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遇見“手足”
歆康一把揪住那個人,一個拳頭向着他臉上狠狠揮了過去,問道:“你要幹什麼?是誰派你來的?”
那個男人雖然被歆康狠狠揪住,卻並不驚慌,擡起頭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比凶神惡煞還兇,還不允許我正當防衛嗎。我不小心把花盆碰下去,難道你還想說我是謀殺。你這樣衝上來,是個人都會害怕,用木棒防個身怎麼了?”
歆康挑挑眉,知道這個傢伙兒一定要抵賴,他分明是想要暗害曉行,卻絕對不會承認。而曉行在毫髮無傷的情況下,事情也沒法追究。
他邊將這個人押下樓,邊思考該怎麼辦?
走到樓下,曉行冷冷地打量着那個傢伙兒,那個傢伙兒也是不冷不熱地打量着曉行。
曉行稍微頓了一下,走到他身邊,向着歆康說道:“你放開他。”
歆康挑挑眉,卻看見曉行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歆康放開那個人,曉行站在他面前和顏悅色地問他,說道:“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來乾的,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拿不了多少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袋,輕聲說道:“這個是古琦限量版的手包,隨便到二手名牌店,也能賣上很多錢。我中午下來吃飯沒帶很多錢,口袋裡也有一些。你告訴我背後主使者,這些我都送給你,也不會報警抓你。”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曉行看着他笑了一下,看起來很溫和。
那個男人考慮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誰僱我,只無意間聽到大老闆姓曾,他們好像叫他曾總。”
歆康和曉行對視一眼,姓曾又和他們有嫌隙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巨龍集團的曾明全。
曉行將手包遞給那個男子,那名男子沒想到曉行真的將包包全遞給他,看了一眼歆康沒有反應,接過手包轉身走了。先是慢慢走,隨後是快步向遠處跑起來,卻突然聽到身後的曉行放聲大叫起來:“來人啊,有人搶錢包,大家捉小偷啊。”
那名男子怔了一下,還沒有明白過來,歆康已經從後面追了過來,再度捉住他,同時拳腳狠狠地向他身上招呼上去,罵道:“讓你搶劫,讓你搶劫。”
周圍的人羣圍起來,曉行拿回手包向四周人說到自己被人打劫,幸虧公司同事追回了失物。那名男子百口莫辯,因爲曉行和歆康都不像是撒謊的人,而且歆康追他打他的時候所有人都可以做見證,而曉行所說的話,歆康又可以給她作證。
那名男子這下知道上了曉行的當,卻只是不停地罵着,也是無計可施。
看着那名男子坐上警車被帶走,歆康轉頭看了一眼曉行,沒想到她居然能想出這個主意。曉行看着警車走遠,說道:“明天我們去做筆錄,雖然搶劫沒有成功,但是有我們的證詞,警察至少也會判他一段時間刑事拘留。”
歆康點點頭。
曉行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不行,我得打電話提醒大哥和恬恬在國外注意安全,如果巨龍集團想要對付人,我只能算次要目標。”
她說完便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沒有人接,她不由得深深擔心起來,心神不寧,連帶着歆康也緊張起來,兩個人向駱羣航訂的寧靜小站打電話,知道兩個人並沒有回到旅館之中,更加擔心。不過旅館的接線員安慰兩人,說平安夜很多人不回到旅館休息,而是在廣場狂歡一夜,並且說小鎮的治安很好,讓兩個人不必掛念。
兩個人便又坐在辦公室裡等待着,不時緊張地對視着,都掛念着親人,竟然有了同聲同氣的感覺。直到下午快要過去,曉行的電話響起,是駱羣航打的。
她接到電話,聽到駱羣航的聲音,才輕輕鬆了一口氣,而歆康早已站到她的身旁,凝神聽着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曉行會意,輕聲問道:“大哥,你和恬恬還好嗎。”
駱羣航頓了一下,少頃問道:“你們這裡怎麼樣?”
