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官商雲集,雖然不乏年輕人,但是大部分都是爲着利益而來,收斂了玩鬧心性,表現的十分正經。所以緹娜從傅斯年身邊包圍圈中殺出來,雖然落單,漂亮的容貌引起諸多男人的覬覦,但是隻有幾名男士舉着酒杯和她簡單聊了幾句,見她似有急事,也便微笑着讓開。
緹娜觀察了一下地形,便向着露臺走去。
她扶着雕花的漢白玉欄杆,看着庭院中爭奇鬥豔的花草,噴泉雕像,吹着清涼的夜風,心中不由得一陣透亮的清爽。
她正準備掏出手袋中的手機,突然看着一個眼熟的男人向這裡走來。
她心頭一驚,是駱羣航,下意識向旁邊一閃,那是露臺旁垂掛的簾幕,海水藍的絲緞瀑布一樣垂下來,她輕輕向後面一閃,溶入那片藍色之中。
她剛一進去,心中卻狐疑了一下,自己好生奇怪,正大光明的來參加宴會,遇見駱羣航就遇見駱羣航了,有什麼可躲閃的。
她定定神,正要拉開簾幕走出去,外面傳來話語聲,似乎一個男人正在跟丁總工談事情。
“老丁,白天開會的事情別放在心上,我們也都是爲了工作。”
緹娜一怔,小心地順着簾幕縫隙向外望去,欄杆旁多了兩名男子,手指中圓點大小的火光一明一滅,想來是兩人躲在此處抽菸。一個正是今日派對的主人丁總工,另一個看側面,聽聲音也上了年紀,正在貌似推心置腹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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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總工吸了口煙,沒有回話。
那名男子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現在一再強調要降低地鐵造價,廣州一號線還是97、98年建的,算下來都是6.6億每公里,隔了這麼多年,物價指數不知道翻了幾番,造價卻要控制在每公里4億多。成本不控制不行,國內已經建成多條地鐵,我們不是首例,還有什麼必要請外國專家來做顧問,向兄弟城市學習一下,這筆錢不就省下來了嗎。”
丁總工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沒有答話,對面這個人是曾明全,在地鐵項目沒開始時和自己競爭過地鐵項目的一把手,後來被派駐成他的副手,心中已不服氣。地鐵項目開始後,極力地爲巨龍公司爭取地鐵工程,因爲他設置的網絡競價投標再次失敗。當然被網絡競標影響到利益的人不只是曾明全,還有其他一些人。
所以今天他在會上提出請外國專家來協助地鐵修建一事,遭到了以曾明全爲首一派人的反對,最後因大多數人反對而沒有通過。
曾明全看看丁總工,繼續說道:“老丁我也是爲了你着想,你可是咱們H市知名的建築專家,也是因爲這個地鐵項目才由你全權指揮,花那麼大的價錢請國外專家來,不顯得你老丁沒底氣嗎?”
建築專家和地鐵項目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造價大幅度下降那是因爲近年來建造的地鐵儘可能地採取國內生產的一些設備,這些都與今天的事情沒關係,有關係的是,曾明全等一干人懷着你不讓我順遂,我不讓你順遂的私念。
但是不管怎樣,已經成定論的事情他不會繼續糾纏,地鐵要建造很長一段時間,還是要盡力使整個團隊和諧。
丁總工拍拍曾明全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老曾啊,都是爲工作,我不會放在心上。地鐵修成和修好是兩回事,我們的地鐵修成後,是要健康安全地運行二十年、三十年,還是一百年兩百年,這是有很大區別的。我們的地鐵修建好,乘客乘坐的舒服不舒服,設計得科學不科學,地鐵開通後,整個地鐵的商業環境是否完善,其他營收的手段能不能創利,這纔是關鍵啊。最關鍵的是,我們修建這個地鐵是爲了人民,不是爲了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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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聽完丁總工說話,微微一怔,一時看不出丁總工是在打官腔,還是真的一腔熱血爲人民。突然她察覺到簾幕動了一下,回頭看去,駱羣航從簾幕那端掀開進來,看見她眼睛一亮,正要說話。
緹娜一慌,連忙伸手過去,一下子捂住駱羣航的嘴,將他推到旁邊的牆壁上靠着。
