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龍很好,馮國璋手下第一大將,直系的二號頭目,曹琨,居然會走向了段祺瑞這一邊,而不是與老領導馮國璋一起並肩作戰。
難不成,真的是個人利益高於一切?
袁兆龍很想知道,曹琨最後能夠從段祺瑞這裡得到些什麼呢,別到頭來,弄一個雞飛蛋打。
不過,看皖系這種排外的思想如此嚴重,袁兆龍估計曹琨真的可能會落一個兩手空空的下場……
袁兆龍倒也不是在同情他,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然而,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湖南肆虐,大殺四方的吳佩孚好像是衝着他來的。袁兆龍回憶以前,除了護國戰爭期間,北洋第三師曾經與鄂軍第三師交過手,那個時候,吳佩孚還是個旅長呢,戰爭以平局收場,兩者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
袁兆龍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吳佩孚正在向自己耀武揚威……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袁兆龍只是沒有考慮到一點,成名太早也是一種壓力。
袁兆龍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已經是與馮國璋、段祺瑞齊名的大軍閥頭領,獨掌一方大權。如果說和袁兆龍沒得的話,說說孫傳芳那小子,也才三十出頭,年初的時候被王佔元提拔成了北洋第一師師長,前途無量。
再看看自己,四十多歲了,才熬成了一個師長的職務,這讓吳佩孚的心理很不平衡,憑啥
憑啥他們一個個的都自己混的好
論學識、論統兵方略,吳佩孚敢拍胸脯保證,自己絕不他們兩個差
所以,吳佩孚也想借助征戰河南的這個機會,向袁兆龍宣揚武力
然而吳佩孚可能沒有想到,他沒勾起袁兆龍的興趣,倒是把鄂軍第一戰爭狂人趙永亮的興趣勾起來了……
“畢竟曹琨也是個大麻煩,放在湖北也不安全,還是把他盯緊點。”
臥榻之下,豈能容他人酣睡,曹琨大搖大擺的滯留在湖北,讓趙永亮的心裡始終感覺不踏實,彷彿時不時的會被他咬一口。
最好是把他趕出湖北,或者是把他給控制起來。
袁兆龍倒是不介意。“不必了,讓他留在湖北,正好,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拜訪他一下,找他聊聊。”
袁兆龍絲毫不擔心曹琨能在他的地盤掀起多大的風浪,他若是真的敢,袁兆龍保證他有來無回別的地方管不着,總之,在湖北這塊地皮,他袁兆龍說了算
是段祺瑞本人親自來了,也得按照他的規矩辦事這是軍閥
也可能是人老了,腦瓜子不太靈光了,也有可能是岳陽地方太小,丟了丟了,陸榮廷並不在意,對於岳陽被北洋軍奪去一事,陸榮廷沒有放在心。
勝敗兵家常事,一城一池的得失算不得什麼。
也正是因爲他的不在意,導致桂軍後續部隊對湖南的支援拖延不利,更是助長了北洋軍的囂張氣焰。
吳佩孚率領得勝之師向長沙殺來
塵土飛揚,空氣散發着火藥味的殺氣
經過岳陽之戰,譚浩明吃足了虧,也意識到了這支北洋軍同之前在湖南戰鬥過的部隊不同,更具戰鬥意識,更具戰鬥素養,裝備也更加精良,僅僅交手兩個回合,便是潰不成軍
吳佩孚果然不是等閒之輩,第三師果然不是酒囊飯袋
譚浩明再也不敢大意,重新對長沙進行佈防,佈置陣地戰壕,大口徑的野戰炮也拉過來二十七門,隨時準備展開一場勢均力敵的炮戰
譚浩明又得到了其他的消息,四面八方都有北洋軍的部隊入侵湖南,目標也都是長沙,這一次進入湖南的北洋軍總數估計在十萬人左右,看來,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站在長沙的城樓,看着遠方霧濛濛的天空,譚浩明仰天長嘆。
“陸大帥,這一次,咱們還能守得住湖南嗎……”
能守得住嗎?
吳佩孚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答案。
炮團的幾十門火炮齊齊開火,長沙城外圍的桂軍陣地頓時成爲火海一片,士兵們趴在地,雙手死命的護着腦袋,任憑炮彈在陣地爆炸,掀起來的塵土覆蓋在身,也不去清理。
有這麼一層土蓋着,動都不動的趴在地,有種死人的感覺,與死人唯一的區別在於,他們隨時能夠從地爬起來。
桂軍也不甘示弱,拉出來火炮,調整好射擊方位,填裝炮彈,開火
展開對射。
第三師也嚐到了挨炮轟的滋味,畢竟火炮的口徑沒得,火力弱是劣勢。北洋軍吹響衝鋒的號角,步兵協同騎兵向北洋的陣地發起進攻槍林彈雨,人來人往,廝殺不止……
在廣州,軍政府國會非常會議通過軍政府組織大綱修正案,決定軍政府大元帥元首制改行總裁合議制,一個人的權力分散到一羣人的手。
會議選舉唐紹儀、唐繼堯、陸榮廷、伍廷芳、孫先生、林葆懌、岑春煊爲軍政府政務總裁,逼迫孫先生辭去大元帥職務。
圖窮匕見,孫先生憤而辭職,準備離開廣州,又是這樣的結局,滿懷期待而來,滿腹失望而去
孫先生算是看透了,鄂系、桂系以護法爲名,實則開疆擴土,擴充黨派勢力,爭奪地盤的真實目的
指望軍閥來實現真正的民主共和,護法救國,根本不可能
因爲在軍閥們的眼,個人利益永遠高於一切
唐、陸二人割據自雄,因而極力限制、排擠和打擊軍政府的革命活動,革命黨在軍政府的角色始終是個配角。
軍政府大權落在西南軍閥的手,孫先生失望,可又沒有辦法解決問題,辭職是他唯一的選擇。
更是讓孫先生看清楚了,軍閥是威脅整個社會的罪惡根瘤,軍閥一日不除,國一日不得安寧
夜幕,孫先生坐了離開廣州的輪船,下一站在海,孫先生要去海走一趟,去那裡看一看,或許會找到其他不同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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