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煜垣明明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可是給柳河選起衣服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這個顏色不好,那個樣式太久,柳河看着她一個人在那裡忙活,忍不住問道:“大姐,咱們這是要幹什麼去啊?”
今天彭煜垣穿了一身黑色拖地的修身長裙,她的年紀雖然不小,且還生過孩子,可是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看上去別有風韻。首飾她搭配的是一套黑珍珠珠寶,使她整個人給人一種神秘又魅惑的感覺。
她這樣的打扮,肯定是要去酒會宴會之類的地方。柳河不明白,她去那樣的地方,拉着她幹嘛?
“哼,你當我想去啊”,彭煜垣一副火大的樣子,終於翻出一條還算滿意的裙子,難得粗魯地塞給柳河,“快換上。”
柳河去更衣室換衣服,彭煜垣便解釋道:“你大姐夫的堂弟,看上一個姑娘,二嬸不相信外面對那姑娘的評價,讓我去試探試探。早前我都拒絕了,誰知道你大姐夫揹着我答應了下來,真是氣死我了。”
怪不得彭煜垣會生氣,往日她在家裡可都是皇上,說一不二的,現在覃況突然答應別人讓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她心裡當然不樂意。
柳河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彭煜垣很有眼光,給她挑了一條純白色抹胸長裙,不管是顏色還是樣式,都和柳河的氣質相得益彰。
這條裙子搭配珍珠首飾。再合適不過。
她和彭煜垣一白一黑,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對親姐妹,很和諧。
打扮好柳河。彭煜垣拉着她站在鏡子前面照了許久,越看越是滿意。
“對了安安”,似是想到什麼,彭煜垣突然嚴肅起來,“在派對上,如果有人敢對你出言不遜,你別忍着。你代表的可是彭家。彭家沒有讓人欺負的道理!”
柳河敏感地抓住兩個字——派對!
“大姐,你要帶我去參加名媛派對?”柳河疑惑地問道。
彭煜垣一邊拉着她往外走一邊說道:“什麼名媛派對。你看京城現在還有幾個像樣的名媛,湊到一起就是攀比,一點兒氣節都沒有。不過就是一羣無聊的女人湊到一起,自以爲自己多高尚。多了不起,其實好多人啊,和社會上那些賣的人差不多,只是那些人和男人上牀收錢,她們和男人上牀往裡搭錢罷了。”
柳河沒參加過這種名媛派對,但是京城名媛的現狀她還是瞭解一些的。確實如彭煜垣所說,攀比成風,玩樂無度,和早些年說的那些名媛差的太遠。
這樣的名媛派對每年都要舉辦幾次。彭煜垣雖然每次都會受邀,卻幾乎不參加。
所以當她帶着柳河進入舉辦派對的私人會館的時候,看到她的人都十分驚訝。
彭煜垣應付上來打招呼的人很有一套。不多熱絡,也不會讓人覺得怠慢。一般只三言兩語,上前招呼的人便會離開。
彭煜垣拉着柳河往裡走,眼睛四處尋找目標,還不忘給柳河介紹:“如果忽略那些所謂的名媛的話,派對還是挺好玩的。你看那邊”。她指了指斜前方,“那邊有茶藝表演。那邊是時裝秀。那邊還能跳舞”,彭煜垣原地轉了一圈兒,給柳河指都有哪些活動。
“我估計你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最後,彭煜垣自顧下了判斷,別說,還真的挺準,柳河對她剛纔說的那些項目確實沒啥興趣。
“樓上有一個小廳,一邊是畫廊一面是珠寶展示廳,這個你肯定感興趣,一會兒陪你……”“去看看”三個字還沒出口,彭煜垣便發現了目標,鬆開柳河,急急說了句,“你先上去看吧,我找到那個姑娘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急急朝幾個聚在一起聊天的女人那裡走去。
柳河獨自一個人站了一會兒,四下看了一圈兒,還真讓她看到了熟人。
聶欣華也在,穿着打扮都不比別人差,笑意盈盈的和別人說話,可惜,別人似乎不大想和她說話,臉上連一個敷衍的笑容都沒有。柳河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來,而聶欣華卻好似根本沒看出來,還在用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舒然應該在聶欣華附近吧?
