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卡布雷,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小鎮。這個以邊境貿易繁華起來的邊境小鎮,自索肯邊境爆發武裝衝突之後,再次吸引了衆多人的目光。
在加里薩機步團解除了小鎮的軍事戒嚴之後。許多來自各地的媒體記者以及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紛紛進入這個小鎮。
而作爲這個小鎮目前實際的管理者,加里薩機步團卻完全沒有阻止他們的想法。除了與小鎮隔着山口的軍營不準閒人靠近外,其他人可以在小鎮周圍任意走動。
這天,小鎮裡唯一通往外界的公路上,開來了一輛皮卡車。這種能乘坐四人,載重一噸的皮卡車,在非洲許多國家都很流行。只要花上幾百美元,任何人都可以擁有一輛二手的皮卡車,如果你有路子的話,甚至可以花更少的錢買到一輛來路不明的皮卡。
此刻,這輛皮卡車後面的車廂裡,蒙了一層帆布,從那鼓鼓囊囊的車廂裡可以看出,裡面裝載了不少貨物。在伊爾卡布雷小鎮。許多商人都是用這種方式,將大城市裡的貨物運來,在販賣給小鎮裡所有需要的人。這個人可能是小鎮居民,也可能是附近的邊防士兵。還有可能是從山口對面索馬里過來的商人。
白色的皮卡進入小鎮後,沿着小鎮唯一的一條橫向街道行駛。直到街角一家雜貨鋪前停下。
附近的行人和小鎮居民對此見怪不怪了。差不多每個禮拜,都會有一輛皮卡車從‘遙遠’的加里薩市裝載貨物送到雜貨鋪。而這家換了主人已有兩年的雜貨鋪,在附近很有名氣。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這個雜貨鋪的老闆,是一名索馬里難民。據說這個名叫卡勒的五十歲索馬里老頭,在索馬里內戰時逃到肯尼亞。投奔一個親戚。兩年前帶着從親戚那裡得來的錢,盤下了這家生意不是很好的雜貨店。
老卡勒從店裡看到白色的皮卡車,立即睜開半睡半醒的眼睛。整個人一下子從櫃檯後面跳出來。如果這一幕有人見到的話,肯定會感到不可思議。剛纔那動作是卡勒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能做出來的嗎?
皮卡車上下來的四個男人看到卡勒,只有一名黑人裂開嘴,露出滿口白牙笑了笑。其他三個人則是在別人沒注意的一刻,快速的將周圍環境觀察一遍後,纔跟在黑人司機的後面朝卡勒走過來。
黑人司機和卡勒說了幾句,一行人就進了雜貨店。過了五分鐘左右,雜貨店裡出來兩人,卻是黑人司機和卡勒。他們走到皮車後面開始卸載貨物,而之前進入的另三人,則是不見了蹤影。放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今天晚上,我和黑皮去查探軍營,三子你在鎮上轉轉,按照卡勒提供的地形圖查探一下鎮裡的民兵所。兩點之前我們在這裡匯合。不管有沒有完成任務,兩點前一定要回到這裡。你們明白了沒有?”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說話聲。聽聲音該是一個年輕男人。
“明白!”兩個刻意壓低的聲音不失堅定的回答道。
“新華社記者安曉?”狐狸看着眼前和老闆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女人。略顯驚訝的問道。
她感覺這也太巧合了。來這裡採訪的兩人中,竟然有一個是來自華夏。
“兩位,不知你們想要了解些什麼?只要能回答的,我一定告訴你們!”狐狸迷人的眼睛眯了一下,巧笑嫣然的問道。或許是因爲剛纔被男人折磨狠了,她到現在還感覺渾身乏力。所以整個人很隨意的靠在沙發上,顯得有些慵懶。
她不知這一幕又被疑惑的克拉拉看在眼裡,心中越發肯定了之前的猜測。難道這個女人,是帕拉民主軍某個高層的情婦?一定是這樣的,不然她一個西方女人,如何能成爲帕拉民主軍的中校軍官。還不是虛名的那種。否則民主軍高層也不會讓她來接受採訪了。
想入非非的克拉拉,不由猜測。這個安麗中校。剛纔正躺在一個黑人的身下,婉轉承歡。克拉拉臉上立即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緋紅。
“安麗中校,對於貴方和肯尼亞邊防部隊發生了武裝衝突,您有什麼要說的嗎?譬如這次交火的原因,以及貴方接下來的打算等等!”安曉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克拉拉,無奈的首先提問道。心中卻在猜測,克拉拉是不是嚇傻了。
狐狸目光閃爍了一下。盈盈的看着安曉,笑道,“這次民主軍和肯尼亞邊防部隊發生的意外交火,主要的責任在肯尼亞一方。作爲索馬里一個地方性的組織。民主軍一直都奉行不主動挑起任何爭端的原則。讓索馬里恢復和平,讓索馬里人民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一直是我們努力的目標。民主軍自成立兩年來,在下朱巴州爲索馬里人民做過許多實事。原本,我們正打算在整個下朱巴州開辦30所公辦學校,讓孩子們能重新走進教室,讀書學習。但這一切卻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衝突破壞……”
