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120”,看到何美美直接昏厥過去,柳河還算鎮定,忙忙說道:“興明,快給你家那邊打個電話。”
救護車來的很快,把何美美擡上去,柳河、彭煜城和何興明都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
醫生給何美美包紮了傷口,又給她做了檢查,然後告訴柳河他們,“病人外傷無礙,只是嚴重營養不良,身體太虛弱,該好好調養纔是。”
一個富豪的妻子竟然會營養不良,這說出去誰信,可事實就是這樣!
何美美還沒醒過來,何姥爺、何二姥爺和董如蘭就都過來了。
董如蘭過來之後不是先問詢何美美的情況,而是直接坐到牀邊握着何美美的手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道:“我可憐的閨女誒,我就說不讓你過去,你偏過去,這纔多大一會兒就弄得個頭破血流。”
柳河蹙眉看她,這是什麼意思,先發制人,想堵住自己的嘴?
這未免也太可笑!有何興明在,哪裡還需要她說什麼。
果然,聽到董如蘭這樣說,何興明馬上就跳了出來。
“媽,現在怎麼是我姐偏要去找柳河姐了呢?你如果不是讓我姐離婚,讓那老頭子給我姐每個月五十萬的贍養費還有一棟別墅,我姐哪用得着去求柳河姐。這事兒說到底都是你的責任,你現在三言兩語就想把事情揭過去?”何興明赤紅着眼睛,剛纔何美美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實在嚇到他了。
董如蘭被自己的兒子毫不留情的戳穿,面色很不好看。她想解釋,可是還沒等她開口,何姥爺已經長嘆一聲,悠悠說道:“美美是你親生女兒啊,你看她現在都什麼樣子了,你就算不疼她,就不能可憐可憐她,別讓她爲難了!你難道是要逼死她才甘心嗎?”
何姥爺又氣又怒,身子已經顫抖起來,柳河怕他有危險,過去扶他,“姥爺,你別激動,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
何姥爺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彭煜城遞過來的熱水,這才緩過勁兒來,繼續說道:“你如果覺得在何家過得不好,那你就離開吧。我和你二叔這兩把老骨頭就是拆了也沒辦法給你每個月五十萬的贍養費,不過別墅倒是能給你。”
董如蘭臉上先是一喜,接觸到何興明冷若寒冰的眼眸之後,又趕快收斂起了嘴角的笑意。
只是,滿病房的人都捕捉到她剛纔的表情了,大家也都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她再收起,已經毫無意義。
何興明雙手握拳,指甲深深的戳進肉裡。他以爲上次和母親好好談過一次,母親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糊塗的事情,沒想到她根本就是不知悔改,對他是一套說辭,背對着他卻是另外一番作爲。
“媽,你對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足?你要是覺得我不夠爭氣,那我以後努力,給你爭氣還不行嗎?求求你,別再折磨別人了!”何興明也又氣又怒,壓抑着怒吼道。
董如蘭被何家爺孫倆現在的樣子嚇到了。她原只是想逼着何美美最後再努力一把,從富商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同時還能讓女兒脫離苦海,對何興明也有交代。
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女兒頭破血流,公公對她不喜,兒子對她失望,竟是衆叛親離的局面。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以前不管她做什麼,心裡頭總還有個藉口,她都是爲了兒子,可是現在,他的兒子明明確確的告訴她,不用她操心他的事情,她還有什麼藉口,還有什麼藉口?
“媽……”這時候,何美美醒了過來,聲音還很虛弱,看着董如蘭的目光卻很堅定,“媽,我,我受夠了。”
受夠了什麼?現在的婚姻?還是她這個只知道自己,不管女兒死活的媽?
