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云臉漸漸紅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半晌過後，馬小云硬着頭皮擠出一句話來：“陳老闆，那您看我們有合作的空間嗎？”
陳清水淡淡一笑，直接說道：“你的那個什麼黃頁網，我根本沒興趣，不過我對你小子挺有興趣的，就衝你這不要臉的精神我都得投上一筆！”
如果沒記錯的話，馬小云創業時拖家帶口湊了50萬，如果這個夏天他再得不到投資資金的話，估計就得面臨破產了。
馬小云嘴脣動了動，然後十分平淡的說道：“陳老闆，你今天的投資在10年以後會還給你50套房。”
“房不房的倒無所謂，我現在也買得起五十套，只是你這個網站的項目有些模糊，我送你一句話 黃頁，讓做生意變得更簡單。”
黃頁說白了，就是一個企業之間的電話簿。
早在21世紀初的時候，M國和西方各國就很看重東方市場，他們和港城以及新加坡之間經常有生意來往。
可是大陸沒有黃頁，也就進不去國外市場。
馬小云一聽，自己都恍然大悟——是哦，黃頁不就是讓企業間聯繫更簡單嗎？
陳清水起身，淡淡地說道：“走吧，請你吃一頓，咱倆好好聊聊你這個黃頁。”
這個時候馬小云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次遇到高人了，什麼聽不懂？可能自己都沒陳老闆懂得多。
陳清水就在公司門口隨便找了家小餐館，要了兩份葷菜就開動了，這在當時，已經是極爲奢侈的午餐了。
馬小云迫不及待地說道：“黃頁，就會成爲國內首個信息庫，會成爲一條信息告訴公路，供中外企業合作洽談。”
“不僅如此，黃頁還可以成爲一箇中間平臺，爲一些有信譽的企業進行擔保，也可以曝光一些無信譽的公司。”
“再往後，當體量足夠大時，黃頁就可以兼做金融，給一些超前消費的年輕人提供小額貸款。”
......
馬小云腦袋裡的想法真的很多，他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商人，能夠敏銳的嗅到商機，這些想法在若干年後基本上都會實現。
阿里、陶寶、螞蟻的創意雛形，在這個時候已經形成在馬小云的腦袋中了。
陳清水不想幹擾他的想法，對其中不充足的地方也不便進行糾正，他只是讚歎地說道：“馬老弟，這年頭創業的年輕人很多，可像你這一樣，邏輯清晰分明的可就太少太少了。”
陳清水和馬小云聊了不了不少，這時陳清水才知道，原來馬小云年輕的時候是喜歡金庸的。
陳清水招手服務員：“開酒吧，就要那瓶青花仙。”
這還是陳清水第1次開酒，不詢問客人的意見，然後他轉過身來問道：“小館子，沒有茅臺，不知道青花仙合不合馬老弟的口味啊。”
“青花仙最好了，我喜歡青花仙裡的傳統文化氣息。”
其實若干年以後，這位馬小云成了茅臺的“國酒茅臺文化研究副會長，”從那時起張口閉口便全是茅臺了，自然對外宣稱喜歡的是茅臺。
後來的馬小云，也不再談論降龍十八掌和獨孤九劍，張口閉口說的全是道家氣功和養生大法，根據完全不可靠的小道消息傳聞，馬小云還拜訪過王大師。
商業的進行，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圈子，當你想要融入這個圈子時，你就得先改變自己，這就是著名的倫奎斯特牌局。
其實這個時候陳清水也不知道馬小云到底是真的喜歡青華仙，還只是爲了附和陳清水。
陳清水也不避諱，直接開口講了一個故事：“ M國一位首席大法官威廉*倫奎斯特幾十年來風雨無阻參加一個牌局，這個牌局有商人宣這和社會各界精英人士組成。”
“倫奎斯特參與這個牌局，就是確保不會演變成賭博，可是這場幾十年來，參與者都風雨無阻的牌局，在倫奎斯特死後卻直接解散了，這是爲什麼呢？”
馬小云愣了愣，自然聽出了陳清水的意思，這種時候他也只能裝作聽不懂，淡淡地說道：“都幾十年的牌局了，那些參與者應該也都老了吧。”
“呵呵，不然，雖然牌局持續了幾十年，可參與的人卻進進出出，真正的原因是他們這些參與者不是衝着牌局的，難不成他們真的都喜歡賭博嗎？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加入這個圈子，一個以倫奎斯特爲中心的圈子。”
其實陳清水也沒有諷刺馬小云的意思，每一個商業大佬創業初期都是這個樣子，畏畏縮縮、阿諛奉承、盡力地迎合投資者。
馬小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就好像楊過迎合郭靖，實際上是別有目的一樣。”
雖然有些牽強，不過確實是這個道理。
陳清水接着問道：“馬老弟，聽你這口氣，應該也是金庸的鐵桿粉絲吧。”
“呵呵，我以後創辦企業，就打算給每個人都起一個花名，我自己的都想好了，就叫風清揚。”
風清揚，瀟瀟灑灑，確實像馬爸爸的性格——這可能就是爲什麼馬爸爸退休後熱衷於旅遊和搖滾。
至於花名，馬小云後來無能爲力，因爲公司的人太多了，不過他給它手下的十八羅漢都起了一個花名，甚至公司的廁所都命名爲“聽雨軒。”
馬小云對金庸的喜愛應該是真的，我感覺後談起那些武俠小說他都可以侃侃而談，還有一次在澳洲的時候，聽說金庸在墨爾本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去。
日漸斜陽，也是時候送客離開了，可能數年後，這位滿口忽悠的馬小云都會惦記着這樣一個下午——有一個很懂他的人，陪他聊了未來。
馬小云緩緩起身，緊緊握着陳清水的手，眉開眼笑的說道：“這是我這些年來最難忘的一個下午，如果有機會，我不一定再來拜會。”
陳清水也淡淡的說道：“會有機會的，我現在可是你的金主爸爸，你怎能不來呢？”
“對對，金主爸爸！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