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了,兩家都說不大辦,就幾家關係不錯的聚在一起吃頓飯就好,我們今天過來就是給你們送請柬的。”劉真高興地告訴柳河。
柳河也很高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卻遲遲不見他們把請柬拿出來,狐疑道:“請柬呢?不是來送請柬的嗎?”
“口頭傳達的請柬!”劉真說的理直氣壯,“婚禮一切從簡,我們連印請柬的錢都省了。你大哥娶了我可算賺到了,我太會過日子,肯定能存住錢。”
劉真的大言不慚讓柳河和聶紹輝都哈哈大笑起來。
三個人正說的熱鬧,門鈴響了,阿姨去看過回來告訴柳河,“是那天在咱們家撞破頭的那個女人。”
何美美,她怎麼又來了?莫不是何家出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誰在這裡撞破了頭?”聶紹輝敏銳地察覺出不對,肅然問道。
柳河沒有隱瞞,三言兩語就把何家、董如蘭的事情說了出來。
劉真還在感慨天下怎麼會有這樣不顧及女兒幸福的母親的時候,柳河已經吩咐阿姨讓何美美進來。
何美美還是和何興明一起過來的。何興明沒了上次過來時候的興奮和輕浮,這纔多長時間,好像沉穩了許多。
何美美氣色倒是還好,只是依然瘦削,頭上還纏着紗布,看上去弱不禁風。
“你們怎麼過來了?美美的傷好了?”柳河讓他們坐下,又給他們介紹,“這是聶紹輝,我聶大哥,這是大嫂劉真。”
何家兄妹自然都是認識聶紹輝的,何美美還知道聶紹輝認柳河做妹妹的事情,何興明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茬,所以很是驚訝。
聶紹輝和劉真打過招呼,見何美美好似有話要與柳河說的樣子,就藉口上樓去拜見彭老爺子,先離開了客廳。
等客廳裡只剩下三個人,柳河才肅然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過來了?”
何美美搖搖頭,笑着說道:“沒什麼事,就是來跟你道歉,那天我讓你爲難了,還讓你家裡見了血,真是不好意思。”
原來是爲了那天的事情,柳河鬆了口氣,擺擺手,“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下來,氣氛有些怪異,柳河直覺他們還有話說,只是他們不主動開口,她便也不問。
過了好一會兒,何興明才長嘆了一口氣,沉不住氣道:“柳河姐,今天過來,我是想求你幫個忙的。我也知道有些過分了,但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纔好。以前和那些哥們兒玩的時候,怎麼說都行,現在求他們幫忙,一個一個都開始搪塞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何興明說了一通,柳河也聽出些端倪來,這次過來是何興明有事,找她幫忙。
“什麼事你直接說吧,如果我能幫上,肯定幫。”如果幫不上,那也沒有辦法,後半句她沒說,但是何家兄妹心裡都很清楚。
“柳河姐,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份工作?不要求多好,只要能收我,努力工作能有前途就成。我沒有學歷,也沒有工作經驗,想自己創業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金剛鑽,出去找工作又沒人肯要我,讓別人幫忙,他們也都敷衍我。”何興明苦惱地揉了揉頭髮,頹喪地說道。
給何興明介紹一份工作,這還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她只擔心一點,何興明有長性嗎?萬一以後惹出麻煩來怎麼辦?
“柳河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活,我和爺爺保證了,我要好好的,不說給何家爭氣,至少也不能給何家丟人。而且,我還答應爺爺,只要我做的讓他滿意,他就不把我媽攆走。”何興明垂頭訥訥的說道。
柳河微微挑了挑眉,看來他們還是有話沒有和她說。那天在醫院,何姥爺可沒有要攆走董如蘭的意思,這怎麼轉個身,就要攆董如蘭走了呢,這裡面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她不說話,只靜靜的看着何家兄妹,他們不把話說清楚,她是不會幫忙的。
何美美先明白了柳河的意思,嘆口氣,解釋道:“媽媽之前還做了別的不好的事情,被爺爺知道了,爺爺很生氣。”
柳河還是不說話,等着何美美繼續說下去。
“是,和姑姑有關的事情”,何興明接過話頭,羞慚的說道:“姑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也不大清楚,爺爺不肯告訴我們。我只聽爺爺說,姑姑當年出事之後,媽媽找到傷害姑姑的男人,訛詐了一大筆錢。”
柳河的臉馬上陰沉了下來,董如蘭竟然還向安重森要過錢。那時候何小曼已經悄悄離開京城了吧,她不想着把何小曼找回來也就罷了,竟然還利用何小曼的遭遇換錢,真是太可惡了!