駱羣航在遠處看見一個酷似歆恬的人一閃,心中起疑,便找了過來,在這附近看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人,恰巧看見一道海藍色的簾幕,靈機一動,便輕輕掀開。想不到真的發現歆恬,更加想不到那個靚麗的身影飛撲過來,瑩潤芬芳的小手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溫潤的掌心讓他的嘴脣情不自禁騷動起來,而那具玲瓏有致的身子更將他推向牆壁。
緹娜用身體將駱羣航頂在牆壁上,便偏轉身子去查看是否驚動了簾幕外聊天的兩人。
若是被他們發現,她躲在這裡偷聽,她的臉真的丟大了。
她轉過身去,屁股便不小心擦着駱羣航的大腿過去,駱羣航心頭亂跳,滿腔熱血衝上頭部,禁不住微微一動,緹娜立刻惡狠狠地轉過身,再次將他向牆上狠狠一推,漂亮柔媚的眼睛兇狠的眯緊,威脅他不準出聲。
她的姿勢像極暗夜中,將良家婦女頂在偏僻小巷牆上欲行不軌的流氓,關鍵是被欺負的良家婦女往往是害怕的全身發抖,而駱羣航是不受控制的興奮,只因此情此景太過香豔刺激,歆恬恰好低他一些的身高,用肩膀頂住他的胸膛,在他的視角里將那秀麗的江山美景一覽無餘,而且她身上不斷傳來的淡淡香氣,更是撩撥地他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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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外面傳來問話聲。
曾明全感覺到身後的簾幕動了幾下,出聲問道。
簾幕微微起了一下漣漪,就復歸於平靜。
丁總工看着那簾幕,老曾還是心虛嗎,只要行正走端事無不可對人言,被人偷聽又如何,何況他看看那道簾幕,也沒什麼特別,那麼窄的寬度,貌似站一個人都有點緊張。
他搖搖頭,說道:“老曾,你也太緊張了,可能是風。”
外面的聲音一起,駱羣航也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大手將她猛地一拉,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駱羣航難過地咬了一下嘴脣。歆恬看着他面色一變,俏臉上滿是怒意,駱羣航擡起一根手指,比在嘴邊,讓她小心噤聲的意思。
只是緹娜剛纔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貼得那麼近,現在卻發現這種窘境,何況簾幕之中,密不透風,兩個人貼在一起,都覺得事情不那麼好過。尤其是駱羣航還要經受多一層慾望的考驗,很快的他額上滲出汗來,順着臉上流淌下來,有一滴晶亮的汗滴在了歆恬的胸前,她嫌惡地皺皺眉頭,駱羣航腦海裡產生了綺思異想,卻更加難過了。
偏偏簾幕外那兩人,不再繼續說地鐵的話題,卻像爲了拉近距離似的,聊個不停,讓兩人在異樣曖昧的氣氛中,見識到了兩個老男人的八卦功力。
說了許久,舞會開始,有美麗的女士來邀請兩人跳舞,兩人這才離開此處。
簾幕中的駱羣航和緹娜同時鬆了一口氣,緹娜掙脫開駱羣航,看見某位同志不由自主的反應,頗爲懊惱,心中暗罵一聲,沒出息的男人,稍微有點機會,就想入飛飛。
駱羣航眸色沉了一沉,他是正常健康的男人,若是那種情況沒反應,才叫不正常。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此事的時機,緹娜轉身要出去,駱羣航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緹娜甩開手腕,輕聲說道:“當然是別人帶我來的,這下你也看見,我不是故意爽約,是真的有事。”她倒是有本事,把撞車的壞事轉變爲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駱羣航不肯放過她,繼續追問道:“想不到你還認識能參加這次派對的人物,地鐵項目攻堅戰很艱難,你若是有資源,應該要與公司做有效分享。”
其實他想問帶她來的那個男人是誰,還要穿的那麼暴露,卻警醒自己似乎沒有立場那樣追問,也警告到自己,歆恬只是自己的一個員工,他對她沒有其餘想法,所以才藉着公司發問。
緹娜微微一愣,倒是老實擡頭說道:“我陪着傅斯年來的,你放心,我既然答應做這個項目,一定會認真負責,我身邊的資源,能利用的我都會利用起來。”
傅斯年,駱羣航十分清楚傅斯年在H市的人脈能量,關鍵是歆恬和他怎麼會有瓜葛,他正想要質問她,看向她時,目光再度變得灼熱起來,她今天太美了,令人不敢直視的魅力,看似素淡的裝扮中透出一股神秘妖冶的性感,他靜靜地看着她,只覺得兩人剛剛接觸的地方又熱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