狐狸面對着兩個記者侃侃而談,不過卻沒有直接回答安曉的問題,反而不停的宣傳民主軍做出的種種貢獻。這讓安曉有些失望的同時,又感到興奮。
一個地方性組織正在爲索馬里人民提供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並準備大力發展教育。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新聞題材。畢竟大家一提起非洲非政府武裝組織,首先聯想的都是戰亂火拼,搶地盤搶資源。總之代表的就是暴力和血腥。而帕拉民主軍這種作爲卻別具一格。絕對能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雖然打開了錄音,但安曉還是快速的在筆記本上記下主要的內容。而一旁逐漸回過神來的克拉拉,也慌忙的拿出筆記本記着狐狸說的話。
“安麗中校,就在今天上午,肯尼亞政府舉行了新聞發佈會,在會上,肯尼亞省級管理和國家安全國務部長穆倫加魯指出,這次的武裝衝突,是由於肯尼亞邊防部隊在抓捕非法武裝分子的時候,貴方首先開火的。對於這一說話,您贊同嗎?”克拉拉怎麼說也是一名優秀的記者。放下心中遐想後,也恢復了一個新聞工作者該有的態度和冷靜。
安麗聞言一愣,她還真不知道肯尼亞政府舉辦的新聞發佈會。畢竟星辰組織的情報還沒那麼強大。暫時只輻射到索馬里南部。
“咯咯,抓捕非法武裝分子?這真的是肯尼亞政府的說法?”安麗左手無意識的按在胸前一個酥胸上,靠在沙發上笑的花枝招展。這個原因實在是令她忍俊不禁。她從來沒發現,人是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的。完全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安曉和克拉拉對視一眼,從安麗的反應來看,其中肯定有內幕。兩人眼睛中同時閃過一抹驚喜。這絕對是一個轟動的消息。
“本來呢,上司的命令是在處理衝突糾紛之前,是不能透露這此衝突的詳細信息的。但那個叫穆倫加魯的人撒謊欺騙世人,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特別是他們這樣詆譭我們民主軍。讓我感到很憤怒!”安麗忍住笑意,臉色恰好的表現出憤怒的神情說道。
“關於這次衝突的起因,事實是肯尼亞邊防部隊隨意的開槍射殺我國返回的難民同胞,引起民主軍駐邊境士兵們的憤恨。這纔是造成武裝衝突的主要原因!”安麗滿臉‘不忿’的揮舞着小拳頭說道。
那模樣真的似被肯尼亞政府的態度和說明激怒了。
安曉和克拉拉滿臉興奮的將這些獨家消息記錄下來。她們都可以預料這些內容刊載出去後,將會引起多達的轟動。至少肯尼亞政府在衝突事件沒有解決前,就撒謊的行爲,絕對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和嘲笑。甚至能算作一個政治醜聞。
“安麗中校,交火事件已過去兩天,爲什麼貴方和肯尼亞政府都沒有做出補救措施。我說的是貴方似乎沒有對此做出反應。貴方到底是如何考慮的呢?”安曉接着又提問道。
按說像這種‘意外交火’事件發生後,雙方就該第一時間派人調查清楚,然後向民衆和外界通報一下。但交火事件過去兩天,無論是民主軍和肯尼亞政府都沒有對此有詳細說明。而肯尼亞政府也是今天才舉辦的一個新聞發佈會。
“這都是肯尼亞政府不願意和我方就此事談判而造成的。交火事件發生後,民主軍參謀長侯賽因上校第一時間趕到邊境,並提出和肯尼亞邊防部隊指揮官交涉。但對方卻拒絕了我們的提議。不但如此,肯尼亞政府還派遣他們精銳的機步團增援邊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軍事壓力。我們對肯尼亞政府這種沒有誠意解決武裝衝突事件,反而用軍事力量壓迫我方的卑劣行爲,表示最強烈的抗議。作爲索馬里地方性組織,我們民主軍有能力有責任對於任何試圖以軍事力量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行爲,做出強有力的迴應。民主軍雖然成立才兩年,勢力微弱,但在保護領土和國家主權完整上,不會向任何霸權勢力妥協……”
安麗的語氣雖然很輕柔,讓人聽的很舒服。但安曉和克拉拉都從中聽到吹響的戰爭號角。兩人沒想到眼前的女中校竟然如此強硬。如果這一番話真的代表民主軍的態度話。那麼這次的衝突擴大甚至引發戰爭已經是可以預料的了。
不過,這一切和她們兩人沒關係。雖然她們不希望戰爭,可她們沒能力阻止戰爭。所以,如何將這些獨家資料第一時間發表出去,纔是她們現在考慮的。
採訪結束後,安曉和克拉拉拒絕了安麗的挽留。她們沒有一點留下來的心思,恨不得立即飛回去將資料整理一遍然後傳回總部發表。
出了接待室,安曉無意中擡起頭,突然看到從一輛吉普車上下來的兩個人。眼睛瞪的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