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貪污曝光源於總裝備部、總政治部聯合審計署下派了一個會計審計團隊,專門給各大軍區、國防工業局領導下的軍工企業進行一次全方位的健康體檢。
幾大軍區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只不過漏洞不大,倒是共和國武器裝備集團下屬西北第五裝備處出了大麻煩,有近三千萬的資金下落不明,而且其生產的陸軍滑膛炮炮管存在材料以次充好,很炸了幾門炮!
短短几天時間,審計團隊就挖出了一大幫蛀蟲,軍隊內部可謂是風聲鶴唳,人人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到自家頭上,嚴重阻礙了各部門的正常工作秩序。
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的肖鋒在田老闆那拿到報告時,愣是把鬍子都給氣歪了,自己成天不着家,苦了自己新婚妻子滿世界的到處跑,就是爲了發展和壯大共和國的軍事實力,可就是這些個心被豬油矇蔽了傢伙,跟個吸血鬼一樣,挖社會主義牆角。
“肖鋒同志b副主席的意見是由咱們總裝備部牽頭,聯合最高軍檢等有關部門,下去一一調查,然後拿出個章程出來上報!”
肖鋒板着個苦瓜臉,一言不發的坐在田老闆對面,眼神裡看不出任何一點信息,彷彿被人勾走了魂魄一樣。
這下老田生氣了,自己這個上將講話居然被一個大校無視,哪怕他現在是總參和總裝備部炙手可熱的福將,目無領導可不是什麼好勢頭,於是也學着肖鋒板着臉使勁兒咳嗽了兩聲,等到對方回過神來,氣沖沖的就開口問:“跟你說話呢,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老闆!我聽着呢,要不你接着講?”,肖鋒知道領導發火了,憋着嘴笑得很牽強的說道。
被對方氣得思緒中斷,田部長不耐煩的擺手把肖鋒攆走,虛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嘀咕道:“唉!都是總參慣的啊!”
其實肖鋒沒有目中無人,只不過剛纔他在思考田老闆的話,心裡在琢磨想個辦法儘量控制跟軍隊相關的人貪污,哪怕是有那麼一丁點效果也好啊,不然他這邊使勁兒添磚加瓦,後邊那些雜碎搞破壞,什麼時候到頭啊!
回到計劃部後,肖鋒立刻叫羅莉安排在家的領導開會,把部裡的工作進行了安排,然後又聽取信息處理中心關於各軍種武器裝備研製生產情況,等到散會後,才拉着侯副部長訴苦說:“老侯!咱計劃部就屬你老資格,很多事兒我心裡跟明鏡兒似得,你也別跟那些後輩們擡槓生氣了!”
的卻啊!人家侯部長在計劃部就是老好人一個,在加上馬上到點退休,所以在部裡一直都會得罪人,就拿上次肖鋒出訪土耳其,部裡其他幾位中層領導不聽老侯指揮,陽奉陰違,像這種打臉的事兒老侯也只是嘀咕了幾句。
所以在剛纔肖鋒又準備讓老侯臨時負責一下計劃部的工作,後者十分果斷的拒絕了,倒不是他不給面子,實在是老侯說話部裡沒幾個會聽啊!
見慣大風大浪老侯心理素質肯定是過關的,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站好最後一班崗,也算是對得起國家和軍隊培養了他。
現在計劃部可謂是內憂外患,李部長養補住着院呢,而肖鋒這個常務副部長又不怎麼在部裡待着,到處都有事兒等着他去處理,最令人頭疼的是,老資格侯部長說的話又沒人聽,要不是秘書羅莉把這些看到的、聽到的告訴肖鋒,他才知道工作不好做啊!
老侯家裡還有一兒一女,估計是子承父業,兩人都參了軍,只不過沒有享受到父親副軍級少將軍銜所帶來的庇護,到目前也還是低層軍官。.
老侯看得很開,雖然心裡的滋味不好受,但還是強作歡笑的說:“沒事兒!一代新人勝舊人嘛,社會終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肖鋒那個心酸啊,軍隊裡還是有好人的,他面前就站着活生生的一個,終其一生把熱血獻給了部隊,獻給了國家,這人還沒走茶就已經涼了,這是個什麼事兒啊?
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或者對方也不需要安慰,肖鋒腦子裡憐憫的思想頓時涌上頭頂,右手搭在老侯的肩膀上說:“要不我找關係給你家倆孩子換個好的崗位?”
“別啊!你這是在間接的噁心我!”,一聽到肖鋒要給自己兒女調崗位,老侯立馬來了精神,只不過是不高興的精神。
肖鋒無奈的苦笑,其實他心裡已經下定決心了,就是田老闆不幫着安排,他也會找總長或禿頂安排,可不能寒了人老同志的心吶!
