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最近很不開心,因爲妹妹沒有了,他多了一個弟弟。
雖然全家人都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可是他還是悶悶不樂的,就連柳河讓他去看弟弟,他也不願意看。
柳河很發愁,晚上睡不着覺,就把身邊已經睡死過去的彭煜城扒拉醒,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快想個主意,讓小傢伙多和弟弟接觸。”
彭煜城白天忙了一天,下班回來又幫着柳河照顧孩子,已經很累了。不過他見不得妻子煩惱,攬了柳河的肩膀,沉聲勸道:“時間長了就好了,這小子人小鬼大,這麼點兒的小人兒就有心事了,你說這長大可怎麼得了!”
“噗嗤”,柳河被彭煜城逗笑了,“小傢伙這是聰明,可不像他爸,取個名字都這麼費勁!”
柳河一下子就戳中了彭煜城的痛處,弟弟現在還沒有名字,不光沒大名,連個小名都沒有。
之前彭、聶、何三家的老爺子湊到一起商量來着,結果三個年齡加起來超過二百歲的老頭兒差點打起來,他們都覺得自己取的好,誰都不肯讓。
沒辦法,柳河爲了家庭的安定團結,只好宣佈孩子的名字還是由孩子他爸來取,三個老頭兒這才消停下來。
彭煜城似乎是在給小傢伙取名字的時候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功力,再給弟弟取名,竟是一個字也憋不出來。孩子都快滿意了,還整天小的、弟弟之類的叫着。
“你放心吧,明天肯定取出名字來,就算取不出大名,也肯定取個小名出來”,彭煜城拍着胸脯保證道。
柳河見他說的信誓旦旦,也便信了他。
第二天,彭煜城找到小傢伙,要帶他見弟弟,小傢伙嘟着小嘴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死活就是不肯去。
彭煜城便蹲到小傢伙的身前,嘆着氣說道:“其實,爸爸遇到了難題,這幾天一直很苦惱,想讓你幫爸爸想想辦法。”
彭煜城在小傢伙心裡幾乎是無所不能的,現在聽自己無所不能的爸爸說找他想辦法,小傢伙登時眼睛一亮,眼淚馬上就收回去了。
“是這樣的,你看看你,你有大名,叫彭鴻湛,你還有小名,叫小夥。你再看看你弟弟,沒有大名,連小名都沒有,現在全家上下都不知道該怎麼叫他,你說他可不可憐?”這是彭煜城對小傢伙說話最有耐心的一次,如果小傢伙說“不可憐”,他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還好,小傢伙很善良,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便乖乖地點了點頭,“弟弟可憐。”
彭煜城鬆了口氣,繼續誘導道:“爸爸想不出名字來,小傢伙幫爸爸想一想怎麼樣?你去見一見弟弟,你給他取什麼名字,弟弟就叫什麼,好不好?”
“就像軲轆?”小傢伙眨着眼睛問道。
彭煜城滯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軲轆是附近的一隻淺黃色條紋野貓,因爲小傢伙餵了它幾次吃的,沒事兒總愛往老宅這邊跑。小傢伙見的次數多了,就給野貓取了個名字,叫軲轆。
當時柳河就問他問什麼要叫軲轆,小傢伙回道:“小貓睡覺的時候像軲轆。”
野貓睡覺的時候會把自己的身體團成一團,可不就是圓的嗎,還有它身上的花紋,還真的挺像軲轆裡面的橫條。
彭煜城領着小傢伙去看弟弟的時候心裡還在琢磨,這小的到底像什麼?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難道叫圓圓?這也太女性化了!叫蘋果,稍微好一點兒,至少能叫出口。叫饅頭或者是包子……
他是越想越擔心,進到房間的時候,已經開始後悔起來。
柳河看到彭煜城把小傢伙領進來了,很是歡喜,要知道自從她從醫院回來,小傢伙爲了不見弟弟,都不肯進到他們的房間。
“小傢伙來見弟弟了?快上牀,弟弟睡覺呢,等他醒了你陪他玩兒好不好?”柳河笑着說道。
彭煜城把小傢伙抱上牀,小傢伙繃着小臉兒爬到弟弟身邊,細細打量起來。
柳河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疑惑地看向彭煜城,彭煜城湊到她耳邊解釋了一番,柳河對他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個辦法,就是個給她是個腦袋,她也想不出來。
如果弟弟的名字真的是由小傢伙取的,小傢伙還能再躲着弟弟?當然不能!就像軲轆,自從小傢伙給它取名之後,恨不得把它留在家裡不讓它走了。
柳河和彭煜城不去打擾小傢伙,就讓他盯着弟弟看。
小傢伙趴在弟弟身邊,從頭到腳,細細的看了一遍,看了還不算,還要上手摸。
開始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頭,輕輕戳了一下弟弟軟軟嫩嫩的臉蛋兒,後來見弟弟除了嘴巴動了動,沒有別的反應,單子也大了起來,便握着他的小手把玩起來。
他好像發現什麼新鮮玩具似的,拿起來就捨不得放下。
一直到弟弟醒過來,該吃奶了,他這才依依不捨地鬆了手。
彭煜城拉着小傢伙去到一邊,問他,“想好給弟弟取什麼名字了沒有?”