如果說何興明的話讓董如蘭害怕、恐懼的話,那麼何美美的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徹底崩潰了,捂着臉嗚嗚痛哭起來。
等她哭夠了,何姥爺問何美美,“你想離婚?如果你想,爺爺就是不要這張老臉了,也要把你接回家來。”
“我姐必須離婚!爺爺,你看我姐現在都什麼樣了,我姐還不到三十歲,她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難道我們就看着她在老頭子那裡痛苦的掙扎嗎?”不等何美美回答,何興明已經憤憤的搶了話頭,“爺爺,這個時候就不該問我姐她想不想離婚,我姐就是爲了何家,她也會說不想的!咱們直接幫我姐把事情辦法,讓她回家過好日子就成。”
柳河現在是真的有點喜歡何興明瞭。這小子傻的時候非常傻,混的時候也很混,可是至少在經歷打擊之後,知道什麼時候該硬氣,什麼時候該霸道。如果他能一直這樣下去,何家復起,也不是沒有希望啊。
一室沉默,過了良久,何姥爺看着躺在病牀上瘦的不像話的孫女,終於發話,“美美,回家吧,以後誰也不能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回家吧。”
家裡還有誰能逼她,也就只有董如蘭了,這話明明白白就是說給董如蘭的。
接下來,就是何姥爺和何興明商量何美美離婚的事情,柳河覺得何家能處理好這件事,用不上她幫忙,就和彭煜城先離開了。
回到家已經下午,高嘉佳和尖嘴猴腮已經在飛機上。
柳河倒在沙發上,茶几上的血跡已經被阿姨清理乾淨,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摻和。”彭煜城坐到她身邊,摸着她的臉說道。
柳河看向彭煜城,不解地問道:“你爲什麼拉着我不讓我去扶何美美?如果我過去了,興許她就不會有事。”
彭煜城看了看茶几,又看向柳河,“從她摔倒的角度以及力度可以斷定,她應該不會有大事,你過去扶,可能沒把別人扶穩,自己還被帶倒。你現在肚子裡可還有一個,不能有一點的意外。”
頓了一下,他又格外有深意地說道:“你看現在,何美美撞了一下,該爆發的人都爆發了,如果董如蘭不傻,應該會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了。”
“如果她能永遠消消停停的就好了,媽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把媽當年的事情說出去,讓別人看我的笑話,看彭家的笑話。”柳河吐口氣,嘟着嘴說道。
彭煜城輕笑,粗糲的大手沿着她細嫩的臉頰輕輕向下,最後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輕輕的摩挲。
“把當年的事情說出去,對她有什麼好處?媽畢竟姓何,這件事抖出去,對何家的名聲難道沒有影響?再說,她也不可能讓這件事影響到她和她兒子,所以最不想讓事情曝光的可能不是我們,是她也說不定。”彭煜城幽幽說道。
柳河想了一下,覺得彭煜城說的非常有道理,不過轉而她又擔心起來,“董如蘭可能不會說,那尖嘴猴腮的媽媽呢?她也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啊。”
“她現在應該沒有功夫去和別人說這些,以後她會更忙碌,估計更沒時間說了。”彭煜城別有深意地說道。
當晚,柳河就知道彭煜城說的沒有功夫是什麼意思了。侯媽媽發現高嘉佳他們走了,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開始四處找他們。
她還給柳河打了電話,問高嘉佳的去處,柳河就給彭煜城使眼色,彭煜城便接過電話,替她回答,“猴子今天中午的飛機,現在已經到南島了,阿姨多給他打幾通電話,說不準猴子就接了。”
掛斷侯媽媽的電話,彭煜城又給尖嘴猴腮打了電話。尖嘴猴腮新辦的電話卡,除了彭煜城,沒有告訴其他人。
“你媽很着急,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你安頓的差不多的話,給她個電話,讓她安心吧。”彭煜城攬着柳河,大手已經從她寬大的睡袍領口伸了進去,在又大了一些的小兔子上流連。
尖嘴猴腮應下之後,他們又說了幾句,彭煜城便掛斷了電話,只粗糲的大手還沒有離開。
“我問過醫生了,她說你前期孩子不穩,最好是在你妊娠期間不要行|房,生孩子後還有三個月,安安你算算,我還要當多久的和尚?”彭煜城無比幽怨地問道。
柳河的身子很敏感,被彭煜城這麼撩撥幾下,她也有些情動,當真也算起什麼時候能行|房來。
預產期是來年的五月,生完之後再過三個月,那也就是說,要到明年的八月之後,他們才能行|房。
還真是夠久的啊!
柳河看着彭煜城已經鼓脹起來的一處,體貼地說道:“煜城,要不,你去網上買個仿真的吧,聽說也挺好用的。”
彭煜城手下突然加重力道,柳河不知道是疼還是舒服的吟哦了一聲。
“聽誰說的?嗯?”彭煜城危險的聲音傳進柳河的耳朵裡,柳河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沒,沒聽誰,我猜……唔……”剩下的話,悉數被彭煜城吞進嘴裡。
一室靜寂,只有嘖嘖水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