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坐在連城一中高一五班那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已經是24號的上午。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是葉霄前世就十分尊敬的朱飛老師,也是他以前的班主任。這一切沒有變,在這一刻葉霄感覺也許自己是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回到了六歲,然後夢中自己砸7年多時間裡彌補了前世許許多多的遺憾,夢到了自己禿髮的父親再次迴歸年輕,頭上還是濃密的黑髮,那樣的英氣逼人。夢見了母親那憔悴枯黃的臉重新煥發了榮光,年輕的風姿再一次降臨到她原本就秀美的容顏。
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飄渺!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六歲的自己夢到了未來,還是未來的自己重生。恍如周莊夢蝶一般,看不穿!
坐在他前面,那一頭烏黑亮麗馬尾辮,穿着粉色格子連衣裙的女孩卻告訴他這不是夢,這是現實。自己現在正坐在連城一中的教室,然而這個教室裡的人卻不似往昔。
自己和前世心儀的女孩成了同班同學,還是前後桌。都說這個世界很神奇,想來也許就像現在這樣吧。
“我說雨晨啊!你昨天怎麼就跑掉了呢?我好傷心的!”葉霄身子往前一傾,靠近前座的女孩耳際,輕柔地說着。
前面自然是楚雨晨,然而此時女孩的臉頰已經緋紅一片,也許是因爲教室裡面的風扇馬力不過夠,導致風力不快的原因,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情況導致了女孩此時的嬌羞美麗。
但是,此時楚雨晨的心卻是不曾有一絲的平靜。
“爲什麼我會和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同班呢?爲什麼我還要坐在他前面。這叫我怎麼辦?我不要啊!誰來幫幫小楚楚吧,我好怕這個男孩子呢,雖然他不是很帥,但我覺得看起來很好看,;雖然他不是很高,但是我覺得很高大;雖然好像和我是同齡,但是我覺得他好成熟穩重。我不要啊!”楚雨晨心中悲呼着。從昨天的報道相遇,她內心就沒有一刻的平靜。
有一種感覺叫渴望,有一種滋味叫思念,有一種境況叫茫然。
楚雨晨不得不承認昨天她真的怦然心動了。男孩站在背光面,臉上那順頰滑落的汗水,那溫柔的眼神,那淡然而真摯的目光,那有些突兀卻更顯體貼的動作。那牽起自己手時的自然和輕柔,那種被重視的感覺,讓她懵懂的少女心似乎有了一絲的悸動。
“不過,昨天的飲料真的好好喝,好甜,好舒服!”楚雨晨臉上泛起絲絲羞赧。不禁輕輕握了一下昨天拿着可口可樂的右手。
昨天的飲料,她認識,是縣裡面最高檔的西式快餐連鎖店德克士裡特別提供的可口可樂。她記得在自己去年生日,和今年考上一中時,她爸爸才帶她去吃過兩次。但是那種特別的味道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那甜甜的,清爽的滋味。
“我……”聽着身後傳來那個可惡傢伙的聲音,楚雨晨本能地準備回答,
但是卻又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吭聲。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今天早上一進班級她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天吶,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居然和這傢伙同班,神啊,你救救可憐的小楚楚吧!”楚雨晨悲呼一聲,裝作沒看見地找了一個邊上滿是女生的位置坐下。看到周圍坐滿了女生,心中稍稍安定了些。“那傢伙應該不會坐過來了。我都感覺我對這個傢伙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我這是怎麼了我?”
