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將失去的權力收歸中央,中央集權是大一統的象徵,不僅是閻老西交了權,凡是隸屬於國、民政府旗下的軍閥分支,均是將各種各樣的權力上交給了袁兆龍,“有條件”的接受袁兆龍的任職安排,他
們也從稱雄一方的割據軍閥漸漸地變成了守護一方安寧的“安保長官”,保境安民,各司其職,如有不從,革職拿辦!
袁兆龍自詡仁義,對他們這羣敗軍之將,已經算是不錯了,沒有徹底的將他們給廢掉和殺掉,依然是在自己曾經的地盤上任職生活,仁至義盡。
不過,廢掉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慢慢的將他們手中的權力要過來,和平的演變,和平的統一,恩威並施,袁兆龍深諳此道,將文統與武統合二爲一。
不過這個大棒加胡蘿蔔的套路,對付閻老西這等軍閥倒還可以,理論上來講,他們的實力均弱於袁兆龍,除了投降,就是被消滅,擊敗袁兆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這個套路用在張作霖的身上,可就起不到作用了,作爲當今國內,唯一膽敢有實力叫板袁兆龍的超級軍閥集團,斷然沒有直接屈服與他的可能性,兩個人,都有同一個夢想,統一國家,然而勝利者只
會有一個,第二名一無所有……
即便是現在與革命軍的交鋒過程中,奉軍落在了下風的位置,但是張作霖依然堅信,暫時的失利不叫失敗,依然還有一戰之力,還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只要是調整好狀態,一定可以贏得了袁兆龍!強勢了一輩子,到了最後的關節點上,張作霖不想輸給袁兆龍。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夠只用服氣不服氣來說明問題,奉軍在戰場上經常性的失利,絕非一句狀態低迷可以解釋清楚的,從將帥的指揮水準到部隊士兵們的作戰實力以及戰術理解能力,還有裝備水平的高低,一系列的原因交錯其中,導致奉軍接連敗退,一步步的喪失了優勢,炸燬浮橋,鑿沉船隻並不能阻止革命軍北上,革命軍越過黃河,山西山
東,兩個方向,兩支革命軍,共計十七萬的作戰部隊朝着直隸方向開進,戰局朝着越來越不利的情況進展,張作霖越來越感覺華北地區局勢複雜已經開始逐步的脫離他的控制,越發的感覺力不從心……遙想他老張,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和北洋三傑較過勁,同吳佩孚拜過手腕子,哪一次不都是他贏?可能是贏得太多了,敗了人品,導致在袁兆龍這混賬東西面前連連失利,運氣
真的用完了?還是他已經氣數已盡呢?
張作霖想不通這其中的聯繫,曾經爲他開疆擴土,從關外打到關內,佔據半壁江山的奉軍,彷彿失去了從前的那種威震天下的魔力,一改往昔常態,淪爲被革命軍吊打的地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戰局的焦灼令他無比費神,因此,張作霖打算回奉天,暫且避一下風頭,父子間的矛盾還是需要儘快的解決,爺倆之間,老是冷戰,未必是好事情,畢竟在奉軍之中,不在少數的年輕軍官傾向於支持少帥
,少帥與老帥的矛盾,導致了不少的軍官們在戰爭中出工不出力,以消極對戰的方式來表達對老帥的不滿和對少帥的支持,老帥需要少帥出面,穩固人心。
坐在回奉天的火車上,老帥心中感慨,少帥長大了,懂得了收攏人心,也具備一種能讓部下爲他出生入死的人格魅力,這是一件好事情。
老了,真的老了……
透過火車車窗玻璃的反映,老帥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老態龍鍾,已經完全不付當年之勇,深深地皺紋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白花花的鬍子茬無不在表示他已經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
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軍刀,九獅軍刀,象徵着軍閥最高權力的權杖。刀身經過多年的撫摸,已經變得油亮,但是刀刃依然是鋒利如初!這一攥,便是十一年之久……
顫抖的車廂,令張作霖感覺十分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滋味來源於心裡,總感覺貌似那裡有點兒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情呢?張作霖的心中,格外的煩躁,看着窗外快速往後略過的風景,距離奉天越近,這種感覺越是強烈。是不是自己太累了呢?
“來人!”張作霖煩躁的招呼了一聲,吳俊升走了過來。“怎地了,老疙瘩,啥事啊?”
張作霖看着同樣已經不年輕的老夥計,問道:“前面是什麼地方了,我想下車透透氣。”
吳俊升看了看時間,說道:“前面不遠,就是皇姑屯了,咬咬牙,堅持一下,等到了奉天再休息吧。”皇姑屯……張作霖默唸着這個地名,貌似袁兆龍曾經跟他透露過,小心皇姑屯這個地方,這裡能有什麼呢?或許說,心中的不安,就是來源於自己這種對於未知的恐懼吧。張作霖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這些
沒用的問題。火車進入了皇姑屯區域,狹長的車身在鐵軌上疾馳,車軲轆壓在一截鐵軌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這截早已經被改裝過的鐵軌下面埋好了炸藥,沉重的車身壓過的時候,忽然間引爆炸藥,轟隆一聲,火車
爆炸!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整列火車報廢,甚至有幾節車廂直接被火焰吞噬!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
倖存下來的人,趕緊跑的遠遠的,慶幸自己還活着。
忽然間一人大喊道:“不好,老帥還在裡面呢!”
倖存者們趕緊的去了老帥所在的車廂,從廢墟中發現了吳俊升的屍體,吳俊升早已氣絕身亡,而老帥也是一身是傷,閉着眼睛昏迷不醒,臉上都是血,該不會是死了吧?有人小心翼翼的試了一下鼻息,趕緊吆喝道:“快來人啊!老帥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