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冷眼看着他,那名男子本來只是聽說傅斯年武功深不可測,現在才親自體驗到他的武功高到什麼程度。中國傳統博大精深的武術竟然能夠超越現代科技的殺人利器,手槍,他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
傅斯年輕聲喝道:“還不快走。”
他了解喬治,正是因爲了解喬治,知道他的過去,所以他永不可能與他爲敵。他不是喬治,若他是喬治也許使用的手段會更爲激烈。可是他想到裡面躺着的曉書,愛與不愛只是一種感覺,他無法釐清,但是他知道不想再拂逆她的意思,反正揚威集團已經在懸崖邊上,喬治一個人也能將它推進深淵。
他正在思考間,地上的那個人滿面駭然地慢慢站起,不敢相信他這樣容易就放過他。
突然裡面傳來一聲驚呼,地上的人面上有一種喜色,他們既然知道傅斯年如此厲害,又怎麼會一個人前來,自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幫手。聽到裡面傳來驚呼,他知道必然是裡面的人得手了,他連忙站起,用手撿起手槍,對着傅斯年說道:“傅醫生,得罪了。”
傅斯年卻沒有理他,當聽到裡面傳來驚呼時的第一刻,他的身體已經像一支離弦弓箭快速地射向裡間屋子。
那個男子眼珠一動,舉起手槍緊跟着進去,進到屋子裡卻目瞪口呆。
房間裡幾名和他同來的同夥摔得四仰八歪,還有一個被一隻凳子壓住手指,拼命地尖叫,凳子上坐着一個神情凜冽的男子,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帶着漫不在乎的冷漠。
傅斯年過去一指戳在那名尖叫的男子身上,他還是大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傅斯年的眼眸中看不出神情波動,冷聲問道:“池騁你怎麼在這裡?”
池騁看他一眼,沉聲說道:“你把她放在裡間就以爲安全了嗎。不知道這個裡間除了那道門,還有其他的門嗎。”
他當然知道傅斯年詢問的真正含義,他突然出現原本是擔心傅斯年出庭作出對揚威集團不利的事情,想要過來看看傅斯年。
卻想不到他發現一羣人神情嚴肅地圍住華宅,好像保鏢一般。
又有另一羣人鬼鬼祟祟地繞在附近,彷彿圖謀什麼。他便一直在暗中盯着,看到他們那羣人偷偷潛入宅院之中,意圖對曉書不利,就站出來阻止,而以他的身手那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傅斯年轉頭看向病牀,曉書仍然安靜地躺在那裡,沉靜地宛若熟睡。
他感到安心,轉頭看向池騁說道:“謝謝,不過我和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這樣說也是爲了池騁好,他知道他和喬治之間始終都會留一絲情面,不至於痛下殺手。但是喬治如果發現池騁擋住他的道路,又是在現在的關鍵時刻,肯定不會手下留情,也許會給池騁惹來殺身之禍。
池騁冷冷地從凳子上站起,他大老遠趕來也不是爲了他一句漫不經心地道謝,只是說道:“照顧好曉書吧,實話說,你現在的狀態倒是我預料到的。”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眸中涌出一絲懊惱,看似冷漠的池騁晃晃地站起身,心中大呼過癮,卻是腳底下快步移動,轉身就出去了。
傅斯年看着池騁走出去的樣子,心底也不禁生出一絲暖意,沒想到他和他不打不相識,卻無意間成了過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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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審判庭上,控辯雙方交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按照雙方出示的證據,辯論得難解難分。
緹娜看着雙方的辯護律師脣槍舌劍,悄悄地捅了曉行一下,輕聲問道:“斯年怎麼還沒有出現。他可是重要的證人,曉書已經不能出庭,他是這八支新藥的產權擁有人,怎麼還沒到?要不要我打個電話,會不會是曉書出了什麼問題。”
曉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斯年今天有些事情要忙,可能不會有時間出庭,他的發言會有人替他完成,你看吧,不會有問題。”她阻止歆恬,今天也許傅斯年不出現倒是好事,她的心中回憶起傅斯年細心診治父母的情景,始終對他存有一份感激之心。
駱羣航轉頭看了曉書一眼,安慰地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他的人圍在華宅周圍,到現在傅斯年還沒有離開華宅,心中安定,知道他不會出現。他們現在不清楚爲什麼傅斯年會和素心堂爲敵,但是他們知道他最後會選擇中立,也算是一種慶幸。
他想想復又擡頭對着歆恬說道:“你的定義有錯誤,傅斯年不是八支藥方的產權持有人,他已經將八支藥方換取了素心堂的股權,所以這八支藥方的所有者是素心堂,而不是他。”
緹娜微微一怔,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但是她的說法也沒有什麼明顯錯誤,駱羣航卻如此認真地糾正,難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她想起傅斯年遲遲不來,心中竟然有些心慌,但是看着駱羣航和曉行的鎮定自若,想到曉書始終還在傅斯年的照顧下,又覺得自己思慮得太多。
法庭上的交戰已經到達白熱化,尤其是雙方提供的證據很難判斷出真假,而藥方原來持有人傅斯年的證詞顯得尤爲重要。他雖然作爲素心堂一方的重要證人,但是證詞卻可以有很多種說法,可以說出表面上維護素心堂實際上卻對善全醫藥有利的證詞。但是傅斯年始終沒有出現,經過素心堂的代理人同意,可以不採用傅斯年的證詞。
最後法院根據現有證據當庭宣判,善全醫藥起訴素心堂剽竊新藥,侵犯知識產權不成立。
緹娜等三人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興奮地鼓掌。贏了這個官司,素心堂的危機終於逐一度過,即使是大衆輿論也會暫時放過素心堂一馬了。
駱羣航和曉行默契地對視一眼,想到爲了這場官司暗中準備的功夫,將善全醫藥的背景和他們的圖謀捅給主管部門的領導和法院裡的法官,有些事情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但是顯然收到了意想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