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厲的眸子危險的眯緊,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池老大冷冷地說道:“無可奉告。”
緹娜心中寒意又起,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出聲警告,但是彷彿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本人並非善類,擅自接近者自取滅亡這樣的潛臺詞,要不是爲着他手中拿着的檔案袋,她早就尖叫一聲,掉頭逃跑。
但是她裝作不經意的覷覷他手中的檔案袋,真相也許就在裡面,於是壓下心中的驚慌,清麗絕美的小臉上看不出一點異樣,笑着說道:“誤會,我不是跟着你,我到這附近拜訪客戶,碰巧遇上了。”
池老大冰冷的眸子不爲所動,冷冷地審視着她。
看就看,再冷的眼光也不能殺人,她還能撐不住,緹娜硬着頭皮,笑了笑,說道:“咦,你認識我公司的同事嗎,手裡的檔案袋和我們公司的好像呢。”
她的手指正要觸動那檔案袋,池老大向後一閃,將檔案袋翻了過來,冷聲說道:“在外面隨便買的,和你們公司有什麼關係。”
檔案袋翻過來,緹娜留神去看,樣子很像,但是沒有公司的LOGO,難道是誤會一場,她眼中有一絲詫異,輕聲笑道:“沒有覺得有關係,就是隨口一說。”
剛剛轉過身向外走,腦海中卻又有一絲清明,檔案袋不是公司的,便能證明他和公司失竊沒關係嗎,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厚薄程度和失竊的文件極爲相像,而稍微謹慎的人路邊上隨便買個檔案袋裝起來,也是隨手的事情。
但是她想來想去,再沒有可能將檔案袋從他手中拿過來瞧瞧的可能性,而如果真的發現他是竊賊的話,說不定還要殺她滅口呢。
她微笑一下,眼中流露出鎮靜親切的笑意,竟然像是對着朋友一般,說道:“我還忙,那我就先走了。”
她打過招呼,轉身就走,雙腿還有點發軟,踩在地上輕飄飄的,但是她知道那雙冷眼在後面看着,竭力走的鎮定沉着,卻還是不行,一縷冷風從耳邊射過,她悚然一驚,池老大手持一柄利刃逼着她站到了巷道牆壁上。
緹娜皺皺眉,勉強鎮靜地問道:“你要幹什麼,都說了是一場誤會。”
池老大嘴邊現出一絲笑意,冰冷的匕首比在她的脖子旁,冷聲說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以後再也不要有這種誤會。你已經欠了我幾次,不論你再打什麼鬼主意,我要你知道,我的刀子不介意一次將那些討要回來。”
冰冷的刀鋒帶着沁涼的寒意,使得緹娜脖頸處的皮膚都跟着降溫,她訥訥說道:“你這個人,我不過是碰巧遇到你,你不要這麼激動,你又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對你沒安好心。”
她自認爲沒有什麼大的破綻,不說是千面女優,隨機應變總算做到了,他居然一眼就瞧出她心裡打着鬼主意。
池老大單手一閃,那柄匕首已經沒入了他的衣袖,他放開歆恬,冷笑着說道:“常理上,一個女人被人綁架過,心理怎麼都有陰影,離一百米遠看見我會馬上逃離一千米,你越是笑的鎮靜自若,越是說話雲淡風輕,心裡恐怕越是有主意。”
緹娜心中無比鬱悶,還以爲是演技出了問題,原來是有違常理,池老大將話說開,緹娜也懶得隱藏,直接問道:“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只問你檔案袋中文件是博盈公司的地鐵保密文件嗎。”
池老大眼神危險地眯了一下,帶着一絲詫異,想不到她這麼鍥而不捨,當下不發一言轉身離開,緹娜看着他轉身就走,有點不甘心,池老大並沒有回頭,隨手一揚,一柄匕首從袖中射出,擦着緹娜耳邊射過,再偏離一點點,她的耳朵就不保。
緹娜愣了一下,隨後原地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彷彿要跳出喉嚨,那個男人不用語言警告,只是行動直接挑明他的威脅。
緹娜轉頭去看牆壁上插着的匕首,已經進去牆壁中三四寸,輕輕挑了挑眉,徑直向着巷道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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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她嗎,那是不是表示他心虛,緹娜邊走邊想,走出巷道口,卻無意間看見一家咖啡館,從窗旁經過時,看見池老大坐在裡面,而他的對面坐着一個男人。
兩個人正在交談,但是那個男人只是背面,所以緹娜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池老大將檔案袋遞給那個男人,因爲只能看見他的背面,所以緹娜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在她想象中,那個男人應該正在查看檔案袋中的東西。
她心中有些焦急,正考慮要不要走進咖啡館,想來這麼多的人,池老大應該不至於當場就對自己不利。
她正在考慮中,眼中露出要進不進的樣子,微微蹙眉的樣子,別有一番風致,落在臨窗的男顧客眼中,還以爲她在猶豫是否進來喝咖啡,看着那漂亮容貌上的猶豫不決,怦然心動,險些起身出來邀請她共飲。
緹娜卻不知道這一切,咬咬牙,正要進去,肩上被人輕拍了一下。
她心中一驚,實在是被池老大他們嚇怕了,轉過頭,一眼看見身後站着的人,在繁華的都市背景下,如蒼松翠竹,淡定飄逸,斯文淡然的臉孔,琥珀色的眼中漾着一抹好笑,問道:“怎麼,忘記帶錢包?想喝咖啡的話,我來請你。”
“斯年!”她驚喜地叫起來,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微苦的氣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按部就班,心中的驚懼飛到九霄雲外,叫道:“斯年,見到你真好。”
傅斯年並不着慌,沉着寵溺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一抹鼓勵,似乎她即將說出的是要摘天上的月亮,他也會給她將梯子搬過來,然後讓她跟在他身後一起上天摘月。
緹娜的心平靜下來,看見池老大和那個男子還在暢談,輕輕地將傅斯年拉過一邊,將事情一一告訴他。
臨窗那名男顧客失望地坐着不動,這個年頭,碰到這樣天然去雕飾的美女真不容易,碰到天然去雕飾身邊又沒有男人的美女就更不容易,看着那後來出現的男子容貌氣質,以及對美女的態度眼神,那顧客搖搖頭,繼續看雜誌喝咖啡,權當剛纔是一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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