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兒紅着眼眶,低頭不語。
她知道陳清水是想給她出口氣,這才動手打人,可是她們家的情況,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被灌輸這種思想。
家裡窮,不能惹事,凡事能忍則忍。
有句話說的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這句話,在陳清水看來,完全就是旁人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有些人,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再退,便是萬丈深淵。
陳清水忽然反手握住了江雪兒的手,柔聲道:“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了。”
江雪兒的眼眶還是紅紅的,她低着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很小。
陳清水一手拉住江雪兒,一手拉住陳青青,笑着走向遠方。
最後,陳清水在江雪兒的強烈要求下,走進了一家看着就比較廉價的服裝店。
然而陳清水仍是在這家店,找到了一件比較不錯的大衣。
仍舊是一套長款的風衣,還買了一雙長靴,一共花了一百多塊。
給江雪兒心疼的不行。
陳清水卻什麼都沒買,只買了一些修收音機所需要的零件,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我有這麼心靈手巧的一位老婆,還用買衣服嗎?”
說的江雪兒臉紅不已。
一家三口出了商場,剛準備回家,卻發現街對面快步走來一個年輕人。
陳清水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看,江雪兒也有些侷促不安。
快步走來的這位年輕人,正是江向上!
他匆匆的看了一眼陳清水,然後就收回視線,隨後看向江雪兒說道:“姐,你來,我跟你說點事情。”
江雪兒說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江向上眼珠子一轉,“姐,是爸媽的事,挺着急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這纔來找你了。”
江雪兒一聽是關於爸媽的事,一時間也楞了一下,她望向陳清水。
陳清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我在這等你,沒關係。”
隨後江向上便拉着江雪兒和陳青青去了遠處。
陳清水不屑一笑,江向上的那小心思,他用腳指頭都猜得到。
只不過,就在江向上走後不久,忽然從遠處來了幾個騎着二八大槓的社會小青年。
陳清水皺了皺眉,看這架勢,這幫人怎麼好像是衝着自己來的?
果不其然,領頭一個叼着煙的小混子,把自行車停在了陳清水面前,仰頭問道:“陳清水是吧?”
陳清水在腦海中快速瀏覽,卻沒有找到關於面前這人的一點信息。
陳清水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是陳清水,你是?”
那人沒回答陳清水的話,他猛吸了一口煙,隨後把菸頭彈的老遠,衝着一起來的五六個人說道:“動手!”
一瞬間,這五六個人就將陳清水圍了起來,陳清水眉頭一皺,倒也談不上多害怕。
畢竟在上一世,陳清水是學過一些武把式的,而且每週都給自己規劃出時間去健身房,所以真要動手,陳清水倒也不怵面前這幾個小混混。
這幾個小混混也不廢話,上來就是拳頭招呼,彼時的東北民風彪悍,街上打架那是常有的事。
陳清水一個側移,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一拳,隨後緩緩擺出一個拳架。
竟然是詠春的架勢,上一世的陳清水對詠春很是癡迷,甚至還請了高人指點,而且在他的別墅裡就有着好幾個木人樁,下班後便靠打木人樁來放空思緒。
陳清水認爲詠春的攻防理念,和其中蘊含的哲學思想,與經商之道不謀而合。
所以這一練,就是小十年的光陰。
只不過如今這個年代,詠春這種南方小拳種,在北方几乎見不到。
這幾個小混混也不曉得面前這人在弄什麼名堂,反正拳頭招呼就是了。
陳清水也有些大意了,覺得自己練了將近十年的功夫,不可能打不過這幫小混混,但是他忘了,這具身體並不是他曾經的身體。
這具身體,這些年讓原主人吃喝嫖賭,幾乎掏空了身子,簡直孱弱的要命。
所以臉上和身上都捱了好幾下,但是陳清水依舊是眼疾手快,瞬間將領頭那個混混撂倒在地上,然後便是一拳復一拳。
周圍的混混則是死命的拉住他,想把他拉開,但是陳清水都不爲所動。
他深知一個道理,一味地忍讓和躲避,根本無法解決事情,只有比他們更狠,才能震懾住他們!
半晌,陳清水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領頭的那個小混混早已是滿臉鮮血,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陳清水的臉上也捱了好幾拳,胸口還被狠狠的踹了一腳。
陳清水站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口水中已經有了些許鮮血。
他指着那幫有些驚懼神色的小混混道:“把地上這個擡走,以後見着我陳清水就給老子繞路走,不然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聽見了嗎?”
陳清水忽然又高聲道:“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這幫小混混沒了主心骨,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只得連忙把地上那位扶起來,趕緊走。
這時,楊春梅恰好從商場裡走了出來,瞧見了陳清水臉上的淤青,她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有些人真是活該啊,被人追債都追到這來了,竟然還有臉在商場試衣服。”
陳清水皺了皺眉,他瞪了楊春梅一眼,“給老子滾蛋!再絮叨連你一起打!”
楊春梅嚇得一個哆嗦,趕緊閉上了嘴,快步離開了。
只不過走之前,還斜眼瞥了一下陳清水,嘴裡不知道嘟囔着什麼,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