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就明白聶紹輝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之前說過,聶欣華腦子不行,容易被人利用,緊接着又讓她別留着舒然,舒然還是聶欣華的朋友,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關係,稍稍一想就能明白。
本來柳河也不喜歡舒然,只是,想把人攆走,總要有個理由才行。工作室的這些人,從成立之初就一起工作,大家都有了感情。若是不分青紅皁白就把人攆走,肯定會傷了和氣。
柳河愁眉苦臉地進了工作室,原本打算想好理由攆人的,誰知道有人就把理由給她送來了。
“柳小姐,這是我們聶總讓我帶給您的,您收好”,助理把一個小盒子交給柳河。
柳河疑惑地接過來,難道是禮物?不過年不過節的,聶紹輝送她禮物幹嘛?還有,送禮物這樣私人的事情,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指派他的助理的。
送走助理之後,柳河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款白色手機,款式很新,但是手機卻不是新的,上面的掛件以及屏幕的痕跡都顯示了,這個手機有人用過。
聶紹輝給她一款舊手機幹嘛?這般想着,柳河開了機,大略翻了翻電話本和通訊記錄便明白了,這是聶欣華的手機。
這個時候柳河也不管看人家的手機是不是道德這個問題了,翻開信息收件箱,裡面除了垃圾信息還有幾條聶欣華的狐朋狗友約她出去玩的信息外。剩下的全都是舒然發來的。
對比着發件箱,柳河一條一條看信息,全都看完。竟然花了一個多小時。
柳河揉了揉眉心,眼睛有些痠痛,不過她的心情倒還不錯。
這下,可不是無緣無故地攆舒然走了!
她打內線叫舒然進來,舒然的神色不大好,顯然聶欣華最後的結局也讓她開始恐懼起來。只是面對柳河,她還是佯自鎮定。對柳河笑笑,“恭喜你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柳河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等舒然坐下之後,她把聶欣華的手機放到桌子上,用指尖輕輕點了點。“這部手機你應該不陌生吧?”
舒然看着手機,臉色十分蒼白。
“你什麼意思?我不懂。這部手機我是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欣華的手機就是這一款。”舒然無辜地說道。
還要演戲,柳河可沒有心情和她周旋,直接說道:“這是聶欣華的手機,上面的最後一條信息是你發給她的,內容是讓她刪除你們之間的所有通訊記錄和來往的信息。”
舒然的身體不自覺顫抖了一下,柳河並沒有放過她,繼續說道:“可惜。她並沒有照做,你們之間所有的信息都在這裡面!”
舒然心裡把聶欣華罵了幾十遍,心道那個沒腦子的。竟然敢不聽她的話。可是面上,她還是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顫聲對柳河說道:
“我,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的事情告訴她的,我是不小心聽到,然後和她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她知道後就一直想要對付你。我,我根本攔不住她。原本。原本她要做的更過分,是我把她攔下來的,爲了安撫她,我纔給她出了這個主意。我以爲這麼大的實施難度,欣華肯定做不到,她做不到也就放棄了。沒想到她竟然做到了,真的混進了比賽現場,還帶了幫手進去。柳河,你相信我,我恨的不是故意的,我都是爲了你們好啊。”
柳河一直沒有打岔,聽着她聲淚俱下地把話說完。
最後她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才閉了嘴只垂頭抹眼淚。
什麼是顛倒黑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柳河總算見識到了。可惜,舒然這番話白說了,眼淚也沒有用,柳河可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根本不會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
“舒然,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別跟我演戲,累不累?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清楚的很。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識趣點兒,就乖乖走人,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想那些歪門邪道,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聶欣華的結局你也看到了,如果換成是你,可就沒有這麼好命了。”柳河冷着臉,淡淡地說道。
舒然已經不哭了,因爲她自己也意識到,哭根本沒有用。
她一直垂頭不說話,柳河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說道:“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現在你就可以離開了。”
舒然緩緩站起來,身子有些晃,扶着桌子才站穩。
她慢慢擡起頭,紅着眼睛看向柳河,“我很羨慕你,你什麼都有,可以不用努力、不用逢迎就得到我一輩子都望塵莫及的東西。柳河,我也恨你,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媽媽,因爲你被抓起來了,都是因爲你,讓我成爲別人的笑柄,讓我無家可歸,都是因爲你!”
