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朗擡頭看她一眼,見她眼中興致盎然的神采,心中暗歎一聲,說道:“你要去哪裡,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吧。”
緹娜微微一怔,卻見潘朗眼中是認真的神采,明若寶石閃耀,她輕笑着說道:“你的老闆在這裡呢,你不承諾好好工作,還打算跟着我往深山裡跑。”
潘朗看了尚遠深藏情緒的桃花眼,心中動了一動,隨即才說道:“無限風光在險峰,這種人跡罕至之處必然有奇崛的景緻,我們搞攝影的也需要採風。”他看着尚遠,眼中流露出一種真誠渴切,輕聲說道:“尚總,你說是嗎。”
尚遠看了看兩個人相視對望的表情,巧笑嫣然,心中涌上異樣的情緒,但是他並沒有表示出來,只是輕聲說道:“採風可不是你一個人需要,我和阿奇也很久沒有到風景秀麗之處探險了。”
緹娜微微一怔,潘朗卻聽着尚遠的話,眼中涌現一股笑意,他知道尚遠和阿奇很忙,不像自己隨時抽得開身,倒不一定真的能成行,但是卻暗示自己到時可以請假陪着歆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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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羣航坐在大辦公椅上欣賞着落地窗外的秀麗風景,眼睛中一抹陶醉的神采,人不管多麼強大,在自然面前始終顯得渺小,看着窗外巨大的天空,他常常生出嚮往之感,雖然坐在辦公椅上,但是心情似乎已經在萬里清空徜徉。
他正在看着窗外,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他擡頭看看牆上的石英鐘,知道是歆恬進來做素心堂銷售情況的簡報。
他輕聲說道:“請進。”
外面的人推門進來,歆恬一身精明利落又不失優雅溫柔的鵝黃色職業套裝,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看起來整個人清爽充滿朝氣,說道:“駱總,素心堂的銷售簡報。”
駱羣航點點頭,示意歆恬坐在辦公桌對面。
他將銷售簡報打開,一眼看到上面的銷售數字,不由得微微一怔,卻聽到歆恬在對面笑着說道:“比我們預期的好得多,不是嗎。我們產品還沒有升級換代,包裝也沒有換,真正改變的只有廣告投入和營銷隊伍建設,銷售額居然能成幾何倍增長。可見現在真的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想要出銷量必須得多打廣告,而且還得上央視。”
駱羣航點點頭,看着銷售簡報上一項項喜人的數字,俊臉上一點淡淡的笑容,說道:“確實很不錯,不過品牌樹立不是一朝一夕,我們的產品還是要改進,等銷售再增長一些,我們便改進生產線,可以生產大家喜歡用的沖劑和小粒丸,這樣才能鞏固住這個銷量。”
緹娜贊同地點點頭,想到素心堂的未來願景,又想到環西河旁地皮的人文旅遊景觀區,想到這兩個大項目,她都能夠參與其中,雖然只是其中貢獻的一份子,心頭還是有一份喜悅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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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羣航又問了幾個素心堂的銷售問題,緹娜一一解釋後卻沒有着急離開,而是靜靜坐在那裡。駱羣航低着頭,深邃的眼中卻已經蘊藏了會心的笑意,他的筆尖在紙上面划着,輕聲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緹娜清清了嗓子,猶豫一下輕聲問道:“駱總,環西河旁那塊土地開發計劃不知道怎麼樣了。”
駱羣航嘴角溢出一絲意料之中的笑意,猛然擡起頭,將她好奇猜測的眼光捕捉個正着,挑眉問道:“怎麼你很關心嗎。”
緹娜一怔,這個駱羣航最近越來越奇怪了,陰陽怪氣,她關心這個計劃有什麼不對,畢竟是她的提案,她想要知道結果也是正常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下心頭頂撞的念頭,輕聲說道:“我是您的特別助理,又是我的提案,詢問一下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駱羣航不答反問,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他的想法,繼續說道:“關於村民們的拆遷補償你怎麼看。”
緹娜稍微一怔,如果設計成旅遊景區,自然沒有居住房可以給他們置換,她想想說道:“針對賈家村的村民可以降低區內商鋪的租價,景區建成後會需要大量的工作人員,優先錄取賈家村的村民如何。賈家村畢竟還是年輕人多些,老人們爲了自己的家人可能會做些讓步。”
駱羣航點點頭,輕聲說道:“這也算是個思路,過幾天村民代表來談判,先用這個和他們商量。關於那個開發方案,巨龍集團那邊對新的開發方案還在商討,但是這個方案拿到市裡有關領導那裡去探了一下口風,基本上還是滿意的,只是難度比較大。市裡曾經爲了把赫扎布的古文化當做標杆立起來,並且給部落裡的一些老者授予了古文化使者的稱號,發放補貼,請他們出來參與赫扎布文化館的建設,並擔任館裡一部分工作。但是部落裡的人習慣在深山裡深居淺出,當時是拒絕了,那個文化館的事情就不了了之。現在你要在繁華都市中還原原生態的赫扎布部落,不得到赫扎布的人支持是不行的。”
緹娜想到園長說的大山深處的赫扎布部落,眼中閃過一絲堅毅,輕聲說道:“既然市裡滿意的,只是擔心難度大,不如我們實地去赫扎布部落看看,瞭解情況再決定怎麼解決好嗎。”
駱羣航微微挑眉,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實在無法離開,曉行只怕也不行。
緹娜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們都離不開,股市裡波浪未艾,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起變故。你也要處理揚威集團的其他事務,不如我去深山裡考察一下赫扎布部落好了。愛心幼兒園的園長已經告訴我到部落去的路線,我知道怎麼能夠到達那裡。”
駱羣航深邃的眼神中一抹詫異,他本意是想要歆恬打退堂鼓,卻沒有想到她將進山尋找赫扎布部落的路線都打聽好了。他確實離不開,不是因爲揚威集團的事務,而是駱民翔已經在資金短缺問題上越陷越深,他從黑市拿錢,就好像飲鴆止渴,他以爲能夠用很短的時間再找來一筆錢,填上這個窟窿,卻不知道黑市上來的錢只會讓他麻煩如滾雪球越滾越大。而他和駱民翔這麼多年來的恩怨是時候該算個總賬了。