小傢伙想到剛剛自己戳的那個小小的臉蛋兒,又想到那隻比他的手還要小很多的手,眼睛一臉,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小東西!”
從這一刻起,弟弟終於有小名了,小東西。
全家上下對這個名字都很滿意,都誇小傢伙聰明,小傢伙很得意。
自從他給小東西取了名字之後,幾乎是睜開眼睛就過來看小東西,一直到晚上睡覺了才離開,誰攆都不走。
他也很快忘了妹妹這一茬,天天盼着小東西長大,好陪他一起玩兒。
柳河也慢慢的覺得,以前家裡只有小傢伙的時候,他真的太孤單了。大人陪他玩和小孩子之間的玩耍到底不同,現在,他就是湊到小東西身邊,光是玩小東西的小手小腳都能玩上一整天。
小傢伙現在也不過才兩歲半,自己還是個小娃娃,只是現在做了哥哥,總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凡事都想自己做,有的時候柳河不放心,他偏還有理由,“我是哥哥,我以後要教弟弟。”
每每這個時候,柳河都會覺得無比的欣慰。
小東西滿月的時候,各家都送了禮物過來。金銀玉件,衣裳鞋襪,玩具用品,各式各樣,有些東西甚至是小東西長大了都不一定用得上。
小傢伙看到別人都給自己弟弟送禮物,一張小臉垮了一下。
“寶貝,怎麼了啊?”柳河好奇地問小傢伙。
“我沒有錢,不能給弟弟買禮物。”小傢伙十分懊惱地說道。
其實,小傢伙不是沒有錢,他從出生開始別人給他的壓歲錢還有禮物什麼的,柳河都幫他存了起來,小傢伙自己也是知道的。
不過他自己覺得那是別人給他的,不能再轉送給別人。如果他自己要送禮物,就要自己賺錢才行。
可是,他這麼點兒個小人兒,上哪裡賺錢去?
柳河失笑,點了點小傢伙的腦袋,“誰說禮物一定要出去買,自己做也行啊。”
小傢伙眼睛一亮,噔噔噔的跑走了。
這一走就是一整天都沒過來看小東西,一直到晚上,柳河和彭煜城都準備睡了,小傢伙才雙手背在身後,扭扭捏捏的走進來。
“寶貝怎麼還不睡覺?”柳河問小傢伙。
小傢伙的目光落到嬰兒牀上,慢慢的移動過去,然後纔回答柳河,“我來給弟弟送禮物。”
柳河和彭煜城都好奇他要給小東西什麼禮物,就湊過去看。
小傢伙從背後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畫紙,癟着小嘴訥訥地說道:“我怕弟弟不喜歡。”
畫紙的背面對着柳河和彭煜城,他們根本看不到畫的是什麼。
柳河伸出手,“寶貝給弟弟的禮物,弟弟一定會喜歡,寶貝乖,媽媽給弟弟收着,好不好?”
小傢伙看了看在小牀上睡得無知無覺的小東西,猶猶豫豫地把手裡的畫紙遞給柳河。
柳河和彭煜城掃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奇怪,不過很快,他們便恢復如常了。
“小傢伙畫的真棒,媽媽一定幫你好好收着,以後拿給弟弟看。”柳河信誓旦旦的說道。
小傢伙這才放下心來,小臉上浮現笑容,吧唧在柳河臉上親了一口,又扒着牀,親了小東西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睡覺了。
柳河又看了一會兒畫紙,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畫紙夾在牀頭的一本書裡,把書放進收藏珠寶首飾的櫃子裡。
“你確定不銷燬?你確定小傢伙以後希望小東西看到他的‘大作’?”彭煜城雙手交握在腦後,閒閒地說道。
柳河斜瞪他一眼,“我兒子如果成了畫家,肯定是抽象派中的翹楚!”
“抽象派!”彭煜城輕笑一聲,伸手攬過柳河,“幸好小傢伙更喜歡槍多一些,如果真的想當藝術家,恐怕得塞回你肚子裡重生一回,興許還有希望。”
自己兒子被打趣了,柳河有些不高興,推了推彭煜城,“你還有工夫笑話小傢伙,你自己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彭煜城的手伸進柳河的衣襟裡,餓了這麼久,哪怕只是輕輕的在她細滑的肌膚上摩挲,他的下面已經脹痛不已。
“什麼事?”彭煜城心猿意馬地問道。
“小東西的大名啊?小東西都滿月了,過幾天去給他上戶口,總不能沒有大名吧。”柳河也有一些情動,卻極力剋制自己,伸手去拉彭煜城的手。
“等小傢伙識字了,讓小傢伙取”,彭煜城傾身壓倒柳河,冷硬的脣密密實實的貼合在她的脣上。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撲通”一聲悶響,彭煜城華麗麗地被柳河一腳踹下牀。
“現在還不行,再等兩個月!”柳河喘息着說道。
彭煜城胡嚕了一把毛刺刺的腦袋,心中暗暗道,兩個月後,讓你連擡腿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