頭滿臉笑容的看着房門。他們都知道能發出這種聲音的,就是俄羅斯代表莫洛斯;一位很符合北極熊形象的俄羅斯人,一個一點都不符合優雅謙虛,能和任何人談笑風生的外交官身份的人。
“hi,各位,很抱歉,我又來遲了!”進了會議室後,莫洛斯立即滿臉歉意的說道。說完就大咧咧的坐到屬於他的位置上。
如果大家以爲莫洛斯就是一個性格大咧,說話直接的人,那就錯了。能成爲外交官的人,哪一個不是滿腹經綸?心口不一對這些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會議前半部分,都是論及一些‘瑣事’,這些內容彼此私下裡早就有了定論,很快就通過了。
大家都知道會議後半部分纔是主題,前面的內容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暗地裡都在猜測美國提出召開此次會議的用意。
當美國代表凱特以一種悲天憫人的神色談及非洲區域的和平與穩定時,衆人心中同時暗道來了。
“……東非地區和平穩定與否,不但關係到幾千萬民衆的生命財產安全,還關係到蘇伊士運河這條重要航道的安全。在當前資源短缺成爲各國政府急需解決的重大問題時,一個臨近世界最大的產油區域,遏制最重要交通航道的國家,索馬里的和平穩定與否,就非常重要。近兩年來,索馬里國內的局勢雖逐漸平穩,但我們不能忽略,索馬里人民因爲貧窮和對財富的慾望使得當地海盜滋生,這些海盜嚴重威脅着蘇伊士這條世界的生命線的安全。作爲負責國際和平安全的安理會,我想我們應該將東非地區越來越不穩定的因素排除掉,將索馬里這個因戰亂而落後他國的國家重新拉到發展的道路上來。作爲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美國政府一直都對東非地區的混亂而感到擔憂。此次會議上,我希望能就此事討論出一個正確的決議,不能再讓東非人民在戰火中顫抖,也不能讓他們面臨飢餓和疾病而絕望……”美國代表凱特放佛上帝派來的天使一樣,用一種很焦略很急迫的語氣說道。
對於凱特的話,在座的幾人都是點點頭,卻不發表一點看法。放佛他的話就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一樣。
英國代表雖然一直和美國‘聯手’,但在涉及到索馬里的問題上,一直很鄭重。不願意輕易發表看法。畢竟索馬里作爲英國曾經的殖民地之一,如今索馬里國內還有不少勢力和英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要是輕易做出決定,不符合英國的利益。
法國代表則對此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在非洲,法國的利益主要集中在中北非,東非地區法國的勢力一直無法涉及,那裡是英國和意大利‘競爭’的地方,當然,要是能使法國的勢力延伸到東非,法國代表也是願意見到的,但凱特的話中,並沒有提及到利益分配問題,他暫時也準備觀望一會兒。
王亞明這時候也知道美國的想法了。竟然想通過聯合安理會決議,再次對索馬里採取措施。如今,索馬里還面臨着聯合國的武器禁運以及經濟制裁,那麼美國想要的,就是對索馬里再次派遣維和部隊了。他不由想到國內傳來的那個命令,暗自琢磨索馬里到底有什麼地方,又引起了美國的興趣,而華夏還和這處‘關鍵的地方’有關係?
作爲聯合國秘書長,並且是首位來自非洲的秘書長。安南對非洲事務的關心程度,絕對超過了其他區域。雖然在秘書長就職上,都宣誓了不得接受除聯合國之外其他任何政府和組織的指令,但安南不是一臺機器,他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感情。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假公濟私的事,維護區域的和平與穩定,本就是聯合國的職責。
不過就在安南打算開口說話時,一個人搶在他的前面說話了,這個人就是‘表裡不一’的俄羅斯代表莫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