柳河四下找尋她,畢竟之前說自己不會來,才把推廣工作室的任務交給舒然,這會兒自己來了,總要和她說一聲,就是要推廣,也要兩個人一起纔好啊。
可是看了一圈兒,她卻並沒有看到舒然身影。
左右派對一時半刻也不會結束,柳河便先上樓去看珠寶展示,打算一會兒再尋找舒然。
樓上的空間也不小,被分割成兩部分。同樣的金碧輝煌,但是兩面的情況卻截然相反。畫展的一側只有寥寥幾個人,而珠寶展示櫃臺前卻又不少名媛流連。
如此看來,對於名媛們來說,珠寶的誘惑明顯要比藝術大的多。
珠寶展示那邊的人柳河都不認識,也懶得過去和她們搶地盤,就先去了畫展的一側。
她爲了學珠寶設計,學過一些會畫,但是那都是皮毛,她根本就不懂這些畫,只是看個新鮮罷了。
每幅畫下面都有一段文字,敘述這幅畫的創作意圖以及畫家在作畫時的處境,柳河一幅畫一幅畫看過去,畫看的馬馬虎虎,倒是下面的文字讀的很是仔細。
她看的專注,一時竟忘記看旁邊有沒有人,一個挪步,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看畫的人。
“啊”,柳河和那人同時驚呼一聲,柳河心知錯全都在自己,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被撞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她先是蹙眉後腿了一步,拉了拉自己的裙子,這才擡頭看柳河,卻沒有回答柳河的問題,而是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誰帶你進來的?”
女人似乎對京城的名媛合適瞭解,只看柳河一眼,就確定她沒有接到請柬,是被人帶進來的。
她的語氣有些不好,柳河也已經道過歉,且她也沒有什麼事,便不打算和她糾纏,於是道:“如果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一步。”
“你怎麼知道我沒事?”柳河拒不配合的態度讓女人有些惱火,“你到底是誰帶進來的?你以爲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這次的派對可是我主辦的!”
女人頗爲自得。
柳河蹙眉,看這女人的樣子,好似不問出她是誰帶來的便不會罷休。畢竟是派對的東道,總要對人家客氣一點。想到這裡,柳河輕吐一口氣,回道:“彭煜垣,她是我大姐!”
聽到這個名字,女人很驚訝,顯然她還不知道彭煜垣也過來了。繼而,她更加好奇地打量柳河,恍然道:“怪不得有些面熟,原來是你……”
女人猜到柳河身份,柳河朝她點點頭,繞過她要離開這裡。
已經走過去好幾步,忽聽身後女人語氣怪異地說道:“我勸你一句,以後這樣的派對你還是別來了。我們邀請的可都是真正的大家名媛,就算是那些以爲穿着漂亮衣服帶着漂亮首飾出身就高貴了的女人混進來,我們也不歡迎。”
這話,其實和指着柳河的鼻子說你就是那樣的女人沒什麼差別。
柳河冷了臉,轉過身看着女人。就算她沒有嫁給彭煜城,這次出現在這裡不是代表彭家,也決不允許別人如此踐踏她的尊嚴。
“這位小姐,我想你誤會了。首先,出身高貴和名媛並不是一回事兒,你的出身很高貴,可是,就你剛纔那番言論,對別人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根本配不上‘名媛’兩個字。其次,我不是混進來的,是在規矩允許的情況下,大大方方從正門走進來的,我也沒打算讓你們歡迎我,因爲我還不屑和你們這些面上風光,內裡糟粕的人在一起!”
女人被柳河氣的不行,一張被塗抹的很是紅潤的臉更紅了,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
柳河轉身離開,就連那邊的珠寶展示都沒有興趣看了,直接下了樓。
彭煜垣正拉着一個小姑娘聊天,柳河不好過去打擾,就去茶藝表演區看茶藝表演。
柳河正看在興頭上的時候,忽聽大廳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便是嘈嘈雜雜的聲音。
在嘈雜的聲響中,柳河分辨出一個女人連連道歉的聲音。
是舒然!
如果不是因爲舒然這次來派對還擔負着宣傳工作室的任務,這個時候柳河是決計不會往那邊湊的。可是現在……
柳河嘆口氣,還是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聞聲而來的人不少,已經把舒然圍在中間。柳河花了些力氣,才走到最前面,看到對面而立的兩夥人,柳河只覺得頭痛不已。
一夥人,自然是舒然和聶欣華。而另外一夥,卻是剛纔在樓上和柳河言語不愉快的那個女人,她的身邊,還站了好幾個趾高氣昂的女人。
“對不起王小姐,我朋友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的,真的對不起。”聶欣華很是真誠的對那個女人說道。
柳河心裡嗤笑,這個聶欣華,道歉都是要分人的,她自認爲王小姐身份比她高,所以即便是代替朋友道歉,都是那麼真誠。
而對柳河呢,即便是她自己犯了錯,道歉的時候也那般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