何興明和何美美語焉不詳,柳河實在想知道董如蘭當年到底是怎麼威脅安重森的,於是便道:“興明工作的事情我先打聽打聽,如果有合適的,肯定會幫你。”
有了柳河這話,何興明已經很高興,姐弟兩個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柳河撥通了何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何姥爺。
柳河把剛纔何家姐弟過來的事情告訴何姥爺,末了問道:“姥爺,您和我說實話,當年董如蘭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當着何姥爺的面,她也懶得虛情假意了,直接稱呼董如蘭的名字。
何姥爺嘆了口氣,在電話裡細細的和柳河說起來。
原來當初何小曼消失之後,當時還在做官的何姥爺怕事情聲張出去對自己的名聲有影響,所以也只暗暗找了何小曼幾次,實在找不到,他也就放棄了。
董如蘭也是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的,她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安重森要娶的妻子孃家勢力很大,安家指望安重森能依靠孃家有個好前程。於是她便以何小曼之事做要挾,讓安重森破財免災,如果安重森不同意,她就要把這件事捅到安重森妻子那裡。
那時候的安重森還沒有那麼深的城府,被董如蘭嚇住,乖乖的給了她一大筆錢。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董如蘭又陸陸續續的向安重森要過幾次錢,可惜後來安重森還是和妻子決裂,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國內消失,董如蘭才失去了這棵搖錢樹。
何姥爺之所以在多年之後還能發現這件事,是因爲何姥爺要清查覈對家裡的財產,準備寫遺囑,卻在無意中發現董如蘭的小金庫,裡面光是現金就不少於千萬,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珠寶、房契等。
他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便叫董如蘭過來對峙。董如蘭開始死咬着不肯說,何姥爺發了火,直說她要是不肯說實話,就讓她捲鋪蓋走人,以後再也不許何家姐弟和她接觸。
董如蘭心生恐懼,最後便老老實實都交代了。
柳河聽完何姥爺的話,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姥爺,你打算怎麼處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光知道她做的那幾件事就讓人不寒而慄,還沒弄清楚的腌臢事還不知道有多少,她嘴上說改了,心裡到底改沒改,誰也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我把她放在京城到底是個禍患,我打算幫她和美美辦移民,她們母女兩個在外面有個伴,美美也能重新開始。”何姥爺嘆息着說道。
也倒也是個主意,在國外,何美美還能看着董如蘭。何家好吃好喝的養着她,她離京城遠了,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安安啊,我現在就怕你媽媽覺得我偏心,沒有狠狠的處置你大舅母。”何姥爺擔心地說道。
“姥爺你放心,我媽媽能體諒你的。”柳河勸道。
董如蘭雖然做了不少壞事,但是她在何家守寡這麼多年,把何姥爺和何二姥爺照顧的很好,還拉扯大兩個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姥爺也不可能對她太無情。
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柳河能理解,何小曼自然也能理解。
當晚柳河把這件事告訴何小曼的時候,何小曼果然如他們想的那樣,沒有不愉快。
“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爸爸和你們都好好的就好。當年不管她做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釋懷。”何小曼握着柳河的手,嘆息着說道:“倒是美美那個孩子怪可憐的,就算和老頭子離婚去了國外,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好日子過。”
柳河笑笑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美美肯定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說不準,她的幸福,就在國外呢。
何姥爺的動作很快,本來要很長時間才能辦好的手續,他託人很快就辦好了,春節一過,董如蘭和何美美就要啓程去人口不多,環境清幽的m國小鎮定居。
在此之前,何美美和富商的離婚手續也已經辦好,這其中還有柳河的功勞,她都沒有親自出面,只擡出了她的名號,甚至都沒有提彭家,富豪就乖乖地和何美美辦了手續。
柳河自己都很驚訝,沒想到她現在在京城的商界,已經這麼有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