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統息怒,說不定各部都有難事,所以未能發揮出本有能力,畢竟北洋軍是大總統一手組建的,北洋所有官兵對大總統皆是忠心耿耿。”馮國璋替在河南打了敗仗的所有將領們說話。
“忠心耿耿,我看是各懷鬼胎罷了,自己打着自己的算盤。”
北洋已不再是當初的北洋了,袁世凱疑心也越來越重,權勢、地位、財富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曾經無忠心於民主革命的袁兆龍都能被他給拉攏到北洋這一邊來,換句話說,北洋的將軍們也會一樣因爲各種原因萌生野心而背叛自己!
還有誰能信得過?
袁世凱心裡這麼想,嘴卻不說,只是看向馮國璋的目光也不再如同以前那樣和善。
沒有絕對的忠心,所謂的忠心只是因爲背叛的本錢不夠。袁世凱已經不知道還可不可以繼續視馮國璋爲心腹了。
段祺瑞是個人傑,有勇有謀有本事,北洋數一數二的大佬人物,脾氣秉性剛硬,說一不二,深受袁世凱器重,如今官拜陸軍總長,只是這個做了陸軍總長,當了民國的大官之後,已經開始不怎麼聽使喚了。
這不是個例,這是自而下的整體性崩裂,北洋麪臨着四分五裂的危險。
馮國璋默然不語,袁世凱已經看穿了一切,在河南作戰屢戰屢敗,屢次三番令白朗逃脫的北洋軍絕對沒有展示出真正的能力,像是袁世凱猜測的那樣,都各有打斷,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不想出工出力,平白耗損自己部隊的戰力。
在戰場死一個人,戰損敢報死一百個,從政府裡騙取裝備和錢款,這都是明擺着的潛規則。
“大總統放心,國璋一定誓死效忠北洋,效忠大總統!”
馮國璋當着袁世凱的面再表決心。
袁世凱大笑道:“哈哈哈,華甫不必大過緊張,我不是質疑你,只是有感而發,國曆史歷朝歷代的開**隊都是所向披靡,可時間不長都會變得平庸,不復當年之勇,淪落爲泛泛之軍。這才民國二年,我不希望傾盡心血的北洋此衰敗下去,最起碼也要等我死了以後,哈哈。”
袁世凱又看向窗外,淅淅瀝瀝鄂雨水下的更密集了,一隻被雨水打溼翅膀的蝴蝶終於飛不動了,翩然落在他手那捲,停靠在面休息。
袁世凱看着蝴蝶,並不驅逐它,而是任由它靜靜地留在這裡,欣賞着蝴蝶翅膀那花花綠綠的花紋。
“花瓶髒了,要用抹布擦去瓶身的灰塵,花瓶還是花瓶。蘋果長了蟲子,捉走蟲子,可蘋果不再是那個光鮮如初的蘋果了。”
馮國璋點頭,承認袁世凱的顧慮是正確的。“大總統所言極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支失去戰鬥意識的部隊是不會長久存在下去的,國璋以後定會注意這些問題。”
馮國璋從袁世凱的話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對現在這支軍隊的不滿意,他一定會對北洋做出一些改變,放棄一些人,馮國璋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成爲那個被袁世凱放棄的人。
杯的茶水漸漸的冷了,這茶水用的是宮收藏多年的普洱泡的,御用之物,袁府存貨也並不多,是袁世凱專門用來招待貴客之物。
能被袁世凱稱爲貴客的人,全國都找不出幾個,馮國璋夠的這個資格。
尋常人一輩子都未必喝的到的皇家特供,馮國璋一口未動,他還在琢磨袁世凱的心思究竟如何。
馮國璋說道:“北洋也有盡心盡責之人,段祺瑞已經聯合三省北洋軍,把匪徒白朗逼至了湖北,湖北總督袁兆龍將白朗主力阻擊在了隨州,只是丟了襄陽。”
“呵呵,有意思,戰況如何,孰勝孰負?”
“白朗來勢洶洶,估計一開始也是袁兆龍錯誤的判斷了形式,在戰爭初期,吃了點暗虧,被白朗接連奪去老河口等重鎮,穩定之後,全力以赴的鄂軍竟然和白朗拼了一個勢均力敵!而且據我所知,在隨州攔住白朗的竟然只是鄂軍的一個師,最多才一萬人多一點。”
袁世凱冷笑一聲。“十多萬北洋軍拿一個白朗沒有辦法,一萬人的鄂軍卻能攔住白朗,從心裡不覺得羞愧嗎?一個個的不覺得臉紅嗎!”
袁世凱痛斥了北洋軍一通,面前只有馮國璋一個人,不管袁世凱怎麼說,怎麼罵,馮國璋都替北洋所有人扛着。
“說到底,將白朗趕到湖北,讓他向鄂軍發難,向袁兆龍發難,讓他們兩個拼命,段祺瑞這一手玩的還不錯,只是不知這樣一來,鄂軍會不會全部打光了。大總統還是一如既往的欣賞袁兆龍?只是不知道這個袁兆龍的身究竟有何魔力,令司令如此器重。”馮國璋問道。
“我記得這個問題你曾經問過,如今告訴你緣由也無妨。”
袁世凱將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訴馮國璋,他的確疑心很重,不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但是也不能將自己的每一個部下全都排擠出去,那樣的話,恐怕他這個大總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至少眼下而言,馮國璋是一個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請大總統示下。”
袁世凱道:“北洋政府執政,一部分人肯定不服氣,總是想着謀篡,北洋要保持國最強的戰鬥力,讓他們的想法落空,要重新洗洗牌,所以要有一些不聽話和有着官僚思想的人的人必須離開,騰出地方來給新人們讓路。”
嘶,馮國璋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如此!
他原本以爲袁世凱力捧袁兆龍只是看了他的指揮能力和的確有兩把刷子的鄂軍,當袁世凱坦誠告知之後,馮國璋這才意識到袁世凱竟然想要將整個北洋來一次大換血!
倘若真的如此,照這個標準的話,這樣一來,恐怕會有相當一部分的將領從而落馬,其不乏大將級別。
仔細一尋思,馮國璋便安了心,既然袁世凱當着自己面說出這番話來,肯定是拿他當成自己人,這種“大清洗”不會落到自己的頭。
“大總統,此事關係甚大,切不可操之過急,唯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何況袁兆龍此人,胸懷異心,用他,可一定要提防他。
我聽說有一個人圈養起來一隻老虎,從小吃熟米白飯長大,不知肉味,有一天這人受傷了,血流了一地,老虎嚐到了血的味道,激發出了潛在的獸性,然後將養虎人給生吃掉,對於袁兆龍,千萬不能讓他嚐到血腥味。”
“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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