時間回撥到昨天,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楚雨晨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罐可樂,在那一剎那,她突然有種迷醉的感覺,淡淡的幸福在少女懵懂的心海滋生。她不禁低下頭掩飾心中的那一縷悸動。
低頭的一剎那,她心中卻是已經罵死了自己,“要死了,要死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到學校就見到了這傢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人家剛纔在家還在想會不會和這傢伙見面呢。啊!我怎麼就會想起他來了,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
但是,她怎麼樣的心理活動卻沒有影響到她的身體反應。她很羞赧地低下了頭,然如一朵在晨光中含羞的花兒,那樣誘人,那樣的傾倒衆生。
而這一幕也正是那個男生A看到的一幕。楚雨晨和葉霄一起拿着一個可口可樂易拉罐,兩人對視了片刻後,女孩羞赧地低下了她羞紅的臉。
這一幕和剛纔那個原一中初中部男生講的情況是如此的相悖,讓人感到如此地突兀和荒謬。剛纔楚雨晨站在門口位置一直皺眉,不停擦汗的嬌柔就已經牽動了大廳內絕大部分男生的目光,那恬然的氣質,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那我見猶憐的嬌柔,讓大廳內絕大數男生都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蠢蠢欲動的時候,一個身上穿着不知名品牌的休閒夏裝,臉上帶着一縷淺淺微笑,一手拿着香巾紙,一手提着一罐可樂遞給了女孩。他左腕上那在陽光反射下,散發出奪目光彩的精緻手錶讓一干男生眼中一陣刺痛,卻又不敢上前當這個“第三者”,一個個只能對葉霄怒目而視,或者假裝視而不見。
在一片譁然聲中,在女孩羞赧地低下頭的剎那,在那精緻華美腕錶散發出最璀璨光芒的時刻,男孩牽起了女孩白皙柔嫩的左手,大步邁出了大廳。只留給大廳內所有人一個遐想的空間,卻絲毫沒有顧忌所有男生的怒視。
古榕樹下,那斑駁的陽光在穿過古榕繁密的樹葉後,點點灑落在地上。樹蔭下,那點點光亮中,男孩牽着女孩的手,男孩流海微拂,女孩羞澀卻順從地任由男孩牽着自己的素手,卻是忘記了收回。
“恭喜你哦!你是第一名呢!”葉霄放開了楚雨辰的素手,拿過女孩手上的可樂,爲其打開,然後再塞給了女孩。之後本能地輕捏了下自己剛纔握住女孩手的右手,似乎那份柔軟依然停留,似有回味。然而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波動,現在那麼平靜。
看見男孩右手那正輕輕摩挲的手指,楚雨晨的臉更加紅了,他知道男孩在回味。這讓她有一種轉身就跑的衝動,但是身體卻是沒有移開,依然站在男孩是前方一米處。她感覺她能聽到男孩的心跳,有些急促但卻依然強勁有力,有條不紊。
“哦!謝謝!”條件反射般,楚雨晨卻是接受了男孩的可樂。手上那絲絲冰涼,讓她感到了溫馨和感動。
“不用客氣!”葉霄輕輕一笑,“以後就是同學了,互相關照是必須的,不是嗎?”以葉霄對楚雨晨的瞭解,他知道今天已經給女孩太多的刺激了。以楚雨晨的性子,這樣的刺激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這時候說話還是客氣點,要適當地給對方一點點空間。否則有可能適得其反。
“嗯!”女孩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呃。。葉……葉同學,我想我要去報到了,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可樂,我……以後我請你!”終於緩過勁來的楚雨晨感覺自己渾身好像被引爆一般,心裡有種被螞蟻啃食的難耐。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男生。因此,她甚至連葉霄的班級都沒有問就跑路了。
古榕下,空留下葉霄在斑駁的陽光中,那呆滯、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楚雨晨輕輕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昨天上午的一切。
“你怎麼也在這個班呢?”楚雨晨輕輕地問道。
“我一看班上最後一名就是我,我也感到驚訝,按說我的成績應該沒有那麼差吧。”葉霄在後座,依然扶着身體,輕挨着女孩的耳際。這樣的動作在班上旁人的眼中,卻是顯得有點曖昧了。而兩人的同桌也有些異樣的裝作沒看見。
葉霄說話時吐出的絲絲熱氣噴到了女孩的耳朵上,讓女孩有些異樣的感覺,卻又感覺挺舒服。
“呃。。”女孩有些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一中的班級座號是按照中考成績排序的,你成績最好,那就是第一名,而越往後就越差。而現在的一中存在着兩種學生。一種是成績達到一線錄取標準,只要交基本的學費,這個不須多少錢;另一種就是靠自費進來的,成績也不錯,只需達到了一中的二線錄取標準,但是每學年要交除開學費外的一萬二費用。這樣的費用在現在來說是超級昂貴的,這也是現在連城人民普遍認爲的,“買”進一中的自費生。
一向溫婉懂事的楚雨晨自然知道這點。班上起碼有一半是這樣的自費生。而這一部分學生也大多有個心理陰影,深怕別人提及這點。因此,即便是她認爲葉霄家家境應該不錯,但還是怕傷到葉霄的自尊,而選擇了迴避這個問題。
“謝謝你昨天跑那麼遠給我買可樂!”楚雨晨羞紅着臉轉頭對葉霄微微一笑,又飛快轉回,不敢再和葉霄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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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