曉行想想,直接回答道:“巨龍集團似乎不想繼續合作那個項目,一直在搞破壞。今天中午有人想要暗害我,不過被歆康救了。但是沒有什麼證據能夠指證他們。”
駱羣航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沒想到巨龍集團不只對兩個人下手,還找人暗害曉行,他看了一眼被綁在牆角的殺手,輕聲說道:“我想我有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不過需要你的配合,另外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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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殺手綁在牆角,緹娜拍拍手站起來,輕聲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處理,爲什麼不把他交給美國警方。”
駱羣航搖搖頭,輕聲說道:“你認爲美國警方能從他嘴裡撬出來幕後主使者嗎,而且會到中國去追究巨龍集團的罪行嗎。”
緹娜稍微蹙了下眉毛,知道駱羣航說的也是實情,她蹲下身子,在殺手身上稍微搜了一下,將他身上的槍支子彈證件手機等等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駱羣航拿起那名殺手的手機微微發呆,腦海裡一個主意漸漸成型。
兩個人正要在說話的時候,緹娜突然聽到一陣悠遠空靈帶着顫音的音樂隱約傳來,她凝神將散在空中的樂音捕捉到耳中,眼神中帶着驚喜詫異,說道:“安魂曲,這是赫扎布的安魂曲,怎麼會在這裡聽到呢。”
駱羣航微微一怔,緹娜看一眼角落中的殺手被綁得結結實實,輕聲說道:“我去看看。”
駱羣航還來不及攔住她,緹娜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她順着安魂曲的樂音走到教堂外邊的院子裡,雪越下越大,蒼松翠柏之上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白雪,如同雪蓋,一株挺拔的松樹旁,站立着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是兩鬢斑白。
那個黑衣人手中正持着一根骨笛吹奏,直擊靈魂的樂音彷彿穿透了天地之間蒼茫的大雪讓遠方飄去。緹娜站在風雪中,只等到他一曲奏完,看不見他的神色,卻從背影上看出蒼涼落寞,不由得心中一震。
她心中一動,恭敬地走了出去,輕聲問道:“安魂曲,赫扎布骨笛,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神父,你認識赫扎布部落的大祭司和扎伊花嗎。”
黑衣神父早已經從背後的踏雪之聲,知道有其他人到來,正在安靜聽笛。他卻不加理會,直到心中鬱結在笛聲中散盡。他才慢慢轉過頭來,輕聲問道:“赫扎布與世隔絕,位於深山之中,想不到你竟然會知道,也想不到你會認識他們兩個。”
緹娜沒有怪他不答反問,恭敬地說道:“是的,我和扎伊花園長很熟,聽過她吹奏安魂曲,還知道她手中的骨笛本是一對,她拿着的是情同骨笛,而手足骨笛卻被她送給了當年一起離開赫扎布部落的一位故人。我和大祭司也有一面之緣,兩人身體都很健朗。”
神父一直認真地聽着她回答,她回答的又細緻又周到,而他的眼神安靜地凝結,他以爲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卻想不到突然之間所有的故人所有往事又突然涌現出來。
他輕聲地說道:“沒錯,你想看看嗎,我手裡的骨笛便是手足。”
緹娜身上一震,她就是有這種大膽假設,纔會將事情說的那樣詳細,只是想不到手足骨笛竟然真的讓她遇見了,一時之間驚喜交加,想不到世界上的事情如此巧合,情同手足兩支珍貴的骨笛都讓她有緣見到和聆聽。
她驚喜地走過去,接過神父遞來的骨笛,剎那間一股悠遠古老的氣息從年代久遠的笛身上透了出來,她撫觸着笛身上雕刻的字跡,順着那筆劃撫摸,突然之間心中一震,彷彿撕裂一般,擡頭看白雪之中,似乎隱隱有一道人影,微笑着繞着雪人舞動,似乎很快樂。
她發現她正在看,一個眨眼就消失了蹤跡,只是消失前那一笑,眉眼盈盈分明正是歆恬。
是她的魂魄,緹娜一驚,雙手險些拿不住骨笛,默默地站立很久,才恢復了平靜。
緹娜將骨笛交還給神父,輕聲問道:“原來你就是園長的故人。”
她本以爲下一句,神父會詢問園長的近況,卻想不到神父和煦平靜的老眼凝視着她,輕聲問道:“你和揚威集團駱家很熟悉嗎,他們現在怎樣,還有素心她是怎麼死的。”
緹娜怔了一下,聽到他稱呼駱羣航的奶奶爲素心,心頭微微一動。只是這神父實在讓人難以拒絕,何況揚威集團的事情有心人只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沒有必要隱瞞。
她毫不隱瞞,將駱家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華素心女士因爲素心堂經營不善,染恙而終,駱家第二代因爲當年一場事故傷亡殆盡。第三代駱羣航執掌揚威集團,全力發展素心堂,並且邀請了國內最著名的中醫專家加盟。
她想了想,還簡單告知駱宏才中風的消息。
那神父聽完,負手而立,望向不知名的遠處,眼神複雜,良久輕聲說道:“他的槍傷還要休養一段時間,你們儘管留在這裡,有事找我便是。”說完不等緹娜的回答,已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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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平安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