跟老侯分別後,肖鋒立刻讓羅莉通知那些在部裡,是刺頭兒角色的領導層們單獨談話,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而且還威脅他們說要是他不在,誰敢對老侯的工作安排陽奉陰違,就把他們打發到基層去做苦力!
軍隊四大部門裡,就屬總裝備部和總政治部的人一天無所事事,人浮於事隨處可見,哪像總參和總後勤兩個部門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把時間掐着來花。
安排好計劃部裡的工作後,肖鋒跟隨大部隊下到西北軍區!
到了西北軍區,自然免不了要跟杜父打個招呼,誰叫別人在那兒是尊大神呢,野戰集團軍中將軍長,吃香的很!
現在西北局第五裝備處已經全面停止了工作,除了一些必要的文職工作者還堅守在崗位,其他人要麼被糾察請到西北軍區喝茶,要麼就是待在家裡戰戰兢兢等候調查。
其實包括肖鋒他們所有從燕京下來的人都知道,這次主要是起一個監督作用,至於怎麼調查取證都是人家西北軍區的內部事情,別以爲這事兒犯在你總裝備部,就是跟四總部搭上邊了,也不會允許別人插手。
這當中主要還是跟軍隊政治、思想建設工作有關,在部隊裡護犢子的事兒常有發生,不然哪來的凝聚力,上了戰場他們會有戰鬥力嗎?
這點就連共和**委都沒有辦法來改變,該關的關,該查的查,該殺的殺,只要別偏袒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要是事兒不大,能化小就化小,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嘛,捂蓋子是共和國人與生俱來的本事。
可這次的事兒大條了,一個小小的第五裝備處就有幾千萬的資金去向不明,那麼整個西北局?那還不上億,每年的國防預算纔多少點錢啊!
肖鋒他們見官大一級,哪怕是西北軍區的司令和政委,都委身給燕京下來的軍人們辦了一個小型的招待會,好吃好喝的供着,能不起衝突就儘量不起衝突。
招待會就在軍區食堂舉行的,雖說環境不怎麼樣,可當地的美食美酒可是應有盡有,就連杜父也被要求前來參加。
別看西北軍區宋清明司令三大五粗的漢子,心思縝密的很吶,他可一早就把肖鋒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就連跟杜父的那點關係也給挖了出來,而之所以叫杜父來,擺明就是走後門的。
西北軍區是共和國的大軍區,所以宋清明這個司令自然而然就是中將司令,遠比杜父這個野戰軍中將軍長的權利大很多,就是放在古代,那也是權傾一方的諸侯,封疆大吏!
晚上十多個高級將領喝的是醉醺醺的,而且全部都是國內的高檔白酒,二十瓶一斤裝的白酒眨眼之間就被全部幹掉,就連肖鋒也架不住多了幾杯。
滿臉通紅且腦袋發暈的肖鋒使勁兒的四處張望,心裡苦笑的腹誹道:“這一年得喝多少錢的酒啊?”
清晨,西北的空氣十分渾濁,就連陽光看上去也像被空氣污染了一樣,外面樹葉上的灰塵厚厚的,就跟有多少年沒有下過雨。
軍區招待所裡,此刻肖鋒很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好像已經發腫的眼睛,蹣跚的走到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滾燙的熱水,也顧不了有多燙,大口大口的往喉嚨裡灌,馬上腦門上就直冒汗水!
正當肖鋒準備洗簌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等到他打開房門時,纔看到是杜父身着軍裝站在外面,於是趕緊把對方拉進來,說:“杜叔早啊!找我有事兒嗎?”
杜父四處觀察了一下肖鋒住的房間,然後又走到窗臺前把窗簾拉開,遠眺的幾秒鐘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包裝十分精美的盒子說:“春節時你結婚我跟你姨也沒親自來祝賀,這是我們補給你們的結婚禮物!”
肖鋒有些不好意思,推脫着說:“杜叔這說的是那裡的話啊,強子不是來了嘛!”
杜軍長可沒管那些,放在肖鋒牀上後又說:“你是不是有空勸勸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啊?”
“啊?”,肖鋒被杜父的一番話給搞蒙了,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地方需要自己去勸杜強的。
等到杜軍長解釋了一番後,肖鋒這才知道,原來是對方兩口子想急着抱孫子呢!
也是,杜強跟文娜倆人認識了好些年,現在肖鋒都結婚了,而他倆好像跟個沒事兒一樣,一點也不着急,自然苦了杜軍長老兩口!
君子成人之美嘛,肖鋒很痛快的答應了杜父的請求,然後兩人並肩走出了軍區招待所,準備去跟宋清明交涉這次事件的處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