此時,舒然赤紅的眼睛裡迸射着恨意,恨不得一口將柳河吃掉似的。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柳河真的是很難理解。舒眉完全是咎由自取,爲什麼要把過錯推到她身上?這個時候和舒然說什麼都沒有用,而且柳河也懶得和她多費口舌,說道:“你的想法我左右不了,但是事實如何也不是你幾句話就能歪曲的。現在你可以離開,順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希望你能通過這次的事情看清楚形勢,不要作到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柳河的手指在桌子上放着的一份報紙上敲了敲,報紙露出來的版面上,正是關於珠寶設計大賽的報道。
舒然離開不到五分鐘,劉真便鬼鬼祟祟地進來了。
“柳河,你把舒然攆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劉真坐到剛剛舒然做過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說是我攆她走的?”柳河挑眉問道。
劉真搖頭,“她說是因爲家裡有事,不能繼續在這裡幹了。可是不對啊,她早上來上班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從你這出去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會猜是你把她攆走的啊。”
柳河揉了揉眉心,這個舒然還真是,臨走了還不讓她好過。她費勁巴拉地想理由攆她走,不就是不想動搖軍心嗎,看來這軍心到底還是動了。
“和大家說一聲,今晚請大家吃飯唱歌”,柳河一邊收拾桌子上的報紙,一邊對劉真說道。
“慶祝你在設計比賽上取得好成績?”柳河歪頭問道。
柳河想了想,搖搖頭,“不是我取得好成績,是工作室取得好成績。”
劉真瞭然,做了個ok的手勢便出去了。
晚上聚餐,工作室的人全員到齊,因爲今天莫名其妙地走了舒然,大家心裡都有些惶惶,氣氛也不若以往熱絡。
都是些年輕人,都不大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柳河心裡嘆息,還是主動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今天要和大家聚餐,主要是爲了慶祝咱們工作室在比賽中取得好名次。咱們工作室自成立以來,大家就聚在一起,努力工作,從第一單生意開始,工作室的情況在慢慢好轉,大家放心,你們都是工作室的元老,只要大家心裡裝着工作室,我是不會忘了你們,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放你們的。來,大家都別苦着臉了,乾了這一杯,明天繼續努力。”
柳河說完,見大家都沒有動作,乾脆一仰脖子,把滿滿一杯的酒全都喝了。
“來來,大家幹了”,隨後,劉真也站起來,端起酒杯,“咱們跟着柳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知道?這麼好的老闆上哪去找,你們就別在這兒爲不相干的人傷春悲秋了。”
劉真的這幾句話,纔算是說到大傢伙心坎兒裡。大家紛紛起身,把杯子裡的酒喝光。
有了第一杯酒,氣氛就慢慢好了起來。不多一會兒,大家又如往常聚餐一樣,開始想着法兒的讓柳河喝酒。
柳河開始還死撐着不喝,後來便有些撐不住了,連喝了好幾杯,腦袋也暈的不行。
酒桌上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唱歌沒意思,不如咱們去酒吧繼續喝。”
這句話得到了絕大多數同事的響應,唯二不同意的,就是柳河和劉真,最後當然是反對無效。
沒奈何,柳河只好跟着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燈紅酒綠、音樂聲震耳,這樣的環境柳河很不習慣,去到之後,同事們跳舞喝酒玩遊戲,就連劉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去舞池那邊跳舞去了,只柳河一個人無聊地坐在角落裡,發呆。
“美女,要不要來一杯?”正這時候,一個身材高大,長相俊朗,衣品不凡的男人端着兩杯酒走過來,把其中一杯酒放到柳河面前的桌子上。
柳河原本就有些暈的腦袋,被這裡的音樂吵的更暈了。此時男人和她說話,她竟呆呆地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謝謝,不用。”柳河很有禮貌地拒絕。
興許是柳河呆呆傻傻的樣子取悅了男人,男人竟仰頭笑了起來。
在酒吧閃爍的燈光中,男人的笑是那麼的硬朗,又是那麼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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